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保安亭裏反射著的一束光進入了筱萊的視野,那是鏡子嗎?顯然不太可能,據筱萊觀察,劉叔不是一個會在意自己形象的人,那麽剛才發射出來的一束光到底是什麽東西?


    她突然轉身向著樓道口的方向跑去,從樓道口傳來的聲音引起了小露的注意,小露看著樓道口一閃而逝的影子,幽幽道:“幹什麽慌慌張張的?”她隻瞥到了衝進樓道口的影子,卻沒有看到筱萊凝重的表情。


    衝到了六樓的電梯口時,看著旁邊電梯裏下降的數字,她已經等不急了,隻好又向著安全出入口跑去。從六樓一直往下,她一口氣跑到了一樓,再穿過醫院大廳裏的醫患人群,匆匆朝著保安亭奔跑。


    當她出現在了劉叔的眼前時,劉叔的眼睛裏分明出現了驚愕之色,他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盯著眼前的筱萊,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麽。


    筱萊氣喘籲籲的站在保安亭的窗戶前,被打開的窗戶裏麵劉叔與她的距離不過一米,她的手用力的搭在窗戶邊沿,雙目狠狠的盯了劉叔一眼,但目光隨即就轉移到了其它地方。她在搜尋,搜尋剛才可以反射陽光的東西。


    在劉叔的手上有一隻鑲嵌著玻璃片的方方正正的物體,她定睛看了一眼,發現是一隻羅盤。


    劉叔也跟著她的視線再次將目光落到了自己手中的這隻羅盤上,他看到了羅盤上不停旋轉著的指針,筱萊的靠近讓指針瘋狂的轉動著。劉叔馬上把羅盤放到了抽屜裏,然後看著筱萊定定的問:“你來做什麽?”


    他的聲音很低沉,卻極具穿透力,筱萊緩了緩氣,咽了一口唾沫後道:“我能看看那個嗎?”她的眼睛看向了抽屜。


    劉叔的眼睛閃了一下,隻是一個羅盤而已,筱萊為何要看它?他開始在腦子裏快速的分析著這個問題,難道筱萊又察覺出了什麽嗎?她之所以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看來剛才她一直在監視自己,能監視自己的地方自然是在七樓的窗戶邊。


    看來筱萊對自己也有所行動了,一直以為她還蒙在鼓裏,如今看來並非如此,她到底知道了自己的多少底細呢?劉叔的心裏變得有些不安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對如此年輕的感到擔憂。筱萊絕對是第一個讓劉叔覺得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人,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在為今天的事情作謀劃了,但沒想到計劃總是會節外生枝。


    “它?”劉叔的手指了指抽屜,他還是在筱萊的麵前表演著到家的演技。


    筱萊麵無表情,但她的眼睛已經說明自己非看不可。劉叔倒是很大方的把那隻羅盤又從抽屜裏取了出來,放到了桌麵上,筱萊迫不及待地想伸手過去取,但是劉叔把手壓在了羅盤的上麵,筱萊的手就此停在了空中。


    “想看它可以,但是得有理由。”


    筱萊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她慢條斯理的說道:“‘佛數謂小乘初果者,尚須往返天上人間’。不知道這個理由足不足夠?”


    劉叔的臉色大變,看著筱萊一動聲色的說出這句話,他變得驚恐起來。速度來得太快了,一定是哪裏出了錯,像上次一樣,感覺事情又在哪裏出了錯,這一次,答案是什麽?劉叔的心裏不再平靜。


    他把羅盤遞到了筱萊的麵前,筱萊拿過那隻羅盤,看著上麵的指針,指針依然像瘋了似的在亂轉著,看得她眼睛花。這讓她想起了自己手機裏的那隻指南針,她曾經無意間點開了那隻指南針,上麵的指針也像這羅盤上的指針一樣亂轉過。羅盤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跡她完全無法理解是何意,可是越看就越覺得頭昏腦脹,仿佛腦子裏堆積已久的所有記憶都被喚起。它們淩亂無章的在筱萊的腦子裏穿梭,牽動著她的每一根神經,疼痛感也隨之襲來。她的一隻手已經壓在了太陽穴上,另一隻手拿著羅盤顫顫巍巍起來。


    劉叔見狀馬上伸手從筱萊的手裏搶過了那隻羅盤,他把羅盤看得很重要,不過看到筱萊突然間出現的異樣,他隻是冷冷的說了一聲:“不該接觸的東西最好不要太好奇,否則……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也說不定。”


    遠離了那隻羅盤之後,筱萊的頭也感覺到不再那麽爆裂的疼痛了。她呻吟著歎了一聲,再次看向劉叔,劉叔已經把羅盤握在了手裏,他看著羅盤,悠悠的說道:“這可是我的寶貝,它可以告訴我我想要的東西離我有多近。”


