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萊也像淩美緹一樣,倒在了地上,但是她還有自己的意識,隻不過,四肢的無力讓她再也站不起來,她能看到華蕊在眼前走動,但是華蕊的影子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她終於閉上了雙眼。


    華蕊蹲在暈倒了的兩個人麵前,看著她們,她的嘴角得意的露出了一抹詭笑,接下來才是她真正要發功的時候。


    她開始在地上坐下,盤起了自己的雙腿,像大師禪坐一般,不過她的嘴巴裏還是沒有停止念念有詞。


    當張阿姨從市場裏買了菜回來之後,並沒有發現華蕊的身影,於是她知道,那三個人還在那間房間裏,在那間她從來都不允許進入的房間裏。張阿姨好奇過那間房間裏到底有什麽秘密,但也僅此而已,因為她沒有權力知道。


    她把魚養在了洗手池裏,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上午的十點五十分了,這個時候她應該開始準備做午飯了。可是需不需要做筱萊和淩美緹的飯吧?她沒有辦法在這種時候去敲那扇門,那是她不可以觸及的一扇門,如果她這樣做了,華蕊不知道會對她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來。張阿姨思考再三後決定預做筱萊和淩美緹的飯,一來可以讓華蕊盡地主之宜;二來在飯桌上興許能從二人的口中聽到些有用的消息,於是她就這樣決定了。


    廚房裏開始熱鬧起來,張阿姨的刀工了得,她可以把胡蘿卜切成絲,還能將豆腐片花,刀在砧板上飛舞著,一刀一刀下去便聽到了廚房裏特有的聲音。


    不過這些聲音根本不會傳到那個房間裏,那是一間如秘室般的房間,隔音效果極佳,以前華母還在世時,張阿姨曾經好奇的問過華母那是一間什麽樣的房子,當時的華母隻是意味深長的說:“那裏是以前抗日愛國分子用來秘密工作的地方,不允許別人隨便進入是想保證它的原樣。”


    但這樣的說辭完全不能讓張阿姨信服,如果隻是因為如此,為何連看一眼都不允許?所以從那時候起,張阿姨就知道那是一間不同尋常的房子,隻不過礙於自己的特殊身份,她不能僭越。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華蕊終於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跟在她身後的自然是筱萊和淩美緹。


    淩美緹的臉色異常的難看,臉色慘白,印堂發黑,她的雙目無神,像夢遊的人一樣,雙臂無力的下垂著;而筱萊看上去了除了有些疲倦之外,並沒有出現淩美緹這樣的現象。華蕊也對此感到奇怪,按理說隻要被她下過咒的人,第一天就會出現印堂發黑的情況,但是筱萊的臉上並沒有這種現象。


    華蕊還為此認為,或許是因為筱萊第一次接受施咒,身心都在抗議這種外來的力量,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她沒有太將此事放在心上,隻要再接下來的時間裏她能順利施咒不再節外生枝,其它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筱萊和淩美緹坐在沙發上,每一次接受過華蕊的施咒之後,被施咒的人一定是需要靜靜的休息三十分鍾的,不然就會出現神智依舊不清的情況,隻有在華蕊的監管下這種餘咒的力量才會慢慢的從被施咒的人身上潛伏下來。


    筱萊能感覺到華蕊的厲害,那是一種邪術,從一開始在淩美緹的口中聽到華蕊會巫術開始,筱萊就知道這種力量的邪惡,但為了淩美緹,她還是能以身犯險。


    第一次感受到華蕊對自己身體和意識上的摧殘筱萊隻能在那種情況下閉上雙眼,首次接受魔咒她實在無力百分之百去抵抗華蕊的那股邪惡之力,但是下一次筱萊一定不會再像第一次這樣任華蕊擺布了。


    淩美緹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看樣子她還在昏昏沉沉的世界裏不能自拔,華蕊已經侵入了她的大腦,控製了她的思維,邪惡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的齧噬淩美緹的意識,再這樣下去,筱萊隻怕自己發現華蕊邪術破綻的時間無法趕在淩美緹被徹底摧毀之前。


    她心疼淩美緹,或者說是她身體裏的另一個人在心疼淩美緹。那是異性之間才會有的心疼之感,筱萊從以前自己在洗澡中觸摸到身體的異樣後,就知道在自己的身體裏一直存在一個異性,這個異性就是有著男性荷爾蒙所有特征的軀體,隻不過是筱萊一直在壓製著他的出現。


