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那唐月青必然是要華蕊失去腹中胎兒!筱萊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唐月青真的會這樣做嗎?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麵的那個身影。唐月青走在一側,而華蕊的前方就是那灘可疑的水了。


    看著華蕊搖擺不定的身姿,她在唐月青的攙扶下是不可能不經過那灘水的,倘若唐月青在華蕊的腳踏進那灘水裏之後就讓她再也站不起來……


    筱萊不敢往下想,可現在要如何才能打破這樣的局麵?她變得焦急起來。


    “你在看什麽?”突然在筱萊的身後傳來了一聲熟悉的的聲音,筱萊嚇了一跳,回過頭去時隻見淩美緹朝著自己走了過來,而就在此時,前麵的那兩個女人已經出事了。


    筱萊隻聽到一聲大叫,再回過頭來時,華蕊和唐月青都已經倒在了地上,她們倒下的地方正是那灘浮有些許泡沫的水上。


    筱萊馬上上前去攙扶,但在地麵上的那灘水裏,她已經看到了從華蕊下體中流出來的血液,順著腳踝汩汩而流的血液涸紅了那灘水。這一瞬間,筱萊仿佛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不一樣味道的血腥味……


    唐月青掙紮著想從地上站起來,但是看樣子很吃力,她完全沒有辦法從濕滑的地麵上輕鬆站起。而華蕊更是趴在那灘水上不敢隨便動彈,她的嘴巴裏痛苦的叫喚著,手已經捂在了腹部,臉上扭曲成一團。


    “我的肚子!”華蕊艱難地喊出了一聲,筱萊已知不妙,她攙扶著她的手臂,想先將華蕊扶起,此時卻總感覺拉不起她,仿佛在華蕊的另一隻手上有一股相左的力量在與自己抗衡。她毫不猶豫地將眼睛轉向了唐月青,可是唐月青泰然自若,緊緊抓著華蕊的手並沒有絲毫鬆開的跡象。她估計根本沒有打算鬆開華蕊的那隻手,表麵上看,她的樣子就是在幫肋華蕊站起來,可實際上卻是阻礙她站起來。


    華蕊身上同時有兩股相悖的力量在僵持著,還好此時淩美緹走上前來了,她看到這一幕後驚詫地把手放到了嘴邊,“這……血!”在驚慌失措中她自然不會細心的注意到唐月青的舉動,不過這可瞞不過筱萊的眼睛。


    “快幫忙!”筱萊叫著淩美緹,淩美緹先是愣了一會兒,接著才拚命點頭蹲下去扶倒在地上的華蕊,待把華蕊扶起來時,她已經完全無法直立。


    “去把李主任叫來!要快!”筱萊又是一聲命令,淩美緹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唐月青趔趄著也站了起來,她看了筱萊一眼,筱萊也看向了她。這時候的唐月青臉上雖然表現出了驚恐的神色,不過那隻是如麵具般死板的表情,在這張驚恐的臉龐下隱藏著的是蓄謀已久的陰謀。


    “怎麽了?”李主任衝了進來,看見地上那灘水裏泛著的紅光加之華蕊狼狽不堪的模樣後,便已經猜測到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他走到華蕊身邊,把華蕊抱起後就衝出了洗手間。


    西餐廳裏的眾人還在飲酌閑談裏陶醉,並沒有人發現抱著華蕊從大門口而走的李主任。筱萊回到了座位上,拿起自己的包和李主任以及華蕊的包,準備離開西餐廳時又折了回去,她對著坐在寬敞大廳裏的眾人快速的交待了幾句,讓同事們吃飽喝足後自行離開,之後她就匆匆的離開了西餐廳。


    “怎麽了?”


    “不知道,李主任那一桌的人好像都匆匆忙忙的離開了,也許是有急事吧!”


    “管他呢!隻要結賬了就行,我們繼續吃啊,難得他們請客,這麽好吃的菜,可不是經常有的啊!”


