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得知陸一凡的消息後最為吃驚的人莫過於藍辰,隻見他‘騰’的一下便站起身來,雙目之中充滿了震驚之色,兩步便走到藍世勳麵前,迫不及待地追問道:“爹,你說的可是真的?”


    “怎麽?你以為爹還會騙你嗎?”藍世勳眉頭輕輕一挑,而後便將手中的密報遞給了藍辰,淡淡地說道,“不信你自己可以看!”


    藍辰見狀急忙接過密報,急不可耐地讀了起來,而當他重新將密報從自己的眼前拿開的時候,藍辰的臉上已是布滿了一抹說不出的古怪神色,既有震驚亦有不甘。


    藍辰一直將陸一凡視為自己的對頭,二人自幼便互相不服什麽事都要一較高下,但除了藍辰在六歲的時候便能直接修煉魂力這件事外,陸一凡在其他事情上的運氣似乎總是要比藍辰好一些,因此藍辰一直心有不服,他更是不會相信自己不如陸一凡,一直以來藍辰總是惜敗於陸一凡,他全部歸根於陸一凡的僥幸。可這次的消息卻著實給了藍辰會心一擊。


    二人同樣的年紀,幾乎相同的出身背景和成長環境,但陸一凡如今卻已經成為了萬人之上的魂宗宗主,而自己卻還和以前一樣,隻是一個隻懂得躲在父親的臂膀之下度日的權貴公子,這種巨大的差距令藍辰的心裏感到說不出的壓抑與憋屈。


    望著藍辰的古怪神色,藍世勳一下子便能看透藍辰內心所想,畢竟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他實在是太了解不過了。


    “區區一個陸一凡,又何以值的爹如此忌憚?”一直未曾開口的藍晉終於幽幽地張口了,隻見他的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漠不關心的冷笑之意,淡淡地說道,“爹若實在放心不下,那我就親自走一趟魂宗……”


    “不可!”不等藍晉的話說完,藍世勳便是陡然喝止道,“如今戰事正緊,爹還需要你留在身邊聽候差遣!”


    藍世勳的話令藍晉輕輕撇了撇嘴,繼而輕笑著對藍辰說道:“二弟,不是大哥不幫你,隻不過爹他不允許我去,我也沒辦法!”


    “竟然有這種事!”海老眉頭緊鎖地喃喃自語道,“西南之地應該是黃軒的皇宗在支持大局才是,為何陸一凡會突然殺出來呢?”


    “海老,你一直在這裏幫我,已經許久沒有回玄宗了,因此對於聖域內的宗門之間發生的事情或許還不甚了解!”藍世勳沉聲地說道,“據說那個黃軒和陸一凡對賭輸了,因此才被迫將西皇山讓給了陸一凡!這回可好了,我在北方兢兢業業地欲要一統天下,而他陸一凡卻在西南之地悄然崛起,本來已經被我逼入絕境的炎崇如今竟是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實在是氣煞我也!”說著,藍世勳還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帥案,厚重結實的帥案瞬間便在一陣爆裂聲中變成了一地的碎木。


    “藍大人莫急,魂宗之事在我玄宗的眼裏不過隻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打小鬧而已,藍大人隻管安心成就霸業,魂宗之事斷斷不必擔心!”海老義正言辭地保證道,“陸一凡翻不起什麽大浪!”


    “不行!這個陸一凡是我藍家的克星,他雖然本事不大但卻一直恰到好處的破壞我的好事,陸一凡不除我心有不安!”藍世勳眉頭緊鎖地說道,“我這就親自給東方教主修書一封,希望他能通過玄宗之手鏟除陸一凡和他的魂宗,徹底斷了炎崇的後路!”說罷,也不等海老再三勸慰,藍世勳便以藍辰的後背為案鋪開紙張,提筆便快速給東方宿修書一封。


    望著態度堅決的藍世勳,褚淩天不禁開口提醒道:“大人,玄宗據此有萬裏之遙,而炎崇已經離開金陵兩個月了,此時你再給玄宗送出書信隻怕時間上……”


    “哼!我已早有準備!”藍世勳神態自若地收起書信,繼而冷聲笑道,“你們可還記得當初白銀衛二統領柴鬆送來的兩匹白翼龍駒?此神駒能騰雲禦風,晝夜之間便能踏過萬裏之遙,有此神駒,我必定能趕在炎崇之前,先行覆滅陸一凡的魂宗!”


    “如此一來便能萬無一失了!”褚淩天得意地點了點頭。


    “爹……”


    就在帳中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藍辰的聲音卻是悄然在藍世勳的耳邊響了起來,隻見他頗為躊躇地望著藍世勳,吞吞吐吐地問道:“爹,難道你真的非殺陸一凡不可嗎?”


