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晴空陰雲（一）
那個可憐的網頁編輯，要挨處分了。
當然，“打錯幾個字”，看上去不是什麽重大的問題，大不了換個崗位，拿著同樣的薪水。
但是, 如果有人執意要追究，也可以描述成重大失職。
當然，如果真有官員要故意針對他，我也會“幫忙”，留他一條活路，算是我的補償……
畢竟是淩晨五點多，關注這條通告的人本就很少, 不過，那些新聞嗅覺敏銳的家夥做了截屏保存, 也算是掌握了一手“絕密信息”。
當大眾開始關注的時候，肯定有人會把“月影之兔”的消息發到那些不屬於官方的平台之上，到時候，又是一波輿論八卦，將這場輿論風暴弄得更撲朔迷離。
都說把水攪渾才好摸魚，如果這水本來就是渾的，再攪下去似乎也沒有意義，不過，攪得巧妙一點，還是有用的……
將近六點，那個迷迷湖湖的網頁編輯被頂頭上一頓臭罵，麵如土色地回到編輯室，不過，等他回過神來，似乎，自己隻是被罵了一頓，都沒有什麽處罰, 頓時又開心起來，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因飲料，精神抖擻地盯著網頁。
市政廳網站不是普通網頁，發布的消息代表著官方態度，自然不容出錯，不過，及時改過之後，問題不大。
編輯室裏有十幾個工位，目前隻有三個在班，見到他回來，還一臉高興，有些納悶，不過也沒問。
其中一個說：“大半夜都就有人開始評論了？趕緊審核一下！”
被罵的編輯馬上點開頁麵，開始審查那些“熱心”網民的評論，確定能不能出現在通告下方的評論欄。
一連串的評論劃過屏幕，編輯喝了一口飲品之後就沒有停下來，開始審核。
“終於要開始整治違禁藥了。”
“支持，把所有違禁藥掃出卡爾姆多大草原！”
“大半夜傳來這麽振奮人心的消息……”
“這些非法組織, 真叫人不放心啊……”
“西街區, 也應該好好整治整治了……”
開始的評論都是這種比較正常的風格。
但其中也難免夾雜了一些不怎麽正常的。
“啊, 怎麽突然撤回了？我還沒看完呢，到底哪裏出錯了？”
“嗯，月影之兔？那種電影小說裏的東西，怎麽可以出現在官方通告裏？小編能不能嚴謹審核一下？”
“月影之兔？危險分子？讓嫌犯從警備隊員手裏逃脫，就找這麽敷衍的借口嗎？為什麽不肯承認警備隊員業務素質正在逐年下降的事實呢？難道一個無業遊民經過訓練就能輕鬆戲耍一群訓練有素的聯邦警備隊員？”
“為什麽不直接說這個琪琪亞就是傳說中的異能者，所以警備隊員束手無策呢？哈哈哈！”
“哎呀，改掉了……嗬嗬，編輯以前是不是寫小說的？”
四個編輯都在專心審查這些言論，將正常的留言標記成“可見”，發布到網頁上，那些不怎麽合適的，就打上了“不可見”“待刪除”的標簽，隨即消失在網際……
安尼莫城有近千萬人口，當然是包括鄰近城鎮的，光是淩晨六點不到的時間點上，就有兩三萬條評論，在其他編輯上班之前，四個編輯還有的忙……
當然，再過些時候，其他的各種網站，乃至電視廣播得媒體也要通報這件事，整個網際，都會很忙碌……
這時候，窗外已經看得到黎明前的些微曙光。
一個晴朗的夏日，即將到來。
我也離開了市政廳下屬的宣傳部和信息部，準備扮演一個白天正常出沒的“市民”。
從市政廳到三大博物館，走路差不多要兩個多小時，趁著太陽還沒完全出來，我借助隱身走了一半的路程，這次才偽裝成一個早上起來遛彎的普通市民，慢慢走回去。
半路上，品嚐了一下路邊攤據說是人類風味的肉餅，又嚐了嚐精靈風味的甜點，喝了一杯海族風味的飲品，悠閑地玩著掌機走回到了托卡的店，時間也不過才七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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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走路玩掌機確實有點不安全，不過對我來說不存在這個問題——過馬路的時候，沒有哪輛車能撞到我，再說，撞上了也不是我倒黴，而是車倒黴。當然，如果真撞上了，我就要被官方盯上，倒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至於走路摔跤或者掉進下水道之類的，也不會發生。
