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筱萊按計劃去了南國旅館,她在前台給自己定了一樓的一個房間,這一次,她換了一間房,在一樓挨著之前住過的房間隔壁住了下來。今天晚上,她倒要看看還能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一個人躺在床上,房間裏寂靜無聲,但她依然可以聞到空氣中發黴的味道,也許是因為第二次住進南國旅館,她對這裏的環境和氣息都不再感到抗拒了。看著周圍,再看看天花板,這間房間裏的擺設和陳列與隔壁間的並無兩樣,除了發黴的味道淡了一些外,再也找不出不同之處。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麽,便迅速從床上下來,到浴室去看了一眼,那裏的浴缸被刷洗得很幹淨,不過水龍頭卻已經鏽跡斑斑。


    筱萊把水龍頭擰開,在浴缸裏放好了水之後就開始脫衣泡在裏麵,溫熱的水浸滿了全身,溫暖了每一寸肌膚,可以讓她得到全身心的放鬆,這種感覺,會讓人貪念著不願意離開水裏。她在浴缸裏泡了二十分鍾,水溫已經漸漸下降至冷,再不離開,她就該因為寒冷而打噴嚏了。


    走出浴缸,她穿上浴袍後就回到了床上,今天晚上無所事事,唯一的等待就是深夜的到來。也許是因為有期待,所以才會變得精神抖擻,此刻,她毫無睡意。不過今晚她告訴自己必須入睡,不然就不能測試出自己是否會在此地出現夢遊的事情了。她始終都懷疑空氣中彌漫著的那股奇怪的味道可能是對她的夢遊起誘導作用的罪魁禍首,不然她不可能在那天晚上住進旅館裏就出現莫名其妙的狀況。


    筱萊想起了南國旅館的經理阿虔,此時尚早,於是她出了門去了大廳。到了大廳的前台後,她的眼睛掃視了四周一下,但沒有發現阿虔的影子,所以隻好去問前台人員:“你們的經理呢?”她展露著一張肅穆的臉,讓人不敢怠慢。


    前台人員以為筱萊是來找麻煩的,於是馬上站了起來,對筱萊恭恭敬敬的問道:“請問您有什麽事情嗎?是我們哪裏服務得不夠周到讓您生氣了嗎?”這位前台人員是新麵孔,並不是上一次的那一位,筱萊瞥了她一眼後道:“你不用緊張,我就是想找一下你們的經理。”


    前台人員上下掃了筱萊一眼,依然警惕道:“您找他有什麽事情呢?如果是我們能解決的……”


    失去耐心的筱萊果斷的打斷了對方的話:“別囉嗦了,我不喜歡和別人浪費時間。”


    “哦。”前台人員見筱萊不容置喙的神色,隻好怯怯的拿起台麵上的座機撥打了電話,與電話那頭的人講了幾話後她就放下電話麵帶笑容地對筱萊說道:“您稍坐一會兒吧,他馬上就來。”


    筱萊移步到了一旁,等待著那個叫阿虔的男人出現。


    過了一會兒,他就從樓上下來了,剛到前台,他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筱萊。


    這個叫阿虔的男人還是那麽沒有禮貌地上下打量了筱萊一番,冷笑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請到我的房間裏來,我有話和你說。”筱萊丟下了這句話之後就往一樓的地方去了,阿虔被氣得頓時啞口無言,但想到自己曾經對筱萊做過的事情他就隻能無奈的跟在其後。這種反客為主的情況讓他措手不及,看到筱萊老氣橫秋的模樣,仿佛這家旅館的管事人是筱萊而不是他。


    進了筱萊的房間後,阿虔就開口道:“說吧,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善罷甘休,總會找上門來的,我已經準備好了。”說完他就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銀行卡,亮在筱萊的麵前,大方道:“這裏麵有六位數字的存款,都拿去用吧!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別再來找我了。”


    筱萊瞟了一眼他手裏的那張銀行卡,麵無表情的坐到了椅子上,又對他示意道:“坐!”


