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凡的話顯然戳中了紀沂兒內心最擔憂的事情,以至於在陸一凡話音落下之後許久之內,二人竟是就這樣默默地對視著,期間沒有任何的言語。喜歡網就上


    陸一凡靜靜地站在紀沂兒對麵,一雙仿佛能洞穿人內心的黑眸之中閃爍著一抹令人難以捉摸的精光。紀沂兒根本就看不出陸一凡在想些什麽,或者說紀沂兒此刻也根本就沒有那個精力再去揣摩陸一凡的想法了,因為她此刻連自己該如何解釋都尚未思考清楚。


    “沂兒!”陸一凡突然開口呼喚道,“我知道海老和獸域的趙夫人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因為在我們來到邊衛府的那一夜,馬如風奉命從邊衛府帶走的那個女人,就是趙夫人的親信丫鬟玉兒,而之後我暗派柳兄去半路上截住他們,但中間卻突然殺出個黑衣高手,而這個黑衣高手正是海老!所以,海老和趙夫人之間,趙夫人與褚淩天之間,都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也不是?”


    陸一凡的言語雖然步步緊逼,但語氣卻是異常的柔和,其實陸一凡自己的內心也在猶豫,雖然他已經隱隱然感到了一股背叛的氣息,但他還是不忍就此戳穿紀沂兒的謊言。畢竟,她是紀原最疼愛的妹妹。


    陸一凡的話說的紀沂兒身子再度一顫,此刻她已然漸漸地回過神來,心情也從最初的惶恐不安漸漸穩定下來,隻見恢複理智的紀沂兒,看向陸一凡的眼神之中也陡然閃過一抹毅然決然的狠色。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你還問我做什麽?”紀沂兒狡黠地反問道。


    “你和他們究竟是什麽關係?”陸一凡再度追問道,“你可知道他們並不是什麽好人?他們侵入聖域,殺人放火……”


    “難道你沒有殺過人嗎?”不等陸一凡的話音落下,紀沂兒卻是陡然冷笑著高聲質問道,“就在剛剛,你不是還親手斬殺了六個北邊衛嗎?”


    “那是因為他們做了不該做的錯事!不可饒恕……”一提起剛剛被自己斬殺的那六個北邊衛,陸一凡的情緒似乎就變得有些激動起來,“殺了他們,隻不過是替那個死去的姑娘償命而已……”


    “可那個姑娘已經死了!”紀沂兒此刻已經完全恢複了淡定,一臉狡詐地說道,“他們殺了人已經是犯下了一個錯誤,而你卻因為這個錯誤,又去犯了一個更大的錯誤!難道你就是對嗎?”


    紀沂兒這種強橫的語氣令陸一凡不禁眉頭一簇,他很討厭這樣質問自己的表情,尤其是這種表情出現在了一個本該善良純潔的姑娘身上。


    “沂兒,我現在問的是你!”陸一凡開口強調道,“不是我!”


    “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我從海老的帳中出來,那就足以證明我和他是認識的!”紀沂兒倒是也不辯駁,坦誠布公地說道,“你要殺要刮還是怎樣,就盡管動手吧!”


    “要殺要刮?”陸一凡吃驚地望著紀沂兒,“你怎麽會想到我會如此對你?你難道忘了自己是誰了嗎?你可是紀原的親妹妹啊……”


    “是!”紀沂兒猛然打斷了陸一凡的話,“我是紀原的妹妹,那又怎麽樣?難不成你要把我交給紀原?讓他親手處決我?”


    “沂兒,雖然有些事你隱瞞了我們,有些事你說了謊,但我一直相信你定是有自己的難言苦衷!”陸一凡一臉懇切地說道,“我不會把這一切告訴你哥哥,更不會對你怎麽樣,我隻想你給我一個解釋,僅此而已!”


    “你隻要一個解釋?”紀沂兒頗為詫異地反問道。


    “是!”陸一凡鄭重其事地點頭說道,“我隻想要一個解釋!”


    “那我說的話你還會信嗎?”


    “隻要是你親口告訴我的,我就信!”


    “憑什麽?”


    “就憑你是紀原的妹妹!”


    “哼!”很顯然,紀沂兒對於陸一凡的這個解釋顯得極為不屑,隻見她先是冷哼一聲,繼而邁步朝著陸一凡走進了幾步,接著在陸一凡疑惑的目光之下,伸出潔白無瑕的玉手猛然拽住了陸一凡的衣領,陸一凡的身子一個不穩便被她給拉低下來,二人在一個高度上,四目相對,鼻尖已經快要碰觸到了。而在紀沂兒看向陸一凡的雙眸之中,似乎還流轉著一抹淡淡地魅惑之色。


    “沂兒,你這是做什麽?”陸一凡的臉似乎能感受到紀沂兒鼻息之中所蘊含著的那抹溫暖的香氣,這種旖旎的感覺令陸一凡就連說話都變得有些極不自然,聲音也情不自禁地變小了許多。


    “聽紀原說,我和你那未過門的嬌妻韓靈兒長的很像……”紀沂兒似笑非笑地說道,談吐之間又是一抹清香自唇齒流出,直撲陸一凡的口鼻。


    “沂兒!”陸一凡精神陡然一震,接著猛地起身順勢一把將紀沂兒給推了出去,接著一臉凝重地斥責道,“你這是做什麽?”