我一邊看著網際逐漸熱鬧起來的討論，一邊關注周圍的動靜，還避開了幾個同樣專心玩掌機差點撞上我的人……
官方網頁雖然有點廣開言路的意思，但也不會放任所有言論，所以，更精彩的討論，都在非光方的平台論壇之上。
“現在才想起來要整治違禁藥的問題？我認識五個西街區的混混，都被強製戒斷好幾回了！”
“想不到您的交際圈這麽廣泛……”
“西街區早該整治了，不單單是違禁藥的問題。”
“表麵上是治安問題，其實是管理方式的問題，底層生態的問題，多的不說了，懂的都懂……”
“對了，據說還有一個錯誤版本，你們看了嗎？”
“樓上說的是被替換的版本，我這裏有，私聊發給你……”
“什麽錯誤版本？”
“我要看我要看！據說錯了一個標點符號就會丟掉工作，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倒黴的責編。”
“不可能的，能在市政廳宣傳部上班的，哪一個不是有身份的，就算犯了錯，也不過是換個崗位而已吧？”
“少廢話，我們想看證據，剛才那位，我已經發送了私聊……”
“我看到了！”
“唉！我沒看到，被係統刪除了！該死，審查都這麽嚴格了嗎？”
“那個看到的，講講唄！”
“沒什麽，就是說那個貨車司機，是什麽月影之兔……”
“月影之兔？官方網站怎麽會發這些東西？編輯是不是小說看多了？”
“據說是臥底線人提供的線索。”
“真是可笑！這種不靠譜的線報都敢發出來，那個編輯要倒黴了！”
“話說，月影之兔，真的存在麽？”
“樓上的，理論上來說，任何人都能宣稱自己成立這麽一個組織，隻要你不怕被取締了，至於你說的電影裏那個月影之兔，當然是虛構的。”
“能從警備隊圍堵之下逃脫，確實有點那個意思……”
“亡命之徒爆發出來的潛力，不是那些沒見過陣仗的新兵蛋子能體會的，重點不是那個月影之兔有多厲害，而是現在的警備隊……算了，不說了。”
“現在警備隊和領土安全部都出手了，應該不難處理……”
在瀑布一般席卷屏幕的信息之中，聊到錯誤通告和月影之兔的，其實是少數，我看了看，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閑話。
這時候，路過一家小賣店，正好在播放早間新聞。
“以琪琪亞·阿來爾為代表的無業遊民，對西街區的安寧，乃至整個安尼莫城的治安都形成了威脅，對於這種危害社會的不法行為，聯邦警備隊將堅決與之鬥爭到底，還市民一個和平安寧的生活環境！”
新聞裏，自然也沒提到月影之兔。
於是，我聯係了牛查。
我說：“今天早上的頭條新聞，看了嗎？”
牛查馬上就回複：“我感覺事情跟你有關。”
我說：“當時我就在旁邊看著。”
他問：“你跟那些人一夥的？”
我說：“我不站任何一邊，這些隻是表麵上的矛盾。”
他問：“那真正的矛盾到底是什麽？”
我說：“多關注那些家夥在聊什麽就懂了。”
他顯然也開始監控連天程式裏的了：“都是廢話不是嗎？”
我也打開看了看：“這叫客套話。”
他說：“完全沒有違法犯罪的線索。”
我說：“慢慢來，他們之間也並不熟悉，怎麽可能一上來就說這些？”
他有點抱怨：“那我怎麽看得出來。”
我說：“先不急，你對西街區這邊要搬遷有甚麽看法？”
他說：“沒什麽看法，好多年前就在說這件事，一直耽擱了，我隻是個租房子的，拆了也不關我的事，不過就是換個地方租房子，再說了，我現在都不能回去……”
我說：“對了，交給你一個任務。”
他有點不滿：“幹什麽？”
我把截圖發了過去：“考驗你的隱客技術，把這張圖片發送到幾個論壇上去，不要讓人抓到你的位置，因為抓你的人可能是官方和軍方。”
他有些驚慌：“你要坑死我？”
我說：“你看了圖片就知道。”
片刻之後，他才回：“你……哪來的片？不會是修過的吧？”
我反問：“你是程式員，你問我？”
他拒絕了：“這個，不能做。”
我毫不遲疑的威脅：“那我就直接把你賣給官方。”
他打了好一會兒的字：“我知道，你想一步一步帶我走進犯罪的深淵！”
我說：“你有選擇嗎？”
他又遲疑了：“至少現在還有……我去自首！”
那個可憐的網頁編輯，要挨處分了。
當然，“打錯幾個字”，看上去不是什麽重大的問題，大不了換個崗位，拿著同樣的薪水。
