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陵皇城之內暗布著許多的傳送陣,這些傳送陣聯通著聖域的各個要塞重地,也是領皇直接傳令聖域各地的秘密方式,換言之這些傳送陣其實也是領皇炎崇掌控偌大聖域的秘密武器,因此這些神秘的傳送陣隻有領皇才有資格下令使用,而沒有得到領皇欽賜的傳送鑰匙,任何人都不能使用傳送陣來往於聖域各地。而傳送鑰匙其實就是啟動傳送陣的靈器,就像是當年在南沙禁地之中沐丹手中的羅方靈器一般。


    相傳這些傳送陣是當年的皇族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特請靈族的精工巧匠布置的,這種奇技之術也唯有靈族能造的出來,聖域之人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同樣也沒有這個技法。


    傳送陣雖然可以極大的縮短兩地的距離,但它卻並非是萬能的,傳送陣的範圍有限,這也就意味著它能傳送的人數也及其有限,即便是較大的傳送陣它所能傳送的人數也絕對不會超過百人,而且傳送陣一次傳送的人數越多,其危險性和不穩定性也就越大。正如當年沐丹所言,傳送陣其實就是通過極為特殊的技法撕裂虛空,繼而將傳送者送入虛空之外,而後在另一個地方破空而出罷了。而一旦人數太多的話,一旦撕裂了虛空之後,再想從同一個地方破空而出就遠沒有那麽容易了,很可能會永遠的迷失在虛空之外,從此化為烏有。更何況,皇城之中的傳送陣絕大多數還隻是一些隻能傳送五六人的小陣而已。


    也正因為傳送陣的這個特性,也就限製了領皇永遠無法通過傳送陣進行調動大軍,因此隻能通過傳送陣傳達極為緊急的皇令。


    白起帶著四名白銀衛,黎明前夕便利用皇城之內的傳送陣來到了北疆邊衛府,在快速確認了一下方位之後便快馬加鞭地朝著卓狼草原而去。


    而如今韓嘯大軍和獸族大軍正處於緊張的僵持階段,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膠著戰事,雙方損傷都可謂慘重到了極點,而如今雙方人馬都變得愈發謹慎起來,不再像之前那般隔三差五便發動一次大規模交戰,而是各自偃旗息鼓,緊密的注意著對方的動靜,以求伺機而動一擊即破。


    晌午過後,韓嘯的中軍大帳之內。


    如今的韓嘯整個人看上可謂是滄桑之極,布滿鮮血的鎧甲這兩個多月以來幾乎從未卸下來過,一次又一次的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的鎧甲內的衣袍如今已經開始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腐味,臉色幹皺而泛黃,通紅的雙眼之中此刻更是布滿了血絲,亂糟糟的胡子茬和已經打綹的頭發都不難看出,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好好地梳洗休息一番了。其實,自從戰事開始一直到現在,韓嘯幾乎就沒怎麽合過眼,疲憊極了便依靠在椅子上眯一會兒,醒了之後便繼續和各級統帥商議迎敵之策。要知道韓嘯大營一開始滿打滿算也不過五萬人,而獸域大軍卻有足足十萬人,兩者之間巨大的懸殊就決定了韓嘯必須要時刻轉變著戰法和布局,才能在凶險之中求得一絲抗衡。


    如今韓嘯大營尚能有戰力的軍士已然不足兩萬,這個數字就決定了韓嘯已經再也不能經曆任何一點失敗,否則必將功虧一簣。


    韓嘯曾幾次上書領皇請求增派大軍,但卻遲遲收不到半點回音。而百般無奈之下,韓嘯甚至還向褚淩天寫了一封求援信,但結果同樣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訊。


    韓嘯此刻正瞪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凝重地盯著帥案上鋪著的卓狼草原地形圖,手指還時不時地敲打在地圖上,口中振振有詞地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麽。而帳中除了韓嘯之外,便隻剩下兩個軍士在一旁伺候著。


    習塵不僅僅要幫著韓嘯對付獸族,同時他還要掌管整個北疆之地,因此在無戰事的情況下習塵都會帶著胡老、秦寶、譚四幾人在自己的營帳內打理著已經累積了數月的北疆政務。


    “報!”


    突然一道傳報聲自賬外傳來,接著隻見一名軍士畢恭畢敬地邁步走入賬內,對著韓嘯拱手說道:“將軍,陸大人他們回來了!”


    “哦?”聞聽此話,韓嘯滄桑的麵色不禁露出一絲笑意,繼而朗聲問道,“他們可有傷亡?”