    三十分鍾結束後,華蕊終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淩美緹和筱萊,筱萊的恢複能力讓華蕊感到吃驚,而淩美緹依然還是有氣無力無精打采的模樣,當華蕊給她端來一杯不知為何物的水時,淩美緹竟然毫不猶豫就往嘴裏送,筱萊還沒來得及阻止,它就已經被咽進了淩美緹的肚子裏。


    “你……”筱萊情急之下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對淩美緹說些什麽好。


    淩美緹看了筱萊一眼,提醒道:“一開始就說好了的——你可以和我作伴,但絕對不能幹涉我。”


    筱萊語塞,沒錯,在淩美緹到了華家別墅之後,她們之間就已經在華蕊麵前談判過,彼此互不幹涉。可是剛才看著那杯水,她連想問問是什麽水的資格都沒有,而淩美緹就這樣喝幹了它。筱萊把眼睛轉向對麵而坐的華蕊,眼神裏已經表明:那是什麽水?


    但是華蕊好像並不想回答筱萊的問道,筱萊隻好問道:“我的呢?”筱萊想著,隻要再給我端一杯水過來,我至少可以品嚐一下那是什麽水了。


    華蕊正了正上半身,滿不在乎道:“你不需要。”


    “為什麽?不是說好了對待我和對待她是一樣的嗎?”筱萊說著就用手指了指坐在自己旁邊的淩美緹。


    華蕊哼笑了一聲道:“淩美緹比你虛弱多了,那杯水是可以讓她快速恢複體力的神奇之水,而你……”她的眼睛上下打量著筱萊,繼續說道:“而你根本就不需要嘛,你現在不是還生龍活虎的嗎?”


    筱萊一時間無言以對,她無法繼續與華蕊對峙,現在的她還需要繼續在華蕊麵前偽裝,直到把華蕊的詭計戳破的那一天。她知道淩美緹已經“中邪”,在淩美緹麵前說再多的苦口婆心也不如把華蕊的陰謀詭計拆穿來得有力。


    “行,我知道了,那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嗎?”筱萊壓製住了自己的情緒,用平靜的口吻說道。


    張阿姨馬上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她站在眾人麵前,插話道:“馬上就可以開飯了,華小姐。”


    華蕊看了張阿姨一眼,她當然明白張阿姨匆匆跑出來說這句話的含義,看著淩美緹和筱萊,她就問道:“既然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了,不如一起吃個便飯吧。”


    “不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李主任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筱萊搶在淩美緹開口之前表明了自己的意願,順帶也裝淩美緹拉上了。


    “今天李主任不回來吃飯。”張阿姨又替華蕊回答道,華蕊狠狠的瞪了張阿姨一眼,這時張阿姨才怯怯的退了下去。


    華蕊對眼前的二人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就不送了。”


    筱萊和淩美緹離開了別墅之後,看著中午的太陽,筱萊眯起了眼睛,她從包裏拿出了傘,撐開後把淩美緹也一起遮住,二人行走在別墅外麵的這條大道上,太陽火辣辣的灼烤著這座城市,別墅裏和別墅外的溫差大小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淩美緹一直一言不發,筱萊關心的問道:“你還好吧?”


    過了一會兒,淩美緹才張嘴說話:“當然了,我能有什麽事呢!”


    看著她的那張泛青的側臉,筱萊感到擔心,她抿了抿嘴唇,還是忍不住勸了淩美緹一句:“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這麽固執了,華蕊對你做的一切都可能是另有目的,我擔心……”還沒等筱萊的話說完,淩美緹馬上停下了腳步,轉眼瞪著筱萊。


    看著淩美緹嚴肅的神情,筱萊隻好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繼續向前走著的時候,淩美緹還是一聲不吭,筱萊隻好找話題:“今天好像真的好熱。”


    淩美緹知道筱萊的用意,便冷冷的回答:“現在已經是五月中旬了,在這座城市裏,從五月初就進入夏季,你不知道嗎?”