    阿虔的內心變得焦躁起來,他本就不是一個能冷靜待人及圓滑處事之人,現在看到幾乎在漠視自己的筱萊,心中難免氣結,可一想到自己的跑車撞過她,他就變得被動起來,隻能在筱萊麵前壓製住自己那呼之欲出的暴躁情緒。


    “這一次不會又是想看什麽入住記錄吧?”他盡量用懶洋洋的語氣試探著筱萊,但聲音裏透著鄙視。


    筱萊正了正身子,歪著腦袋抬著下巴以俯視的狀態看著對方,咧嘴笑道:“我以為你會問關於車禍的那件事情,沒想到你以這樣的一個冷笑話來切入正題,這倒出乎我的意料了。”筱萊完全像是在耍某件玩物般的神態與之對話。


    阿虔的身子不自然的動了動,他變得不安起來,難道筱萊真的是來討債的嗎?他強作鎮定地把銀行卡放到了桌子上,帶著蔑視的眼光看著筱萊,道:“拿去吧,車禍那件事情你到現在都沒有報警肯定是為了錢,對吧?”他的眼睛裏已經透著完全看不起筱萊的神色。


    “我們做個交易吧!”筱萊爽快的開口道。


    對方怔了一下,“交易?什麽交易?”他變得拘束起來。


    筱萊的臉上出現了友好的微笑,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別緊張,我不過是想向你打聽一點兒事情。”


    阿虔的眉心已經擰在了一起,“我腦袋裏有這麽多有價值的東西嗎?”他反問道,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往日一個吊兒郎當的人現在竟然有人要向他打探消息。他把腿交疊了起來,比蹺二郎腿時要稍微斯文了一些,或許是在從一開始到現在都筆直挺著腰杆的筱萊麵前不想輸了架勢,所以想給別人留點自己有風度的印象的緣故吧。他擺出了一副高姿態,語氣也變得客氣起來:“我也開始好奇了,你為什麽要打探別人的隱私呢?”


    “你怎麽知道我要打探的一定是別人的隱私呢?”


    “猜的,別忘了,上次你在前台查看入住記錄的時候可就是在查人。你是狗仔隊的吧?那個叫黎黏黏的女人難道和你之間有情債的糾葛?”


    “你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哈哈哈哈……好吧,暫且就當你是狗仔隊的人。這也正常,想查查別人在旅館裏都幹了什麽和什麽人入住,這些都是富太太常請人幹的事情。”他自以為是的在筱萊的麵前大言不慚著。


    筱萊冷笑了一聲,她不想浪費時間去解釋上一次為何要來旅館裏查黎黏黏的入住記錄一事,現在的她隻想搞清楚留在自己的腦子裏的疑問:“你認識劉叔嗎?”


    聽到這個問題後,阿虔的臉上頓時僵住了,他收起了笑容,嚴肅且焦急地看著筱萊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他想起了車禍那天來幫助自己的人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而這個親人和劉叔之間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關係。雖然他憎恨過自己的這個親人,但他並不想麻煩牽扯上自己唯一的親人。


    “你有一個姐姐,她和劉叔的關係不一般吧?你們之間又是什麽關係呢?”筱萊從容的問道。


    “你連這些都知道……”感覺到不可思議的阿虔開始審視起了眼前的這個不起眼的女子來。說實話,他從心裏感到震驚,這個女子看起來年齡尚小,尤其是那張看不見皺紋的臉,如果不是上次她入住旅館時自己查看過她的信息,他都不會相信這已經是一個有著二十八歲年齡的女子。


    “看來是真的,你們和劉叔之間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讓我來猜猜,你的姐姐和劉叔是在一起生活過的吧?我的意思是他們之間是以夫妻那樣的關係生活在一起的。”筱萊把過去飯堂阿姨跟蹤自己、在華家別墅裏遇到她、她和眼前這個男人在南國旅館外麵拉扯等事情聯係到了一起,但筱萊並不確定飯堂阿姨和劉叔之間的具體關係,現如今沒想到在這個頭腦簡單的男人麵前一試倒試出了結果。


    其實自己早該想到的,有誰會冒著那麽大的風險去跟蹤和調查一個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人的背景呢?飯堂阿姨做的這一切無非是出於某種目的,比如報恩,又比如其它。


    “那又怎麽樣?難不成你還管黃昏戀人?”阿虔佯裝坦然的樣子問道。


    筱萊自信的站了起來,開始在房間裏走動,她的雙手負於腰背,深呼吸後輕鬆的對阿虔說道:“我當然不會去管這些事情了,狗仔隊要咬也得咬有點身份的人,比如南國旅館的經理和某位三流模特之間的風流韻事。”


    “你別太過分了!”阿虔從椅子上飆了起來,他怒氣衝衝地走到筱萊的身邊,拳頭已經緊緊的握著,似乎很快就要打到筱萊的身上,可是每當看到筱萊那張不卑不亢的狀態時,他就沒理由的忍住了,但怒氣總得有發泄的渠道,已經被筱萊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阿虔最終將拳頭砸到了牆角的一麵牆壁上,沒想到就這樣的舉動為筱萊帶來了意外的收獲。


    在被阿虔的拳頭砸過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窟窿,二人都驚詫的看著那個角落。此時的阿虔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到底是自己的力氣太大還是牆壁太不結實了?


