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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陸宗主到了!”


    腳步尚遠,但蕭柳依那銀鈴般的呼喊聲已是傳入三聖殿內,原本就如坐針氈的蕭鴻飛在聽到這句話後當即站起身來,雙眼凝重地死死注視著殿門之外,但見人影晃動率先映過門檻,緊接著便見到一臉欣喜的蕭柳依帶著幾個人邁步走了進來,跟在蕭柳依身後的先是鄭秦和沐丹,對於他們二人蕭鴻飛並不陌生。但在鄭秦沐丹之後的三個人,蕭鴻飛卻是有些神鬼難辨。


    走在前邊的是兩個並行而入的年輕人,一個是白麵書生模樣的玉樓,另一個則是麵帶微笑的陸一凡,而在他們之後跟著的便是身材高大魁梧,走路吊兒郎當的柳三刀。再在他們之後,便是跟著湧進來的三聖山長老和弟子,以及走在最後麵的彼青和元桃。


    “久聞陸一凡是個長相俊俏的年輕人,性情內斂沉穩,如此看來應該不是最後麵那個鐵塔般的漢子。”蕭鴻飛目光清掃之間心中已是迅速閃過了萬千思緒,“看那個漢子如此威武,即便在我三聖山眾長老弟子矚目之下仍舊是那副玩世不恭不可一世的戲謔模樣,想必此人應該是傳說中的柳三刀不假。而走在前邊的那兩個年輕人年紀相仿,同樣相貌堂堂,氣質也皆是不俗,卻不知他們二人究竟誰是陸一凡?誰是祁家商會的玉樓公子?”蕭鴻飛之所以會分不出陸一凡和玉樓,實則是因為他對二人修為窺測皆是一無所獲,這種結果隻能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對方毫無修為,另一種則是對方修為遠高於自己。恰恰陸一凡和玉樓正是占據了這兩種情況。


    “爹。”蕭柳依站定在殿內,先是對著蕭鴻飛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禮,繼而笑道,“陸宗主來了。”


    “久仰陸宗主乃五域萬年不遇的天縱奇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蕭某能在有生之年與陸宗主這樣的人物結識,實在是三生有幸!”蕭鴻飛滿麵紅光,絲毫不見心中的忐忑模樣,大笑著邁步走下高台,朝著陸一凡和玉樓的方向走來,他心想自己已經主動向陸一凡打招呼,想必真正的陸一凡定會開口與自己寒暄。到時候陸一凡與玉樓究竟誰才是誰一眼便知,倒也省去了一些尷尬。


    “蕭教主不愧是名震靈域的大人物,一身英雄氣如旭日東升,在下如沐春風,倍感神爽。”玉樓開口笑道,說著還朝著蕭鴻飛拱了拱手。


    見到玉樓開口,蕭鴻飛心中先是一愣,本來他看氣質猜想玉樓旁邊的人應該才是陸一凡,卻沒想到白白淨淨的玉樓率先開了口。蕭鴻飛迅速將臉上的詫異之色收斂,大笑著朝著玉樓走來,開口道:“陸宗主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蕭某先為你們安排上房好好歇息一番,晚上已略備薄酒為陸宗主接風洗塵……”


    “爹!”見到這一幕,沐丹不禁掩麵偷笑,而一臉尷尬的蕭柳依卻是快步走上前來,輕拽著蕭鴻飛的衣角,悄悄指了指陸一凡,低聲道,“那位才是陸宗主,這位是玉樓公子。”


    蕭柳依的聲音雖然極小,但還是被殿中的所有人聽的一清二楚,一時之間三聖殿內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蕭鴻飛卻是反應極快,隻是稍稍怔了一下後便即可張口笑道:“傻丫頭,爹又豈會不知道這位才是陸宗主?隻是爹早就聽說玉樓公子是陸宗主的左膀右臂,陸宗主的大小諸事皆是由玉樓公子操持準備,所以爹先將我們的準備告知玉樓公子,是不想讓陸宗主為這點小事分心。”


    “蕭教主的一番美意陸某記下了。”陸一凡終於開口了,臉上笑容如初,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剛剛的那場尷尬。