    筱萊舔了舔嘴唇,她不知道該如何再將話題拉下去,於是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


    當她們走到了岔路口時,看著外麵車水馬龍的狀況,淩美緹突然對筱萊說道:“我想一個人走走。”


    筱萊有些訝意的看著淩美緹,“就你這身體……”


    “我很好。”淩美緹倔強道。


    筱萊隻好不再說話,淩美緹朝著另一條路走去,那是去商業街的路,筱萊心想,淩美緹的身體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沒想到還是不忘周日要去逛街的習慣。她搖了搖頭,對淩美緹感到無奈,站在原地,她在自己的保護傘之下自然感覺不到太陽光直接灼燒在皮膚上的痛感,隻是,雖然有傘的情況下,她還是不能在這樣的天氣裏曝露在陽光下太久。


    看著淩美緹的身影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之後,她轉身便朝著回t公寓的方向走去。


    回到t公寓之後,筱萊就躺到了自己的床鋪上,宿舍裏沒有其他人在,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她可以更好的回憶今天上午在華家別墅裏發生的事情。


    淩美緹去了商業街,她選了一家餐廳就進去解決午餐了,她不像筱萊就算不進食也感覺不到饑餓。從華家別墅出來之後,淩美緹的肚子就“咕咕”叫了好幾回,現在她必須飽餐一頓了。


    在餐廳裏,她給自己點了一桌子的菜肴,引來旁邊人的側目,但是她無意理睬,那些菜肴進了她的嘴巴裏似乎也沒有像美味佳肴那樣能讓她吃得起勁,她更像是饑餓過了頭的人,隻知道填飽肚子,並沒有去仔細品味菜肴的美味。


    這種狀態太像一個人了——華蕊。


    曾經華蕊也是這樣在美味佳肴麵前隻知道狼吞虎咽,從來沒有顧及過味道,當淩美緹吃完了桌子上的全部食物時,她才感覺到自己恢複了常態。看著滿桌子的空盤子,她打了一個飽嗝後才覺得後怕——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能吃了?


    她嚇壞了,真不敢相信這些空盤子裏的食物都是自己一個人吃完的,她扭頭看了看四周,隻見周圍的人都馬上低下了頭,看來大家都在盯著她,會認為她是一個怪物吧!一個身材如此矮小的人竟然能吃掉三四個人份量的菜。


    起身後又打了一個飽嗝,她隱隱能感覺到周圍還是有把自己當異類一樣看待的人,她低著頭到了收銀台,把賬單拿給收銀員之後進行結賬才知道自己剛才消費了近五百塊,聽到這樣的一個數字時,她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沒有算錯嗎?”淩美緹問道,她的手已經在口袋裏探尋了,近五百塊錢,她可從來沒有帶過這麽多現金在身上過。


    對方用鄙夷的眼光掃了淩美緹一眼,冷冷道:“當然不會錯,都是電腦計算出來的。”


    也許對方此刻心裏在想,這位客人一定是付不起錢的人。淩美緹一想到這一點,馬上就拿出手機打開了支付軟件為自己吃的這一頓午餐付了錢,之後就忙不迭的離開了餐廳,而收銀員繼續用藐視的眼光看著淩美緹有些狼狽離開的身影。


    回到了街道上時,淩美緹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她現在徹底清醒了,想到剛才的一幕,她就覺得難以置信。以前在華家別墅見識過華蕊的吃相,而就在剛才,她無異於是第二個華蕊。


    第二個華蕊?


    她有些害怕的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雙臂,看看是否會像華的身體那樣,變成一具活幹屍、活骷髏。


    幸好雙手沒有變化,但是手臂上的膚色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像是受了傷一般,皮膚從裏到外透著暗黑色,這讓淩美緹感到憂心忡忡起來。


    她想要的隻是讓自己的身高變高一點,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目的,華蕊當初也正是因為答應了她的這個條件,所以她才會同意接受華蕊對自己的身體施咒的交易。


    淩美緹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的她變得彷徨起來,但是一想起別人對她身高上的嘲笑,一想起以前相親總會因為自己身高的原因而失敗,她就又咬牙狠下心來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這麽輕易就打退堂鼓,至少要堅持到看到自己的身高變高的那一天。


    這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奇跡,她不想放棄能讓奇跡出現的機會。


    吃完了午飯之後,淩美緹開始漫無目的的在周邊轉悠,在她所在的地方,離唐月青的住所很近,不過她並不知道唐月青具體的住址,而她也沒有打算要去唐月青家坐坐的打算。


    唐月青此時正坐在沙發上,她的左手手臂上除了之前莫名其妙出來的那個血數字“2”後,現在又出現了新的血印子,這個血印子變成了另一個血數字——4。她嚇壞了,連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身體了,為什麽這樣詭異的事情會接二連三的出現,而且還是在自己的手臂上,她完全茫然了。


    眼前的桌子上正好放著一把水果刀,她的目光落到了那把鋥亮的水果刀上,如果用那把刀把這兩個詭異的血數字剜掉會出現什麽樣的後果呢?她又想起了去綜合性醫院看這條手臂時醫生對她說過的話,這樣做無疑會讓手臂留下大大的疤痕,連整形醫院恐怕都不敢保證能讓疤痕變淡變細,自己該怎麽辦呢?