    “有,但死傷不大!”軍士恭聲回答道,“不過好消息是陸大人他們成功的將糧食帶回來了!”


    “太好了!”韓嘯聽到這話心中難免一陣激動,而與此同他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帥案,“快請陸大人過來!”


    其實在三日之前,韓嘯營中的糧草就已經告急了,而邊衛府的糧庫之內能用的糧食基本上也都用光了。軍中無糧軍心必然不穩,就在韓嘯急的茶不思飯不想的時候。陸一凡卻是主動提出可以去草原上的牧民家裏借糧,雖然糧食不多但起碼可以暫緩燃眉之急,而陸一凡之所以敢這麽說,是因為在私下裏紀原曾向陸一凡提過此事,以紀原曾經的身份,即便到了今天在卓狼草原之上依舊名聲留存,相信不少牧民依舊會念在往日十八部落的舊情上,幫紀原這個少主一把。畢竟,韓嘯大軍若是潰敗了,那卓狼草原上的平靜又將會被徹底打破,草原上的牧民們也會再度迎來一場空前的血光之災。


    “韓伯伯!”


    伴隨著一聲爽朗的呼喊,緊接著隻見身穿著一身血汙遍布的破舊鎧甲的陸一凡便是帶著同樣滿身狼藉的柳三刀、紀原、謝雲、殷喜、劉猛幾人走入了中軍大帳之內。


    如今的陸一凡整個人看上去似乎要比之前健碩了些許,個頭也高了一些,不過改變最大的卻是此刻流露在陸一凡身上的那股穩重而不乏剛猛的威嚴氣勢。這股氣勢是在死人堆裏慢慢積攢而出的,是一種渾然天成的成熟和堅毅,絕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尤其是陸一凡的雙眼,本就漆黑而深邃的眸子如今更給人一種猜不透、看不明的神秘感,而在他雙眸的精光閃爍之間,有意無意之中卻是總能給人一種心頭一驚的奇怪感覺。


    “一凡!”韓嘯大笑著起身迎了過去,伸開雙手扶在了陸一凡的雙臂之上,眼睛上下打量著陸一凡,似乎是在親自驗證他是否真的沒有什麽受傷,“回來就好!一路辛苦了!”


    “韓伯伯,一凡幸不辱命!”陸一凡淡笑著對韓嘯說道,說罷便是對著身旁的殷喜點了點頭,而殷喜見狀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羊皮卷,此刻上麵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在韓嘯疑惑的目光之中,陸一凡緩緩張口解釋道,“韓伯伯,這些便是借給我們糧食的牧民,我把他們的名字和借給我們的糧食多少全部記錄下來,待到戰事結束之後,還請韓伯伯上呈領皇,對這些牧民進行賞賜!”


    “哈哈……那是自然!”韓嘯得意地大笑道,“幫助大軍抵禦外族,自然是功不可沒!”


    “韓伯伯……”陸一凡看著有些強顏歡笑的韓嘯,眉頭不禁一皺,接著他左右看了看中軍大帳之內,方才張口詢問道,“領皇陛下還沒有任何回話嗎?”


    聽到陸一凡的話,韓嘯先是愣了一下,繼而苦笑著搖了搖頭,最後也隻能無奈地歎息一聲,拉著陸一凡的手臂坐到一旁,緩緩開口道:“如今我們與獸族大軍僵持不下,這幾日尤其風平浪靜,但這絕非是一件好事!我懷疑獸族是在窺伺我軍動向,一旦我軍露出絲毫破綻,他們必將對我們發起全力一擊。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到時候怕是難以抗衡,而一旦卓狼草原失守,北疆必危,到時候領皇陛下再增派多少大軍隻怕也是回天無力!我現在唯一摸不透的是褚淩天他們究竟是什麽意思?按照藍世勳的計劃,褚淩天為何還遲遲不肯對我們動兵?我想不明白褚淩天或者是藍辰,他們究竟還在觀望些什麽?難不成一定要等到獸族將我們全盤擊潰之後,他們才肯出手嗎?”


    “我懷疑褚淩天是在暗存實力!”陸一凡眉頭緊皺著分析著,“他在為日後殺入聖域府邸而保存實力,如今在北疆之地褚淩天完全可以假借獸族大軍之手鏟除我們,這就等於藍世勳不費一兵一卒便得到了北疆!”


    “哼!異想天開!”韓嘯冷笑道,一雙虎目之中充滿了不屑之情,“如今金陵城也不知道有什麽動靜,說不定藍世勳已經被陛下給擒下了,因此褚淩天一直等不到藍世勳的命令所以才遲遲猶豫不決,而過不了幾日陛下便會派大軍支援我們,到時候我們一舉消滅這支獸族大軍,以震我聖域之威,隻要將獸族大軍狠狠地打垮,剩下的事情就可以慢慢談了!而那些事情,也就不是我的擅長了,而是你爹的擅長!”


