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蕊回到了別墅後首先觀察著別墅裏的動靜,當確定一切如初時她才把鐵鍬放回到荒園裏,進了客廳後就開始把大衣和登山鞋脫下來。


    窗外的燈光照進了客廳裏,讓華蕊可以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朦朧大廳裏的一切,沙發和茶幾都靜靜的成了一團黑影,如果不是習慣了在黑夜裏穿行的人,看到這樣的一幕恐怕會被嚇一跳。


    她開始向著臥室的方向走去,這個晚上,她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去了後山,而李主任不會知道她心裏的秘密。剛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了下來,那是距離張阿姨的房間隻有一米遠的地方,在眼前的那扇門的後麵,會不會貼著一隻正在偷聽外麵動靜的耳朵呢?


    華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不過自從張阿姨回到了華家別墅之後,她就總覺得張阿姨和以前不一樣了。


    女人的直覺應該是很準確的吧,雖然她在別人的眼裏看來不是一個外形正常的女人,但是華蕊還是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


    雖然直覺在告訴她,那扇門的後麵有一隻耳朵,不過這種時候她不能冒險一試,萬一張阿姨根本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而她又去開了那扇門,一旦驚醒了張阿姨,那她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她打消了這個念頭,踮著腳尖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之後,躺在床上的李主任翻了一下身,華蕊便將自己的舉動變得更加輕了。直到躺回到了床上,她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這意味著夜裏的行動未出岔子而真正地告一段落了。


    另外一間房間裏,正如華蕊所猜想的那樣,張阿姨站在門的後麵,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客廳裏的動靜。當時的她心跳加速,就怕華蕊會突然推門進來,她還將手握在了門把手上,如果華蕊真的推門進來了,她就可以做出正在開門的樣子,隻要說自己是夜起上廁所,華蕊一定不會懷疑。那樣一來,也能為自己找到無懈可擊的理由了。但屏氣凝神的她有那麽一刻卻在心裏祈禱著:如果有得選擇,我希望自己從來都和華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為了劉叔,她變成了一個背叛者。有時候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讓她發生了改變,是眷戀劉叔給過她的那一些溫暖嗎?


    或許人老了,對物質不在乎了,所以就會對情看得更重了。為了減輕心裏的愧疚感和罪惡感,她隻能把曾經的恩人之女華蕊讓她去做的那些事情都看成是華蕊對自己的利用。華蕊利用她去監視劉叔,而劉叔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的信任過她,卻在身體和靈魂上都讓她感受到了溫暖,否則,幾年前她也就死了,不會再留在這個世界上了。現在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對這個世界上還有在乎的人。


    張阿姨回到了床上,靜靜的坐在床邊,望著窗外投射進來的燈光發呆。房間裏還是有些幽暗,這樣的環境讓她忍不住開始哭泣,她仿佛看到了華家逝世者曾經對她伸出過援手的那一幕。內疚和自責讓她心痛不已,但她到了這一步,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也已經沒有選擇了。


    淚水奪眶而出,順著滄桑的臉頰流了下來,眼匝四周的皺眉因為哭泣變得更加明顯,它們已經皺成了一團。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把手用力的掩在嘴巴上,但還是聽到了低微的嗚咽聲。


    兩個小時之前,從華蕊上山開始,張阿姨就偷偷的打開了自己的門,在虛掩著的門縫裏她看到了華蕊在客廳門口穿大衣和穿登山鞋,於是她拿出手機給劉叔發了信息,告訴他自己看到的一切,不過劉叔沒有回複她信息。


    等到華蕊回來後,也就是現在,她又給劉叔發了一條信息,告知他華蕊已回到別墅裏。張阿姨把監視的對象換成了自己恩人的女兒,她無條件地幫助著劉叔,即使已經快到老年了,她的心還是這麽朦朧,竟然會為了那一絲溫存做出讓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行為來。


    華蕊在地下之城咆哮之時,躲在黑暗角落裏的劉叔仔細聽著她的每一句話,劉叔在接到了張阿姨給自己發來的信息時就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地下之城裏,可是他沒有和華蕊碰麵,而是選擇鬼鬼祟祟地躲藏了起來。他這麽做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華蕊到底還有多少事情隱瞞著自己。


    沒想到此行收獲這麽大,他一直以為十幾年前小華蕊弑母一事是因為受到了藍狐的詛咒而做出來的不自覺行為,但如今看來事實並非如此,她不止是受到了詛咒那麽簡單。


    據華蕊在麵對著骨灰壇時的忘情所言,劉叔可以判定她在弑母的那一刻頭腦其實是清醒的,但是十幾年前的小華蕊佯裝出自己是被詛咒後失去控製而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縝密的心思令劉叔感到震驚。