但是, 如果有人執意要追究，也可以描述成重大失職。
當然，如果真有官員要故意針對他，我也會“幫忙”，留他一條活路，算是我的補償……
畢竟是淩晨五點多，關注這條通告的人本就很少, 不過，那些新聞嗅覺敏銳的家夥做了截屏保存, 也算是掌握了一手“絕密信息”。
當大眾開始關注的時候，肯定有人會把“月影之兔”的消息發到那些不屬於官方的平台之上，到時候，又是一波輿論八卦，將這場輿論風暴弄得更撲朔迷離。
都說把水攪渾才好摸魚，如果這水本來就是渾的，再攪下去似乎也沒有意義，不過，攪得巧妙一點，還是有用的……
將近六點，那個迷迷湖湖的網頁編輯被頂頭上一頓臭罵，麵如土色地回到編輯室，不過，等他回過神來，似乎，自己隻是被罵了一頓，都沒有什麽處罰, 頓時又開心起來，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因飲料，精神抖擻地盯著網頁。
市政廳網站不是普通網頁，發布的消息代表著官方態度，自然不容出錯，不過，及時改過之後，問題不大。
編輯室裏有十幾個工位，目前隻有三個在班，見到他回來，還一臉高興，有些納悶，不過也沒問。
其中一個說：“大半夜都就有人開始評論了？趕緊審核一下！”
被罵的編輯馬上點開頁麵，開始審查那些“熱心”網民的評論，確定能不能出現在通告下方的評論欄。
一連串的評論劃過屏幕，編輯喝了一口飲品之後就沒有停下來，開始審核。
“終於要開始整治違禁藥了。”
“支持，把所有違禁藥掃出卡爾姆多大草原！”
“大半夜傳來這麽振奮人心的消息……”
“這些非法組織, 真叫人不放心啊……”
“西街區, 也應該好好整治整治了……”
開始的評論都是這種比較正常的風格。
但其中也難免夾雜了一些不怎麽正常的。
“啊, 怎麽突然撤回了？我還沒看完呢，到底哪裏出錯了？”
“嗯，月影之兔？那種電影小說裏的東西，怎麽可以出現在官方通告裏？小編能不能嚴謹審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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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直接說這個琪琪亞就是傳說中的異能者，所以警備隊員束手無策呢？哈哈哈！”
“哎呀，改掉了……嗬嗬，編輯以前是不是寫小說的？”
四個編輯都在專心審查這些言論，將正常的留言標記成“可見”，發布到網頁上，那些不怎麽合適的，就打上了“不可見”“待刪除”的標簽，隨即消失在網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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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再過些時候，其他的各種網站，乃至電視廣播得媒體也要通報這件事，整個網際，都會很忙碌……
這時候，窗外已經看得到黎明前的些微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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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走路摔跤或者掉進下水道之類的，也不會發生。
我一邊看著網際逐漸熱鬧起來的討論，一邊關注周圍的動靜，還避開了幾個同樣專心玩掌機差點撞上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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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想起來要整治違禁藥的問題？我認識五個西街區的混混，都被強製戒斷好幾回了！”
