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6一凡將玉樓、柳三刀、紀原、謝雲、藍辰、鄭曉五以及韓靈兒和沐丹幾人單獨召集在自己房中,6一凡親命劉猛帶人守在宗主府外並嚴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內,如今魂宗正值多事之秋,今夜的宗主府內儼然要商定什麽大事。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房間內,6一凡坐在位開門見山地說道,“眼下蘇邪對我虎視眈眈,魂宗上下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萬劫不複之地。你們都是我6一凡最信任的人,今夜我便與你們開誠布公,也希望你們能與我坦誠相待。”6一凡話音剛落,其他人已是紛紛正襟危坐,滿臉正色。


    韓靈兒起身為在座的每一個人斟了一杯茶,對6一凡說道:“一凡,我們先從哪件事說起?”6一凡從袖中掏出青陽子傳來的密函放在桌上,密函一出紀原和謝雲的臉色已是陡然一變。6一凡抬眼輕輕掃了他們一眼,道:“謝風,殺不殺?”說罷,6一凡便將目光投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柳三刀,柳三刀微微一笑,漫不經心地說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謝風惡債累累,且不說他在封城濫殺無辜了多少人,單說他欠我們魂宗的就已經不是一條命能補償的了。更何況,謝風害的紀沂兒現在都昏迷不醒,這件事如果就這麽算了,那謝雲和紀原二人之間的隔閡就永遠別想解開。”


    6一凡眉頭一挑,問道:“你的意思?”


    “殺!”柳三刀毫不客氣地說道,說罷還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臉色複雜的謝雲。6一凡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投向了紀原,紀原先是猶豫了片刻,緩緩張口道:“謝風把沂兒害成這樣若說我不恨他斷斷不可能,但沂兒畢竟尚有一息留存,所以謝風也罪不至死,依我之見這次可以暫且放他一馬。”


    6一凡伸手輕輕點指了一下藍辰,藍辰冷笑道:“謝風不死,後患無窮。”說罷藍辰還轉頭看向謝雲,道,“謝雲,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麽,但今日的謝風已經不是你往日的那個大哥了。他早已經變成了一個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瘋子,就算你念及與他的兄弟舊情這次也絕不能徇私,更何況你也要為蘇盈盈考慮一下不是嗎?”一提起蘇盈盈,謝雲的臉色再度一變,複雜之中還平添了一抹茫然。藍辰道:“今日他能為了自己的目的而出賣親兄弟,明日他就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賣蘇盈盈,這點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6一凡插話道:“藍辰,你不必說這麽多,隻要告訴我你的意思便可。”


    “殺!”藍辰毫不遲疑地回答道,“而且謝雲下不去手,我可以代勞。”


    6一凡微微點了點頭後又將目光投向鄭曉五,鄭曉五苦笑道:“我與謝風萍水相逢無冤無仇,但他對魂宗的所作所為實在可恨,以我的性子這種人留置無用必然將其殺了以解心頭之恨,隻不過他畢竟是謝雲的親兄弟,是謝雲如今唯一留在世上的親人,我們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謝風該死,但謝雲無罪。我讚同紀原的意思,可以姑且留他一命,希望有朝一日謝風能改邪歸正。”


    6一凡聞言突然笑了,淡淡地說道:“魂宗五王現在兩個說殺,兩個說不殺至於謝風到底該不該死,謝雲你說!”6一凡突然將最後的抉擇拋給謝雲著實令謝雲猝不及防,謝雲愣愣地望著6一凡,接著又轉頭看了看紀原等人,眉宇之間所縈繞的是深深的糾結。


    “玉樓,你是聰明人,你認為我還該如何抉擇?”謝雲向玉樓求救,但玉樓似乎並不想幫他決定,而是輕聲說道:“今天一凡能把謝風的事情搬出來讓你們重新做選擇其實已是給你一個救他的機會,或者說是給你一個良心不受譴責的機會,孰是孰非你應該早有答案了,不是嗎?”


    “我……”謝雲吞吞吐吐了許久之後方才緊攥著雙拳,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也認為謝風……該死……”謝雲的這句話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當他話音落下的時候後背已是被汗水所浸透。


    “該死?”6一凡狐疑地看向謝雲。謝雲神色堅定地點頭道:“他雖然是我的親大哥,但他屢屢犯下死罪,我也不能容他。”謝雲之說以這麽說其實也是為了給紀原和紀沂兒一個交代,畢竟現在紀沂兒雖然還有一口氣活著但卻一直昏迷不醒,儼然和一個死人也沒有什麽兩樣。


    “好!”6一凡倒是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淡淡地說道,“既然多數人認為謝風該死,那就殺了吧!”


