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伴隨著酒桌旁陡然傳來的一聲冷哼,隻見元伍猛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手掌一拍桌麵,整個人便是衝天而起,繼而腳下用力一蹬自己所座的的椅子,元伍便是如一道疾風般在眾人頭頂呼嘯而過,筆直地朝著那兩扇破空而來的大門迎了上去。


    “噔噔!”


    “轟!”


    隻見半空之中的元伍瞬間便飛到了兩扇大門之前,在那兩扇大門將要朝下砸落之時,元伍的兩條腿便如兩道犀利的鋼鞭一樣先後抽打在了兩扇大門之上,伴隨著兩道轟天巨響,兩扇木門竟是在元伍巨大的腿力之下轟然破碎,在半空之中化作無數木屑四散而落,雖然攪和了不少桌上的飯菜,但卻是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破壞力。


    元伍以雷霆之勢踢碎了兩扇大門之後,整個人便在半空之中翻轉了十幾個空翻,最後穩穩地落在了地上,而當他重新抬起頭的時候,一雙緊盯著大門處的陰冷眸子之中已是充滿了無盡的殺意。因為此刻就在那已經被破壞殆盡的大門口,柳三刀那魁梧高大的身影正赫然站在那裏。殘殺兄弟的滔天血債,元伍無時不無刻不想將柳三刀挫骨揚灰。


    西皇侯府的院中一片嘩然,各位城主也是紛紛坐立不安地東張西望起來,一個個如坐針氈的忐忑模樣令人忍俊不禁。雖然他們早就料到今日沒有去西南商會,陸一凡定不會善罷甘休,但他們卻是怎麽也想不到陸一凡竟然敢在黃軒在場的時候光明正大地前來鬧事。


    “陸某在西南商會之中已經備好了上等的酒菜,卻不成想諸位竟是在這裏已經先吃上了!”


    就在全場鴉雀無聲的時候,陸一凡那蘊含著一絲怒意的聲音陡然在柳三刀的身後響起,緊接著柳三刀便主動讓開了身子,露出了一襲白袍的陸一凡和一眾虎視眈眈的西南商會弟子。


    “這……”如此明目張膽地質問令各位城主無不感到一陣臉上發燙,畢竟他們之前曾一口答應要去赴陸一凡的宴會,如今卻是在西皇侯府被人家逮到一個正著,這或多或少都會令他們的麵子上有些掛不住,畢竟是自己理虧,因此這些城主現在一個個的隻能眼神閃躲著不斷左右顧盼,任誰也不敢直接迎上陸一凡的目光。


    場麵瞬間便陷入了一抹詭異的尷尬之中,剛才的喧鬧聲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皇宗弟子此刻已經紛紛起身抽出了各自的刀劍,準備隨時與西南商會的人大幹一場。若是放在之前,這些皇宗弟子或許會因為西南商會雷厲風行的手段而有所忌憚,但如今他們的主心骨黃軒可就坐在後麵,即便是陸一凡親自到場,對於這些‘背靠大樹’的皇宗弟子來說也實在沒什麽可怕的了,更何況此時若是能英勇出手,搞不好就能在黃軒麵前邀個大功,日後在皇宗之內的地位也自然是水漲船高。


    “人家設宴沒有請你們,你們倒是厚著臉皮不請自來。怎麽?說不動人家去西南商會赴宴,所以就想來硬搶不成?”元伍冷笑著嘲諷道,元伍此話一出,皇宗弟子頓時跟著一陣哄笑。


    “狗東西,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殷喜毫不客氣地回罵道,“你個狗娘養的不乖乖坐在那吃你的飯,出來抖什麽威風?怎麽?忍不住想去和你那死去的兩個兄弟到九泉之下團聚了?別急啊,黃泉路這麽長,他們兩個一定會等著你的!哈哈……”殷喜的話也瞬間引起了西南商會眾人一陣大笑和附和,若論起打嘴仗,元伍在殷喜麵前可占不到什麽便宜,畢竟殷喜這段時間沒少跟陸文才待在一起,損人的話學了沒有十車也有八車。


    “你找死!”元伍一聽到殷喜嘲諷自己的兩個兄弟,當即便是心頭暴怒,抬腳便欲要衝殺上去。


    “你以為老子怕你啊!”殷喜說著也不甘示弱地抽出了鋼刀,邁步就朝著元伍走去。


    “別誤會!千萬別誤會!”可還不等元伍和殷喜二人交手,龐賀卻是突然站出身來,滿臉堆笑地跑到元伍和殷喜中間,連連擺手說道,“今日難得西南十四位城主相聚一堂,這大好的日子裏可千萬別因為點小誤會而破壞了大家的雅興,兩位都不要這麽大的火氣,消消氣!趕快消消氣!”


