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是個魔頭,就算懷孕了也是,有魔性有什麽奇怪的?”


    陳果果冷冷的說:“老實和尚,我真不願意再過以前那種日子裏了,可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勢必會重出江湖。先殺的,就是你。”


    老和尚繼續裝比:“這是為什麽?”


    “如果不是你把黑色封皮《安歸經》給高飛,讓他幫著莫邪征東那個妖女窺破其中大秘密,他怎麽會變成那幅樣子?”


    陳果果說著,長身站了起來,開始有翻臉的趨勢了:“老實和尚,那時候你就算到,高飛會遭遇這結果了吧?”


    老實和尚沒有否認,再次高聲喧了個佛號,末了又加了個無量天尊,才說:“這是高施主的命中注定,他要想成為人上人,自然得遭受必須的劫難。”


    “劫難?你說這是高飛必須遭受的劫難?”


    陳果果忽然嘿嘿笑了起來,眼神中寒光閃動,語氣變得陰森起來:“老禿驢,那你有沒有算過,就算你洗手退出江湖,也會遭受劫難?”


    “阿彌陀佛,無量天尊。”


    看到陳果果有凶性大發的趨勢後,老和尚趕緊後退了一步,和顏悅色的勸說道:“女施主,你現在身懷六甲,不宜動怒的。”


    陳果果仍舊一手扶著腰身,右手卻慢慢提了起來,淡淡的說:“我殺人時,很少是因為生氣。”


    “這是何苦呢,女施主,能不能再聽我講個故事?”


    老實和尚慢慢後退,單掌豎在前麵,不停的給陳果果點頭哈腰。


    “我哪有功夫聽你講故事!”


    陳果果真煩了,覺得老和尚太特麽的不識時務了,她以堂堂安歸王之尊,都給他下跪哀求了,這老禿驢現在還賣關子講故事,這不是找死的前奏?


    陳果果低喝一聲中,正要抬手--肚子裏卻是忽然一疼。


    在怒氣中動作稍微一大,就動了胎氣,她趕緊伸手捂住了肚子。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老實和尚趁著她停步時,趕緊說:“女施主,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來到白雲觀,被師傅點化成為守墓人嗎?”


    “有、有屁就趕緊放!”


    陳果果深吸了一口氣,才感覺好了很多,雖然語氣更加嚴厲,卻也不敢再隨便動手了,隻是心裏想:這地方還真是有些邪門,我在爬山時做的動作不比這個大很多啊,也沒見動了胎氣。


    老實和尚看到陳果果很不舒服了,也不敢再吊她胃口了,趕緊回屋給她拿來了一個錦墩。


    “你別以為討好我,我就有耐心聽你在這兒廢話。”


    陳果果語氣強硬的說著,緩緩坐了下來。


    老和尚也盤膝坐下:“那個晚上,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裏穿行,我聽師傅在講那過去的事情。那時候,師傅還年輕……”


    老道士還年輕時,恰逢那個動亂的年代,華夏開國的一些功臣,正在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海峽那邊看出這是一個機會了,就派遣了一些殺手,組建成了‘颶風’殺手隊伍,妄想借著這邊內亂,把那些開國功臣都暗殺掉。


    老道士應運而生--組建了‘峭壁’組織,粉碎了海峽那邊的陰謀。


    國內陰霾散去後,重現清明盛世,‘失業’的老道士行走江湖時,遇到了一個奇女子。


    奇女子複姓上官,叫上官風鈴。


    倆人一見鍾情,很快就同流合汙了,上官風鈴懷孕,生下了一個小女孩。


    上官風鈴生下小女孩後,老道士卻忽然不知所蹤了,其實他是來到了白雲觀,成為了羅公塔的守墓人。


    聽老實和尚說到這兒後,陳果果眼角狂跳,嘎聲問道:“那、那老道士,是不是姓、姓陳?”


    “既然女施主知道上官風鈴是令堂大人,那麽就該知道老道士正是令尊陳天壽。”


    老實和尚一撅胡子,淡然笑道:“師傅曾經對我講,他跟令堂大人生下女施主,這是天意,正如他後來隱居白雲觀,做個默默無聞的守墓人。”


    陳果果眼睛睜的老大,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樣子。


    她說什麽也沒想到,那個讓她都膽顫心驚的老雜毛道士,竟然是她母親上官風鈴苦苦尋覓二十多年的男人,她的親生父親陳天壽。


    如果以冥冥之中來講述這個故事的話,那麽陳天壽無疑就是上天派來終結‘安歸教’的終極殺手。


    他讓上官風鈴陷於情網,而無力自拔,再也沒有精力去打理安歸教。


    又是冥冥之中,他們的女兒陳果果,與高飛發生了不得不說的故事。


    冥冥之中,陳果果是標本的魔道中人,高飛則是輪回六道的天道中人。


    高飛會‘超度’陳果果,成為正常人,但他還肩負著一個很重要的任務--談不上去拯救世界,卻能改變修羅的特殊體質。


    改變修羅特殊體質的方子,就在黑色封皮《安歸經》內,這是陳天壽從經書內窺破的秘密,並告訴了老實和尚。


    然後呢,老實和尚就按照陳天壽的吩咐,把黑色經書交給了高飛,借助他來發現其中的秘密,拯救那些苦苦掙紮的女修羅。


    可拯救修羅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高飛得身中烈陽蠱,與女修羅相互動,依靠他的純陽之體,來讓女修羅懷孕,徹底改變她的特殊體質。


    “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或者說是天意,人力無法改變,誰也不行,所以我才說,這是高飛命中的劫難。”


    老實和尚一口氣說了很多後,才稍微停頓了下:“女施主,你可明白了吧?”