    “哦!”紀沂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笑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陸一凡凝聲追問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紀沂兒嬌笑道,笑容之中竟然那般魅惑、那般灑脫,就像剛才陸一凡的質問對她沒有產生半點影響一般,“你想要的解釋,我可以給你!但,你不能告訴紀原!”


    對於紀沂兒一而再再而三的直呼紀原的名諱,陸一凡不禁感到一陣怪異,似乎在紀沂兒的心目中,對於紀原沒有一絲一毫的尊敬。


    “一凡、沂兒,你們在做什麽?”


    就在此刻,紀原和阿長二人卻是悄然從遠處走來,顯然他們是剛剛把痛失女兒的老漢給送回家去。在回來的路上正好撞見陸一凡和紀沂兒在營寨門口談話。


    “紀原!”陸一凡趕忙收斂起剛才的神色,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和沂兒專程在這裏等你們!”


    “哥哥!”紀沂兒也再度恢複到了之前的冷漠,對著紀原微微點頭示意,而對於自己這失而複得的妹妹,紀原是怎麽看都歡喜,隻要他一見到紀沂兒,即便剛才還沉浸在老漢的悲慘命運之中,此刻卻是依舊喜笑顏開地衝著紀沂兒點了點頭。


    “沂兒有心了!”紀原伸手輕輕拍了拍紀沂兒的腦袋,雖然紀沂兒已然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但紀原從小就愛對自己妹妹做的這個親昵小動作,卻是始終未變,即便在紀原的手碰觸到紀沂兒的時候,紀沂兒下意識地閃躲了一下。


    “公子,你們剛剛在談什麽?”阿長一臉微笑地問道。


    “哦!沒什麽!閑聊而已!”陸一凡生怕會引起紀原的多疑,於是急忙搪塞道,“你們怎麽樣了?銀貝送去了嗎?”


    “放心吧!”一提起剛剛的事情,紀原的神色不禁變得黯淡了幾分,“隻是可憐了那老兩口……唉……”


    “回去吧!”阿長見到陸一凡的臉色再度變得悲痛起來,於是趕忙打岔道,“外邊風大!今晚我做些好菜給你們吃,也幫沂兒姐姐壓壓驚,想必剛才公子斬了那六個人的事情把沂兒姐姐嚇壞了!嗬嗬……”


    聽到阿長的話,紀原也不禁微笑著看了一眼紀沂兒,似乎是在關心自己妹妹的情況。而紀沂兒依舊是是而非地輕輕一笑,之後便沒有更多的表示了。


    然而陸一凡在看向紀沂兒的目光之中,卻是不禁憑添了一抹憂愁。


    因為真正的紀沂兒似乎和她此刻所刻意表現出來的樣子,大不相同!


    紀原因為關心紀沂兒有沒有被剛才的事情嚇到,因此一回營寨便急匆匆跟著紀沂兒的腳步而去了,沒有再跟著陸一凡回大帳。


    “阿長!”到了營寨門口,陸一凡突然停住了腳步,而後笑盈盈地對阿長說道,“你去幫著紀原照顧一下沂兒,她似乎被我嚇到了!”


    陸一凡一語雙關,但阿長顯然聽不出來,她隻認為陸一凡說的是剛才殺人的事情,而對於營寨門前的事情卻是毫無所知。


    “是,公子!”阿長似乎從來都沒有在陸一凡的麵前說過半個不字,隻要是陸一凡的話,不管是不是吩咐,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而且全都做的盡善盡美,不出半點紕漏。


    看著阿長遠去的步伐,陸一凡對著站在帳門前等候的殷喜沉聲吩咐道:“守住帳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擅自進來!”


    “那紀原公子……”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不等一臉疑惑的殷喜再度追問,陸一凡卻是眼神微微眯起,冷不丁地反問了殷喜一句,這一句話便瞬間將殷喜下麵的話給堵了回去。


    “是!”殷喜不再多問半句,隻是神色剛毅地點頭答應一聲,繼而便手持著腰刀筆直地站在帳門之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遠方。


    陸一凡再度看了殷喜一眼,繼而嘴角微微敲動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發出笑意,但還不等笑容綻放而出,臉色卻又被他再度緊繃了回去,接著陸一凡不再猶豫,抬手撩開帳簾便鑽了進去。


    帳中,柳三刀和謝雲正急的在裏麵來回的踱步。


    “一凡,你可回來了!”柳三刀見到陸一凡,兩步便走上前去,一臉焦急地問道,“怎麽樣?紀沂兒她究竟有沒有問題?”