    “龐城主,對你來說或許今天是個好日子,可對我們西南商會來說,今天可是倒黴透了!”紀原語氣不陰不陽地說道,“本來我們興致高昂地等著宴請賓朋,可到頭來卻是發現被人家給無緣無故地戲耍了一通,弄得我們整個西南商會上上下下全都顏麵掃地,你說……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還能算是個好日子嗎?”


    “這……嗬嗬……”被紀原這麽當麵鑼對麵鼓的一問,龐賀也頓時沒了下文,隻能麵色尷尬地連連幹笑,以掩飾自己自己內心的緊張。


    陸一凡沒有理會龐賀的局促,而是將審視的目光緩緩地掃向了各位城主,語氣平淡地說道:“各位,皇宗的酒菜是這麽容易咽的嗎?”


    聞聽此言,十幾位城主一個個急忙低下頭去,裝作沒有聽到陸一凡的話一般,根本無人敢抬頭回應。


    見到這一幕,遲遲未曾開口的黃軒終於緩緩地站起身來,而隨著他的起身,坐在一旁的杜千、熊鷹以及幾位皇宗護法也趕忙站了起來。黃軒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陸一凡,幽幽地說道:“各位城主在西南商會與皇宗之間,顯然更給我皇宗麵子。陸一凡你今日帶人大張旗鼓地闖到這裏來鬧事,是不是有些小家子氣了?”說著黃軒還麵帶淡笑的衝著各位城主輕鬆地說道,“諸位看看,這晚輩就是晚輩,年輕人總是心浮氣躁的,心裏容不得別人半點忤逆他的意思,這怎麽能行呢?諸位都是他的長輩,既然大家同在西南之地討生活,那日後可要多教教他為人處世的道理才是!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各位城主支支吾吾地點頭附和著,但他們在西南商會那些恨不能吃人的眼神之下,也不敢太明顯的支持黃軒,因此隻能扭著頭、捂著嘴,含糊不清地算是回應黃軒的話了。


    被黃軒這麽風輕雲淡地隨口一說,陸一凡反倒是成了一個不懂規矩的晚輩了,黃軒畢竟是老奸巨猾,三言兩語之間便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了陸一凡。弄的本來被人戲耍的陸一凡,如今反倒是虧了理。


    啪!啪!啪!


    黃軒的話音才剛剛落下,一臉冷漠的陸一凡卻是陡然輕笑著拍起手來,似乎是在為黃軒的言論而喝彩。


    “好好好!真不愧是皇宗宗主,果然能言善辯!”陸一凡似笑非笑地說道,“不過無所謂,就當是今天我這個晚輩不知禮數好了,今天既然我帶人來了,那就是要和你皇宗做個徹底的了斷。”


    陸一凡此話一出,十四位城主同時臉色一變,陸一凡要真是抱著拚命的決心來的,那今日這西皇侯府之中的所有人隻怕都難以獨善其身。真是廝殺起來,皇宗之人又豈能有精力保護他們?混戰之中,每個人都要自己保全自己,這對於這些年邁體衰的城主們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一般,陸一凡如今正在氣頭上,若是他殺的起興,沒準就順手把這些城主的性命給一塊收了。


    “做個了斷?就憑你們這些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有資格和我們說這話嗎?”熊鷹冷聲喝道,“你西南商會配嗎?你陸一凡配嗎?”


    “你試試!”柳三刀眼睛一眯,右手猛然一甩,斬月長刀順勢出鞘,刀鞘飛出十餘米,最後硬生生地插進了院旁的影壁牆裏,以至於整張影壁牆都瞬間被炸裂出無數道密密麻麻的裂縫,嚇得站在影壁牆周圍的家奴侍女們一陣哆嗦。