    筱萊走近一看,忽然拉開阿虔,她的腳毫不猶豫地向著有窟窿的地方踹了下去,有窟窿的地方變得越來越大,沒想到一下子就有一個洞穴赫然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阿虔盯著那隻黑漆漆的洞穴,“怎麽會?”他完全不明白眼前看到的一切。他在這座南國旅館裏管事好幾年了,可從來不知道在一樓的房間裏還有隱藏著的秘密,“這是地下室的入口嗎?”他看著鎮定自若的筱萊,竟然開口對她請教起來,全然忘了剛才未發完的怒火。


    筱萊蹲下了身子,看著洞穴裏若有所思著,“找隻手電筒來。”她對身後站著的阿虔說道,目光還是盯在洞穴深處。這時候的阿虔卻也聽眾了筱萊的指揮,他匆匆的跑了出去然後很快又回來了,回來的時候他的手裏已經拿著手電筒了。


    他把手電筒遞給了筱萊,自己則在一旁靜靜的觀察著。筱萊站了起來,打開手電筒往洞穴的地方照射進去,可以看到入口處是一條可以容納兩三個人進去的甬道,她正準備邁腿進去,沒想到阿虔拉住了她,“你幹什麽?”


    “進去啊!”筱萊回頭看著他,理所當然道。


    阿虔的臉上出現了驚恐的神色,“你瘋了!還是先報警吧!”說著他就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可手機恰巧沒電了。


    “你要是害怕就在這裏待著,我一個人進去。”筱萊甩開了他的手,執意要往洞穴裏鑽。阿虔看著她隻身一人進了洞穴裏,如果她在裏麵出了什麽事情,那會關係到整個南國旅館的聲譽和前途。這段時間是一個特殊的時間,他不想南國旅館出任何的紕漏。這家旅館是自己唯一有權力掌管的資產,他可不想旅館在這個時候出事。


    猶豫再三,阿虔終於也鑽進了洞穴裏,“你等等我。”他在筱萊的身後喊道,聲音在洞穴裏回響,裏麵是極其嗆人的黴味,筱萊瞬間明白房間裏的黴味是怎麽回事了。她咳嗽了兩聲,裏麵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阿虔隻能跟在筱萊的身邊,才能借助手電筒的光看清楚腳下的路。


    “原來真的是……”他正想說這裏是地下室,可看到左右兩邊的泥土時,就知道自己的判斷出錯了,“看來是一條通向某個地方的隧道啊!”他改口說道。


    筱萊沒有作聲,而是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繼續向甬道的深處走去。


    或許是因為害怕,阿虔摩挲著自己的胳膊,洞穴裏一陣陣寒氣掠過身邊,他的眼睛警惕地打探著周圍,而筱萊一直一言不發,這讓他感到更加的恐懼,甬道裏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在回響,他的心跳加速地跳動著,神經緊繃的那一刻他終於後悔衝動地跟著筱萊進來了。


    “你能不能說說話啊?”他忍不住說道,話語裏帶著乞求。


    筱萊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他,冷冷道:“你回去吧,在洞口守著。”


    阿虔聽出了筱萊話語裏的鄙夷,於是好強道:“我可不是害怕,我是替你著想,因為我不希望明天的新聞報道裏說在南國旅館的不明洞穴裏發現了一具女屍。”


    聽到他的詛咒後,筱萊冷靜的回擊,“哼!你怎麽不說發現了一具男屍呢?”筱萊冷笑了一聲,她的目光如炬,眼珠子一直靈活地轉動著,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或許是過於害怕,阿虔岔開了話題:“你說這裏麵會不會埋藏著大量的金銀財寶呢?”見筱萊不應他,他繼續問道:“你看過電影《天朝國庫之謎》嗎?太平天國的寶藏可一直下落不明呢!”


