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出三公裏外,馬良存把人給追丟了。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北城老城區附近,這裏的商鋪占據了人行道一般的麵積,違章建築隨處可見,但這並不影響前來購物的行人,東西便宜,還可以講價,很多人都願意多坐幾站路過來買東西。


    糟糕!凶手要是跑到這邊,那就麻煩了!


    馬良存環顧四周,他悄悄收起槍,漫步在行人中,肩上還在流血,穿上外套掩蓋,但血味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盡快找到凶手,馬良存此刻隻有這麽一個念頭。不多一會收到電話,楊洋已經開車出發幹了過來,他隻帶了一組人員。


    馬良存安排這一組人在老城區附近尋找一個大約在三十出頭,身高約176,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子。


    一家家店鋪進出,馬良存走遍整個街區也沒找到殺手,就在他快要放棄時候,忽然聽到了異樣的聲音。


    循著聲響找過去,在一條巷子裏,馬良存發現一堆紙盒下有東西,掏出槍防備的同時,拿起邊上的棍子把紙盒捅開後,從裏麵露出可腦袋,脖子上還掛著蒙麵用的布頭。


    對方雖然被打成了豬頭,不過馬良存還是從他的穿著上認出了他的身份,呼來支援,把殺手送上警車後,他才送了口氣,自己前往醫院接受治療。


    馬良存已經是北城公立醫院的老病號了,醫生護士幾乎都認識他,每每來一次都會跟他開開玩笑,說他一點局長架子都沒有,隻要出現在醫院都是大案子。


    子彈沒有傷到筋骨,不幸中的萬幸!


    馬良存不顧醫生的告誡,帶傷回到警局,立即提取犯人審訊。


    殺手嘴很硬,問什麽都不開口,隨便你是威脅還是利誘,就是逼著眼,啥都不說。氣的馬良存雙腳跳,對付這樣的犯人最是頭痛,打不得,罵了不管用,除了會翻死魚眼,就是一副你能拿老子怎麽樣的神情鄙視你,逼著你動粗。


    “好!不說沒關係。不要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總之你殺了人,襲擊警察,死定了。”


    撂下狠話,馬良存走了出去,接下來的審訊就像是在唱獨角戲下結束。


    馬良存坐在辦公室裏抽著煙悶悶不樂,他想著法子如何讓殺手開口,身份確認遇到阻礙,人口記錄中居然找不到這兩人的身份,也就沒有任何檔案記錄,盡管這不影響案子結果,可要找出幕後人,就困難了。


    手機嘀嘀響了幾下,一個未知號碼發來的短信,馬良存唰的站起身,走到窗口,向四周張望。發現對麵街邊站著個穿黑色風衣的男子,戴著帽子,真朝著他招手。


    好小子!


    馬良存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收拾好桌子離開辦公室,與匆匆趕來的張麽麽擦肩而過。


    “我就在想,誰會這麽幹,果然是你。”


    葉成幹笑兩聲,很快便帶著馬良存消失在街頭。


    張麽麽闖進局長辦公室,發現馬良存已經不知去處,急的撥打其他的電話,發現他居然沒有帶走手機。出於好奇心,張麽麽偷窺了手機上的訊息,發現了最後一條短信。驚訝的張著小嘴,隨即咬著唇瓣衝出了辦公室,找到楊洋,重新提審凶犯。


    c區四街道隨處可見無證經營的小吃店、夜排檔,環境是髒亂不堪,但來喝酒吃飯的人很多。


    馬良存告訴葉成,這條小吃街很出名,以前沒調去分局的時候,經常跟著所長過來喝酒。在他沒有入駐北城之前,那些個狗腿子也常過來,從來沒聽說過什麽違章建築的事,那些人全都靠著這條小吃街過日子,可見從這裏能撈到多少油水。


    “葉老弟,這次還得請你幫忙,抓回去那小子死活不開口,說實話,要是能用刑,我早就打的那小子滿地找牙了,那會容忍他到現在。”


    葉成笑而不語,許久不見馬良存,發現他又變得可愛了不少。“老馬哥沒聽說城管大隊出事的事?”


    “出什麽事?那般狗娘養的被上頭的人一鍋端,那可是大快人心,不過沒啥用。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來了也是差不多的貨色,屢教殺不禁的。”


    馬良存對城管的煙霧不輸給張麽麽,葉成隨口問起她,那丫頭似乎啥都不記得了,馬良存也不好意思說那天的事,就這麽過去了。


    “葉成,不是我說,要是把蘇安娜放出來,或許還能對那些人有所牽製,可是不明白,明明韓律師已經是勝券在握,為啥你不放人,硬卡在那是幾個意思?”


    “還不是時候!老馬哥,以後出門還是多帶幾個人,以防不測。那些人都是職業殺手,西城案子一天不破,你就一天沒有安全。”


    馬良存睜著一雙,他抓住葉成的手臂大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誰?”


    周圍投來異樣的光芒,葉成像哄小孩子似的揉了揉馬良存半寸硬毛腦袋。“不能喝就不要喝,才喝了多少就醉成這樣!老板,買單咯!”


