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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玉樓此言一出,令裘少蒼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樂〈文《小說 裘少蒼還沒有猜透玉樓的意思,更不明白玉樓邀請他密會的真正目的究竟是善是惡,故而也不忙著表態,而是故作狐疑地反問道:“玉樓公子說笑了,風炎冥與我太古盤龍族一向相交甚好,如今他榮登獸域教主還特地送來請柬邀請老夫前去做個鑒證,又談何圖謀不軌之言?”


    麵對裘少蒼避重就輕地搪塞,玉樓隻是笑而不語,靜靜地注視著裘少蒼。終於,裘少蒼在自言自語了幾句之後忍不住心頭的雜草叢生,臉色難看地開口追問道:“有一事還請玉樓公子坦言相告,倘若此事玉樓公子能夠直言不諱,那老夫保證也絕不會再拐彎抹角。”


    “裘大人但說無妨。”玉樓端起酒杯自顧自地小酌一口,輕聲問道,“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裘少蒼點頭道:“那好!老夫很是好奇陸宗主與風炎冥不應該是同舟共濟的盟友嗎?你們一起將計就計地對付裘寞和寂淩天,理應情同手足兄弟一般才是,但為何玉樓公子剛剛卻又要在老夫麵前直言風炎冥的狼子野心?恕老夫愚鈍,我實在猜不透陸宗主和玉樓公子的真正用意。”


    “陸宗主的確對裘寞的借刀殺人十分不滿,但卻並沒有想對他趕盡殺絕。”玉樓正色道,“而陸宗主與風炎冥結識其實是在領皇千歲壽辰的前一天,絕非我們事先串通。”


    “哦?”裘少蒼聞言大驚失色,急忙追問道,“你說陸宗主與風炎冥之前並無暗通?那此事……”


    “裘大人應該知道,當日子時寂淩天的確派了十二名羅刹門高手前去我祁家商會北獸院企圖暗殺陸宗主,但因為陸宗主早有預料故而一早安排裘寞和青衣衛埋伏在四周,當羅刹門的殺手到了之後便出麵將他們一網打盡。”玉樓不緊不慢地回憶道,“想必當夜所發生的一切裘寞都應該告訴了裘大人才是。”


    “不錯!”裘少蒼點了點頭,道,“當夜之事裘寞的確告訴過我們,但他當時說自己和青衣衛隻是伏擊了十名羅刹門徒,當風炎冥和寂衍昌兩名羅刹門長老到的時候,陸宗主選擇一力承擔而並未讓裘寞插手。裘寞事後還信誓旦旦地和我們說風炎冥和寂衍昌必死無疑,天亮之後寂淩天身邊的高手將會一個不剩。”


    “的確如此。”玉樓點頭道,“但裘寞可曾親眼看到陸宗主與風炎冥、寂衍昌交手?”


    “這……”


    “他當然沒有親眼看到。”玉樓直接打斷了裘少蒼的猶豫,坦言道,“不如讓我來告訴裘大人在裘寞走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當時根本就沒等陸宗主出手,風炎冥卻是先一步從背後伏擊了毫無防備的寂衍昌,是風炎冥殺了寂衍昌!”


    “什麽?”裘少蒼聞聽此言驚的猛地從凳子上站起身來,他滿眼錯愕地盯著玉樓,一雙老眼之中布滿了震驚之色,“你剛才說什麽?你剛才說是風炎冥殺了寂衍昌?這……”


    “風炎冥的心思之縝密,手段之狠辣果決,比之兄風成凰有過之而無不及。”玉樓點頭道,“當夜風炎冥自知他和寂衍昌聯手也絕非陸宗主的對手,故而在臨危之際選擇臨陣倒戈,先出手偷襲了寂衍昌以示誠意,接著便主動向陸宗主投誠並發誓效忠,當時陸宗主已經確定了裘寞的不軌之心,風炎冥便主動提出要替陸宗主解決裘寞這個麻煩。之後他連夜出城聯絡駐紮在城外的羅刹門高手並將矛頭直指裘寞,說裘寞要暗害寂淩天,以風炎冥在羅刹門的威望自然無人質疑。至於再之後所發生的事,我想裘大人應該很清楚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裘少蒼氣的臉色漲紅,咬牙切齒地冷喝道,“原來這一切都是風炎冥在背後搗鬼,反倒讓我太古盤龍背了黑鍋,他倒是成了替寂淩天報仇的忠臣良將,他倒是成了麒麟族的大恩人,殊不知他才是真正將麒麟族置於死地的最大惡賊……”


