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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蘇邪?”


    阿長和陸文才都在金陵城中見過蘇邪,因此當他們滿心詫異地道出蘇邪的名字時,玉樓和沐丹二人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し蘇邪這個時候竟然出現在這裏,莫說是玉樓這樣的聰明人,就算是個傻子都能猜得到這其中的深意。和玉樓同樣震驚的一個人還有青陽子,他的震驚不是因為蘇邪的出現,而是因為仙域的四大仙尊。青陽子曾經就是東華宮的弟子,論資排輩他是尹千秋的師侄,也就是淩鶴的師兄,而更重要的是今日到場的四大仙尊中的雲章子,正是青陽子的師傅。


    “青陽子參見師傅。”青陽子雖然已經離開東華宮多年,但師徒大禮卻是半點不敢忘,此刻見到雲章子現身他自當要叩拜行禮,縱使心中有再多不解和疑惑,此刻也隻能暫時壓下心頭。


    “你已經離開東華宮,你我師徒緣分已盡,日後不必多禮!”雲章子的語氣平靜如水,令人聽不出喜怒。


    玉樓靜靜地注視著蘇邪,心中快速盤算一遍已是將這一切分析出了十之**,隻不過他現在唯一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蘇邪竟然能成功的和韓城、蘇士元二人勾結上。


    蘇邪似乎看出了玉樓的疑惑,笑盈盈地轉身走到蘇士元身邊,頗為恭敬地拱手施禮喊了一聲:“義父。”聽到這句話玉樓幾人無不心頭一震,緊接著後麵發生的事情便使玉樓瞬間明晰了一切。


    “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蘇大人竟然還有這樣一位了不起的公子。”玉樓的語氣之中略帶幾分傷感之意,因為他知道此刻的這一幕就已經決定了今日的大局,而且就算以玉樓的智慧也想不出還有半點轉機可言。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祁家商會的繼承人,祁玉樓。”蘇邪轉頭看向玉樓,淡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


    “你有什麽就衝老夫來,休要為難玉樓公子。”青陽子見到蘇邪竟然主動向玉樓打招呼,心中當即一驚,故而兩步橫身攔在蘇邪與玉樓之間,朗聲說道,“要殺要砍自有老夫陪你。”


    “殺?”聽到青陽子的話蘇邪不禁哈哈一笑,道,“我今天的確要殺人,不過卻並不是殺你們。更何況本公子要殺你們,也根本不必驚動東華宮的諸位仙友。”


    玉樓凝聲問道:“其實你早就已經設好了局等著我們入套是不是?”玉樓的話說到這裏不禁一頓,故而改口道,“不對,應該是等著我們和風成凰一起入套。”


    “不愧是傳說中能走馬觀碑的玉樓公子,果然聰明。”蘇邪頗為讚歎地笑道,“我還什麽都沒有說你就已經猜出了一切,陸一凡身邊能有你這樣聰明的朋友的確是他的榮幸。”


    “可惜我再聰明和你比卻也是棋差一招。”玉樓自嘲地冷笑道,“早在風成凰給一凡寫信的時候我就應該猜到你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一定會留有後手。隻可惜我最終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風成凰身上,而忽略了你才是最大的對手。”


    “不錯!”蘇邪點頭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而且還能這麽快意識到問題出在什麽地方,真的不錯。隻可惜日後你我怕是沒有什麽交手的機會了,因為這一次我不會讓陸一凡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你想對付一凡可謂蓄謀已久,今天盡然你要親自出手就說明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玉樓正色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今天你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無論是一凡還是風成凰,都難逃你的死局。”


    沐丹聽到蘇邪和玉樓的對話,不禁氣哼哼地說道:“早知如此之前就應該把靈域的高手招來,這樣也不會落入這般田地。”


    蘇邪微微一笑,道:“沐丹公主請放心,我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我想對付的人不會放過,同樣我不想對付的人也絕不會濫殺無辜。你們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裏,甚至連他們兩個也可以走。”說著蘇邪還伸手點指了一下陸文才和阿長二人。