    筱萊聽著他的話,在感到幾分茫然的同時也明白了幾分,他說他想要的東西估計就是指自己吧。這麽一來以前想不通的那個問題就有了答案了,劉叔從一開始要她自毀肉身到後來在華家別墅的後山救她一命,就是因為他想得到她,當然不是指得到她的肉體或心,而是——得到她的靈魂。


    “如果我死了,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了吧?”筱萊意有所指的問道。


    劉叔把羅盤收進了抽屜裏,重新抬頭看著筱萊,那雙渾濁的眼睛裏透著一絲的疑惑,筱萊看出來了,於是補充道:“如果我死了,靈魂你能控製得了嗎?當然,是在有靈魂的前提下。”


    “你?”劉叔沉吟了一聲,他已經從筱萊的話裏聽明白了,筱萊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驚詫之餘也為筱萊的聰穎感到不可思議。他從來沒過筱萊會明白得如此迅速,僅僅靠一己之力就明白了他布控了多年計劃的目的,到底是非常人,才會有別人完全無法企及的能力。


    劉叔的眼睛骨碌碌地轉著,他不知道筱萊接下來還會說出什麽讓他震驚的話來,一方麵他不想再聽到那些話;一方麵又極其想知道她的腦子裏現在都在想什麽。


    “怎麽?害怕了?”筱萊的話裏帶著挑釁的意味。


    劉叔坦然的笑了一聲,“怕?對,也怕,也不怕。”


    筱萊一時被他的話繞得有些糊塗,她無心去揣測劉叔說的話,此行匆匆跑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看清楚劉叔手裏到底拿了什麽物件,現在明白了,是一個羅盤,是風水先生慣用的賺錢工具。筱萊並不相信邪,自然也不會相信風水或算命之說,可連最“了解”自己的劉叔都用上了這樣的工具,她到底該不該動搖自己一直相信的知識和科學?她變得矛盾起來。


    原本打算就此離開保安亭回到七樓去的筱萊,這時候卻想留下來和劉叔再聊幾句,因為他們之間的對話已經越來越明朗越來越實在了。


    “原來真的是想要得到我的靈魂,可是這個世界上真有靈魂存在嗎?”筱萊看著頭頂的天空,臉上露出了看不到盡頭的迷惑之色。


    劉叔吐了一口氣,不再端著架子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想知道?這可不像你啊,一個八十六歲的老者,看淡世間的一切,自然也洞察世間的一切,不應該在我這個黃毛丫頭的麵前問出這樣的話來。”筱萊挖苦道。


    劉叔滿不在乎道:“我自然能想明白,隻要我願意去想,但是我不想費這個心思了。人老了,就會有精力不足的時候。”


    “你很誠實啊,這可不像我認識的劉叔。”筱萊繼續諷刺道。


    劉叔哼了一聲,悠哉遊哉地在筱萊的麵前抱起了雙臂,他很少會有如此輕鬆的狀態,或許是因為二人之間都已經打開了天窗說亮話,不必再繞圈子的對話讓曾經壓抑在他內心的話都可以痛快的說出來了。


    “你了解我多少?”


    “我其實一點也不了解你。”


    “那你……”劉叔沒有說下去。這時候的筱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由衷的對劉叔笑了笑,“全憑這個。”


    劉叔的眉頭皺了起來,筱萊繼續說道:“我一直以為你隻是在我的夢中出現過,但是後來我才想明白,那不是夢,是記憶!”她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是特別咬著牙說的,她在強調自己腦海裏的記憶。


    “曾經多次出現在我夢境中的那雙如追蹤器般的眼睛,它渾濁得讓我看不清楚到底是誰的眼睛,即使那時候我已經見過了你,也明白你的眼睛與我夢中夢見的眼睛極為相似,但我還是把你排除在外,後來我開始相信,那雙眼睛就是你的眼睛,隻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那樣的夢。直到不久前,我才茅塞頓開,其實我一直都活在現實與記憶中,而不是活在現實與夢境中,所以,那不是夢,是真實的記憶!”