    “裘大人,話也不能這麽說,你們之前不也想鏟除寂淩天和陸宗主嗎?”玉樓搖頭道,“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陸宗主看來裘寞的所作所為可以理解,而風炎冥的所作所為同樣可以接受。”


    被玉樓潑了一盆不涼水,裘少蒼漸漸冷靜下來,他麵色彷徨地緩緩坐回到桌旁,心不在焉地問道:“玉樓公子為什麽要把這種秘密告訴我一個外人?難道你就不怕老夫把這件事抖出來,把陸宗主和風炎冥的醜事公之於眾嗎?”


    “且不說如今裘大人說話還有沒有人會相信,就算你抖出來有人相信,難道風炎冥就不會把裘寞和太古盤龍族的醜事抖出來嗎?”玉樓不以為意地搖頭笑道,“你們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倘若真打算要拚個魚死網破,那三天前在盤龍圍場獸域領皇就已經這麽做了,但是並沒有,相反領皇還斬下了裘寞的頭顱以儆效尤。以裘大人的眼力難道還看不出領皇的用意嗎?”


    裘少蒼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萎靡不振,苦笑著低聲說道:“陛下想要息事寧人,這幾天我的耳邊一直回蕩著陛下當日在盤龍圍場對我所說的話,陛下怒氣衝衝地對我說‘死都已經死了,你還替他狡辯什麽?’,其實我又何嚐不明白陛下的苦衷?我又何嚐不明白陛下是在以大局為重?隻不過這口惡氣我實在難以下咽,所以我才……唉!”說到最後裘少蒼隻能發出一聲重重的歎息,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索性不再說話。


    “獸域領皇能為了顧全皇室大局而忍辱負重,在下聞聽此事之後也對其欽佩至極。”玉樓誠懇地說道,“也正因如此,陸宗主念在獸域領皇與裘大人對獸域太平一片赤誠的情分上,所以今夜才派我來將當時所發生的一切一字不落地告知裘大人。”


    裘少蒼自嘲一笑,苦澀道:“即便你告訴我又如何?說到底還不是要打掉牙齒和血吞?難道老夫現在還能帶人殺上羅刹門找風炎冥算賬不成?正如你剛才所說,老夫現在就算是喊破喉嚨隻怕麒麟族和羅刹門內的其他人也不會相信。在他們的眼裏,我太古盤龍族已經成了坑害寂淩天的卑鄙無恥之徒,已經成了為了奪權而不擇手段的下流之輩。”


    玉樓眼神凝重地望著裘少蒼,不急不緩地說道:“裘大人,如今太古盤龍所要真正擔心的人並非是陸宗主,而是風炎冥。風炎冥的心思和手段遠在寂淩天之上,當夜在北獸院情況如此危機他都能當機立斷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最終非但死裏逃生,反而還趨利避害成了這場亂鬥中的最終贏家,並且將寂淩天和裘寞兩大強敵統統踩於腳下,隻憑這一點就足以看出風炎冥的可怕之處。”


    裘少蒼眉頭緊皺著盯著玉樓,幽幽地說道:“老夫還是不明白,你和我說這麽多究竟對你們有什麽好處?既然如今風炎冥如日中天,那你們與他做盟友不是更好嗎?”


