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雖然驚訝了一下,但是並沒有伸手去拿那個簽。


    夏鳶看到杜曉璃將竹籤搖出來,上前想要去那竹籤號去取簽。


    「不可不可,此簽隻能由施主本人去取。她人不可代勞。阿彌陀佛」老和尚擺雙手合十說道。


    杜曉璃看了看老和尚,說:「夏鳶,我自己去就好。」


    她拿起竹籤,發現這隻竹籤似乎已經很舊了,上麵的墨汁都已經有些脫落,和木桶裏其他竹籤不一樣。


    「一號。」她來到佛殿裏,看到一麵牆壁上全是掛著的簽,按照順序,來到最裏麵,找到了一號簽。


    看到那隻簽的時候,杜曉璃有一種凋零的感覺,因為其他的簽都有好多張,可是隻有一號簽隻有孤零零的一張,繩子上沒有撕過的痕跡,說明這隻簽一直都隻有一張。


    她上去將那隻簽撕了下來,看到上麵的話,頓時愣住了。


    異縣相望兩驛間


    世人眼孔無神仙


    靈山一片不靈石


    魂隨越鳥飛南天


    藏頭詩,一下子說出了她的來歷。


    怎麽會……


    「施主,可找到你的簽了?」老和尚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杜曉璃深吸一口氣,將簽拽在手裏,走了出去。


    「師傅,要勞煩你解簽了。」杜曉璃將簽遞了過去。


    老和尚趕緊擺手,隨即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此簽不可解也。」


    「不能解?為啥?」夏鳶不解。


    「此簽乃是簽外簽,我等不能去解。除了幾百年前在廣寒寺有個男子抽到另外一隻簽後,這簽一隻在等人將它拿下來,如今,終於是來了。阿彌陀佛……」老和尚說完朝杜曉璃她們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主子,他就這麽走了?」夏鳶看著老和尚,驚訝的說。


    杜曉璃將簽收起來,轉身離開大殿,說:「既然他說不能解,那便不解吧。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說完她轉身離開佛殿,離開院子的時候,她轉身看了一眼,看到佛殿正中的那尊佛像,感覺似乎有些信了。


    異世靈魂,說的還真準呢。


    那老和尚說的另外一隻簽,應該就是被那老傢夥抽中的吧。


    可是為什麽在分家後,這隻簽會遷到清風寺來,而不是留在廣寒寺。難道是知道自己會到這裏來?