    “那個方城主,你與陸公子關係匪淺,不如你去說句話……”一些城主已經開始沉不住氣了,他伸手輕輕地捅咕著滿臉苦澀的方承天。


    有了第一個,就肯定少不了第二個。果然,在眾位城主的相互推搡之下,和陸一凡關係最好的方承天不得不邁著踉蹌的步子走上前來。他臉上充斥著一抹尷尬的笑容,躊躇了許久之後方才諂笑道:“陸公子……這次我們失約的確是我們的錯,在此我方承天代表眾位城主先向你陪個不是……”說著方承天便衝著陸一凡拱手作揖,而伴隨著方承天的動作,其他的城主們也紛紛幹笑著衝著陸一凡作起揖來,待看到陸一凡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黃軒之後,方承天輕咳了幾聲,方才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可是……可是萬事都有個商量的餘地不是?其實我們西南十四城也不希望西南商會和皇宗拚個兩敗俱傷,都是爹娘養的血肉之軀,你們這樣打打殺殺的真傷了誰都不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沒等陸一凡理會方承天的話,其他的城主們倒是紛紛點頭讚同起來,而黃軒則是始終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靜靜地注視著陸一凡,任由這些城主在陸一凡麵前苦苦求情。


    “那個不如這樣……”魏庭見風使舵,見到局勢不妙便趕忙開口提議道,“其實我們西南十四城同時供養皇宗和西南商會兩家也沒有什麽問題。你們兩家不管誰需要錢,隻管張口便是,我們十四城都會盡力而為,這樣我們多出點血沒關係,重要的是你們兩家千萬別傷了彼此的和氣,不知陸公子和黃宗主意下如何?”


    “不行!”不等魏庭的話音落下,陸一凡和黃軒幾乎同時開口否決道,而且二人的語氣在這一刻也是出奇的一致,都堅定之極。


    被人一句話噎回去的魏庭臉上一陣變色,他擅自提出這個意見本來就沒有得到其他城主的同意,如今又被陸一凡和黃軒給否了,真可謂是裏外不討好,兩麵不是人。可如今院中的局勢又容不得他宣泄自己的情緒,因此魏庭最後也隻能強忍著尷尬站了回去。


    “魏城主真會說笑話,一山豈能容二虎呢?”杜千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皇宗和西南商會,最終隻能留一個活著!”


    杜千此話一出,眾位城主的臉上如死灰一般難看至極。


    “其實他們說的也不完全是錯,硬打硬殺最後死的最多的還是下麵無辜的弟子!”黃軒突然張口淡笑道,繼而他竟是衝著陸一凡輕輕揮了揮手,“不如就嚐了諸位城主的心願,你我坐下來聊上一聊!”說罷黃軒便率先坐了下去。


    這回滿桌的人可沒有一個再敢輕易落座了,那些城主們更是趕忙躲開了桌邊,將整張桌子都留給了黃軒和陸一凡。在眾目睽睽之下,陸一凡不禁微微一笑,而後便邁步朝著桌邊走去,殷喜和劉猛二人衝在最前邊為陸一凡開路,柳三刀、紀原護在左右,謝雲、陸俊、楚鼎、秦清羽等人跟在其身後,眾人浩浩蕩蕩地向前邁進。而所過之處,u看書 uukanshu 殷喜和劉猛二人直接將所有礙事的座椅板凳全部蠻力掀翻,一時之間桌椅的斷裂聲、碟碗杯筷的破碎聲不絕於耳,而原本圍在桌邊的人們也紛紛起身後退,為陸一凡他們讓開了一條路。


    這條徑直不足二十米的路,頃刻之間便是變的狼藉滿地,陸一凡是踩著一道道碎片走上前去的。


    “讓開!”快到主桌前邊時,殷喜一把便將擋在那的兩個皇宗弟子給大力推開了,而後他和劉猛左右分開,西南商會的弟子分成兩路迅速跟上,分成兩排站於桌前的兩側,而將所有的皇宗弟子擋在了人牆之外。柳三刀冷笑著大步向前,一把便拎出來一把相對幹淨一些的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陸一凡的身後。


    別的不說,單說西南商會今日擺出的架勢,陸一凡的氣場就絲毫不遜於黃軒半點。


    陸一凡始終與黃軒四目相對,二人的目光從始至終就沒有挪開過半分,夾雜著戰意的目光一直交織在一起。即便是麵對剛才所有的動作,二人也沒有絲毫分神。


    行至桌前,陸一凡矮身而坐,與坐在正對麵的黃軒針鋒相對。此時此刻,西皇侯府滿院之中唯有他們二人坐著,而同樣院中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部集中於他們二人的身上。


    “你建立西南商會,到底想要什麽?”黃軒直言不諱地直戳陸一凡的命門,“不如說出來與老夫聽聽,說不定老夫可以把你想要的東西直接給你!”


    聽到黃軒的話,陸一凡嘴角不禁微微一翹,眉宇之間也綻露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古怪神色。


    “你給不了我!因為我想要的東西,你同樣朝思暮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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