    想到這裏,劉叔倒吸了一口涼氣,回到了保安室後的他躺在床板上久久無法入眠。當年為了保護華家的血脈,他隱瞞了小華蕊弑母一事,事隔多年,那些塵封的往事現在回憶起來仍然曆曆在目,真沒想到自己一直在保護著的人竟然欺騙了他這麽多年。劉叔感到不寒而栗,還是小姑娘的華蕊怎麽就有了這樣偏激和可怕的想法,殺死自己的母親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做出來的決定,而她,竟然也還能若無其事地過活了這麽多年。


    劉叔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窗外城市的霓虹燈光有一部分灑進了保安室裏,照亮了這間黑暗的房間。他從來沒有覺得如此擔憂過,而今夜從地下之城回來,他的心卻沉到了穀底。


    也許哪一天,華蕊也會動手殺了自己。他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個想法,華蕊並不是自己所料想的那般簡單,她的心理已經扭曲。劉叔對華蕊小時候的事情有所了解,那時候的華母因為產後抑鬱症而時常虐待小華蕊,不過後來在醫生的治療下華母的病情早就有所好轉,慢慢的不再對小華蕊拳打腳踢了,但這不足以平息小華蕊心理上留下的陰影和傷痛,她在那時候就已經選擇了毀滅性的複仇。


    劉叔突然慶幸自己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如果有一個像華蕊一樣的孩子,那他的晚年一定不會幸福!如果真不幸有了像華蕊一樣心理陰暗的孩子,或許結束生命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吧。想到這些,他對華蕊曾經做過的那令人生畏的行為就釋懷了一大半。


    回到現實中來,無論如何,他的計劃不能中斷,地下之城裏七隻凹槽上已經被冰封的凹槽已經有五隻,剩下的兩隻隻要一填滿,凝魂序曲就將結束,那時候將是實現自己計劃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隻要順利實施了這個計劃,他就可以延長自己的生命,繼續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去,見證時代的變遷,四季的輪回,無聲無息,不休不止。


    不過,他想到了這個計劃中出現的最大的阻礙,那就是華蕊。華蕊一直沒有在他的計劃中,但從今夜在地下之城聽到華蕊說的那些話來看,華蕊將會是阻礙他實現計劃的最大敵人,筱萊已經成了次要。華蕊已經不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弱不禁風和無欲無求之人了,想到這些劉叔就忍不住覺得苦澀和胸悶,自己一直忽視的人到頭來卻成了最大的麻煩。


    要解決這個麻煩令劉叔感到頭疼,他的計劃多少因為華蕊的節外生枝而被打亂了一部分,他需要從新擺盤才能讓計劃萬無一失。黑暗中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雙手枕在頭下,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


    筱萊暫時被擱淺,她目前的重要性已經被華蕊所替代,劉叔把注意力和重心都放在了華蕊的身上。


    今夜同樣憂心忡忡的自然還有華蕊,她也躺在自己的床上久久沒有入眠,眼看著空凹槽一天比一天少,那將意味著改變自己人生的時刻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劉叔不是一個能讓她放心的人,到了那一天,和她競相爭奪實現人生大逆轉的機會的人無疑會是劉叔。華蕊千辛萬苦才等到的那一天一定不容許有人來爭搶,如此一來,對付劉叔就成了她當下的重中之重了。


    李主任的鼾聲在寂靜的臥室裏響起,華蕊卻清醒如初,她的眼睛看著天花板,思考著誰會是剩下兩個空凹槽裏的犧牲者。


    地下之城裏,倒數第三隻凹槽裏的那具人麵狐身的屍體出現了些許的變化,它的眼睛亮了一下,吸收了陰地之光的雙眼慢慢變得有些生氣了,覆在眼球上的那層白膜變得越來越薄,終將有一天它的那雙如狐狸般的眼睛會放射出萬丈光芒來,那時候,就是它複蘇的時刻。


    在這座亡靈聚集的地下之城裏,和地上的喧囂城市僅僅隔著一層厚土,卻沒有幾個人知道它的存在,劉叔是這座地下之城的守靈人,他認為自己追求長生不老是理所當然的,不然,這座地下之城就會被人類遺忘。


    而同樣想擁有地下之城魔力的人還有華蕊,華蕊隻想讓自己變得強大,變得能主宰一切,她不要再受到任何的欺淩,她希望有一天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能讓這座市甚至這個世界感到震顫,那就是她最終要實現自我的價值。


    每每想至此,她就會激動的徹夜難眠,今夜就是如此。


    翌日早晨,李主任很快就從客廳裏走了出來,他小跑著到了荒園裏,看著荒園裏昨晚被自己和張阿姨挖掘過的那兩個地方,可無論如何他都找不到那兩隻骨灰壇子了。


    “華蕊,華蕊!快來!”他朝著別墅的方向大喊,不一會兒華蕊就披著外套走了出來,看到李主任站在荒園裏慌慌張張地尋找著什麽,她已經明白了一切,於是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李主任的身邊。


    李主任非常激動的看著華蕊說道:“它們不見了!骨灰壇不見了!”