    “哎呀,傳聞中陸宗主年紀不大,如今細細一看才發覺陸宗主比蕭某想象中的還要年輕許多。”蕭鴻飛由衷地感概道,“如今再回想蕭某在陸宗主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實在慚愧之極。”


    陸一凡微微一笑,謙虛道:“蕭教主名震五域,尤其是在靈域之內又有誰不知道蕭教主乃是為數不多的義氣豪傑?陸某平日也遵循“情義”二字,說起來應該是陸某以蕭教主為前輩楷模才是。”


    “哎喲,不敢當!不敢當!哈哈……”雖然蕭鴻飛嘴上說著“不敢當”,但通過他那豪放的笑聲和臉上的得意之色,不難看出陸一凡的這番恭維對蕭鴻飛來說還是極為受用的。


    “大宗主。”此時,彼青和元桃已經湊上前來,元桃從弟子手中接過兩杯茶遞到蕭鴻飛麵前,笑道,“大宗主,陸宗主風塵仆仆而來,我們若是連杯茶水都不準備,豈不是太過失禮?”


    “三宗主說的極是。”蕭鴻飛說著便要端起茶杯,但彼青卻是搶先一步將一杯茶送入蕭鴻飛手中,接著不等蕭鴻飛謙讓,彼青卻是又迅速端起另一杯茶,滿臉笑意地走向陸一凡,右手端著杯碟左手壓著右手的手腕,緩緩地送到了陸一凡麵前,笑道:“陸宗主,請用茶!”


    陸一凡目光漠然地望著蕭鴻飛手中的茶杯,還未伸手迎接,柳三刀的一隻大手卻是突然從旁邊伸出,如鋼筋般的五根手指直接扣在了茶杯上,戲謔地笑道:“我現在正好口幹舌燥,這杯茶不如先讓我來潤潤喉嚨。”


    說著柳三刀便收緊五指欲要將茶杯接過來,但彼青卻是臉色陡然一沉,接著端著差碟的右手猛地向上一扣,硬是將剛剛才脫手而出的茶杯又給拽了回來。


    “這位兄弟如果想喝,我可以讓弟子再為你倒一杯。”彼青不鹹不淡地幽幽說道。


    柳三刀嘴角揚起一絲莫名的笑意,道:“不必了,我就喜歡你送上來的這杯。”說著柳三刀的手腕陡然用力向上一提,茶杯順勢一緊,其中的茶水也隨之劇烈抖動起來。麵對柳三刀的力道,彼青隻感到自己的手腕大有一種欲要被人生生掰斷的痛感,他雙眸之中陡然閃過一絲駭然的光澤,接著左手猛地握住右手腕,一股強悍的魂力也隨之噴湧而出,順著指尖徑直傳向扣在茶杯上的柳三刀的大手。


    “哢嚓嚓……”


    隨著一聲聲細微的輕響,光滑如玉的杯壁上開始出現一道道如蛛網般的裂紋,茶杯與杯碟劇烈地抖動震的嘩嘩作響,杯中的茶水也順著裂痕開始隱隱地向外滲出來。


    柳三刀獰笑不語地盯著麵色漲紅的彼青,此刻他的五根手指已經隱約嵌入茶杯之內,在沒有破碎杯壁的情況下竟是硬生生地將自己的指尖擠壓進去。柳三刀的手宛若五根鋼筋般穩若泰山,而對麵的彼青卻似乎沒那麽輕鬆,他手腕越抖越劇烈,半露出的小臂上此刻已是肌肉突出青筋暴起,可即便這樣他依舊無法將茶杯從柳三刀的手中奪回來。


    “彼青住手!”