    此刻,謝雲也走上前來,臉上同樣布滿了好奇之色。


    麵對二人充滿疑惑的目光,陸一凡先是神色凝重地遲疑了片刻,而後陡然輕鬆地一笑,朗聲說道:“沒有!沂兒隻是有些不想提起的往事而已,所以才會撒謊騙我們!”


    “哦!”對於陸一凡的話,柳三刀和謝雲當然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懷疑,二人一聽到紀沂兒沒有問題,當下也是將心頭的大石放下,口中長出了一口氣。


    “如此便好!”柳三刀大搖大擺地走到自己的椅子旁一屁股坐下,而後優哉遊哉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一臉戲謔地說道,“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動手!”


    “不得胡說!”陸一凡一聽到柳三刀的戲言,反應卻是顯得十分過激,一臉鄭重地看著頗為詫異的柳三刀,一字一句地說道,“今後關於沂兒的事情,我們不必再過多懷疑,她是紀原的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小時候她已經吃了太多的苦,定是被人欺淩地很慘,所以從今日開始,我們對沂兒要像對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照顧疼愛,切不可再說這種笑話!”


    “哦……知道了……”柳三刀怯生生地答應一聲,繼而訕訕地對著謝雲吐了吐舌頭。


    “一凡,沂兒真的沒事?”謝雲似乎從中看出了什麽端倪,眉頭不禁一皺,輕聲追問道。


    陸一凡沒有再回答謝雲的話,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沒有……她隻是小時候經曆了太多磨難而已……有紀原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著陸一凡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柳三刀和謝雲不禁再度相視一眼,眼中皆是一抹濃濃的疑惑之色。


    就這樣,陸一凡和柳三刀、謝雲靜靜地在帳中坐了整整一個下午。誰也沒有說話,陸一凡坐在正座之上眉頭緊皺著沉思著自己的事情,一動未動。而柳三刀和謝雲雖然心中有千百疑惑,但卻也無人擅自開口打擾陸一凡,於是也隻能靜靜地坐在旁邊陪著陷入沉思的陸一凡。


    這種詭異的狀態,一會持續到傍晚時分,天際已近昏黃,月色漸湧,白光消退。殷喜的一聲傳報,才讓陸一凡從沉思之中幡然醒悟。


    “公子,該吃飯了!”賬外傳來了阿長那溫柔悅耳的聲音。


    “進來吧!”陸一凡緩了緩精神,繼而輕聲說道,“叫紀原他們一起來吃吧!”


    “好!”


    阿長答應一聲,而後便將飯菜送到殷喜的手中,u看書 .uuanshu.cm 而自己便轉身去招呼紀原和紀沂兒去了。


    不一會兒,紀原便走入帳中,而紀沂兒並沒有跟在他身後,顯然紀沂兒定是又將阿長的邀請給推辭了。這段時間以來,紀沂兒幾乎沒有和陸一凡他們一起吃過一頓飯,每一次都因故推辭,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慣了。


    “我這妹妹還是太過害羞了……”紀原一進帳便哈哈大笑道。


    “沒事,下次強行綁過來,一起吃上個一兩頓就不會害羞了!哈哈……”柳三刀笑著附和道,臉上也絲毫沒有剛才的陰霾,取而代之的依舊是他往常的戲謔之色。


    “來來來,讓我們一起嚐嚐阿長的手藝!”陸一凡笑盈盈地招呼一聲,便率先舉筷從各種菜肴中夾了一塊送入口中。


    看到陸一凡動筷,其他人這才紛紛拿起碗筷準備吃起來。


    “不好了……”


    “啊……”


    “轟!”


    突然,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夾雜著無盡的嘈亂陡然從營帳外傳來,接著還不待陸一凡幾人站起身來,手持大刀的劉猛便是猛然衝進帳中,此刻的劉猛衣衫淩亂,臉上全是黑紅的汙跡,看上去竟是十分狼狽。


    “劉猛,你做什麽?”柳三刀一見到劉猛手裏的鋼刀,當即便是麵色一沉,接著順手便抄起身旁的長刀,刀身一甩便直接橫在了劉猛的身前,阻止了他繼續靠近陸一凡的腳步。


    劉猛猝不及防地被長刀絆倒,繼而灰頭土臉地他急匆匆地抬起頭來,臉上充滿了驚慌憤怒之色。


    “旗主!大事不好!大批獸域強者突然殺入了我們的營寨,此刻正直奔旗主大帳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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