    “你肯放過我們不是因為你恩怨分明,而是因為你不想與祁家商會和整個靈域為敵罷了。”玉樓苦澀地說道,“更何況你也很清楚隻憑我們幾個日後根本無法與你為敵,在你的眼裏我們幾個不過是些生死無關的螻蟻罷了。”


    蘇邪微笑著走到玉樓麵前,青陽子一驚瞬間提高了警惕,但卻隻見蘇邪凝視著玉樓,淡淡地說道:“人聰明本身並非什麽壞事,但有時候你的聰明最好不要表現出來,因為有些話說出來了就不再是聰明,而是傻!”


    “我們不會走的!”沐丹一想起陸一凡的處境不禁眼眶一紅,倔強地說道,“我要回去救一凡……”


    “不想走那就殺了吧!”蘇邪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你們以為自己留下能對我有威脅的話。”


    “你……”


    “沐丹!”玉樓趕忙攔下了沐丹的話,他左手抓住陸文才的胳膊右手握住沐丹的手,神色悲痛地說道,“我們走!”


    “走?”阿長難以置信地看向玉樓,不解地問道,“玉樓公子要去哪?難道你真的不管一凡公子他們了嗎?”


    “我們執意留在這裏不過是平添五具屍體而已。”玉樓此話出口兩行清淚已是順著他的眼角滑落下來,“為今之計已經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了,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一凡他吉人自有天相。”


    “阿長,玉樓說得對。”沉默了許久的陸文才突然開口說道,隻不過此刻他的神情顯得異常落寞,就像是丟了三魂七魄一般,言語之間竟是有些麻木恍惚,“你爹剛剛慘死在風成凰手裏,他臨死前最大的願望一定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你要是就這樣白白死在這裏,對不起你爹。”陸文才的話令阿長和沐丹同時一愣,沐丹淚眼婆娑地看向玉樓,貝齒緊咬著下唇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之意,用近乎哀求地聲音問道:“玉樓,這次……真的沒辦法了嗎?”


    麵對沐丹的傷心,玉樓的心裏同樣難受到了極點,他又哭又笑地搖了搖頭,柔聲說道:“如果今天所有的事情調轉過來,我一定有辦法令一凡放過蘇邪一命,但蘇邪不是一凡,他為了達成目的連風成凰都敢殺,更何況你我呢?這種人的性子我很了解,若是他想對付一凡,那一定沒人能阻止的了。”玉樓話一出口沐丹已是淚流滿麵,玉樓再度深深地忘了一眼蘇邪,正色道:“如果有機會,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輸給你!”


    “我看是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蘇邪微微一笑,接著朝著身旁的東華宮高手揮了揮手,道,“讓他們走吧!”人群分開一道縫隙,玉樓、沐丹、陸文才、阿長四人手牽著手,在青陽子的小心護衛之下,四人皆是滿臉淚水地緩步離開了這裏。


    目送走玉樓等人之後,韓城頗為憂慮地問道:“讓他們就這麽走了真的不會出事嗎?尤其是那個祁玉樓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蘇邪緩緩轉過頭來看向韓城,笑道:“今天我們已經得罪了陸一凡和風成凰,如果一同連祁家商會和靈域皇室也得罪了,那明天或許就是你我的死期。路要一步一步走,不急!韓門主,倒是你,多年不見依舊器宇軒昂。哈哈……”蘇邪與韓城曾是聖魂學院內的故友,當年他們二人常年占據著聖魂榜的第一、第二位,故而在不少人眼裏他們二人自然多少會有些惺惺相惜,關係一定不錯。但實際上他們二人的關係卻隻是比普通朋友還要淺薄一些的點頭之交罷了。


    “當年在聖魂學院我就已經猜到蘇兄你未來必定不可限量,如今果不其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韓城頗為客氣地寒暄道,“這一次為了你我的情分,我可是連大好的前程和韓家族人的身份都白白拋棄了,隻求蘇兄你不要欺我才好。”