    華蕊把目光移到了昨晚放過骨灰壇子的地方,悠悠道:“我把它們埋了。”


    “你?”李主任難以置信的看著華蕊。


    華蕊抱著自己的雙臂,漫不經心地解釋道:“昨晚你睡著了,我總覺得不能就這樣讓我父母的骨灰壇子暴露在院子裏,於是我把它們帶上後山,重新埋到了那座墳墓裏。”


    “你一個人?”李主任瞪大了雙眼,他完全不敢相信,華蕊又瞞著自己做了這些事情。


    華蕊點了點頭道:“當然,你睡得沉,我就沒有叫醒你了。”


    說起這個,李主任搖了搖頭,昨晚他似乎是睡得很沉,到現在還隱隱覺得腦袋有些疼痛。“那你也不應該一個人去做這種事情。”他最後隻能這樣說道。


    華蕊側臉對著他,看著遠方,滿不在乎道:“他們是我的父母,你不用擔心我會因此而出什麽意外,我還沒有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地步,再說了,你不是從來都不願意相信怪力亂神之說嗎?所以,我不會出什麽事的。”


    “可是……”李主任還想說什麽,但華蕊立刻打斷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麵前了嗎?”她的口氣聽起來似乎有些不耐煩,李主任看著她那張憔悴的臉,問道:“你昨晚一夜沒睡?”


    “你這算是在關心我嗎?”她扭頭看著李主任,李主任看到了華蕊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生氣,她看起來很疲倦。


    “那當然!我們可是夫妻啊。”李主任大言不慚道。


    華蕊無聲的笑了,她的嘴角雖然掛著笑容,卻不是因為李主任對自己的關心而笑,而是因為感到身邊的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虛情假意而覺得可笑。


    李主任大概看出了華蕊心中的不悅,於是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用他極少用的招數撒嬌道:“好了,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昨晚就把這一切都處理好的,讓你一個人做這些事情,我很心疼你你知道嗎?”說著他的手就已經伸到了華蕊的後脖頸開始摩挲起來。


    華蕊對這些親昵的動作已經完全沒有了感覺,但她還是配合著李主任將自己的眼睛閉上了,隻為讓李主任錯以為她此刻在享受,而自己內心的真實感覺她已經不願意在李主任的麵前輕易的流露出來了。


    不一會兒,她就睜開了眼睛,對李主任說道:“這兩個坑應該填回去了吧?”


    李主任收回了自己的手,拿起了旁邊的鐵鍬道:“我現在就把它們填回去,那隻爆裂了的水管就作廢吧,我會把閥門扭到備用水管那一側的。”說完他就行動了起來,似乎一身的力氣。


    華蕊則站在一邊看著李主任把兩隻坑都填平,十幾分鍾後,這片荒園又恢複了原樣,李主任還在剛剛填滿泥的坑上踩了幾腳,“隻要下一場雨,這裏就會更加踏實,到時候它就和以前一樣了,不過你也可以趁此機會在這上麵種上花草,省得你再去翻土。”他看著華蕊說道。


    華蕊沒有吭聲,李主任又道:“你想好種什麽植物了嗎?”


    華蕊搖了搖頭,李主任自以為是的笑道:“該不會是想在這裏種上一棵四月雪樹吧?”


    華蕊還是默不作聲,李主任隻好聳了聳肩膀,泄氣道:“好吧,隨便你,想種什麽就種什麽。”


    “這裏不會再種上任何的植物了。”華蕊突然說道。


    李主任愣住了,他不明白,如此美好的一片花園之地為何要讓它變成荒園,“為什麽?”


    華蕊知道他一定會問出這三個字,於是把準備好的答案慢條斯理地說了出來:“你看看,你對我的關心總共有幾分呢?我對花粉過敏你不知道嗎?”


    難為情的李主任張開嘴巴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看著華蕊,他隻能尷尬一笑,接著又嬉皮笑臉道:“是是是,你看我這記性,都把你的生活習慣和忌諱的東西都給忘了。”他一邊說還一邊裝模作樣地拍了一下的腦門。


    華蕊卻在臉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心想:我從來就對花粉不過敏,現在如此說,沒想到得到的答案還真是讓自己心寒。雖然李主任說的話在華蕊的意料之中,但是當耳朵真真切切地聽到這些話時,她的心裏還是隱隱的痛了一下。


    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是多麽的春風得意啊,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升職一事之後。今天他的狀態看起來更加的好了,因為這是新的開始,是他人生事業裏程碑中的一個美好的開始。