    杜曉璃笑笑,覺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她對夏鳶說。


    夏鳶看出杜曉璃在看到那簽後就有些不對勁,可是也不敢問那簽是什麽,聽到杜曉璃的話,說:「主子,將這個帶在身邊吧。」


    鳳凰笛的袋子。


    杜曉璃雖然不覺得在這裏有什麽危險,不過還是接過來掛在腰間。


    「啾啾——」原本在夏鳶山上的小白球一下子串到了杜曉璃身邊,一看就是要和她走的意思。


    「你回去吧。」杜曉璃說完,從寺廟大門出去,沿著山路繼續往上爬。


    寺廟在清風山四分之三處,沿著上麵走,據說有很漂亮的風景。


    杜曉璃剛離開寺廟幾十米的距離,感覺後麵似乎有什麽動靜,她轉身看,並沒有發現什麽人。


    「啾啾——」小白球在她身上不安分的動著。


    「小白球乖乖的。」杜曉璃拍拍小白球的背脊,安撫道,「我們去山上看看風景去。」


    「啾啾——」


    小白球在杜曉璃的安撫下慢慢安靜下來,不過身上的毛還是立著的。


    杜曉璃抱著小白球來到山頂,發現上麵還挺寬闊的,一棵參天大樹如同一把巨大的傘將山頂平台遮了起來,另一邊是筆直陡峭的懸崖,懸崖邊修了一個八角涼亭。


    她沒想到這個時候山上還有人,更沒想到還是一個自己認識,鮮少痛恨的人。


    「你怎麽在這裏?」四目相對,她被涼亭裏的人狠狠的驚訝道了。


    「王妃能來,本候為何不能在這裏?」趙貞看到杜曉璃也有些驚訝,不過隨即被他掩蓋下去。


    「這是我鳳鳴國地界內,本王妃自然可以到處走。可是本王妃有些好奇,北淵國鎮國侯為何會在鳳鳴國國土上?我可沒聽說最近有什麽他國使者要過來,還會到江南這一帶來。」杜曉璃看著趙貞,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天大地大,腳在我身上,我想在哪裏就在哪裏,不可嗎?」趙貞把玩著手上的扳指,一副沒將天地放在眼裏的樣子。


    「當然可以,不過我想,如果是將你抓住的話,能不能和北淵國談談條件呢?比如將我鳳鳴國的公主送回來。」杜曉璃來到涼亭,在趙貞對麵坐下。


    「貞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和王妃麵對麵坐著聊天。」趙貞微微一笑,說,「不過,王妃不知道我既然敢深入虎穴,自然是做了完全的安排嗎?如果我在你們這裏出了什麽事,身為本候妻子的韓冥香,自然是要為我殉葬的。」


    「你……」杜曉璃看著趙貞得意的樣子,有些想上去將他的那副嘴臉撕爛。


    「王妃,你有膽有謀,可是你也有自己的軟肋。」趙貞說,「麵對不同的人你有不用的軟肋,杜家的人、韓冥熠、你的朋友,在我這裏,韓冥香就是我製約你的利器。」


    「哼。」杜曉璃並不否認。


    「其實像你這麽聰明的人,不應該不懂這個道理。你為何還讓這些軟肋存在?」趙貞說。


    「因為有他們,我才會覺得生命有意義。」杜曉璃說,「人活著,便一輩子在追逐,有些人追逐名,有的是在追逐利,有的是為了自己,有的是為了別人。保護他們,和他們分享我追逐的成果,我的悲歡喜樂,這是我活著的意義。不過我想,一向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你是不會明白。」


    趙貞笑了笑,說:「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不明白?」


    「性格使然。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你我既然是兩條路上的人,自然是無法體會對方的心情的。」杜曉璃將目光轉到懸崖下麵,說:「比如,我身邊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他們絕對都不會背叛我。你身為北淵國的鎮國侯,身邊都是你的追隨者,可是有多少是你能全身心信任的?」


    「說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樣。」趙貞笑笑。


    「那我說的對還是不對?」杜曉璃問。


    趙貞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高處不勝寒,古來帝王多寂寞,你雖然沒有登基做皇帝,不過北淵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地位也差不多了。」杜曉璃繼續說。


    「你是個很奇特的女子。」趙貞突然說。


    「嗯?」


    「所以我想知道,你對自己身邊的人都那麽好,如果是對我這個敵人呢?」趙貞問。


    「自然是巴不得你死了好,那樣對鳳鳴國來說是最大的好消息了。」杜曉璃毫不猶豫的說。


    「你不會保護我嗎?」趙貞問。


    「你抽了?」杜曉璃看到趙貞,疑惑的問。


    「沒有,隻是想說,你說的很對,我身邊沒有多少可信之人,所以我很少相信別人。不過即便我很小心,太多人想害我,我也防不勝防。」趙貞的聲音有些空洞,有些失落,不過他很快收起自己的這些情緒,說:「我想今天要麻煩你了。」


    「什麽?」杜曉璃感覺這傢夥說話似乎突然有些不著邊際,她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嗎?」趙貞說。


    「你現在打算回答了嗎?」


    「這是我長大的地方。」趙貞說,看到杜曉璃臉上的驚訝,說:「很高興能驚訝到你。」


    「你怎麽會是在這裏長大的?」這比剛剛在這裏看到趙貞還要讓她驚訝,甚至可以說是震驚了。


    北淵國一手遮天的鎮國侯居然是在鳳鳴國長大的,可是韓冥熠他們卻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趙貞卻不回答杜曉璃的話,看著後麵綿延的山脈,雙眼微眯,說:「有人知道,我每隔一年便會回來這裏一次。」