    沒有人在意就在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對於他們來說,眼前的美味佳肴才是今晚的正事。


    跟隨著李主任的人除了筱萊之外,自然還有唐月青和淩美緹。他們一行人到了婦產醫院後,華蕊就被推進了急救室。


    李主任坐在等候室裏的長椅上,兩隻手相互握在一起,他的嘴唇有些幹燥,看樣子很緊張華蕊的安全。在他麵前站著的是唐月青,筱萊和淩美緹則坐在稍遠一點的椅子上。唐月青看著一言不發的李主任,隻好開口自責道:“對不起,都是我……都怪我。”


    筱萊直直的挺著腰坐在長椅上,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唐月青,看唐月青此時的模樣,就像是一個打碎了父母珍視的東西的小孩,正怯懦的等待著責罰。她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麽的害怕,那麽的緊張,那麽的焦急,然而,筱萊知道,那一切都是唐月青演給別人看的。


    李主任抬頭看著她,冷冷的問道:“怎麽會摔跤呢?”


    “當時……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扶穩了她,她就不會……”說著唐月青就手掩在嘴巴上,漸漸的啜泣起來。


    淩美緹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她坐在筱萊的身邊,小聲的歎氣道:“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呢?萬一華蕊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的……唉!”她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惋惜,仿佛是覺得華蕊很難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筱萊沒有作聲,還是一動不動的坐著,眼睛依然盯著唐月青。


    唐月青在李主任麵前踱步,最後李主任對她說道:“你能不能先坐下來?”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中帶著些許的疲倦。唐月青看了看情緒已經恢複平靜的李主任後,隻好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他的旁邊,這時候她忽然回頭看著身後不遠處坐著的筱萊,那雙倒八字形的眼睛裏帶上了一抹勝利的色彩,它像是在告訴筱萊:盡管你想插手,也是無濟於事,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的。


    連那張發紫的嘴唇也像是帶上了笑意,讓筱萊覺得不寒而栗。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總算被打開了,李主任和筱萊第一時間圍上了從裏麵出來的醫生和護士,“怎麽樣了?”李主任問道。


    醫生摘下口罩,鬆了一口氣道:“大出血,很危險,可是奇跡出現了,她的傷口竟然會自我愈合!現在也搶救過來了,隻要好好休養,會沒事的。稍後等情況都穩定了,護士會把她轉到普通病房的,請你們都耐心再等待一下。”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筱萊替李主任對醫生說了一聲“謝謝”,但站在李主任身側的唐月青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


    淩美緹雙手交叉而握著,慶幸道:“太好了,剛才真是嚇死人了。”說著她的臉上就又顯現出了華蕊未脫離危險時的擔憂神色。


    “現在醫生也說了華蕊會沒事的,你們倆就先回去吧!”李主任轉身對筱萊和淩美緹說道。


    筱萊和淩美緹互相看了一眼,覺得再繼續待下去也有些不方便了,於是和李主任唐月青告別後就離開了醫院。在走之前筱萊又特意地看了唐月青一眼,唐月青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讓筱萊心生畏懼。


    等候室裏隻剩下了李主任和唐月青二人,李主任終於忍不住質問唐月青:“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的聲音很小,卻極其沉重,既不想讓別人聽到這樣的話,又不得不帶著對唐月青討伐罪行般的口吻問道。


    唐月青無畏的抬起了頭,雙眼目視著前方的虛無,她挺直了腰杆,看起來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


    “你別告訴我說你們摔倒隻是一個意外!”李主任見唐月青不說話,隻好咬牙補充道。


    唐月青冷笑道:“哼!如果真是個意外恐怕你也不會相信吧!”


    “你……你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看看你,真不是以前的那個唐月青了。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知不知道這樣做萬一弄出人命來了怎麽辦?”李主任變得有些激動,可他還是壓製著自己的聲音。


    唐月青轉臉看著李主任,她的臉上像是覆上了一層冰,冷酷得讓李主任頓時怔了一下,他看著她的眼睛,從那雙一動不動的眸子裏他看到了欲望、嫉妒、怨恨和複仇……他不敢與她對視,草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而低下了頭。


    筱萊走出了醫院門口後就繼續向前走著,那是回t公寓的路。淩美緹跟在她的身邊,不過她一個字也沒有說,隻是靜靜的和筱萊一道走著。她們在經過一條小街道時,旁邊的建築物正在裝修,一直心事重重的筱萊並沒有注意到頭頂有一塊鬆動的木板正向她砸來,淩美緹發現後快速作出了反應,她把筱萊拉到了旁邊,“小心點啊!”