    劉叔的嘴巴不知道在何時已經微微地張開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筱萊。


    筱萊卻心靜如水的問道:“怎麽?是不是想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這樣也好,我就不必再去苦苦的探尋自己身上的秘密了,不過我想你是不會對我多說一個字的,因為你貪生怕死,這種人向來吝嗇。”


    劉叔的喉結動了一下,像是在吞咽口水。他討厭聽到“貪生怕死”這四個字,這四個字就是一把劍,從幾十年前就已經刺在了他的心窩裏,苟且偷生的這麽多年,沒想到還是會聽到別人對自己說出這四個字來,最可笑的是對自己說這四個字的人還是眼前的這個對自己過去一無所知的人。


    她已經能感應過去了嗎?劉叔這樣想著。


    他害怕筱萊記起自己的過去,因為那代表著她的前世,但是害怕的同時又不怕,隻要筱萊記起自己的前世,她必定承受不住那樣殘忍的過去,那時候但正是她最虛弱之時,也是自己下手的最佳時期。不過這個最佳時期不應該來得如此之早,他必須在看到凝魂完成了七祭之後才是讓筱萊進入最虛弱的時候。


    看著筱萊現在的樣子,劉叔已經知道她記憶裏的那棵種子已經發了芽,估計很快就會長出葉子了。而地下之城裏還有兩祭未完成,到底是誰?該成為凝魂犧牲者的另外兩個人到底是誰?如果他知道,他一定會提前殺了那兩個人,再把他們弄進地下之城的凹槽裏讓其冰封。


    他的頭發開始發麻,事情變得棘手了,他的計劃又節外生枝了。接下來要找出最後兩個人,隻要找到了他們,自己謀劃了多年的大業就可以得以實現了。


    筱萊又把頭抬了起來,正午的太陽火辣辣地灼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睛完全睜不開,在陽光下曝露的時間長了,她已經感覺到了身體上的不適,是時間該離開這裏了,縱然還想再和劉叔聊下去,但是也不得不離開了。


    “真遺憾,如果有機會,我們能坐下來好好的聊聊就好了。”筱萊回頭看了劉叔一眼,然後就大踏步地朝著醫院的大門走去。


    剛一進醫院的大廳裏,她就感覺到眼前變得一片漆黑,站在原地適合了一下室內的光線後她才睜開眼睛,這時候的大廳裏已經看不到太多的醫患,看來已經到了快下班的時間了,她猛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行為就是溜崗,雖然不懼怕唐月青,但是她也不想惹麻煩,於是又快速的走到了電梯邊,按下電梯後就乘著上了六樓,出了電梯門之後一路奔跑著到了七樓。


    小露又看了她一眼,筱萊隻是尷尬地對著她一笑,然後又匆匆的消失了。小露一臉茫然的盯著空中的虛無,又嘀咕道:“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難道……”她想起了自己剛看過的那篇報道,臉上瞬間被覆上陰霾。她迅速搖了搖頭,不想再胡思亂想下去,接著就低頭繼續工作起來。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的十二點,辦公區裏的人都開始往樓下走,他們的目標是飯堂,而此時的筱萊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深思起來。


    坐在最裏麵的淩美緹點了外賣,她吃著外賣時看了筱萊一眼,發現筱萊正握著雙手,手肘撐在桌麵上,手背則貼在鼻口前,她的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淩美緹知道她在思考,可到底遇上了什麽事情會讓她連午飯也忘記了吃,一個人麵對著電腦屏幕發呆,思考著能讓她眼睛都變得用力的事情。


    淩美緹在吃東西的時候盡可能不發出聲音,因為她不想打擾到了筱萊,不管筱萊曾經如何絕情對她,她都做不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在不時的偷覷中她發現筱萊的側臉又有了變化,像以前和筱萊走在街道上時看到的一樣,那是一張完美的側臉,美到讓人沉醉,看起來是女性柔美的一麵,皮膚在白皙中透著通透。怎麽會這樣?淩美緹趕緊眨了眨眼睛,再次扭頭看上去時,發現還是那張男人的臉。原來真的是錯覺,可這樣的錯覺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為些,淩美緹想不明白。


    她的嘴巴已經嘟了起來,拿著筷子的手也已經停在了空中,她為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無解。再看看飯盒裏的快餐,已經食之無味,幹脆不再進食。她把耳機重新戴上,聽著音樂,心卻無法再平靜下來。


    看著筱萊還在冥思苦想,她多想替筱萊分擔一些困擾,隻可惜,她已經和筱萊離得太遠了。筱萊在想什麽問題又為什麽而苦惱她都一無所知,雖然她也不能自信到能幫上筱萊的忙,但至少陪在她的身邊自己還是能做到的,而筱萊把這個機會都給剝奪了,如今的她隻有筱萊保持著距離,在不引起筱萊注意的地方默默的守著她。


    焦急的心理在淩美緹的心中作祟,她不像筱萊,能做到遇事冷靜果斷處之,即使在泰山崩塌於眼前,筱萊也會麵不改色,可淩美緹做不到,僅僅是現在,看到筱萊心事重重的樣子淩美緹就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她起身拿起飯盒往外走,在經過筱萊的身後時她瞥了一眼筱萊的電腦屏幕,就是這樣的一瞥她驚詫地差點叫出了聲。