    “陸宗主有句話讓我轉告裘大人,也請裘大人將此話轉告給獸域領皇。”玉樓並不正麵回答裘少蒼的問話,而隻是自顧自地說道,“陸宗主說獸域究竟誰做領皇、誰做教主他都沒興趣,因為這是你們獸域的自家事,他作為一個外人不會過問,也不想過問。他來盤龍城隻是為了追殺東方宿和找寂淩天報仇,報的是魂宗弟子之仇,與裘寞無關,與風炎冥同樣無關。裘寞也好風炎冥也罷,說到底都是想利用陸宗主鏟除勁敵罷了,今時今日獸域的一切因果都是你們自己的私心所致,但私心歸私心,陸宗主卻並不希望因為他的無心之舉而毀了獸域原有的太平盛世,更不想因他而害了獸域的千萬無辜百姓。”


    裘少蒼聽在耳中臉上沒有什麽反應,心裏卻是在暗暗嘲諷陸一凡的虛偽。玉樓繼續說道:“如今寂淩天和裘寞一死,原本三足鼎立的局麵隨即崩壞,如今在獸域的三大神獸家族之中鳳凰族因為有風炎冥而一家獨大,其他兩族目前似乎都不具有能與風炎冥分庭抗禮的高手。換言之,如果風炎冥想效仿當年的麒麟王謀朝篡位的話,那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嘶!”玉樓的這句話說中了裘少蒼心底最擔心的事情,使他的神色也隨之變的凝重起來,沉聲開口道:“聽玉樓公子話中的意思,風炎冥他似乎不滿足於僅僅做獸域教主,他甚至還在窺伺獸域領皇之位?”


    “獸域三大神獸家族古往今來的關係究竟如何,我想裘大人應該比在下清楚。”玉樓不可置否地微微一笑,道,“剛才所言我也隻是揣測罷了,裘大人可以當什麽都沒有聽到,可以當這一切都是在下胡言亂語……”


    “玉樓公子!”裘少蒼頗為不耐地開口打斷道,“你既已將話說出口又何必隻說一半?當年風成凰做獸域教主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暗中想壓著領皇陛下一頭,甚至多次擅自僭越獸域兵馬大權。隻不過當時風成凰沒有做出什麽太過出格的事,因此陛下為了顧全大局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時風成凰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並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玉樓接話道,“因為那時候麒麟族還有寂淩天、太古盤龍族有裘寞以及兩族內的一眾高手坐鎮,風成凰隻有鳳凰族和羅刹門支持,但卻得不到麒麟族與太古盤龍族的認同,隻要風成凰膽敢造次,太古盤龍便會和麒麟族聯手對付他,所以他行事才會小心翼翼,不敢做的太過火。但今時不同往日,今日的太古盤龍族沒有裘寞,甚至連青衣衛和護族大陣都蕩然無存,風炎冥還會忌憚你們什麽?至於麒麟族,則是同樣大不如前,寂淩天已死,麒麟族上下群龍無首,新任族長更是風炎冥暗中推舉出來的傀儡。可以說如今的麒麟族已經成了風炎冥的擁躉,局麵再也回不到三足鼎立的時候。此刻若是風炎冥向獸域領皇發難,試問裘大人拿什麽對付他?”


    “獸域還有數十萬兵馬……”


    “裘大人。”玉樓打斷道,“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獸域的確有數十萬兵馬,但這些兵馬無一不是掌握在八大王獸家族之手,如今盤龍圍場一場鬧劇,八大王獸早已對皇族離心離德,他們都以為太古盤龍族無時無刻不再盤算著如何稱霸獸域,你以為他們還會像以前那樣對獸域領皇誓死效忠嗎?裘大人可以派人查探一下,看看二月十五風炎冥即位獸域教主的儀式究竟宴請了多少家族?八大王獸家族的族長將會悉數到場,手握獸域兵馬的將軍也將到場大半,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什麽嗎?”