    玉樓開口道:“一凡,你打算讓誰去解決謝風?要不然我傳書青陽子……”


    不等玉樓的話說完6一凡已是神色鄭重地搖起頭來,正色道:“青陽子畢竟是祁家商會的人,如今要殺謝風的是魂宗,我不能讓外人說我魂宗無人可用。”玉樓聞言隻好歎息一聲,就此作罷。


    6一凡抬眼看向柳三刀五人,道:“謝風不同於常人,他與謝雲畢竟是親兄弟,所以就算要殺他也不能隨隨便便派個殺手,我想從你們五人之中選一個去做這件事。”


    “我去!”柳三刀和藍辰幾乎同時脫口而出,但6一凡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他轉身到書桌旁攤開紙筆迅寫下了幾個字,之後便拿著五張被折起來的字條重新回到桌邊,隨手將五張字條扔在桌子上,道:“抽生死簽,誰抽中就是誰去。”


    看著隨意散落在桌上的五張字條,柳三刀和藍辰率先出手拿了兩個,接著是鄭曉五,最後剩下兩個紀原示意謝雲先拿,待謝雲顫顫巍巍地伸手拿了一張之後,紀原才將最後剩下的那張抓在手中。


    “生!”柳三刀彈開字條放在桌上,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生!”藍辰同樣默默搖頭道。


    鄭曉五和紀原對視一眼,二人同時攤開字條,竟然都是“生”簽。


    見到這一幕,房間內已是變的鴉雀無聲,房間內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麵色複雜的謝雲身上,唯獨玉樓的目光偏偏是看向6一凡的,並且在他的目光之中還參雜著一絲古怪之色。


    “不用看了,謝雲這或許就是你的命。”沐丹開口道,“謝風有罪這些人誰去都不如你去親自解決他最為合適。”謝雲深吸了一口氣,繼而將沒有打開的字條隨意地扔在桌上,猛然起身正色道:“謝風交給我諸位放心,我今夜就前往封城戰決。”說罷謝雲便對著6一凡拱了拱手,而後便告辭出去了。


    “一凡,你真的要讓謝雲去殺自己的親哥哥?”韓靈兒開口說道,“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


    “這不是殘忍,一凡是在給他們兄弟倆一個做出了斷的機會。”玉樓目不轉睛地盯著桌上那張沒有打開的字條,言語之間別有深意。


    麵對滿臉茫然的眾人,6一凡伸手將謝雲抽到的字條當著眾人的麵緩緩打開,上麵所寫著的赫然還是一個“生”字。


    “這……”見到這一幕,房間內的眾人都不禁愣住了。藍辰疑聲問道:“宗主,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想謝風死?”


    6一凡搖了搖頭,輕笑道:“我不想決定謝風的生死,今夜留給你們考慮時間都太短了,所以我才想讓他去找謝風,多留給他一些時間好好考慮清楚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說罷6一凡轉頭看向紀原,道:“紀原,你去跟著謝雲以防不測。至於最後露不露麵,你自己決定!”紀原深深地看了一眼6一凡,許久之後才突然展露出一絲感激的笑意,輕聲說道:“一凡,謝了!”6一凡伸手重重地錘了一下紀原,衝他輕輕點了點頭,紀原便起身告辭離開了6一凡的房間。


    “一凡,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沐丹茫然地問道,“我怎麽有點看不懂了?”柳三刀笑道:“我也看不懂,所以我索性就不去看。哈哈……”


    “那泰山宗和6家商會的事你打算怎麽解決?”藍辰話鋒一轉,開口問道。


    “蘇邪的確很聰明,但同時他也很自負。他能讓人大張旗鼓的屠戮泰山宗並留下話說十日後會再屠戮一個聖域宗門,那他就一定會在泰山宗留下一些線索告訴我們下一個他將會對誰出手。”6一凡低頭俯看著茶杯中漂浮在水麵上的一縷茶葉,一邊思索著一邊淡淡地說道,“蘇邪的目的不是這些聖域宗門而是我。他在等著我出手,那我就滿足他這個願望,讓他看看我魂宗到底有多少斤兩。”


    “你想派人去泰山宗一探究竟?”鄭曉五好奇地問道,“如果是那就讓我帶人去吧!”