    一提起謙,陸一凡和韓嘯都不禁笑了起來。


    “希望韓伯伯是對的,那樣一切困擾也就都能解決了!”陸一凡點頭笑道。


    “我說韓將軍,北疆的戰事解決了之後,一凡是不是就能回金陵了?”柳三刀戲謔地笑道,這段時間他算是殺痛快了,如今整個人也是心情大好,像他這種以殺人為樂的怪胎陸一凡幾人怎麽都理解不了,最後還是謝雲給柳三刀下了一個定義:柳兄打骨子裏就不是一個善人!


    “這是自然!”韓嘯點頭笑道,“隻要北疆戰事一結束,一凡你便隨我一同趕回金陵城,此戰你功不可沒,我自會如實上報領皇陛下,到時封侯拜將指日可待!”


    “欸!”柳三刀大嘴一撇,頗為不滿地擺了擺手,“我說的不是封侯拜將的事!”


    “那你說的是什麽事?”謝雲好奇地問道。


    “什麽事?當然是那件好事了……嘿嘿……”柳三刀說著竟是一臉壞笑地看著陸一凡,眼中布滿了戲謔之色。


    “哪件好事?”其實謝雲早就已經聽懂了柳三刀話中的意思,此刻隻不過是明知故問罷了,“柳兄,你還是說清楚的好!”


    “當然是……”柳三刀一臉壞笑地朝著韓嘯努了努嘴,繼而逗趣道,“和韓家大小姐的那件好事了!”


    “哦!”韓嘯現在可算是聽明白了柳三刀話中的意思,當即便是放聲大笑道,“你們這群小子,在本將麵前說話竟然還兜起圈子來了!一凡,此事他們不說我也要提,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如今你和靈兒都已經長大成人,我與陸兄又相交甚好,更何況我們兩家早就締結了娃娃親。待北疆戰事結束之後,一回金陵城我便要與陸兄好好商議一番,定個日子,先把你們的婚姻大事給解決了!也省的我們這些老家夥一直惦記著。”


    “韓伯伯,這……”陸一凡一聽到這話不禁臉頰一紅,一時之間隻能尷尬地陪笑,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麽才好。


    “哈哈……那我們要提前恭賀一凡了!”柳三刀大笑著說道,說著便有模有樣地對著陸一凡拱手恭喜起來。


    “對對對!恭喜賀喜……”


    聽到柳三刀的話,帳中的幾人趕忙齊聲起哄,uu看書wuuknshu一起對著陸一凡恭賀起來,一時之間原本陰霾沉寂的中軍大帳之內頓時充滿了輕鬆的歡笑聲,這也令心情壓抑了許久的韓嘯精神不禁輕鬆了幾分。


    “陸大人年紀輕輕就為聖域立下不世之功,不日之後便能封侯拜相,而且還能抱得美人歸,可謂是官場、情場雙雙得意,真是羨煞旁人啊!”


    就在此刻,伴隨著一陣淡笑,緊接著隻見習塵帶著胡老、秦寶、譚四幾人便是邁步走入中軍大帳之內。


    “習塵都督!”陸一凡見狀趕忙起身對著習塵拱手施禮。


    “不必多禮!”習塵淡笑地擺了擺手,而後他竟是沒有理會帳中的眾人,徑直將自己的目光直接投向了坐於正前方的韓嘯,而與此同時習塵臉上的笑意也開始漸漸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似乎在他的這份笑容之中包含了些許的沉重。


    “出事了?”就在韓嘯和習塵目光交接的一刹那,韓嘯的心頭便是猛然一緊,接著語氣凝重地低聲問道。


    “出事了!”習塵的回答倒是直接簡練,而他的一句話也將帳中眾人臉上的笑意給徹底凝固了起來。


    “好事還是壞事?”韓嘯緊盯著習塵,屏息凝神地一字一句地問道。


    “不知道!”習塵嘴角不禁抽了一下,似乎想笑但卻沒有笑出來。


    “獸族?”韓嘯眉頭緊皺著沉聲問道。


    習塵緩緩地搖了搖頭。


    “金陵?”


    韓嘯此話一出,還不待習塵回答,隻見中軍大帳的帳簾便是陡然被人撩開了,接著隻見一身白銀甲的白起,帶著四個白銀衛,便是邁步走了進來!


    “韓大人,請接皇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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