    “韓兄放心,如今之事我欺你便是欺我義父,義父待我有天高地厚一般的養育之恩,蘇某絕不會辜負他,同樣也不會害韓兄你。”蘇邪自信地笑道,“韓兄隻等著隨我功成名就便是。哈哈……”


    “好!好!”韓城重重地點了點頭,張口問道,“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十萬大軍便陪你大幹一場,蘇兄有何吩咐還請但說無妨。”聽到韓城的話,蘇邪不禁抬眼望了一眼天穹,幽幽地說道:“時辰差不多了,韓兄現在可以率軍前去剿殺惡賊了。”


    “不知這惡賊指的是……”


    “從此地一直向北到萬裏冰原為止,韓兄所遇到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惡賊。”蘇邪淡笑道。而他這話也令韓城頓時明白了其心意,痛快地答應一聲之後便對著何仲秋吩咐幾句,片刻之後十萬大軍便浩浩蕩蕩地朝著冰原交界殺去。而蘇邪則是親自帶著黑袍、石天和東華宮的十餘位高手閑庭散步一般跟了上去。


    ……


    荒野冰原上,風成凰調息了許久之後身體才稍稍感到一絲好轉,在玉鳳和羅刹門徒的攙扶下,風成凰緩緩地站起身來目光微微眯著掃視著已經漸入尾聲的戰局,問道:“雙方死傷如何?”


    玉鳳答道:“一萬魂宗弟子如今還剩下三千不足,五千玄宗弟子已經全部戰死,三千幽冥青蟒族人也剩下不足八百。而剛剛在混戰之中,陸一凡卻是不知所蹤。”說到最後玉鳳的聲音已是小的快要聽不到了。聞言,風成凰雙眸猛地一瞪,凝聲說道:“什麽叫不知所蹤?”


    “應該是剛剛趁亂躲起來了。”麵色蒼白的東方宿邁步走上前來,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捂著不斷咳嗽的嘴巴,虛弱地說道,“剛剛我差一點就能殺了他,隻可惜……”


    “隻可惜你最終還是沒能殺他是不是?”不等東方宿把話說完,風成凰已是毫不留情地冷聲打斷道,他的語氣之中蘊含著不悅之意就算是傻子也聽得出來,東方宿更是滿臉愧疚地低頭不語。風成凰看著東方宿這副老態龍鍾的模樣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子厭惡,他本想著讓蝰晉殺了陸一凡卻沒想到蝰晉臨陣倒戈,後來他又希望陸一凡能死在東方宿手裏,結果東方宿也是個辦事不利的廢物,而更重要的是今天他已經和陸一凡撕破了臉,若是真的放虎歸山隻怕陸一凡下一步就會召集靈域和聖域的宗門高手找上羅刹門來報複,到時候風成凰所要麵臨的將會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一想到這些風成凰的心中便大有一種惡氣難消的憤怒,不等東方宿再度開口風成凰竟是陡然揮手狠狠地打了東方宿一個嘴巴。


    東方宿再怎麽說也是一宗之主,如今竟然當著眾人的麵被人扇耳光饒是他再忌憚風成凰此刻也抑製不住心頭的怒火,猛地抬起頭來一雙老眼之中充滿了憤怒,但當他看到風成凰那雙凶光四射的眸子時,已經到嘴邊的硬氣話便是被他再度生生咽回到肚子中,最終東方宿隻是惡狠狠地瞥了一眼風成凰,卻也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麽。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風成凰怒聲說道,“本教主不過是調息稍許你們就弄成這副局麵,真是一群廢物……”說著風成凰還轉身給了身邊的幾個羅刹門徒一人一個狠狠的大嘴巴,口中喝罵道,“你們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快去把陸一凡給本教主找出來?”


