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華夏曆史走到最後一個封建漢人王朝,大明帝國那會兒,階層分別可謂是最最分明的時候了,天下能排的上號的就是四種人:士農工商。


    除了這四種人之外,像什麽搞運輸的,幹衙役的,倚門賣笑的那些,都是賤籍,完全沒有社會地位,所以暫時可以忽視掉,單說這個士農工商。


    士農工商之所以被稱為士農工商,那是因為士子(讀書人)是排在第一位的,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嘛,而排名第二位的,則是被當代人看不起的小農民,其次是工人老大哥。


    做為不事生產,專門靠投機取巧致富的商人,則是四類中排名最低的,被鄙視的,是不能參加科舉的(商人的後代可以,經商者沒資格),備受全社會高層所鄙視的。


    就像那個牛皮拉轟的天下第一巨賈沈萬三,為了拍老朱馬屁,獻出家產給老朱修城牆的下場是什麽?


    是全家財產被炒,本人流放三千裏!


    讓你丫的顯擺有錢,搞你,而且還不會有誰為你站出來說話,因為你是第四等人!


    那時候的商人,可是相當沒地位的,他們的所遭受的每一次壓迫,都是一部心酸的血淚史--這種狀況在‘我大清帝國’事情,稍稍有所改變,畢竟滿清人的思想比較開放些。


    但商人真正的地位轉變,則是在民國時期。


    那時候的四大家族,可謂牛比到了極點,據說連國家發行的貨幣都是他們家印刷的,總算是把商人的地位,從泥坑裏一把拉到了天堂上,至今仍舊是當代精英,國家的棟梁,哪怕是感冒了打個噴嚏,這邊的老大們也得獻上自己的關心之情。


    而據說早就身價過千億的董總,更是這邊的座上賓,別說是副官這樣的小人物了,就連張啟龍那樣的,也沒被人家看在眼裏。


    包括王總--也隻是拿著納稅人的錢,給大家打工罷了。


    董總是老板,不但是她萬千員工們的老板,也是王總等人的衣食父母。


    沒有那一個當父母的,會跟自己孩子客氣啥,所以董總一把推開副官後,也沒理睬迎上來的張啟龍,踩著高跟鞋向上寄走,擺手叫道:“王總,王總,請留步!”


    董總不是一個人來的,跟她一起來的至少有十七八個人,個個西裝革履的氣度不凡,一看就是馳騁商場的精英人士,其中不但有黃種人,還有其他人種。


    大家跟在董總後麵,一起快步走向了山道,視路邊那些持槍的特警戰士如無物。


    董總等人的車隊一出現,王總就看到了,不過他可不認為這些人有資格能讓他駐足觀望,當前他正飛快的動著腦子,琢磨該怎麽對付沈銀冰呢。


    聽到董總的呼喚聲後,他才有些納悶的轉身,看到一群人輕易突破張啟龍等人後,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就舒展開來,很客氣的對沈銀冰說:“沈女士,請稍等,你不會介意吧?”


    沈銀冰也看到了董總這些人,自然搞不懂他們是做什麽的,所以也沒在意,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高翠倆人,則快速站在了她麵前,右手放在了腰間:她們不怕王總等人,卻擔心跑過來的這群人中,有人會對沈總不利。


    身材微胖的董總,一馬當先快步走到山道上後,鼻尖上已經出現了汗珠,喘氣聲也大了起來,可滿臉都是欣慰之色:“總算是追上了!”


    董總在這邊的影響力,不僅僅是因為身價過千億的某集團老總,更重要的則是她背後的能量--就像民國時期的四大家族,當今美國總統大選需要強大財團在背後支持那樣,很多政策等方麵的決定,其實就是他們這些人的意思。


    現在再也不是大明帝國時期、商人再有錢也是個肥豬的時候了,他們迎來了商人最美好的時代,完全可以憑借其強大的金融帝國,來影響一個國家的政策走勢,甚至國運。


    在這兒,稍微羅嗦一下,講個真實的小故事,由此就能看出商人在近代史有多牛比了:那是在十九世紀時期,號稱世上第一家族的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某位老大,拿著從法蘭克福羅斯柴爾德銀行開的支票,到英格蘭銀行要求兌換現金,銀行卻以隻兌換本銀行支票為由,拒絕了他。


    此老大勃然大怒,第二天一早,就領著自己的幾名銀行職員,帶著大批英格蘭銀行的支票要求兌現黃金,當天就使英格蘭銀行的黃金儲備明顯下降。


    第二天,此老大帶來更多的支票,一名銀行高級主管顫聲問還要兌換幾天,老大冷冷地回答:“英格蘭銀行拒絕接受我的支票,我幹嘛要它的?”