    當那塊木板“砰”的一聲落地後,筱萊才回過神來,這時候她被嚇得不輕,心跳也忽然加快了許多,她看了淩美緹一眼,沒有道謝而是甩開了淩美緹的手,她不願意看到淩美緹離自己這麽近,“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不過淩美緹已經不再感到意外。看著筱萊那張無情的臉龐,淩美緹沒有再做任何的舉動,她向後退了幾步,之後就轉身一個人向前走了。


    筱萊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身影,心裏感到一陣落寞。


    淩美緹離開後,筱萊剛走了幾步,就又回頭看著剛才掉落的那塊木板,她突然想起了2015年年終晚會的時候自己在舞台上主持節目時被吊燈砸個正著的那一幕。不知道為何,她竟然把那一出“意外”和唐月青聯係到了一起。估計是因為今晚親眼目睹了唐月青對華蕊做的事情,所以才會……


    “不會的。”筱萊搖了搖頭,她自言自語著,不願意相信唐月青曾經也對自己下過手。


    走在這條街道上,看著街道旁邊的霓虹燈,也許是因為在西餐廳裏喝了一些紅酒的緣故,此時隻覺得臉頰上有些發燙,頭好像也有些暈了。筱萊向來不擅長喝酒,沒想到區區的紅酒也能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她自嘲著笑了一聲。


    坐在等候室裏的李主任和唐月青沉默了許久,二人之間沒有再談話,可是唐月青並不願意就此離開醫院,她還是靜靜的陪在了李主任的身邊。不知道這種不陪伴是否已經打消了李主任的心頭怒火。其實在李主任的心裏他早就不怪唐月青了,因為曾幾何時他也想過華蕊有一天如果發生了“意外”而丟掉了腹中胎兒的一幕……


    “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的。”李主任向唐月青道歉的話語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寂。


    唐月青木訥的扭過頭看著李主任,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李主任竟然因為這件事情向自己道歉!她覺得難以置信,難道說李主任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話嗎?或許是的,因為她是他身邊曾經最親近的人啊,不信她又信誰呢?


    她的眼睛瞬間濕潤了,看著李主任,唐月青一時語塞。


    “好了不哭了,虛驚一場,華蕊不是也沒事了嗎?”就在他剛說完這句話時,華蕊就被護士推出了急救室。李主任起身看了華蕊一眼,之後就和唐月青跟著護士到了普通病房裏。


    “病人睡著了,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你們最好不要打擾她。”護士一邊說一邊讓李主任和唐月青離開病房。


    “那我們……”李主任正要問那是不是可以明天再來看華蕊,不過他覺得這樣的話不應該問出口,於是忍住了。


    “好。”最後他隻能這麽回應著護士。護士把門關上後又對李主任說道:“她是你的太太吧?都懷孕五個月了還出這樣的事,你這個丈夫是怎麽當的啊?”說完護士沒等李主任解釋就離開了。


    “什麽,五個月?”李主任呢喃起來,腦子瞬間淩亂,他一頭霧水的看向身邊站著的唐月青,可是唐月青的臉上更是迷惑。


    “怎麽可能呢?”他難以置信地在走廊裏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唐月青也坐到了他的身邊,冷冷的說道:“什麽不可能?哼,你也可真是糊塗啊,華蕊都懷孕五個月了。我就說嘛,不到三個月的肚子怎麽可能這麽大,早該想到的……”唐月青狠狠的咬起了牙齒,咬肌在臉頰上抽動著。


    李主任無法對唐月青解釋此事,他隻能在心裏不斷的說著“太奇怪了”這四個字,卻對華蕊肚子裏的孩子毫無頭緒。如果她已經懷孕五個月了,那麽上一次的檢查難道是出了錯了嗎?給華蕊做檢查的醫生真的會出現這種低級的錯誤嗎,還是說這其中是華蕊在搗鬼?可華蕊為什麽要隱瞞自己已經懷孕五個月的事實呢?本來這孩子就來路不明,難道華蕊隻是想在自己的麵前蒙混過關嗎?也許就是這樣的吧!李主任感到一陣頭痛,他把手按在了太陽穴上,長長的歎了一聲。