    「所以?」


    「所以我說今天要麻煩你了。」趙貞說。


    「為什麽?」杜曉璃很討厭趙貞眼裏算計的光芒,不悅的問。


    「因為我的命現在和韓冥香的命是連在一起的。」趙貞說。


    「你功夫那麽好,還對付不了那些人?」杜曉璃瞥了山路一眼,說。


    「我中毒了,內力全失,暫時廢人一個,更確切的說,我現在連殺死一隻雞的力氣都沒有。」趙貞淡淡的說,好像中毒的人不是他一樣。


    杜曉璃臉一黑,說:「你知道我會來,所以才一個人在這裏?」


    「哈哈哈,我又不是師傅,怎麽會算到你會來這裏。」趙貞大笑,「不過正如師傅所說,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我正好在這裏坐著,你正好又在這個時候上山來了。」


    杜曉璃第一次見到趙貞邪笑、陰笑和剛剛一兩次苦笑以外的笑容,沒想到開懷大笑的樣子會是這樣的。


    不過她還是在他的笑聲裏感覺到一絲苦澀,不管今天來人是誰,又是誰將他的消息透露出去的,誰給他下毒的,既然他這樣的人都會被算計至此,說明背叛他的人應該是他身邊比較親近的人。


    難怪剛才他說話會時不時不著邊際,臉上也有些失落。


    「為什麽我還是覺得你是故意的?」杜曉璃說,「你沒內力了,還到這懸崖邊來做什麽?上來讓人將你推下去嗎?」


    額——


    趙貞這次還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他每天都會到這涼亭來冥想而已,原本以為那些人會晚上才來殺他,哪裏想到他們會在大白天上來。


    看到趙貞不說話,杜曉璃一肚子的火,雖然那些人她還不放在眼裏,但是如果救的對象是他,她心裏就老不舒服。


    「你們還沒聽夠嗎?再不滾出來就永遠不要出來了!」她朝山路那邊吼道。


    很快窸窸窣窣的就串了一大波人上來,永遠不變的刺客裝扮,黑衣黑麵巾。


    「我說你們就不能換身行頭?有點創意好不好?每次都穿黑衣,別人穿黑衣,你們也穿,就不能來點新花樣?大白天穿黑衣,你們也不怕被發現了?要穿也穿白衣啊,一群笨蛋!」杜曉璃找不到發泄的,隻好將氣出到他們身上了。


    那些刺客被罵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古以來有誰在見到刺客的時候不是害怕不是質問誰派來的,而是罵人家衣服穿得不對的?


    「哼,你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在這裏拖延時間,是不會有人上來救你們的。」為首的人拔出手裏的大刀說。


    杜曉璃看到他們手裏的刀,刀的形狀有些像彎月,刀柄也有些奇怪,問:「這是你們國家的武器?」


    「是的。」趙貞點點頭,平靜的臉看不出喜怒。


    不過杜曉璃猜他看到自己國家的人來追殺他,想到背叛他的人還是自己的親信,就算沒有表現出來,心裏也是不好受的吧。


    「我說,你們膽子也真是夠大的,敢跑到鳳鳴國的地盤上撒野。雖然你們想殺他我很贊同,不過地方選錯了,就註定你們這次要無功而返了。」杜曉璃說,「啊,不對,不能說無功而返,因為姑奶奶現在心情不好,不打算放你們回去。」


    「你是什麽人?」為首的人看到杜曉璃身上迸發出來的殺氣,沉著臉問。


    「嗬嗬,你們來我鳳鳴國,好歹也要知道哪些人敢惹,哪些人見麵就要繞道才對。」杜曉璃冷笑一聲。


    「你是……」


    「她是鳳鳴國的定王妃。」趙貞悠閑的看杜曉璃跟他們發火,看來自己這次將她弄的很鬱悶啊!