“想不到您的交際圈這麽廣泛……”
“西街區早該整治了，不單單是違禁藥的問題。”
“表麵上是治安問題，其實是管理方式的問題，底層生態的問題，多的不說了，懂的都懂……”
“對了，據說還有一個錯誤版本，你們看了嗎？”
“樓上說的是被替換的版本，我這裏有，私聊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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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看我要看！據說錯了一個標點符號就會丟掉工作，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倒黴的責編。”
“不可能的，能在市政廳宣傳部上班的，哪一個不是有身份的，就算犯了錯，也不過是換個崗位而已吧？”
“少廢話，我們想看證據，剛才那位，我已經發送了私聊……”
“我看到了！”
“唉！我沒看到，被係統刪除了！該死，審查都這麽嚴格了嗎？”
“那個看到的，講講唄！”
“沒什麽，就是說那個貨車司機，是什麽月影之兔……”
“月影之兔？官方網站怎麽會發這些東西？編輯是不是小說看多了？”
“據說是臥底線人提供的線索。”
“真是可笑！這種不靠譜的線報都敢發出來，那個編輯要倒黴了！”
“話說，月影之兔，真的存在麽？”
“樓上的，理論上來說，任何人都能宣稱自己成立這麽一個組織，隻要你不怕被取締了，至於你說的電影裏那個月影之兔，當然是虛構的。”
“能從警備隊圍堵之下逃脫，確實有點那個意思……”
“亡命之徒爆發出來的潛力，不是那些沒見過陣仗的新兵蛋子能體會的，重點不是那個月影之兔有多厲害，而是現在的警備隊……算了，不說了。”
“現在警備隊和領土安全部都出手了，應該不難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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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路過一家小賣店，正好在播放早間新聞。
“以琪琪亞·阿來爾為代表的無業遊民，對西街區的安寧，乃至整個安尼莫城的治安都形成了威脅，對於這種危害社會的不法行為，聯邦警備隊將堅決與之鬥爭到底，還市民一個和平安寧的生活環境！”
新聞裏，自然也沒提到月影之兔。
於是，我聯係了牛查。
我說：“今天早上的頭條新聞，看了嗎？”
牛查馬上就回複：“我感覺事情跟你有關。”
我說：“當時我就在旁邊看著。”
他問：“你跟那些人一夥的？”
我說：“我不站任何一邊，這些隻是表麵上的矛盾。”
他問：“那真正的矛盾到底是什麽？”
我說：“多關注那些家夥在聊什麽就懂了。”
他顯然也開始監控連天程式裏的了：“都是廢話不是嗎？”
我也打開看了看：“這叫客套話。”
他說：“完全沒有違法犯罪的線索。”
我說：“慢慢來，他們之間也並不熟悉，怎麽可能一上來就說這些？”
他有點抱怨：“那我怎麽看得出來。”
我說：“先不急，你對西街區這邊要搬遷有甚麽看法？”
他說：“沒什麽看法，好多年前就在說這件事，一直耽擱了，我隻是個租房子的，拆了也不關我的事，不過就是換個地方租房子，再說了，我現在都不能回去……”
我說：“對了，交給你一個任務。”
他有點不滿：“幹什麽？”
我把截圖發了過去：“考驗你的隱客技術，把這張圖片發送到幾個論壇上去，不要讓人抓到你的位置，因為抓你的人可能是官方和軍方。”
他有些驚慌：“你要坑死我？”
我說：“你看了圖片就知道。”
片刻之後，他才回：“你……哪來的片？不會是修過的吧？”
我反問：“你是程式員，你問我？”
他拒絕了：“這個，不能做。”
我毫不遲疑的威脅：“那我就直接把你賣給官方。”
他打了好一會兒的字：“我知道，你想一步一步帶我走進犯罪的深淵！”
我說：“你有選擇嗎？”
他又遲疑了：“至少現在還有……我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