    是……是那幅壁畫,在樓下保安室的牆上裏的那幅巨型壁畫。筱萊為什麽要盯著它看?就在她思索之時,筱萊突然扭了一下頭,她沒有看身後的淩美緹,但是動作已經明顯可以看出她排斥站在自己身後的人。


    淩美緹趕緊提著自己的飯盒離開了原地,匆匆走出了辦公區後她才鬆了一口氣,那就是保安室牆上的壁畫,筱萊看它意欲何為?淩美緹站在垃圾桶前久久想不出答案,直到小露出現在她的身後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才嚇得又將思緒拉回到了現實中來。


    “你怎麽一直站在這裏?垃圾桶裏有寶貝嗎?”小露打趣道,接著她就把手裏的飯盒扔進了垃圾桶裏。


    淩美緹驚恐之餘又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怎麽可能呢?這裏怎麽可能會有寶貝!”


    “那你這麽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啊?”


    淩美緹聽出了小露的言外之意,她尷尬的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唉,緣分這種東西,真的不需要強求,是你的總會來到你的身邊,不是你的就算抓到了也會失去。”小露說著說著臉上就覆上了一層陰鬱,她想到了自身,想了那個離她而去的負心漢,雙鄂間的牙齒就不由自主地咬在了一起。


    淩美緹看了小露一眼,她已經猜到了小露的心事,於是附和道:“你說得對,就是這樣的,如果人能早些想明白這話,估計這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智商為零的形色男女了。”


    小露勉強一笑之後便不再說話,看得出來,她還是很介懷自己的過去,那段讓她受傷的情感已經讓她變得消極。即使她努力在人前保持著以往的狀態,但早已經聽說了此事的淩美緹已經看出了小露的前後變化。


    到了人事部時,小露與淩美緹揮手告別,淩美緹並沒有直接進入如數字形“7”的辦公區,而是徘徊在走廊上。她看著窗戶外的天空,在她站著的位置一個小時前筱萊也站在那裏,她們現在看著同一片天空,同一個視角,淩美緹還是無法理解筱萊的內心。


    她歎了一口氣,正轉身準備回辦公區午休時,卻看到站在幾米開外的筱萊,筱萊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把她嚇了一跳。


    她的嘴巴微微張開,卻不敢叫出筱萊的名字,更不發對筱萊說“你嚇到我了”這句話,她的胸脯起伏著,看著筱萊的那雙眼睛一時間變得不知所措。


    筱萊在淩美緹發現自己後還是靜靜的站著看了她幾秒,在這幾種的時間裏,淩美緹覺得時間和空間都凝固了,她有一種感覺,覺得筱萊的眼神變得很可怕,是那從會讓她從心底感到害怕的眼神,uu看書uknshu 如果真的需要用文字形容,她的腦子裏會跳出“不寒而栗”這四個字。


    筱萊把目光收了回來,接著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留下淩美緹一個人站在窗戶邊,她望著筱萊的背影,從驚魂未定中回過神來,然後就邁步走進了辦公區裏。


    心有餘悸的淩美緹趴在桌子上,周圍的空間裏一片黑暗,辦公區裏的燈已經被關閉,連窗簾也被拉上了,在這種情況下,膽小如鼠的她努力讓自己內心平靜,可還是能感覺到怦怦亂跳的心。


    這到底是怎麽了?她想不明白。


    那隻是筱萊,是自己曾經很要好的朋友,為什麽剛才的感覺像是敵人對視一般,那雙眼睛裏折射出來的光芒是如此的銳利灼人,淩美緹為此長呼了一口氣。


    筱萊從洗手間回來後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趴在桌麵上休息,在這個過程裏,淩美緹一直豎起耳朵聽著不遠處的動靜,那就是筱萊所在的位置,她不敢抬起頭來,害怕此時的筱萊會像剛才一樣用可怕的眼睛盯著自己。


    她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竟不覺手心已經滲出了汗。是太害怕了嗎?淩美緹的手指揉搓著手心裏汗,變得心煩意亂起來。


    “你為何不睡覺?”耳畔突然響起筱萊的聲音,淩美緹恐懼地抬起頭,這時才發覺是自己的錯覺,借著一絲絲光線可以看到伏在桌子上的筱萊,她在午休,自己是神經兮兮到了何種地步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聽?


    淩美緹覺得匪夷所思,她不願意再這樣下去,手把戴在耳朵上的耳機拆了下來,這時候她的世界才又恢複到了一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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