    唐月青聽到了李主任的歎息聲後,覺得他此刻估計是心煩了吧,於是唐月青也不再給李主任找茬了。


    “五個月就五個月吧,三個月和五個月又有什麽區別呢?”她的意思是華蕊不管懷孕幾個月都否定不了的事實便是這個孩子是李主任和華蕊的“愛情”結晶。唐月青感到心裏一陣刺痛,明明以為自己不會再在乎這些事情的了,但每當聽到“懷孕”“孩子”這些詞匯時心裏的醋意就難以控製地發酵,恣意彌生。說到底,她還是沒能完完全全的放下李主任,沒能從過去和這個男人之間的溫存中脫離出來。


    “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李主任已經感覺到了疲倦,於是想著身邊的唐月青估計也累了,就這樣對她說道。


    唐月青以為李主任是厭煩了自己待在他的身邊,隻好站了起來,漠然問道:“你要在這裏守夜嗎?”


    李主任抬頭看著唐月青,點了點頭道:“理應如此,不是嗎?”


    “我明白了。”唐月青轉身就走,李主任的話她很清楚,不管是做給外人看還是專門做給章一旗的眼線看,他今晚都應該待在醫院裏陪著華蕊,為了他的事業,為了他的前途,為了他即將升職的希望。


    唐月青離開了醫院後就去了不遠處的一間酒吧裏,她坐在吧台前給自己灌著酒,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在這個醉生夢死的地方,昏暗的隻剩下偶爾閃過的七彩射燈拂過她那了無生氣的臉頰,在這樣腐爛人生的地方,唐月青的臉上倒也看不出醜陋了。


    “五個月,哈哈哈哈!”她一邊喝著酒一邊自說自話地笑了起來,“再有五個月就當爸當媽了,嗬嗬!”


    她把杯子裏的酒喝完了一半,看著晶瑩的水晶杯,哭喪著臉道:“你為什麽不流產啊?都流了那麽多血了,竟然還安然無恙!”說完她又把剩下的那半杯酒一口氣喝完了,“再來一瓶!”她指著吧台裏的服務員喊道。


    不知道在酒吧裏給自己灌了多少瓶酒,打著嗝離開了酒吧後隻感覺到街麵上迎麵吹來陣陣冷風,讓她清醒了幾分,“老天爺,連你也欺負我,嘲笑我是不是?”她歪歪斜斜的走著,指著漆黑的天空罵罵咧咧道,眼前看到的人影都變成了多重影子的人,接著她就又咧嘴傻笑了起來。


    當她回到自己的住地後,已經到了晚上的十一點。看著黑漆漆的房間,她又清醒了不少,可是身體上的疲倦襲滿了全身,或者說是心累,她完全不想沐浴了,於是就這樣任性地倒在了沙發上,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李主任進了華蕊的病房,他悄悄的坐到了病床旁邊,看著華蕊熟睡的樣子,他也打起了哈欠,眼神不經意間瞥過她的腹部的位置時,雖然隔著被子,可也能看到微微鼓起的地方,看來是自己大意了,當時他並沒有特別留意華蕊的肚子,沒想到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那肚子真的如懷孕五個月般大小的體積。


    李主任陷入了一陣思考之中,時間再往前倒,回到五個月前,那時候自己倒是與華蕊行過房事,難道是自己誤會了她嗎?如果真是那樣,他就不能再理所當然地對華蕊不冷不熱了,這時候李主任變得糾結起來。


    回到了t公寓的筱萊在樓下徘徊了許久才爬上了四樓,在此之前,經過南國旅館時她竟然意外碰見了那位叫阿虔的南國旅館的經理。


    阿虔看到筱萊時就像是見到了鬼一般慌亂的從筱萊的視線中逃跑了,筱萊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叫他一聲。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筱萊隻好歎了一聲道:“做賊心虛,估計也就是像他這樣的狀態了吧!”


    回到419宿舍後,黃製蓮還沒有入睡,那時候是晚上十點三十分,阿雅姐已經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筱萊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腳下不發出聲音,可是黃製蓮完全擾了她的一片苦心,一見到筱萊回來她就扯著嗓門問道:“你們今天晚上可夠瀟灑的,我聽說整個營銷團隊的人都去吃大餐了,七樓除了我們這些歸院長管的員工外,剩下的都沾了李主任的光了吧!”


