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果然管用,李主任靜下來了,劉叔就有點坐不住了。


    劉叔把第二杯茶喝完後,瞥了一眼定定而坐的李主任,他哼了一聲,嘴角翹了起來,似乎不以為然可又不得不開口說話:“我說華蕊會死,是基於十幾年前的那件事情。”


    十幾年前?李主任的眼睛閃了一下,腦子裏迅速作出分析,十幾年前自己可還是個半大不大的孩子,那時候發生過什麽事情?雖然他很想知道,不過已經有了剛才的教訓,這時候的他寧願保持著一副並不太好奇的樣子,這樣,劉叔反而願意多說幾句話。


    “那時候的華蕊還是個孩子,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後山的事情。”劉叔從上衣口袋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抽了起來,煙霧繚繞的背後,是那張看不清道不明的臉龐。他的那雙渾濁的眼睛望向窗外,像是開始回憶起過往。李主任一動不動的坐著,生怕自己弄出來的一點動靜會打擾到眼前正在回憶過往的人。


    劉叔吸了一口煙後,煙從鼻孔裏出來,“看來你並不知道。”他幽幽的說道,“後山裏住著一群特殊的動物,它們……也許是拯救華蕊的關鍵。”劉叔並沒有說出那些特殊動物的反麵——也許它們是華家的禍害。他寧願往好處想,也不想華蕊重蹈她父母的覆轍。


    “你說的是那群藍狐?”李主任接話道。


    劉叔緊了緊眉頭,之後又舒緩了臉上的表情,“沒錯!看來你也不是一無所知。”他的兩隻手指夾著那根煙,伸在空中指了指李主任。


    李主任並不明白劉叔話中所指,但是他不能在劉叔麵前表現出自己和華蕊之間的疏離,他不能讓劉叔覺得自己和華蕊之間並不是無話不談的夫妻。華蕊時而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態度是阻礙他們夫妻之間親密無間的障礙,而這一切都不能在身為外人的劉叔麵前吐露分毫。


    “你知道藍狐一事,那也知道‘絕世七狐’一事?”劉叔問道。


    李主任思忖了片刻,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雜誌上看到過的關於“絕世七狐”的那篇報道,那隻是一個傳說,可劉叔這會兒提起,仿佛那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故事。“聽過,是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過關於‘絕世七狐’的傳說。”


    “嗯。”劉叔平靜的應了一聲,像是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可李主任想不通,這和劉叔到別墅去找華蕊有什麽關係,他看著劉叔那張隱藏在煙霧繚繞背後的臉,神秘而未知的話估計會從劉叔的嘴裏說出來,他需要做的是繼續靜靜的等待和傾聽。


    “已經有很多年了,那時候我親眼目睹了一種怪異的景象,就在華家別墅的後山上,成千上萬隻狐狸聚在一起,如果說那是海市蜃樓,我怎麽也不會相信的……”劉叔的記憶已經被打開,雖然之前已經和華蕊講過此事,現在再度回憶起來,依然覺得往事曆曆在目。他頓了頓嗓子後繼續說道:“我知道,絕世七狐一定就在那群狐狸裏麵!”


    “什麽?”李主任呢喃著發出了聲音,這簡直就像是老爺爺坐在百年槐樹下給小朋友們講的神話故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李主任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樣的話,“劉叔,你這是在給我講童話故事嗎?”李主任有些不屑道。


    昏暗的保安室裏裝著兩個促膝而談的男人,劉叔不以為意地瞟了李主任一眼,蔑視道:“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看來華蕊並沒有把全部都告訴你。”他的眉毛挑動了一下,樣子很遭李主任討厭,仿佛是在說:原來你的妻子都不信任你。李主任咬了咬牙,咬肌在臉頰上明顯的動了一下,接著他又鬆開牙關道:“我是後生,難免孤陋寡聞,哪能和一個八十六歲高齡閱曆豐富的人相提並論呢!”


    “沒想到李主任還真是謙虛,能屈能伸才能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劉叔默然地點了點頭,“找到絕世七狐,也許可以挽救華蕊的性命。凝魂第一祭已經開始了!她現在和骷髏並無兩樣,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作為丈夫,不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去拯救她嗎?”劉叔話裏有話的盯著李主任說道。


    李主任不知道劉叔口中所說的“凝魂第一祭”具體指的是什麽,不過他的注意力基本放在了劉叔說的拯救華蕊一事上。


    李主任如此聰明,又豈會不明白劉叔在含沙射影的指責自己。可是,他生來就像是一個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若當初不是看上了華蕊的雄厚背景,他又怎麽會娶一個對自己的事業毫無幫助的女人,想到華蕊的股權還未作出變更,每天他都必須繼續在人前溫文儒雅,在章一旗麵前低聲下氣……心裏就難免一陣酸楚。