    “怎麽?難道辰兒你想護著他?”藍世勳眉頭向上一挑,頗為詫異地問道,“你不是一直很討厭陸一凡嗎?”


    “我是很厭惡他!但我想親手打敗他,而不想……”


    “辰兒!”不等藍辰的話說完,藍世勳的臉色卻是陡然一冷,繼而語氣凝重地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就要果斷敢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否則像你這樣隻會猶猶豫豫的婦人之仁,日後又能做成什麽大事?為父問你,你當初與陸一凡在北疆一起磨練,陸一凡為人處世該當如何?”


    被藍世勳這麽一問,藍辰不禁一陣語塞,因為他突然發現雖然在平日裏自己表現的要比陸一凡冷血果決很多,但實際上到了很多關鍵時刻,陸一凡卻是比他更加敢作敢為。


    “我……”


    “二弟!”此刻,藍晉已經不知在何時走到了藍辰的身邊,伸手輕輕地搭在藍辰的肩頭,臉上洋溢著一抹輕鬆的笑意,“你知道自己比陸一凡差在什麽地方嗎?”


    藍晉的話令藍辰的心頭猛然一顫,繼而他朝著藍晉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你不懂得該狠的時候就要狠,該不擇手段的時候就要不擇手段這個道理!”藍晉似笑非笑地說道,“比如爹的千秋霸業,你一直執拗到現在還想不通,你身為爹的兒子非但不知道為父親分憂,反而還要處處阻撓,可謂心硬若磐石一般!而剛剛爹要殺陸一凡的時候你卻心軟了,你說自己是不是有些遠近不分?不知道該對誰硬,該對誰軟!你……”


    “晉兒!你們都先出去吧!”藍世勳突然張口打斷了藍晉的話,淡淡地說道,“你去幫我找人把信送出去,現在我要和辰兒單獨談談!”


    伴隨著藍世勳的一聲令下,海老等人便紛紛走出了大帳,片刻之後帳中便隻剩下了藍世勳和藍辰父子二人。


    “辰兒,為父給你講一個故事如何?”藍世勳一改剛才的嚴肅模樣,此刻儼然又變成了一個慈父,“一個發生在為父身上的真實故事!”說著藍世勳便拉著藍辰,二人麵對麵的坐了下去,看著一臉糾結的藍辰,藍世勳的臉上開始浮現出一抹淡淡地回憶之色,“你可知道海老的真實身份乃是玄宗的長老?”


    “知道!”藍辰輕輕點頭應道。


    “那你可知道樓宗曾是東方教主頗為器重的宗門,多年來始終兢兢業業地替東方教主把控著西南之地?”


    “我也知道!”


    “那你不好奇嗎?”藍世勳話鋒一轉,輕聲問道,“要知道當年可是為父親自帶人剿滅了樓宗!按理來說為父剿滅樓宗無異於斷去了東方宿的一條臂膀,為何東方宿非但沒有記恨於我,反而還讓海老助我一起成就大業?”


    “這……”這個問題藍辰其實也一直沒能想明白,隻見他神色猶豫地回答道,“這或許是因為爹你許以東方教主什麽好處了吧?所以才能讓東方教主不計前嫌……”


    “非也非也!”不等藍辰的話說完,藍世勳則是笑著搖了搖頭,“聖域教主何等身份?又豈會被為父的那點小恩小惠所打動?其實東方教主之所以不記恨於我,是因為我們之間根本就未曾真正發生過矛盾!”


    “未曾真正發生過矛盾……”藍辰一字一句地重複著藍世勳的話,眉頭緊鎖地說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帶人蕩平樓宗這件事還不算是得罪東方教主嗎?”


    “當然不算!”藍世勳神秘地笑道,“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在黃雀之後卻還布有天羅地網疏而不漏!”


    “爹,請恕孩兒愚鈍,我聽不懂爹話中的意思!”藍辰一臉好奇地問道,“還請爹明示?究竟誰是螳螂誰是蟬?誰是黃雀?誰又布下了黃雀之後的天羅地網呢?”


    “辰兒勿急,聽為父於你一一道來!”藍世勳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繼而緩緩地張口道,“我且問你最先挑起樓宗之事的人是誰?”


    “是……陸一凡?”藍辰對當年的事也略知一二,再加上他天資聰慧,因此在藍世勳的循循善誘之下,一點變通。


    “不錯!”藍世勳點頭道,“陸一凡又是因為何事而與樓宗結下仇怨?”