    “說明……什麽?”裘少蒼聽的心驚肉跳,此刻連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曆來新任教主即位儀式,前來恭賀者多是各大宗門的修武同道,裘大人幾時聽到過教主即位宴請朝廷的統兵將軍的?”玉樓步步深入,字字如針直戳裘少蒼的心底,“風炎冥做事風格一向雷厲風行,他深切明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因此在下愚見風炎冥此番即位儀式不僅僅是繼任教主之位,更是一場暗通獸域文武圖謀大計的密會。”


    裘少蒼臉色慘白如紙,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從玉樓的話中聽出此事的嚴重性以及太古盤龍族的岌岌可危,當即心亂如麻,眼神也變得有些飄忽不定起來。


    “一旦風炎冥將野心撲向獸域皇族,那獸域必將天下大亂。”玉樓似乎很滿意裘少蒼此刻的反應,言語之間還不忘“火上澆油”,“裘大人所不願看到的事情即便不是今天發生,那也定是在不久之後。”


    裘少蒼猛然抬起頭來,目光深邃地盯著玉樓,道:“你和我說這麽多一定有目的,陸宗主可是有什麽辦法救我太古盤龍族於危勢之中?”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陸宗主好心提醒你們,是想奉勸獸域領皇和裘大人最好不要與風炎冥硬抗,還是先設法自保為妙。”玉樓故作可惜地歎息道。


    “不可!”裘少蒼毅然否決道,“我太古盤龍族執掌獸域乃是天命所受,如今豈能拱手讓於他人?三百萬年前麒麟王公然造反最終依舊被天命壓製,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風炎冥?羅刹門創立最初乃是聽命於我太古盤龍族,當時的羅刹門名為‘羅聖門’,是為了防止麒麟族或者鳳凰族再度造反,保護皇族的堅強壁壘。如今又怎能令風炎冥利用羅刹門對付我太古盤龍族?這樣豈不是本末倒置被天下人所恥笑?太古盤龍族就算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會苟且偷生,倘若陸宗主隻是建議我們及時自保,那這份好意老夫代陛下心領了,但我們絕不會向風炎冥這個狗賊妥協,實在有失皇族體麵。”


    玉樓緩緩真起身來,舉杯遙敬裘少蒼,誠懇道:“裘大人不愧是獸域肱骨,在下佩服!”


    “玉樓公子!”裘少蒼隨即起身舉杯回敬,凝重的臉上布滿了懇切之意,道,“老夫和陛下都不願意看到獸域大亂,更不希望看到和睦相處多年的三大神族陷入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爭鬥之中。陸宗主宅心仁厚,他既然肯將風炎冥的私心告知與我,那就一定不希望獸域大亂。風炎冥的確野心勃勃有不軌之謀,但他現在也隻是敢在心裏想想罷了,絕不敢公然造次,就是因為有陸宗主在上麵壓著他。如今陛下可以承認他這個獸域教主,但也希望他能止步於此,千萬不要貪得無厭。我可以代陛下承諾他,隻要他不公然造反,太古盤龍族願意既往不咎,並且永遠與鳳凰族和睦共處。還請玉樓公子轉告陸宗主,就說老夫代陛下懇求他能出麵告誡風炎冥,將風炎冥的狼子野心扼殺在萌芽之中。”


    玉樓等了一晚上所要等的就是這句話,如今聽到裘少蒼說出來,u看書 .ukanhu 一直懸在心上的一塊大石也悄然落地。玉樓依舊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模樣,故作為難地說道:“讓陸宗主替太古盤龍族出麵也不是不可,隻不過如今陸宗主在獸域名聲狼藉,他若替獸域皇族出麵隻怕有失皇族體麵啊?”


    “此事請陸宗主放心,我回去之後便會說服陛下頒布皇命,非但會為陸宗主洗清不白之冤,並且還要將陸宗主視為我獸域皇族的朋友。我們會將真正害死風成凰教主的罪魁禍首蘇邪和東方宿公之於眾,並將陸宗主鏟除蘇邪和東方宿的事也一並宣告天下。屆時陸宗主非但不再是獸域的仇人,反而還會我獸域的大恩人。”


    玉樓點頭笑道:“陸宗主不止是獸域領皇的朋友,同樣也是獸域教主的朋友。裘大人放心,在下回去便會懇請陸宗主出麵製衡,一保獸域日後太平無虞。”說罷玉樓便再度舉起酒杯,與滿臉欣喜的裘少蒼互敬一番接著一飲而盡。


    杯酒下肚,玉樓的眼中也終於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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