    勾住馬良存的脖子,葉成把他拽離了酒桌,就往街口走去。


    “媽的,老子是酒仙,哪裏喝得醉!你小子休想糊弄我,凶手到底是誰?你要不知道怎麽會那麽巧的出現在哪裏,還把人給放倒?”馬良存腳步是飄的,他喝了不少酒,因為傷口的關係,他還處在發燒階段,身子就像一灘爛泥似得掛在葉成身上。“小子,你騙不了我,是不是那些人?你不告訴我,一定跟鬼門的人有關,我這一把老骨頭,啊!“


    話還沒說完,馬良存發出驚呼聲,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抬頭傻傻的盯著葉成,張著嘴發不出聲音來。


    “你知道鬼門?”


    大概是因為被葉成這一摔給震清醒了,馬良存猛地搖了搖頭,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嗬嗬,鬼門,誰不知道鬼門,當年那一仗可是轟動京城,我要不知道,我就眼瞎咯。”


    “你就裝吧!我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葉成撇撇嘴,也不當場點穿馬良存的謊話。“你瞎我更瞎,成了不?酒鬼。”


    扛起馬良存,打了輛車回了他住所,把人安頓妥當後,葉成才讓林夕把車開到樓下,第二天一早離開。


    人要是一次兩次遇襲,那是倒黴,但次數增多了,那就不是巧合!在背後,確實有人想要馬良存死,隻是這個老家夥命硬,每次都挺了過來。昨天還真是走過路過的巧遇,被他撞上了槍擊現場,不然那家夥可能就真的去見閻王了。


    暗中派去跟蹤的人回報,馬良存在出事之前見過孔翔,兩人在市局門口分道揚鑣,之後就出了事。


    葉成熟練打著方向回到c區四街道,白天整條街道油髒烏黑,環衛工人在打掃,用水槍衝刷著地麵。


    白天幾乎沒什麽店鋪開張,隻有前後兩頭的雜貨店和一個水果攤,早餐店有人經營。見著一個上了年紀的環衛工人做一旁休息,葉成上前套近乎,發了根煙跟老頭閑聊起來。


    這一問還真問出了些不為人知的事!


    早前,北城這片老區還是有人管轄的,之後北城分局有過一次大調動,將區域劃分後,老臣就成了城管大隊的天下,他們生活在老區一輩子的人都不知道城管大隊到底是幹嘛的!私底下把這夥人稱之為帶著製造的流氓,處事作風跟那些真正的城管不一樣,完全就是社團作風,每月都有收保護費的,名義上叫管理費,但啥都不管。


    城管大隊原大隊長姓張,是張偉是堂兄弟,因為犯了事,被人抓了現行,判了死刑,但後來不知道怎麽改成了死緩,現在人還被關著。張偉每年都去兩次探望,回來後就會在小吃街跟人喝酒鬧事,現在死了,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咯。


    葉成記得這個張偉,北城分局調查科科長,白齊浩波暗插在北城的一顆棋子,以他的職務沒有資格調用這麽重要的人員關係,嚴茂寬嗎?不,直覺告訴葉成,就目前而言,北城分局當中還有隱藏者!最好的證據就是潛入局長辦公室的血屍。


    忽然想到什麽,葉成匆匆驅車來到四合院。


    院子裏寥寥幾人,頂著一張黑麵進入,很意外的發現安高寒居然在。從背後靠近,試圖嚇到他,誰知他一轉身,葉成反到被嚇的哇哇叫。“你這是什麽鬼?”


    安高寒頂著一張血臉,跟被人打了似得不斷往下滴著血。見到葉成後,突然跳起來,用他血淋淋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頂到門口。


    葉成心裏有點發怵,安高寒的樣子看起來真的不太對勁,在分不出真假下,拳頭很自然的朝著對方的麵門招呼過去!秉性著寧可錯殺一百的原則,管你是啥,先放倒保命再說。


    安高寒巧妙的躲開葉成的攻擊後,一個回馬槍攻向他的後背心。


    “靠!來真的。”


    葉成抓起架子上的毛巾卷在手裏竄出屋子,裹上水抽向跟著出來的安高寒。毛巾掃過對方的臉麵,濺起一片水珠打在了臉上。


    井水是清涼的,在冬季打在臉上就跟打了冰雹似得疼,安高寒晃身閃過躲開水珠後,他蹲地跳起曲起右腿,踢向葉成的左臂。


    葉成無奈的歎了口氣,雙臂抵擋住這一腿,跨出右腳向後踏去,沉下身子穩固下盤後,雙臂一沉一頂,把安高寒彈出勁力之外後,左臂伸長,扣下五指成爪,拽住了他的右腿,硬生生拉到跟前。“玩夠了沒,大少爺?”


    “你分的出來?”


    “真血假血的味道,我還是聞得出來的,小舅子不出去查案子,在這裏玩血漿幹什麽?”


    “血屍的案子落在了我們手裏,上頭的人估計想隱瞞此事,我查過屍體,死者身份是陳易峰,不過你看看這個!”說著安高寒從垃圾圖裏取出一團像棉絮般的東西。“棉團上站著血跡,不過燒融後隻有化學品的味道,所以我懷疑那具血屍不是陳易峰的。”


    心有靈犀啊!


    葉成莫名的笑了起來,安高寒古怪的望著他。“好笑嗎?”


    “不是!我隻是感覺我跟你這個小舅子是越來越合拍了。”葉成取過棉團放在掌心中,已經燃燒過的棉絮再次冒煙,雖說看不到什麽火苗,但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很淡的清香。“記得這個味道嗎?”


    安高寒一吸鼻,立即用手捂住。“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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