    “我聽說好像是因為一個叫蘇盈盈的女人……”


    “正是!”藍世勳繼續點頭道,“而這個蘇盈盈是謝家兩兄弟共同喜歡的女人,當時蘇盈盈被謝家的大兒子謝風從樓宗手中救下之後,便一直隱居在溫陽城,而蘇盈盈也是在溫陽城中與謝家的二兒子謝雲結識的。”


    “爹,這件事和你說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又有什麽關係?”


    “辰兒勿急!馬上就有關係了!”藍世勳說到這裏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陰寒的冷笑,“那你又可曾知道這個所謂的溫陽城謝家曾經是什麽身份?”


    藍辰一臉疑惑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


    “謝家本有三兄弟,老大謝陽、老兒謝淳、老三謝震,他們原本是韓嘯麾下的心腹愛將,三兄弟曾執掌謝字營五萬大軍!”藍世勳不緊不慢地回憶著往事,“為父也不瞞你,當初在卓狼草原之難時,是為父故意將謝字營棄之不顧,眼看著他們深陷獸族大軍的重重包圍之中,最後被蠶食殆盡。而為父之所以會這麽做其實隻想借此削弱韓嘯的威望和力量。”


    “這……”


    “你可知道為何為父能理直氣壯地將謝字營逼上絕路?而且最後還能絲毫不受到牽連?”藍世勳再度冷笑道,“是因為他們三兄弟中有一人是內鬼!”


    “什麽?”藍世勳此言一出,藍辰不禁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是謝家的老大謝陽!此人貪心十足,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賣韓嘯、出賣自己的兄弟、甚至出賣謝字營的五萬條人命!”藍世勳的語氣之中充滿了鄙夷之色,“為父答應許給他許多的好處,其中就包括獨霸一方的權利和足夠讓他奢侈十輩子的財富!而就為了這些,謝陽就背叛了他的良心!甚至後來謝家老兒謝淳因為鬧事被我派人活活打死,他也可以置若罔聞!”


    “哼!這樣的人簡直就是畜生!”藍辰憤怒地喝罵道。


    “謝陽說服了謝震,然後他們給韓嘯寫了一封辭書,繼而便帶著金銀珠寶去溫陽城做他們的土霸王去了!”藍世勳繼續說道,“但陸一凡卻誤打誤撞地到了溫陽城,而且還因為蘇盈盈的事情與樓宗發生了矛盾,反而與謝家之人成了莫逆之交!我料想謝震此人魯莽,定然會把此時告知韓靈兒,而韓靈兒也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韓嘯,到時候為父豈不是要東窗事發?”


    “那然後呢?”藍辰迫不及待地問道。


    “然後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了!”藍世勳冷笑著說道,“一切都不出為父所料,後來韓嘯果然知道了這件事,他上書領皇降罪於我,但領皇卻對此事置之不理!你可知道這又是為何?”


    “為何?”


    “因為領皇想用我來牽製韓嘯!”藍世勳回答道,“相對於領皇自己的權威,謝字營那五萬人馬根本就算不得什麽!更何況,一切都隻是謝震的空口白話,沒有真憑實據,領皇自然也樂的順水推舟放我一馬!”


    聽到藍世勳的話,藍辰滿眼震驚地點了點頭,這些事若不是藍世勳告訴他,隻怕他一輩子都不會想到,在思量了片刻之後,藍辰方才繼續問道:“那這一切與樓宗還有玄宗又有什麽關係?”


    “這就要有了!”藍世勳點頭說道,“起初樓宗與陸一凡的過節並沒有引起什麽注意,可後來樓宗竟然做的太過火,將溫陽屠城,領皇也因此而雷霆大怒。你知道領皇與教主一向明爭暗鬥,領皇炎崇是隻老狐狸,他當然知道樓宗背後的主子究竟是誰,因此他才借著陸一凡之手設計了一連串的計謀,繼而滅掉樓宗,重新奪回西南之地的大權!”


    “依照爹的意思,樓宗豈不是就是那隻蟬?”


    “非也!其實那隻蟬是陸一凡,領皇以他為誘餌故意激化與樓宗的矛盾,而背地裏卻暗中授命韓嘯將護國公令牌交給韓靈兒,好讓陸一凡能順利地調動西南十四城的力量!此招為領皇施展而出的陽謀!”藍世勳繼續說道,“而與此同時,領皇還暗中找到祁家商會,請祁家商會派出高手暗殺樓奕,此乃是領皇所施的陰謀!而在這一係列的陰陽謀之中,陸一凡便是蟬,而樓宗則成了捕蟬的螳螂,而領皇就成了螳螂之後的那隻黃雀!”


