木家高層都露出擔憂神色,麵麵相覷。


    畢竟,一旦蘇狂真的如客卿所料,有雄厚背景的話,那意味著他們已經徹底得罪一個大勢力!


    “稍安勿躁,我們先試探一番再說。”木正豪森然地說,“如果他就是一個平庸的小武聖,那我們就用雷霆手段,直接將他斬殺,然後將十萬符篆號奪回來!嗬……如今戰事焦灼,一艘武神旗艦可謂至關緊要,甚至能夠影響戰局的平衡,我們必須得謹慎對待才行。”


    “遵命。”木家高層紛紛拱手。


    ……


    木家小院中。


    蘇狂的掌心蒸騰著一絲烈焰真火,而他正在使用吞天神功,吞噬那些從深海巨妖手中得到的冰玉,然後將澎湃的靈氣,都灌注到烈焰火中,提高它的品質。


    按照《烈焰焚天訣》的記載,一旦烈焰火有成,臻至焚天真火的境界,就意味著焚盡八荒,燃遍十方,甚至能夠問鼎武神。當然,那隻是很狹窄的一條路,堪稱艱難。跟蘇狂其餘的秘籍相比,差距非常之大。但他此時此刻呆在木家,時時刻刻有那些客卿們的強悍神識掃過,蘇狂自然不可能暴露出真正的底牌,也沒法修煉那些很隱秘的功法,因此就隻能修煉一些中庸的功法,比如烈焰焚天訣。


    “木家,真是可惡,簡直無恥!”徐青洛的雪膩俏臉上滿是義憤填膺,攥緊粉拳恨恨地說,“你是木紫萱的救命恩人,他們卻試圖軟禁你!接下來,一定是威逼利誘。木紫萱瞧上去是大家閨秀,心裏卻也是蛇蠍心腸,竟然對你的安全置若罔聞,完全懶得理會!須知,那艘仙艦本就是你在海底跟巨妖交易所得,歸屬權早就跟木紫萱無關!她至今依舊欠你一條命呢!”


    蘇狂淡淡笑笑:“此事,其實該怪我欠考慮啊。我低估那一艘武神旗艦的價格,也太高估所謂武神豪門的節操……嗬,為一艘仙艦翻臉,犧牲掉口碑和門風,真是丟人。但木家高層,想必根本就懶得理會。”


    “武神豪門,多都唯利是圖的。”徐青洛想起徐閥的刻薄寡恩,不禁將紅唇抿成一條細線。


    蘇狂拍拍她的香肩,笑道:“那些事情,早晚我們都一定能夠找他們算賬。何況,就算在木家,也是沒關係的。倘若我想離去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法留下我。”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智珠在握,胸有成竹。


    徐青洛不禁一怔,弱弱地提醒他:“你……腦袋沒發燒吧。我清晰地感覺到,已經有四名六元丹級的武聖,坐鎮東南西北,而且有陣法覆蓋在小院上方,就算你騰雲駕霧,也會被直接鎖定。”


    蘇狂聳聳肩膀,神色如常:“那又如何?”


    “我有一招簡單粗暴的方法,輕易就能粉碎木家的防禦,然後衝出重圍。”蘇狂悠悠地說。


    “真的假的?”徐青洛依舊滿臉狐疑。


    蘇狂淡淡地說:“很簡單啊,比如說,我將十萬靈石注入到我那艘鎮遠號的靈氣熔爐中去。然後,將它在木家的天空上引爆!嗬嗬……別說是那一些小小的六元丹武聖,就算是七元丹、八元丹,甚至十元丹武聖,也得灰頭土臉。屆時,我們趁機逃之夭夭即可。而你我都有千機變的易容麵罩,隱姓埋名即可。憑我們的本事,就算他們刮地三尺,就能找到我們嗎?”


    徐青洛頓時呆住,一臉的驚愕。


    蘇狂所說的,盡管瘋狂之極,但不得不說,那是絕對行得通的招數!


    仙艦的靈氣熔爐,就好像核電站的鈾反應堆,一旦爆炸,恐怖的能量將席卷木家的祖宅!!!在大爆炸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木家將受到毀滅性的打擊。但蘇狂能夠幸免,因為他有太多手段護體,而且隻有他有所戒備。


    屆時,木家眾人哭爹喊娘,在他們忙碌著救災時,蘇狂帶徐青洛逃命即可。


    何況,鬧騰出如此之大的陣仗,木家必然人心惶惶,第一時間很難組織出人手去追殺蘇狂,因此他們將錯失最佳的時機!


    甚至,徐青洛曾經結識的摯友——鶴叔叔,能夠帶他們直接衝出殺鯨島,前往別的海域。


    “沒到萬不得已時,我沒興趣那樣做。”蘇狂撇撇嘴,淡淡地說,“一旦鎮遠號大爆炸,必將殃及無辜。盡管說,任何的木家人都死有餘辜,我懶得理會,但很難控製好爆炸衝擊波的範圍,方圓十公裏都可能會有餘波。屆時,倒黴的多半是修為糟糕的平民。因為沒有武聖修為,怕是很難扛得住。所以,我隻會將它視為最終魚死網破時的拚命手段。”


    “嗯……也好。”徐青洛立刻清楚,蘇狂將那番話說出來,為的就是寬慰自己,免得她太擔憂。


    一夜無話。


    蘇狂神清氣爽地醒來,就見到那隻原本精神萎靡的仙鶴,正在愜意地享受著徐青洛為它疏離羽毛。


    “那就是……鶴叔叔?”蘇狂的嘴唇一陣抽搐,對稱呼一隻仙鶴為叔叔感到有些怪。


    “你好,蘇狂。”那隻仙鶴的眼神很溫和,緊接著竟然張嘴,口吐人言。


    蘇狂目瞪口呆:“你……神識能夠強悍到跟我交流?”