    筱萊忽然把手電筒照在了阿虔的臉上,刺得他睜不開眼睛趕緊用手擋著沉吟了一聲。


    “你一直都這樣嗎?”筱萊的語氣凜冽,聽不出一絲玩笑的韻味。


    他還是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卻疑惑道:“我怎麽樣了?”


    “總想著不勞而獲,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估計也就你這種人才會相信。”筱萊轉身,又把手電筒照向前方,繼續向前走著。


    阿虔不服氣道:“萬一呢?”


    “那你知道《天朝國庫之謎》的結局吧!尋寶的人最後遇到洞穴塌方,你也想嚐試一下死於非命的結局?”話音剛落,就在此時,筱萊忽然條件反射地尖叫了一聲,把身後的阿虔嚇得也跟著大叫了一聲。


    他盯著筱萊的背影顫抖著聲音問道:“是不是看到什麽了?”在手電筒晃動的那一瞬間,他似乎也看到了地上有一些反射著白光的東西。


    “你說得沒錯。”筱萊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她一臉的凝重,看著手電筒照著的地方,地上全是屍骨。


    “啊!”阿虔又叫喊了一聲,他扯著筱萊的胳膊,語無倫次道:“骷髏……屍骸……是誰的?”


    筱萊蹲了下去,阿虔卻嚇得怔在原地一動不動。筱萊細細的查看著那些零零散散堆積在一旁的屍骨,它們看上去並不像是在同一時期內死亡的,因為有些骨頭還很新鮮,而有些骨頭早已經有了漫長歲月的沉澱。她看了看屍骨中的頭顱,篤定道:“這些隻是狐狸的屍骨。”


    “狐狸?”阿虔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狐狸屍骨呢?”


    筱萊站了起來,她想起了不久前在南國旅館發生過的一件事情,那時候南國旅館驚現一堆死狀慘烈的狐狸,它們被開膛破肚,最後屍體卻不知去向。


    “我問你,此前在旅館出現的那些血淋淋的狐狸屍體都去哪兒了?”筱萊轉眼看著阿虔,一臉的嚴肅認真。


    阿虔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都……都被劉叔取走了。”到了這種時候,看到沉著泰然的筱萊,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對她不再起戒心了,於是沒有再瞞著筱萊,脫口而出就回答了她的問題。


    聽到阿虔的話後,筱萊馬上想到了什麽,但她沒有說出自己的心中所想,而是繞開狐狸的屍骨繼續向前走著。阿虔畏畏縮縮的站在原地,筱萊開腔道:“你要是習慣站在黑暗中,那就在那兒待著吧。”這時阿虔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裏並沒有手電筒,看著筱萊已經離開自己,而自己的周圍卻都是森森白骨,他想打退堂鼓,可是身後更是一片漆黑,無奈之下隻能一咬牙邁著腿向前了,之後又跟在了筱萊的身後。


    筱萊感覺到了身後這個男人正被恐懼包圍著,她隻能回到無聊的話題上去分散他的注意力:“怎麽樣,現在還想不想找寶藏了?”


    “我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筱萊笑了一聲,“見到狐狸的屍骨都害怕成這個樣子,你是不是男的?”


    “媽的,我當然……當然是男的了。”他說這話時明顯底氣不足,暴粗口估計也隻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與不安吧,筱萊並未與他計較,而是繼續戲謔道:“堂堂七尺男兒,沒想到膽小如鼠。我就奇怪了,你膽子這麽小,那天晚上是下了怎樣的決心要把我至於死地的啊?”筱萊半開玩笑道。


    “我……你能不能別老提車禍那事啊,當時我喝了酒,誰知道三更半夜的大街上會突然冒出個過馬路的人來。”


    “你還有理了。”筱萊不屑道。


    “媽的,你現在不是一點事兒都沒有嗎?”他的聲音變大了許多,在暴粗口中找回了自信,終於又像原來的他了。


    筱萊哼了一聲,“也幸虧我安然無恙,不然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就是來索你命的鬼魂了。”


    這時候阿虔終於不再反駁,他突然像個孩子似的癟嘴道:“你這麽能說會道的,是做什麽工作的?營銷?宣傳?”