    “我當然會義不容辭去拯救我的妻子,隻是現在華蕊的骨感身體連醫生都沒有辦法查明原因,難道劉叔有妙計?”李主任試探著問道。其實在他的心裏早就放棄了讓華蕊活下去的意念,看華蕊這樣的身體,隻怕不出幾年,就會一命烏呼了。如今之所以在劉叔麵前演戲,隻不過是因為等待的時間讓李主任覺得難熬罷了。在此之前,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寧願在等待中看著華蕊的生命一點一點逝去,到時候,華蕊名下的股權一樣會到他的手上。


    “聽李主任的話語,倒不見得對華蕊有多上心。”劉叔忽然感慨起來。


    “你說什麽?”李主任有些慍怒道。他開始思考著自己剛才說的話,難道是哪裏露出了端倪讓眼前這個老家夥看出來了嗎?李主任的心裏開始七上八下起來,但是看著劉叔臉上並沒有多大的神色變化,他就把自己變幻中的眼神給穩住了。


    “表現在臉上的笑容或者是言語上的甜言蜜語也不見得一定就是真正恩愛的人之間的流露。我和華蕊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外人又怎麽會懂?”最後一句話李主任其實想說:你一個老光棍能知道什麽是夫妻感情嗎?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對別人指手畫腳的?


    劉叔難得的露出了微笑:“說得好,不愧是管著近百號員工的領導者,說出來的話怎麽樣都不像是二流子說的話。”


    “我不是來聽你奉承我的,而且,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呢?”李主任很不客氣的說道,他看不慣劉叔對自己愛搭不理且高高在上的模樣,可現在又不得不屈坐在這間連空氣中都散發著黴味的保安室裏,既不能對劉叔操之過急又不能徹底和劉叔撕破臉皮,這種關係的存在讓他覺得疲於應對,“如果哪一天劉叔離開這家醫院就好了,可他偏偏有院長作後台。”李主任在心裏默默的想著。


    “找到絕世七狐,並在零下七十七攝氏度的極寒之地用其血作祭,或許能保住華家。”劉叔的這些話同樣和華蕊講過,現在在李主任麵前再次提及,他還是不改初衷,認為自己所說的話是對的。這一切都源自於他對千百年前流傳下來的那個傳說癡迷,這裏麵包含有自己多少分真心多少分私心,隻有劉叔本人最清楚。


    “你口口聲聲說要找到絕世七狐,可它真的存在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本雜誌上可是寫著千百年前,現在是2016年,去哪裏找它?再說了,這和華家有什麽關係?”李主任覺得劉叔就是在天方夜譚,他沒有將劉叔的話放在心上,相反,他在心裏覺得一個已經八十六歲高齡的人說出來的話能有幾分真?腦子該不清醒了吧!


    劉叔神情嚴肅的坐在李主任的麵前,對著李主任說道:“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如果你不想知道真相,現在會坐在這裏乖乖地聽我說話嗎?你不就是來尋找解救華家的答案的嗎?”


    李主任被劉叔的話氣得臉上陰晴不定,如果麵對的是自己手下的員工,他大可以破口大罵,甚至是拍桌子讓對方卷鋪蓋走人,可現在,他卻變得有些無奈起來。他痛恨劉叔兜兜轉轉最終卻沒有把事情的重點說出來,或者說是覺得劉叔在敷衍自己。但是他哪裏知道,劉叔說的一切都是真話,他去別墅見華蕊就是為了絕世七狐一事,而這些都已經被李主任先入為主地認為劉叔在講童話故事了。


    失去了對劉叔的信任後,李主任終於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歎氣道:“既然你什麽都不肯說,那就算了,我還怕查不出來嗎?”說完他轉身就準備離開,剛邁出一步,他又說道:“以後還請你少去別墅。”他的背影對著劉叔,就像他一開始不得不對著劉叔的背影說話那樣。


    劉叔哼了一聲,沒有挽留李主任。


    李主任離開了保安室後,頓時覺得外麵的天空又寬又高,而那間已經被他拋棄在身後的保安室簡直不值得他屈尊再進去。


    劉叔看著桌子上那壺已經涼了的茶,自言自語道:“年輕人,狂妄自大總有一天會讓你栽跟頭的。”話畢,他的眼睛就看到了牆壁上的那由七幅畫分割後再拚接而成的壁畫,在那其中一幅壁畫的後麵,就是通往地下之城的通道,在地下之城裏,已經出現了凝魂的第一祭屍體。