    她陷入了沉思之中,這種時候,她最想有一個人能陪在她的身邊,可是那個人現在不可能在她身邊,他一定在華家別墅裏陪著華蕊的吧,唐月青的心中湧出了幽怨的情緒。


    在痛苦中糾結了數分鍾後,她還是拿起了手機給李主任打去了電話。本來她不奢求李主任能接這個電話,隻不過是想給自己一個安慰,做了一個習慣性的動作罷了。但意料之外的是李主任接了這個電話。


    “喂。”


    唐月青愣住了,李主任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她已經真真切切的聽到了李主任的聲音。


    “喂……”李主任又說了一聲。


    這時候唐月青才反應過來,馬上對著手機說道:“是我。”


    “我知道是你,怎麽連問兩句都不回話?”李主任有些納悶道。


    唐月青的眼睛裏瞬間被淚水灌滿,她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不一會兒就開始抽泣起來,這讓李主任慌了神,“你怎麽了?”


    唐月青哽咽著說道:“我沒事,隻是……好久沒有在電話裏聽到你的聲音了。”


    李主任笑了一聲,打趣道:“我們不是經常見麵嗎?”李主任的意思是指他們在工作上幾乎每天都會碰麵,隻不過他不理解唐月青的意有所指。而唐月青也不想加以解釋,因為她已經很感謝李主任能在周日的時間裏接自己的電話。至少周末本來是屬於他和華蕊的獨處時間,但是她哪裏知道,此時的李主任正坐在專科醫院的七樓裏。


    李主任的腳抬在桌麵上,他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則整理著自己的衣衫,與唐月青通電話也是漫不經心。他完全沒有將唐月青剛才為何抽泣一事放在心上,他認為,女人都是如此,隻要被男人占有之後,就會完全粘在男人的身上,就像粘糕一樣。


    “我……”唐月青支支吾吾起來。


    李主任又問道:“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他問出來的話就像是工作中上司對下屬說話的口氣。


    唐月青激動的情緒很快就被李主任的語氣給冷卻下來了,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後淡淡道:“沒什麽,現在沒事了。”


    “哦,那就……掛電話吧。”李主任說完後依然聽了一下電話裏的動靜,當聽到唐月青沒有反對後他立刻就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放到了桌麵上時,李主任的雙手交叉在一起,他看著自己的手機,撇了撇嘴,嘀咕道:“又怎麽了?女人就是麻煩啊!”說完他就搔了搔自己的腦袋。


    唐月青也把手機扔到了沙發上,恢複了冷靜之後的才又痛恨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早就對自己說過要對李主任冷漠,uu看書 ww.uukau 但是到現在為止,她也隻是口是心非而已。原來心裏一旦裝下了一個人,就不會再想著其他的人和事了。


    她把李主任當成了愛情的全部和人生的依靠,雖然到現在為止李主任也沒有對她說過一次要與她分手的事情,可是一直當李主任的地下情人讓她覺得委屈。她原本才是與李主任青梅竹馬的人,現在華蕊卻成了正配,而她變成了可惡的小三。


    每每想至此,她就忍不住潸然淚下,既痛恨自己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也痛恨自己終究還是沒有出息,到頭來也沒有拿李主任和華蕊怎麽樣。


    她歎了一口氣,手不小心觸碰到了腹部,那個部位又讓她想了此生都會傷心的一件事,她不能再生育了,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縱然在這個不再封建的年代裏,可要拴住男人的心,不能生育的女人成功的幾率甚小。


    唐月青覺得命運對她太刻薄,不僅讓她失去所愛的人,還剝奪了她能成為一個母親的資格。


    她的牙齒已經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眼淚奪眶而出,緊接著便是烏雲一片,她放肆的哭著,在這間客廳裏隻有她自己的聲音在回響,不會有人給她安慰和鼓勵,也不會有人在乎她是否安好了。


    “嗚……”她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最後隻能蜷縮著身軀,雙手抱著自己的雙腿,把頭深深的埋進了臂彎裏。


    淚水濕透了手臂,開始從手臂上滑落,她能感覺到那種冰涼,但李主任不會替她心疼這些眼淚,她懂得這些道理,卻依舊不能放下自己,而且還因此失去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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