    “回去吃早餐吧!”華蕊淡淡的說道。


    李主任滿意的放下了那隻鐵鍬,把手搭在華蕊的肩膀上,就這樣抱著她進了客廳。一路上華蕊也沒有排斥,既然李主任喜歡演夫妻恩愛戲,她就陪她表演下去好了。


    到了餐桌上時,張阿姨已經把早餐都做好了,李主任俯身聞了一下盤子裏的食物,又讚歎道:“胃口大開啊,色香味俱全,張阿姨,你在這裏工作真的是屈才了。”他已經不止一次誇讚張阿姨了,對於這些言辭,華蕊早已經聽膩。


    “哪裏。”張阿姨站在一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不好意思地笑道。


    “沒錯,李主任說得沒錯,你在我們家確實是有些屈才了。”華蕊意味深長的說道,還特地看了張阿姨一眼。她的這一個眼神讓張阿姨的臉上馬上僵住了,張阿姨不敢再從容地繼續笑下去,華蕊分明是話裏有話,張阿姨做賊心虛,自然能敏感地察覺到華蕊對自己說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她的心裏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快,坐下一起吃吧。”李主任朝著廚房的地方一邊走一邊對張阿姨說道,洗完手之後他就回到了座位上,開始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那份早餐,全然將昨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張阿姨一直戰戰兢兢的坐在椅子上不敢說話,李主任看了她一眼後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麽臉色如此難看。”


    “啊?沒有沒有,可能是……晚上沒有睡好吧。”張阿姨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那雙長滿皺紋的粗糙之手讓李主任的鼻根突然一酸,他想起了過去自己在大山深處裏的生活,還想到了自己那年邁的母親……為了得到今天的一切,他付出了太多太大的代價。


    他連母親也拋棄了,隻為了不想讓華家人知道自己的出身。在別人的眼裏,他是一個早早就沒有了父母的孩子,是一個孤獨地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裏打拚和漂泊的人。


    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她還好嗎?這麽些年了,自己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卻不知道生自己養自己的那白發蒼蒼的父母可都還健在?


    他不知道,他一點都不清楚,自從進入了華蕊的視野之後,他就把過去的一切都狠心地抹掉了。這也許就是為什麽張阿姨到了別墅後他會特別對待她的緣故吧。從張阿姨的身上他能看到自己母親的影子,也能從張阿姨做的飯菜裏吃出母親曾經無微不至照顧自己的味道。


    “心思簡單些晚上自然能睡得好,像李主任一樣。”華蕊一箭雙雕地對眼前的兩個人說出了含沙射影的話。


    張阿姨變得更加緊張起來,李主任回過神來,又在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不以為然的對張阿姨說道:“也許是別墅裏的工作量太大了吧,你可以少做一點,如果實在是做不完,就留到第二天再做也沒關係的,你說是吧?華蕊。”


    他把目光投到了華蕊的身上,華蕊隻能冷漠地附和道:“是,不急於一時。”


    張阿姨覺得華蕊說得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警告著自己,她差點就按捺不住地在華蕊麵前和盤托出,差點就原形畢露向華蕊求饒,可不知道為什麽,她一咬牙,竟然也忍住了。


    華蕊輕輕的掃了她一眼,苦笑道:“張阿姨都有白頭發了,本來晚年就應該是享受生活的時候,還讓你替我打理別墅,你的心裏一定很苦吧?”


    “不苦不苦!”張阿姨馬上搖頭道,uu看書uuanshu 卻始終不敢抬頭看華蕊一眼。


    華蕊繼續說道:“如果你遇上了喜歡的人,倒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說一聲,我一定會放你走的。我也不希望你的晚年過得淒清,有人陪伴總歸不會那麽寂寞。”


    “我……”張阿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幸好此時李主任接話了,“是啊,如果有合適的,就試試看啊。”轉而他又看向了華蕊,由衷佩服道:“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麽說,說實話,我覺得你……變化好大,竟然能替別人考慮了。”


    “沒什麽,有感而發罷了。”華蕊定定的說道。


    李主任吃完了最後一口早餐後就拍了拍手,起身後對著華蕊和張阿姨說道:“我該出發了,不然就要遲到了。”


    “今天是你升職後第一天上班,就穿正裝去吧!”華蕊對他說道。


    他笑道:“還是老婆想得周到。”


    張阿姨也勉強地在華蕊麵前保持著微笑。


    李主任離開了別墅之後,張阿姨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這一天該如何度過,也許讓自己忙碌起來才是逃避華蕊的最好方式。於是她快速的吃完了早餐,然後把盤子收進了廚房裏不再出來,直到華蕊也離開了餐桌後她才去收拾華蕊吃過早餐的那隻盤子。


    華蕊心知肚明的笑了一聲,然後就去了客廳,她並不急於一時要對張阿姨亮出自己的牌,張阿姨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罷了,而現在,也不過是家中的一個傭人罷了,何須她費盡心思去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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