    “我好像明白了!”藍辰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過很快他便眉頭一皺,趕忙問道,“不過既然領皇已經用了韓嘯,那為何又要派父親帶兵去剿殺呢?”


    “這就是領皇炎崇的高明之處!”藍世勳笑道,“剛剛為父已經告訴你了,領皇知曉了謝字營的事情後雖然表麵上放過了為父,但實際上他的心裏卻是對我有了一絲忌憚!”


    “忌憚?”


    “不錯!”藍世勳繼續說道,“領皇忌憚的不是我害死了謝字營的事,而事忌憚我會不會暗中勾結他最大的敵人,聖域教主東方宿!”


    “所以領皇就派爹去剿殺樓宗,其真正的用意就是為了考驗爹有沒有勾結東方宿?”藍辰恍然大悟地說道,“就算之前沒有勾結,可在爹帶兵剿滅了樓宗之後,爹就等於和東方宿結了仇,那就意味著以後也不能勾結在一起了!領皇此招一石二鳥,果然是深謀遠慮!”


    “不錯!我一直都知道炎崇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藍世勳滿意地點了點頭。


    “等一下!”藍辰眼神陡然一動,繼而話鋒一轉,“爹剛才說領皇是黃雀,可還說過黃雀之後還有一張疏而不漏的天羅地網,那這張網又是誰設下的呢?”


    “哈哈……設下黃雀之後這張天羅地網的人自然就是為父和東方教主嘍!”藍世勳得意地大笑起來,“領皇自以為陸一凡、樓宗、玄宗、祁家商會、陸淏謙、韓嘯、以及為父都變成了他股掌中的玩物,自以為自己掌控了全局,卻怎麽也想不到我們編製了一個更大的局在其身後,而領皇自己也悄然不知地變成了我們這盤棋中的一顆棋子!”


    “爹的意思是,樓宗被滅是你和東方教主之前就設計好的?”藍辰不可思議地驚呼道,“而中途出現的一切,包括出現一位神秘的玄宗高手出麵幫助樓宗,這一切都是你們故意安排好的一場戲?”


    “當然,不演的逼真一些領皇這隻老狐狸又豈能真的對我深信不疑呢?”藍世勳不可置否地點頭承認道。


    “這……”藍辰這回被震驚了,隻見他目光詫異地一個勁地喃喃自語著,“領皇為樓宗設了一個迷局,而爹和玄宗本來都是這個局內的人,但卻在同時給領皇也設下了一個更大的局,以至於領皇自以為掌控了你們,但實際上他才是被你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那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之後還有一張疏而不漏的天羅地網……”


    “不錯!而在這其中,樓宗也好陸一凡也罷,他們也都在其中秘密地設計了一個又一個的迷局,企圖去迷惑住對方!”藍世勳點頭說道,“其實說到底,樓宗和陸一凡才是這場局中局內最可憐的人!”


    “這……太難以想象了……”藍辰依舊在喃喃自語地感慨著,uu看書ww.ukans“為了博取領皇的信任,爹和東方教主不惜毀滅整個樓宗……”


    “這正是爹要告訴你的道理!”藍世勳的神色終於變得嚴肅下來,“很多時候想要做成大事,就必須要學會不擇手段!莫說是敵人,就算是朋友,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就算是自己心腹摯友,該輪到他犧牲的時候你也絕不能手下留情!否則,終將難成大事!而這一切看似複雜龐大,實則勝敗隻在電光火石之間,或許一個細枝末節的疏忽,就能斷送之前的所有努力!”


    藍辰聽著藍世勳的教誨,已經被震驚地徹底說不出話來,隻能神情恍惚地點了點頭。


    “為父之所以要博得領皇的信任,其實就是在為之後徹底扳倒韓嘯而做準備!”藍世勳幽幽地說道,“辰兒,你永遠都要記住,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能與你分庭抗禮之人,就絕非善善之輩,越是成大事就越會遇到真正的強悍對手,而要擊倒這些對手,絕非一兩個謀劃布局,或者三五個月便能達到的,為父為了能奪取領皇之位,為了鏟除最大的障礙韓嘯和陸淏謙,已經謀劃了十餘載,而其中你來我往的彼此不知道施展了多少陰謀詭計!欲速則不達,時機未到萬年努力而紋絲不變!可時機一到,眨眼之間便能江山易主!”


    聽罷藍世勳的話,藍辰陡然抬起頭來,複雜的眼神之中閃爍著一抹茅塞頓開的精光。在與藍世勳對視了許久之後,方才緩緩張口說道:“關於陸一凡和魂宗的事,爹的選擇是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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