    「定王妃?鳳凰笛的主人?!」那人聽到杜曉璃的名字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裏的刀柄。


    杜曉璃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眼裏的恐懼,冷笑一聲道:「你們成功的讓我不爽了,那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要留活口嗎?」杜曉璃問。


    「不用。」


    「正合我意。」


    說完,杜曉璃將小白球往石桌上一放,一把抽出趙貞放在桌上的劍,快步跑到了黑衣人中間殺了起來。


    那些人雖然不是鳳鳴國的人,但是杜曉璃的事情還是挺過不少,知道她音攻很厲害,原本以為她會用音攻對付他們,沒想到她卻是直接攻擊過來,選擇近身戰鬥。


    而且她劍法很厲害,知道怎麽殺人最快,所以差不多都是直接刺要害。


    黑衣人被杜曉璃的樣子嚇得往後退,甚至打算撤退,可是從對後山上傳來一聲短笛聲,讓那些人想要後退的腳步不由得停住了,甚至更加不要命的沖了上來。


    趙貞在聽到那聲短笛聲,站了起來,想要看吹笛人在哪兒。


    杜曉璃和那些不要命的人戰鬥著,有幾個人想趁機去殺趙貞,結果還沒靠近涼亭,就看到一道白影閃過,接著喉嚨一痛,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去倒在地上了。


    趙貞之前看杜曉璃抱著小白球,還以為它不過是她的寵物而已,沒想到居然那麽厲害,不過是一個呼吸間,幾個人就被它解決了。


    就在他看著小白球發呆的時候,倒在地上沒有死絕的人朝他扔了一把刀過來,他身子一側就將刀避開了,這時一隻短箭呼嘯而來,在他躲避大刀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進了他的身體。


    「噗——」箭頭刺進肉體,趙貞身子被那力道衝擊得往後退了兩步,身子在懸崖邊搖搖欲墜。


    「趙貞——」杜曉璃看到趙貞的情況,抽出刺進敵人身體的劍,一腳將他踢到其他人身上,朝趙貞趕來,朝小白球吩咐到:「小白球,把他們都解決了。」


    「啾啾——」


    小白球得到命令,快速朝那些黑衣人跑去。


    趙貞看到杜曉璃眼裏閃過的擔憂,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雖然她不過是擔心自己死了,韓冥香也會因此死去,可是他還是覺得心裏有一種暖暖的感覺。


    他知道身後就是懸崖,可是他現在沒有力氣阻止自己往後倒,看著杜曉璃朝自己跑過來,他有點想告訴她,他其實並不想和她成為敵人,因為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就在他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她並不知道,他們第一次見麵不是在京城裏,而是幾年前在一群大山裏,她和一隻銀狼在山間奔跑,那樣陽光的笑容一下子就記在了他的腦子裏,多年後他甚至忘了她的長相,可是卻記住了那溫暖的笑容。


    她身上有種陽光的味道,雖然她生起氣來的樣子有點嚇人,可是並不影響她在他心裏的印象。


    後來看到她的舞姿,看到她的笑容,聽說她養的狼,他才認出她來。


    他想過將那溫暖收入自己的懷裏,可是他是一個不配擁有溫暖的人,所以他還是按照自己的計劃走了下去,將自己的奢望藏在了心底。


    可是他又不甘心她的世界沒有他,所以他用了另外的方式讓她記住了自己。


    也許是聞到了死亡的氣息,他瞬間想了好多好多,就在他閉上雙眼感受下落的感覺的時候,他的手募得被一隻溫暖的手握住。


    他睜開眼睛,看到杜曉璃抓住自己的手,臉上憤怒和擔憂雜揉在一起,朝他吼道:「要死也給我回北淵了再死。」


    看到杜曉璃也墜了下來,聽到她被風吹散了的話,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開心的笑了。


    ------題外話------


    謝謝親耐滴們砸給倫家的票票,還有依依滴花花,全部撲倒麽麽噠,算了,還是狂吻吧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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