    李主任回到了醫院七樓自己的辦公室裏,他把口袋裏的那張照片掏了出來,又將它放進了那一疊相關的資料中,現在還不是用它的時候,他把資料收好後鎖到了櫃子裏,那些資料,也許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劉叔走出了保安室,把門鎖好後他就回到了保安亭裏繼續值勤,離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醫院門前的那塊空地上停放了幾輛病人家屬的汽車,他蹣跚著步子,指揮著汽車的主人把車停靠規範後才又回到保安亭裏。


    李主任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百葉窗前,看著樓下那個不起眼的保安停和裏麵坐著的人,嘀咕道:“總有一天會讓你滾蛋!”


    劉叔坐在椅子上,望著玻璃窗外的這座城市,春天到了,路旁的那些綠化帶已經開始見綠,過去的幾個月時間裏,他為了找尋心中的答案,已經精力不足,憔悴不已。眼前的這個世界,終究是年輕人的,很快,他恐怕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想到這些,他沒有覺得遺憾,反而一臉從容。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個叫筱萊的女子——那個長有男相女身的女子。他一直認為她是不祥之人……


    如果能在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阻止或解開心裏的謎題,那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了這麽一遭了。


    晚上六點,醫院七樓的人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隻剩下筱萊一個人在那裏加班趕著整理唐月青交給她的那份厚厚的文件。一個小時後,她用手捏了捍鼻梁,眼睛長久盯著那些文件已經感覺眼澀,接著她又伸了一個懶腰,久坐也讓她的身體發出了反抗的信號。她輕歎了一聲,看著手頭的工作,估計一兩個小時內還是不可能完成,這時候肚子卻“咕咕”地叫了起來。


    她起身準備先下樓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回來加班,剛到電梯口,就看到淩美緹從電梯裏出來,她的手裏提著一份外賣,見筱萊站在電梯門口,便笑道:“鼻子挺靈啊,連我給你打包吃的都能嗅出來,這麽快就來迎接我了。”


    “啊?”筱萊這才明白,淩美緹專門給自己送晚飯來了。


    “走吧,還熱乎呢!你肯定會喜歡吃的。”淩美緹一臉堆笑道。


    筱萊隨口問了一聲:“什麽東西啊?”


    “待會你就知道了。”淩美緹一邊說一邊拉著筱萊就往通往七樓的樓道口而去。


    到了筱萊的座位上時,淩美緹就把那份外賣擺到了筱萊的麵前,她把蓋子打開後開心的說道:“看,是雲吞。”


    筱萊聞著香味確實覺得那會是一份不錯的晚餐。


    “快吃吧,不然一會就糊了。”淩美緹把一次性筷子遞到了筱萊的手裏,然後就坐在一旁雙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筱萊吃著那份雲吞。


    筱萊吃了一個之後就問道:“你怎麽會給我送吃的來?”


    “反正我下班了也沒有事情,想著你一個人在這裏孤零零的加班,作為好朋友的我不應該為你做點什麽嗎?”


    “你……不約會了?”筱萊問道。


    這時淩美緹的臉上覆上了一層陰霾,她不悅道:“別提了,分手了。”


    “就那個小男孩?”筱萊一點也不吃驚的說道,“我早就知道他和你沒有結果,隻不過……不想一開始就打擊你的戀愛熱情。”滾燙的雲吞讓筱萊說起話來並不是那麽的順利,見淩美緹不吱聲,筱萊放下了筷子,望著她說道:“這回又是因為什麽原因?不可能還是嫌棄你的身高吧!”


    淩美緹搖了搖頭不滿道:“你怎麽就不會覺得是我把他甩了呢?”


    筱萊愣了一下後又拿起筷子低頭吃著雲吞,點頭道:“嗯,也對。”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想要的和我想要的完全就在兩條平行線上,這樣的兩個人,你說有可能走到一起嗎?”淩美緹的話裏透著失望。


    “他想要什麽?你又想要什麽?”筱萊問道。


    淩美緹很認真的思考著筱萊的問題,然後才回答道:“他想要的是一個可以在事業上幫助他錦上添花的人;而我想要的隻是一個溫暖的港灣,家的港灣。”


    家的港灣?聽到淩美緹的話後,筱萊就把蓋子蓋上不再吃了,她想起了遠在郊區的孤兒院,想起了那天見到的副院長和那群新麵孔的孩子,如果說到親人,估計那些就是自己的親人吧!但是她放棄了和他們成為親人的機會。


    “你不吃了?”淩美緹突然看著筱萊問道。


    筱萊搖了搖頭,“謝謝,我已經吃飽了。”


    淩美緹又瞥了一眼筱萊的桌子,鬱悶道:“你為什麽不和唐月青講清楚,這麽多文件,得整理到什麽時候去?她分明是給你穿小鞋。”淩美緹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筱萊把外賣移到了淩美緹的麵前,舔了舔嘴唇後請求道:“現在還要麻煩你把它扔到外麵的垃圾桶裏去,我呢,要繼續整理這些文件了,不然真的不知道要加班到幾點了。”說著她就在淩美緹的麵前雙手合十。


    淩美緹嘟囔著嘴巴道:“服了你,這都是你自找的,誰讓你這麽好欺負!”