    看著依舊完全變形的茶杯,蕭鴻飛在蕭柳依急切的目光下終於開口喝止。聽到蕭鴻飛的話,彼青神思一動手腕便是猛地一沉,緊接著他的五指自杯碟上一滑,硬是沒有抓住便被茶杯脫手而出,而杯碟在劃出他的五指之時還將他五根手指上的皮肉給卷起來厚厚一層,五根血肉模糊的指頭看上去令人觸目驚心。


    再看柳三刀在搶過茶杯之後並沒有急著喝,而是五指猛地用力一抓,隻聽到“嘭”的一聲脆響,整個茶杯竟是被他一手給抓爆了,碎裂的瓷片被柳三刀緊緊握在掌心之中,麵對著目光凝重的彼青和蕭鴻飛,柳三刀並沒有將碎片隨手扔掉,而是五指用力一搓,隨著“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音接二連三,好端端的一個茶杯此刻已是在柳三刀的手中變成了一把細若白麵的粉末,茶杯粉末在茶水的混合之下宛若一灘泥漿,但柳三刀硬是在眾人麵前一臉獰笑地將手中的“泥漿”直接塞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了半天方才“咕嚕”一聲將其盡數吞入腹中。


    “嘶!”柳三刀此舉令全場一片嘩然。一手捏碎茶碗並不算什麽了不起的本事,但能將碎片盡數捏成粉末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更不用說事後將瓷片粉末扔進嘴裏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咽,更重要的是剛剛在場眾人並未在柳三刀身上感受到半點魂力波動,換言之柳三刀剛才的所有動作皆是憑借自己手指上的力道,這就更加令人不可思議。此刻,在三聖殿內的眾人的眼中,柳三刀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行為詭異的怪物。


    “蕭教主,一試深淺這種無聊事就不必再做了,今日站在你麵前的陸宗主就是傳聞中的那個陸一凡。”柳三刀冷笑道,“如果非要派人較量一下看看陸宗主是不是真有傳說中那麽厲害,那我勸你得先準備好幾口棺材才行。”


    被人看穿了心思,蕭鴻飛不禁心中一稟。剛剛他之所以沒有及時阻攔彼青敬茶其實也是想看看陸一凡到底有沒有傳說中那麽厲害,此刻被柳三刀當眾戳破,蕭鴻飛不禁臉色一紅,繼而開口道:“蕭某絕無此意。陸宗主能不計前嫌來三聖山與蕭某罷手言和,蕭某又豈會做出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事?剛剛不過是一場誤會,還望陸宗主千萬不要介意。”


    “蕭教主,我願意與你冰釋前嫌並不是因為我寬宏大量,而是因為沐丹公主曾對我苦苦相求。沐丹公主是陸某的生死之交,她求我做的事,我自然要答應。”陸一凡不緊不慢地說道,“倘若沒有沐丹公主,今日你我相見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蕭鴻飛聽到陸一凡的話心中自然是極不舒服,他再怎麽說也是堂堂靈域教主,什麽時候被一個年輕晚輩如此直言不諱地教訓過?但不舒服歸不舒服,蕭鴻飛更知道以大局為重的道理,因此他不怒反笑,連連點頭道:“沐丹公主與領皇陛下以靈域大局為重,蕭某又豈能不識抬舉一意孤行呢?”


    “對了,陸宗主不是要為我爹引薦靈域魂主嗎?”蕭柳依見到陸一凡和蕭鴻飛言語即將失和,故而趕忙轉移話題道,“不知陸宗主之前和我說過的那位鄭五爺什麽時候到三聖山?”


    “算日子應該也是這兩天,說不定下午就到了。”玉樓淡笑道,“有勞蕭姑娘還能記著這件事。”


    “玉樓公子說笑了。”元桃笑著搶話道,“柳依是我看著長起來的,打小就是個心細可人的丫頭,陸宗主和她說過的話她又豈能忘呢?這丫頭不僅僅是大宗主的掌上明珠,也是我們整個三聖山的心肝寶貝。”


    “姑姑,你好端端地說這些做什麽?”蕭柳依臉頰一紅,嗔怒地責備道,“陸宗主他們對我的身份早就一清二楚了。”


    元桃親昵地伸手摟住蕭柳依的肩頭,道:“丫頭,從今以後我們三聖山與陸宗主就會化幹戈為玉帛,化敵為友,這不僅僅是三聖山數千弟子之福,更是靈域宗門之福,靈域百姓之福。畢竟刀兵一起就有死傷,我和你爹、你二叔都不想看到三聖山血流成河的那天。”