    鶴叔叔振翼,直接翱翔上九霄,緊接著就被一些粘稠的符篆網絡封禁,無奈降落,然後它淡淡地說:“哦,那容易得很。我曾經吞食一株天材地寶,所以能夠說話。其實,隻需懂得你們人族的語言,然後控製氣流模仿聲帶震動而已,那算不得多高端的技巧。隻是多數的妖獸忙碌著修煉,也沒興趣跟人族接觸而已。”


    蘇狂仰望星空,壓低嗓音,皺眉問:“鶴兄,你感覺到那陣法強度如何?得有怎樣的實力,才能夠將其打碎?”


    “很強,大概是等同武聖七元丹水準。”仙鶴不假思索地說,露出遺憾的神情,“倘若你想憑你的力量將它打爆的話,恐怕很難。我想,你們得另謀出路。”


    蘇狂攤攤手,撇嘴冷笑:“木家夠狠,肯下血本啊。”


    在神識中,蘇狂心念電轉,立刻詢問聖靈:“我說,聖靈大人,如今我們都困在小院中,一群武聖虎視眈眈,您有沒有錦囊妙計,能夠助我逃出生天的?”


    聖靈漠然道:“我雖然略微懂得點陣法的皮毛,但跟你在群星之城地底看到的那位已死的陣法師比,給他提鞋都不配。在天空的那座陣法,抱歉,隻能靠你自行解決。何況,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就算是高明的陣法師,也未必就能夠隨隨便便打破低級陣法師的陣法。嗬……那名陣法師的水準的確比我蹩腳很多,然而,他起碼有八元丹的修為,你卻隻有三元丹而已。”


    蘇狂被聖靈一陣譏諷,隻得悻悻地無奈放棄。


    的確如石碑聖靈所說,蘇狂的修為太弱,天然限製陣法的水準。聖靈本身很虛弱,逆龍碑完全依附在蘇狂身上。而它想破陣,都必須依靠蘇狂的力量去破,但蘇狂的實力跟對方的陣法師有天壤之別,那就是巧婦難烹無米之炊。


    “鶴叔叔,我們如果能夠打破封鎖的陣法,你能帶我們衝出殺鯨島嗎?”徐青洛抿緊朱唇問。


    仙鶴歪著腦袋,一猶豫後,說:“如果我們沒有第一時間被高等級武聖鎖定的話,我有把握帶你們衝出去。但是,如果你們破陣,那名陣法師必然會有感應的。”


    “那個……仙鶴大叔,您有何正式稱呼啊?總叫您鶴叔叔,我覺得有些怪。”蘇狂摸摸鼻子問。


    “我叫陳鶴翔。”它一本正經,很是驕傲地說,目光中帶著一絲緬懷,“那是青洛的母親當初給我起的名字……可惜。”


    徐青洛的眼圈微紅。


    蘇狂喟歎,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徐青洛的母親已經橫劍自刎,慘死在徐神龍手中。


    “蘇狂公子,別來無恙否?”


    正在蘇狂猶豫著該怎樣安慰她時,忽然就有人闖入小院,滿臉的儒雅微笑,赫然正是那名蕭家蕭清楓。


    蘇狂一愣,態度淡漠地問:“蕭清楓公子找我何事?記得沒錯的話,我們好像沒有什麽交情,也沒必要敘舊。”


    蕭清楓的臉部肌肉一僵,緊接著就板起臉來,森森地說:“敬酒不吃吃罰酒,閣下非得讓我跟你撕破臉皮?嗬……據說你在仙艦上跟木紫萱小姐兩情相悅,曾經有私奔的嫌疑?我隻是來提醒你一下的:身為寒門賤民,有些底線你得老老實實遵守。否則的話,一旦僭越雷池半步,就會招來滅頂之災!”


    蘇狂雙眉緊鎖,愕然地說:“我?木紫萱?”


    徐青洛倒也是狐疑地瞥向蘇狂,纖纖素手悄然掐住他的腰間軟肉,吃味地冷哼:“花花公子,就知道沒有不吃腥的貓。”


    徐青洛跟蘇狂接觸許久,知曉他跟樊姬的關係,又見他跟納蘭冰呆在一塊,而現在又鑽出來木紫萱,她也就沒覺得蘇狂無辜。


    蘇狂一臉的無奈,卻是百口莫辯,因為徐青洛都不信他跟木紫萱沒啥關係,而蕭清楓察言觀色,立刻就將徐青洛的神態當真,頓時一臉的怨懟,滿心酸楚。而怨念,也隨之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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