    “我--不信!”


    陳果果腦子裏亂哄哄的,脫口問道:“為什麽要選擇高飛來完成這個任務?”


    老實和尚嘴角抽了抽,再次廢話:“冥冥之中,天注定。”


    “好,就算是天注定,那麽陳、陳天壽就沒有算到,高飛現在會麵臨生命危險、他為了改變女修羅的特殊體質,就得犧牲他自己?”


    陳果果憤怒的說:“難道他沒有算到,我不能沒有高飛?”


    “自然算到了,更算到高飛出現這種情況後,你會趁夜來找我。”


    老實和尚輕輕歎了口氣,說:“唉,不過,我卻不是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人。”


    陳果果立即追問:“誰才是那個人?”


    老實和尚抬頭看天,喃喃的說:“七百年前,安歸教四分五裂,殺破狼三部脫胎而出……到目前為止,女施主已經知道貪狼、破軍兩部,卻獨獨不知道七殺為何許人吧?”


    “別跑題--”


    陳果果皺眉剛說出這句話,猛地醒悟了過來:“啊,你是說,解決那個問題的人,會是七殺中的人?”


    陳果果的話音未落,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樹林中傳來:“是的,他沒有說錯。”


    陳果果、老實和尚一起向那邊看去,就看到兩個黑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月光下,走在前麵的那個人身穿黑色道袍,花白的胡子頭發,滿臉的苦澀,正是白雲觀的大當家杜道長。


    走在後麵的那個人,也穿著一件黑色衣服,但臉上卻帶著個猙獰的麵具。


    “莫邪征東,你也來了!”


    看到後麵那個女人後,陳果果冷哼了一聲:“哼,總算你還有良心,沒有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後,拍拍屁股閃人。”


    老實和尚站起身,合掌對杜道長彎腰施禮:“觀主。”


    杜道長擺了擺手,苦笑著說:“別多禮了,你繼續說--我現在心情不好,最多也就是給你補充一下。”


    任誰被莫邪征東這樣盯上時,心情都不會很好。


    “是。”


    老實和尚看了眼莫邪征東,卻被她那雙泛著熒光的眸子給看的心裏一顫,趕緊垂下了頭:“這位就是修羅王了吧?”


    “隨便你怎麽稱呼我,都無所謂的。”


    莫邪征東冷冷的說著,走到旁邊到背著雙手,抬首看著天上那輪皓月,好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裝什麽大神呢。”


    陳果果低聲嘀咕了句,看向了老實和尚。


    “杜道長,其實還有一層身份,他就是殺破狼三部中的七殺首領。”


    老實和尚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陳果果大吃一驚,正要說這怎麽可能時,就聽他又說:“但令尊陳天壽,卻是七殺的老首領。”


    陳果果這下傻了:“什麽?什麽--我、陳天壽是七殺的老首領?可他要是七殺的首領,又怎麽可能會幫著那些開國功臣,擋住那些殺手?”


    “陳天壽早就看破天機,知道華夏盛世降至,更知道殺破狼三部再強大,也不可能改變冥冥之中的安排,所以早在幾十年前,他就為他自己,為七殺組織,尋找後路了。”


    老實和尚說道:“當年抵抗海峽那邊‘颶風’的成員,其實都是七殺的教眾。當時峭壁雖然成功打敗了颶風,但自身損失也是很嚴重的。不過不管當時付出再大的犧牲,能夠為七殺上萬教眾找到一條退路,那也是值得的。”


    杜道長這時候歎了口氣,把話接了過去:“唉,因為老首領當年都安排好了這一切,所以我這個七殺首領,在繼位後除了每天勸人向善之外,幾乎沒做過任何的壞事,可我也注定要被卷進這譚渾水中。”


    自嘲的笑了笑,杜道長說:“萬幸的是,改變修羅王特殊體質,讓魔王改邪歸正的重擔,卻是由老首領親自指定的人來承擔的……要不然,今晚老道就是駕鶴西歸的好日子了,被修羅王放過一馬,的確是老道的榮幸。”


    莫邪征東忽然問道:“陳天壽,為什麽要指定高飛來承擔這些重任?”


    “老首領從小就深受方家大恩,自然想回報方家,不過方家沒有男丁,隻有一位遠嫁到冀南的姐姐,方家卻又無後,最終這個好事就隻能落在高飛身上。”


    杜道長說:“當初方小艇生下高飛,在河邊要投河自殺時能夠遇到沈若萱,把高飛交給她,最終卻又忘記他,任由他在孤兒院長大,遭受以後的磨礪--這些,都是老首領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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