    “姑姑,什麽血流成河?陸宗主與爹如今已經是朋友了,又怎麽會血流成河?”蕭柳依似乎很不習慣元桃對她這麽親切,下意識地扭動著身姿欲要擺脫元桃的束縛,但卻不知怎的元桃今天竟是表現的出奇堅持。


    元桃頗為感慨地苦笑道:“是姑姑說錯了話,今天是陸宗主與大宗主罷手言和的好日子,當然是皆大歡喜,又怎麽會血流成河呢?呸呸呸!姑姑這張嘴就會胡說……”看到滿眼疑惑的蕭柳依,元桃話鋒一轉,對蕭鴻飛笑道,“大宗主,陸宗主今日能到三聖山來,柳依丫頭自當是居功至偉,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又是三聖山的大小姐,所以我建議今夜為陸宗主接風洗塵的酒宴上,就讓柳依做主角,由她來代表我三聖山向陸宗主敬和解酒,大宗主你就委屈些排在柳依丫頭之後,如何?”


    蕭鴻飛見到一向對蕭柳依百般挑錯的元桃今日竟然如此抬舉自己的女兒,隻以為是蕭柳依的所作所為終於感動了元桃,當下心中倍感欣慰,連連點頭道:“既然是三宗主的提議,我自當應允。”說著蕭鴻飛還刻意對蕭柳依囑咐道,“柳依,以前你與二叔、姑姑之間素有一些小矛盾,但今日你為三聖山所做的一切終於證明了自己,剛剛你姑姑的話你都聽到了,她力薦今夜你做我三聖山的主角,你意下如何?”


    蕭柳依轉身看了一眼陸一凡,心有忐忑地說道:“我意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陸宗主希望由誰來與他喝這杯和解酒……”


    不等蕭柳依把話說完,陸一凡卻是點頭笑道:“正所謂虎父無犬女,蕭姑娘乃是女中豪傑,今日我似乎已經隱約看到了三聖山未來的掌權人,想必蕭教主也有意栽培蕭姑娘成就大器。倘若今夜由蕭姑娘代表三聖山做主角,陸某自當第一個讚同。”


    “陸宗主深明大義,所言甚是。”蕭鴻飛滿臉激動地點頭道,“蕭某此生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三聖山乃是我父輩蕭複容所創,雖然隻曆經斷斷兩代,但世人已經皆知三聖山乃我蕭家祖業,接下來我更希望能在柳依手中將三聖山繼續發揚光大。我若能培養她成就大器,也算是對得起先父了。”


    “大宗主所言甚是。”彼青點頭道,“柳依這次做的的確極好,我也讚同大宗主從今天開始著重培養她作為三聖山的下一代宗主。”


    “不錯。”元桃趕忙點頭道。


    看著一向不喜歡蕭柳依的彼青元桃今天竟然會對她如此厚愛,蕭鴻飛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動與欣慰。沉積多年的糾結,今天似乎因為陸一凡的到來全部都解開了。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蕭鴻飛今天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雙喜臨門的寬慰。


    “柳依,你可聽到了?”蕭鴻飛臉色一正,道,“現在無論是陸宗主,還是你姑姑和二叔都如此支持你,爹和三聖山的長老弟子們也會支持你,日後你定要用心做人,好好修煉,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


    “爹,u看書 uukanshu.co 我記住了。”蕭柳依到現在都沒搞明白為什麽突然之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接受了一片讚揚和鼓勵,這讓蕭柳依著實有些受寵若驚。


    “姑姑,二叔,之前柳依不懂事做過很多錯事,說過很多無禮的話衝撞你們,希望你們可以原諒我。”蕭柳依看著滿臉慈愛的元桃,有感而發道,“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其實你們之前對我嚴苛一直都是為了我好,你們的很多做法都是為了爹好,為了我們整個三聖山好。”


    “柳依,一家人自不必多言。”元桃點頭笑道,“先去好好休息,晚上還要代表我們三聖山招待陸宗主。”


    看著三聖殿內的這一幕一家和睦的場麵,站在陸一凡身旁的玉樓卻是眼中精光閃爍,看向元桃和蕭柳依一笑泯恩仇的時候,眼底竟是陡然爆發出一抹若有所思的頓悟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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