    “狗仔隊!”筱萊不假思索的回答。同時她又停下了腳步,阿虔不小心撞了上去,但是筱萊穩如泰山,反倒是阿虔像被一股力量反彈了回去,他倒退了幾步,皺眉看著筱萊,狐疑道:“你幹嘛又一驚一乍的?”見筱萊未回話,他接著問道:“你到底是男是女啊?為什麽身體硬得跟男人似的。”


    “少廢話!”筱萊有些不耐煩的製止著這個心理年齡和身體年齡不成正比的男人,沒想到他和淩美緹一樣喜歡在別人耳邊喋喋不休。筱萊把手電筒照著麵前的地方,已經沒路了,前麵看起來是未被挖掘的泥土。看著那堵夯實的泥土,她用手電筒的另一端敲了敲,並沒有感覺到如石塊般的硬物,看來這裏並不像另一條通道那樣——看似無路的時候其實是到了有機關的地方。


    筱萊之所以會去試探麵前的這堵泥壁,是因為她記起曾經在華家別墅外麵的圍牆邊發現的那條進入華家後山的通道,那時候的她進入通道裏麵後遇到的卻是被泥土覆蓋的一扇石門,所以她想著這條甬道會不會也遇上同樣的情況,但現在看來這堵泥壁的後麵並不是一扇可以由機關觸發的石門,它已經被堵死。筱萊左右視之,也沒有發現任何類似於機關的地方。


    阿虔看著筱萊,不明所以道:“你在找什麽?”


    筱萊沒有回答他,查看了四周之後,都一無所獲,於是調轉了頭,對阿虔說道:“回去吧。”


    “啊?這就回去了?”阿虔似乎不滿意就這樣空手而歸,他替自己的提心吊膽感到不值,跟在筱萊的身後一直在抱怨著此行未有任何的意外之喜。筱萊打趣道:“你可以向媒體報料呀,這樣南國旅館還可以做一次免費的宣傳,這對你來說不是一大收獲嗎?”


    阿虔冷哼道:“隻怕到時適得其反,萬一要讓我重建這棟公寓或者拆遷它怎麽辦?我可不想看著它就這樣倒下去了。”


    “你還真是嗜錢如命。”筱萊揶揄道。


    他不以為意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無可厚非。”


    二人鑽出了洞口後,筱萊回身看著那隻洞穴,問站在一旁的阿虔:“你打算怎麽辦?”


    “既然裏麵什麽寶藏也沒有,隻有那些狐狸的屍骸,那就封住它讓它恢複原樣唄!”阿虔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泥土,滿不在乎道。


    這樣的決定倒讓筱萊感到意外,原以為阿虔至少要挖地三尺,去尋找所謂的寶藏,可現在的回答又讓她出乎意料了。正當她思考著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麽會有如此反常的決定時,她的腦海裏瞬間閃過了一個畫麵:某天她下班後回t公寓的路上,u看書ww.uuanshu 發現在路邊的公告欄裏似乎貼有關於南國旅館的轉賣信息。


    “你想變賣這座旅館?”


    阿虔的臉上明顯有了變化,但很快他就矢口否認道:“誰說的?”


    “連廣告都貼出去了,還用得著我說嗎?”


    阿虔狠狠的閉了閉眼睛,回到了房間裏的他又變回了原來暴戾好鬥的模樣,他伸出食指在筱萊的麵前比劃著,“你最好別多管閑事!”


    “這算是警告嗎?”筱萊臉上平靜如水的表情讓阿虔變得更加狂躁起來,“這是我的事!”他咬牙切齒道,完全和剛才在甬道裏判若兩人。


    筱萊伸出了雙手在他麵前擺了擺,點頭道:“放心,我本來就對你的事情毫無興趣,你要封掉這個洞穴那是你的自由。”筱萊放下了手電筒,皺眉幽幽道:“隻不過……那裏恐怕是狐狸的墳墓。”


    “你說什麽?”他並沒有聽清楚筱萊後麵說的話,筱萊調頭走到了門口,把門打開後對他說道:“你該離開了。”


    他怔忡了一下,以為筱萊會重複那句自己沒有聽清楚的話,沒想到她卻對自己下了逐客令。無奈,他隻能離開。


    當他走到門口後又轉身看了一眼牆角裏的那隻洞穴,然後轉眼看向筱萊,臉上帶著些許的擔憂,問道:“你今晚還要住在這裏?”他不明白筱萊為何如此膽大,雖然她長有男相,可畢竟是女兒身,而剛才進洞穴裏,他可完全沒有感覺到筱萊有一絲一毫的害怕。相比之下,自己這個如假包換的男人卻在她麵前顯得膽小,一想到這點,他的內心就又狂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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