    “不!”6一凡抿嘴搖頭道,“五爺你初來乍到對於聖域風土人情都不熟悉,此事太過倉促你去我怕來不及。”說著6一凡突然抬頭,伸手一指藍辰,笑道:“藍辰,這趟泰山宗就辛苦你了。”


    “沒問題,事不宜遲我這就動身!”藍辰沒有半點推諉便痛快地答應下來,說做就做的性子令他立馬向6一凡等人告辭。


    待藍辰離開之後玉樓方才笑道:“一凡,看來你已經開始相信藍辰的本事了。”6一凡笑道:“我不是相信藍辰的本事,而是相信你玉樓看人的眼光。”說罷,二人便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宗主,他們都有事你打算讓我做什麽?”柳三刀手腳癢,迫不及待地問道,“生意場上的事我可不懂,6家商會的事我看自己八成是幫不上忙了。”


    “6家商會的事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此事待我和玉樓慢慢商量吧!你現在要幫我去西皇城做一件更重要的事。”說罷6一凡的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


    深夜,西皇城,沈家。


    由於沈月兒之前已經和葉秋成過一次親,故而這次他和殷喜喜結連理之事就沒有再大肆張羅,沈月兒隻是帶著殷喜簡單拜見了一下沈老丈和沈良之後,他們二人的夫妻名分便算是定下來了。自從被逐下西皇山之後殷喜幾乎每天都悶悶不樂,雖然他和沈月兒一起在西皇城操辦了一個規模頗大的酒館,但殷喜哪裏是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那當掌櫃的料?開張三天殷喜的暴脾氣已是作了四五次,打跑了好幾桌挑三撿四的客人,若非沈月兒和沈良脾氣好及時挽回些聲譽,隻怕殷喜的酒館早就已經關張大吉了。


    此時夜已經深了,殷喜和沈月兒在床上睡得正香,一道魁梧的身影卻是突然浮現在窗戶外,來人隻是用手指輕輕彈了幾下紙窗便將沉睡中的殷喜給陡然驚醒。一臉怒色的殷喜下床出門卻見到滿臉戲謔的柳三刀正優哉遊哉地站在院中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柳爺?”殷喜一見柳三刀頓時大喜,也顧不上自己衣衫不整的邋遢模樣兩步便迎了上去,“柳爺,是不是宗主讓你來叫我回魂宗?”


    “回個屁!”柳三刀毫不客氣地罵道,“你幹出那種事現在還想回魂宗?就算宗主肯老子也不肯,當年是我收你到宗主身邊的,這麽多年老子一直把你小子當成個人才栽培,卻不想你竟然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要不是宗主攔著不讓老子早就剁了你喂狗了。”


    “唉!”殷喜重重地歎息一聲,“我最不該的就是當日沒有拉著謝風去找二公子認罪,竟然棄紀姑娘於不顧自己跑了,現在想起來我自己都想宰了我自己,大男人敢做不敢當,還算什麽漢子?宗主不殺我已是格外開恩,是殷喜自己想多了。”


    “雖然不是叫你回去,不過今夜確實是宗主讓我來找你的。”柳三刀話鋒一轉笑盈盈地說道,“你小子有福,雖然把你逐出宗門但宗主還是放心不下你,特意讓我來給你送點東西。uu看書 .uuanshu.cm”


    “什麽東西?”殷喜滿臉期待地問道。


    柳三刀從懷中掏出一個卷軸隨手扔給殷喜,道:“宗主說你的體質不適宜修煉魂力,但是能試著練一練這卷軸中的功夫,這是宗主從自己的誅魂功法中,單獨創造出來的一門外功功法。”


    “外功功法?”殷喜聽的一頭霧水,“外功不就是橫練筋骨嗎?難道也有功法?”


    “你看看老子。”柳三刀戲謔地說道,“老子也沒有魂力,但真和魂皇打起來也毫不示弱,我的《柳氏宗訣》不能外傳,所以宗主自己琢磨了一個《破魂訣》,由於來源於誅魂功法所以此功法取名‘破魂’,雖然隻是誅魂功法之中最淺顯的一點皮毛,但你若能刻苦修煉相信一定別有一番成就。”


    “多謝宗主!”殷喜雙手抱著卷軸對著西皇山的方向跪拜道,“就像柳爺家傳了數百萬年的《柳氏宗訣》一樣。這卷《破魂訣》外功秘籍,殷喜一定當做我殷家的傳家之寶,代代相傳並立誓將其揚光大。”


    “殷喜,宗主讓我轉告你說‘你好不容易和沈月兒走到一起能安穩度日千萬要珍惜,你看看西皇山的兄弟有幾個能像你一樣安安穩穩過日子的?不要以為打打殺殺的很威風,讓你最愛的人整日提心吊膽才是一個男人最無能的事。’”柳三刀笑道,“宗主的話我已經帶到了,殷喜,你好自為之,改日老子再來找你喝酒!”


    話音未落柳三刀已是消失在沈家院內,院中隻留下眼圈通紅的殷喜雙手緊緊地攥著6一凡送給他的外功秘籍,朝著西皇山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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