    她的聲音很響亮,讓躺在床上的阿雅姐無奈的翻了個身。


    筱萊坐到自己的床上,看著黃製蓮正在玩手機,於是隻是“嗯”了一聲當作回應,之後她便進了浴室。到了十一點的時候,她就已經躺到了自己的床上了。宿舍裏的燈已經被關閉,筱萊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那張床板,回憶著唐月青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其實這並沒有讓筱萊感到意外,一切都像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發展的一樣,反倒是突然間想起年會時的那件事情,才讓筱萊難以釋懷。


    那時候的唐月青似乎就在對付自己了,估計是自己一直以來不喜歡顯山露水和搶她的功勞,所以才能安然走到現在吧!


    職場中真的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可怕嗎?筱萊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隻是身邊發生的事情不得不讓她覺得唐月青這個女人的可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是一個比華蕊更可怕的女人。


    筱萊唯一覺得自己夠幸運的是,從一開始到現在她都沒有和唐月青爭搶過什麽,即使過去李主任有意提拔她,她也是婉言拒絕。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李主任的視野裏慢慢地變得不再重要,到最後不再引人注目,像路邊不起眼的小草一樣,雖然足夠平凡,卻能感受陽光雨露,自由的生長。


    唐月青在麵對華蕊腹中胎兒的時候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一個懷孕的女人就能將她激怒至此地步,很難想象如果自己得罪了她會是什麽樣的下場。筱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一個每天都能在別人麵前笑容可掬的女人,實際上卻是在懷柔一切的對手,筱萊不得不重新審視唐月青,審視這個為了另一個男人可以扼殺一切的女人。


    婦產醫院的普通病房裏,半個小時之後華蕊睜開了眼睛,她是因為感覺到腹部有些疼痛所以才從夢中醒來。當她看到李主任趴在自己的病床前時,忽然間產生了一種憐惜,她竟然不忍心吵醒他。不過他還是醒了過來,看到華蕊已經坐了起來,他驚詫道:“你怎麽自己坐起來了?”


    “我覺得我的肚子好像有變化。”華蕊說著就掀開了被子。


    華蕊的話讓李主任聽得有些迷惘,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著華蕊的肚子,淡然道:“當然有變化了,都已經五個月了。”


    “什麽!”華蕊回應的聲音有些大,讓李主任不明所以。她看著自己那鼓得大大的肚皮,驚恐道:“怎麽會這樣?”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李主任理所當然的認為。


    華蕊的眉頭擰在了一起,“醫生不是說懷孕快三個月了嗎?怎麽會變成了五個月?”她看著自己的肚子,uu看書.uukansh一臉鐵青。


    李主任以為華蕊在逗自己,不以為意道:“是是是,怎麽變成了五個月了呢?”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摸了摸華蕊那圓滾滾的肚子。


    華蕊尖叫起來,她一時間情緒完全失控了,在病房裏大喊大叫,終於驚動了值夜班的護士,護士一進門便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她……”李主任站起來,指著在床上抓狂的華蕊,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護士好不容易安撫了華蕊的情緒,轉而便對李主任指責道:“你這個丈夫當得也真是太不合格了,孕婦容易發脾氣你不知道嗎?別總是說些刺激她的話呀!她的情緒比什麽都重要,你得順著她。”


    “哦。”呆若木雞的李主任茫然的點了點頭。


    華蕊突然抓住了護士的手,驚恐的眼神裏流露出求救的信號,“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你怎麽了啊?”護士迷惘的看著華蕊,然後又安慰她道:“別害怕,很多第一次當媽媽的人都是還沒有做好準備的,她們也會有像你這樣有著育前恐懼症,放心吧,沒事的。”護士的手拍在華蕊的手上,但是華蕊並沒有想放開的意思。


    最後護士隻能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拽了回來,華蕊的手打在了被子上,她開始無助的哭泣起來。


    護士和李主任對視了一眼,李主任似乎想讓護士再勸慰一二,但是護士搖了搖頭就出去了,隻剩下不知道華蕊為什麽突然間情緒失控的李主任呆在原地,看著掩麵而泣的華蕊而毫無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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