    看著淩美緹離去的背影,筱萊歎了一聲,然後又爭分奪秒地埋頭認真工作起來。


    不一會兒,淩美緹就出現在玻璃門前,“要不要我等你啊?”她探出一個腦袋來問道。


    筱萊頭也沒抬道:“你先回去吧,我應該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哦,那你自己小心點啊,我回去了。”


    “嗯。”


    辦公室裏又恢複了平靜,隻聽得到筱萊在電腦上統計數據時敲擊鍵盤的聲音和翻動著文件夾裏的那堆文件的紙質聲。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的十點,筱萊扭動了一下脖子,發出一些脆響,她對自己苦笑了一聲,在過去,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工作過。遇上唐月青這樣心胸狹窄的女人,她隻能進行自我安慰。


    外麵的過道裏隱約傳來腳步聲,筱萊豎起耳朵聽著,現在七樓裏除了自己難道還有別人在加班嗎?就在她猜想著那腳步聲到底是誰發出來的時候,一張近似猙獰的臉龐出現在玻璃門邊。


    一束刺眼的黃色光照射在筱萊的臉上,她條件反射地眯起了雙眼,並用手遮擋起來,在逃避開了那束黃色的光之後,她才看到站在門口的那個人——劉叔。


    劉叔拿著手電筒四處檢查著,在這間明亮的辦公室裏那手電筒的光顯然有些多餘。他看了筱萊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在她身邊徘徊起來,就像警察在審察犯人那樣看著她。這讓筱萊心裏感到不舒服,她不喜歡被別人這樣審視,尤其是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她的劉叔。


    不過筱萊也故作鎮定,劉叔不開口她也不打算開口,二人就這麽沉默著。劉叔看著筱萊桌子上的那個文件夾和電腦屏幕上顯示著的數據,轉了兩圈後才離開。離開之前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筱萊,那眼神意味深長,讓筱萊恨不得以同樣的眼神回擊。


    但是那樣蒼老且信息量豐富的眼神筱萊無論如何也學不來,所以勢必導致她剛才會在劉叔麵前敗下陣來,不過劉叔隻要沒有來找自己的麻煩,筱萊就覺得已經很慶幸了。uu看書 .uukans


    劉叔走後,她又開始埋頭工作,半個小時之後,她終於把工作做完了。


    把文件夾和剛剛整理好的數據存檔後她就離開了辦公室,到了六樓,可以看到前台正在打瞌睡的導醫,筱萊沒有驚擾任何人,輕輕的按下了電梯旁邊的數字“1”,也許是電梯開門的聲音讓導醫特別敏感,她猛然睜開了眼睛盯著電梯,見是筱萊,才又把緊繃著的神經鬆懈下來。但是有人在場,她不好意思繼續打瞌睡了,於是裝模作樣的把台麵上的登記表從左右拿到了右邊。


    筱萊回頭看著那一幕,隻是淡淡的對著那個導醫笑了笑。


    進了電梯後直到一樓,筱萊邁出電梯,一樓的大廳裏坐著為數不多的病人和病人的家屬,到了這個時間點,醫院也已經接近下班時間了,如果沒有緊急的病人,一般情況下都會將工作堆放到第二天。


    走出醫院的大門後,外麵的世界就又是一番別致的景象了,空氣中沒有了藥水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喧囂的城市和街道上的車水馬龍。


    靜靜的依附在醫院這棟大樓外圍的那間保安室讓筱萊下意識的多看了一眼,保安室裏的門緊閉著,筱萊看著那扇門若有所思著,當她回過頭準備回去的時候,不料眼前赫然出現了劉叔的身影,他正詭異地盯著自己。


    筱萊嚇了一跳,緊張的喘著氣倒退了一步。劉叔的眼睛還是死死的盯在筱萊的身上,筱萊馬上避開了他的眼神,向旁邊逃也似的離開了。


    劉叔轉身望著筱萊的背影,眼睛眯成了一條直線,他的腦子裏也在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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