    “我等隻是想保護教主的安危……”


    “本教主若是等你們保護怕是早就死了,今天你們找不到陸一凡就不用活著回獸域了。”風成凰冷視著身邊的羅刹門徒,幽幽地說道,“還不快滾去找!”


    “是……”幾名羅刹門徒聞言自然不敢再耽擱,一個個手忙腳亂地朝著混亂的戰局之中衝去。風成凰盯著布滿屍骸與鮮血的荒野冰原,冷冷地說道:“陸一凡一定還在附近,他跑不遠……”


    “風教主!風教主不好了!”


    不等風成凰把話說完,隻見一名幽冥青蟒族的族人便是連滾帶爬地跑到風成凰身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哀嚎道:“不好了,聖域的大軍殺來了,他們兵馬太多而且見人就殺,一時三刻之間族人已經死傷殆盡了……”


    “聖域大軍?”風成凰眼珠微微一動,恍然大悟道,“是聖域北疆大營的十萬兵馬對不對?”


    “不知道,總之是鋪天蓋地的都是他們的兵馬,根本就數不清有多少人……”


    “那就沒錯了。”風成凰神色凝重地點頭道,緊接著他眼神陡然一變,急聲問道,“不對!既然北疆大營的兵馬都到了,那衛離的十萬黑甲軍現在何處?衛離人呢?他不是已經答應本教主今天一定會率軍前來支援的嗎?”


    “這……”被風成凰這麽一問,那名幽冥青蟒族的族人頓時沒了下文,隻是唯唯諾諾地低聲說道,“方圓幾百裏都是大野地根本就沒看到……什麽黑甲軍的影子啊……”


    幽冥青蟒族人的言語一出,風成凰便是隻感到自己的胸口內頓時一陣氣血翻騰,接著雙眼一黑險些栽倒在地,在玉鳳等人的攙扶下,風成凰先是看了一眼玉鳳,問道:“衛離他明明親口答應你……”


    “不錯!”玉鳳麵不改色依舊表現的堅定如初,點頭道,“衛離的確曾親口告訴我已經準備要出兵的。隻不過……”


    “那就沒錯了!”風成凰怒火中燒,咬牙切齒地仰天喝罵道:“定是衛離這個貪生怕死之輩擔心被本教主所累,怕得罪領皇因此才故意推脫不來。衛離啊衛離,好你個衛離!等本教主回去一定要活剝了你的狗熊皮!混賬!混賬!衛離你這個該死的混賬東西!”


    ……


    “阿嚏!阿嚏!”


    遠在萬裏之遙的獸域熊王城中的衛離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兩個個大噴嚏,此刻他正慵懶地坐在將軍府的花園中,在四個如花似玉的蛇女的伺候下,曬著太陽吃著點心。


    衛離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頗為晦氣地喃喃自語道:“好端端地怎麽打了兩個噴嚏?難道是有人在罵本將軍?”


    “將軍多慮了,是問天底下有誰敢罵將軍呢?腦袋不想要了不成?”一名能說會道的婢女諂笑著回答道。uu看書ukanshu


    聽到這名婢女的話,衛離哈哈一笑,伸手接過這名婢女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笑道:“本來本將軍以為這幾天不會過得這麽愜意,卻沒想到今天還能坐在這裏喝酒享受。哈哈……”


    “將軍為何這麽說?”婢女笑問道。


    “一件小事而已,本來本將軍答應要在十二月初一幫風教主去冰原交界做點事的,不過皇命一直未到或許風教主改變主意,又不用讓我去了吧!”衛離一想起那件事就不由地心生一絲沉重的情緒,因此言語之間也頗有幾分思量之意。


    “十二月初一?”婢女頗為驚訝地說道,“將軍,今天不就是十二月初一嗎?”


    聽到婢女的話,衛離先是一愣,接著他眉頭微皺著抬眼看了看高掛於天穹的豔陽,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到了今天皇命還沒到倒也是有些奇怪,不過看這麽平靜的天氣……今日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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