    英格蘭銀行立即召開緊急會議,然後宣布:英格蘭銀行今後,將兌換所有羅斯柴爾德銀行的支票。


    董總當然沒有這位老大那樣拉風的本事,可其背後的力量,卻足夠能影響王總的未來,甚至這邊的某些決定性政策的,所以王總對她自然是得客氣有加,哪怕當前還有個大麻煩沒解決。


    “董總,您好,多日不見您又年輕了許多啊,什麽風把您給吹到仙霞山來了呢?”


    在別人麵前好像總是一臉陰騭的王總,此時麵對董總時是笑麵如花,要多陽光就有多陽光。


    “王總說笑了,我今天來,其實不是來麻煩你的,而是要找這位女士。”


    董總跟王總握了下手後,就看向了沈銀冰,微胖的臉上浮上客氣、矜持的笑容:“請問,您是不是沈銀冰沈總呢?”


    沈銀冰還真沒想到,董總急吼吼的追上來,竟然是為了找她。


    任何人無事獻殷勤,都是非奸即盜的--這可是沈總這些年來總結出的經驗,哪怕是看似非同尋常的董總,對她釋放了足夠的善意,仍舊眼神淡然的點了點頭:“是,我就是沈銀冰。”


    “哎喲,真的是沈總您呀,我就說呢,除了號稱玉麵修羅的沈總之外,還有誰能把一件本該很俗氣的紅風衣,傳出飄逸的神韻啊。”


    確定眼前這妞兒,真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後,董總臉上的熱情,又增添了好幾分,伸出了雙手。


    剛才她跟王總那麽大的人物握手時,可是一隻手的,現在卻是兩隻手,還是主動伸出的,由此可以看出沈銀冰在她的心目中,有多重了。


    旁邊王總的眼裏,閃過一抹難為情的羞惱,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讓開!”


    董總那兩隻胖胖的小手,剛伸出去,高淩就一步擋在了她麵前,眼神不善的低聲喝道。


    董總沒想到,她放低姿態主動跟沈銀冰握手,卻被人家身邊的小保鏢給嗬斥,臉上的笑容登時一僵。


    董總在這邊是什麽樣的人物啊,就連王總都不用太給麵子的,現在卻遭到了小人物的嗬斥,當然會感覺很不爽了。


    但就在董總眼角輕輕一抽時,卻聽沈銀冰低聲說道:“高淩,不得無禮,這是四海集團的董總。”


    四海集團,是這邊的第一集團。


    傳說,任何人想在這邊坐穩位子,都得獲得四海集團的支持,要不然就等著焦頭爛額的下台吧。


    沈銀冰以前可是個小商人,當然關注商場上那些風雲人物。


    早在四五年之前,她就從報刊資料上見過對四海集團老總董貞的介紹,知道論起對本地的影響力,她要遠遠大過在香港有著亞洲第一首富的那位。


    剛才在王總跟董貞打招呼時,沈銀冰沒有想到是她。


    可當董總伸出左手時,沈銀冰卻猛地想到她是誰了:董總的左手手背上,有個花生米似的黑痣,樣子像金錢,號稱金錢痣。


    董總在這邊的影響力,沈銀冰是很清楚的,心中暗暗吃驚她怎麽會來找自己的同時,也趕緊喝退了高淩不得無禮。


    高淩當然不會在乎什麽四海集團的董總,卻對沈銀冰的話言聽計從,馬上就退到了旁邊。


    “董總,您好,底下人沒禮貌,還請別責怪。”


    麵對從年輕時代就很尊崇的前輩高人,沈銀冰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沈銀冰的‘賞臉’,馬上就讓董總臉上的尷尬之色消失了,熱情寒暄了幾句後,開始給她介紹身邊那些精英。


    追隨董總一起來的這些人中,有來自島國的,南韓的,大馬的,印度的,阿拉伯世界的,甚至還有英美的。


    這些人在本國,無一不是美容界大腕,任何世界知名品牌的在本土的推廣、銷售,都得經過他們。


    他們不生產美容產品,可本地用戶要用什麽品牌的,卻都是他們說了算的。


    簡單的來說就是,他們壟斷了本地的美容界。


    沈銀冰搞不懂董總為什麽給她介紹這些人,但表麵上卻很含蓄的笑著,一一跟人家見禮。


    十幾分鍾後,大家才相互握手寒暄完畢。


    “王總,真的很抱歉,我得占用你一點時間,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麽。”


    看了眼在旁邊興趣缺缺的王總,董總抱歉的低聲說道。


    王總大度的笑了笑,表示無所謂,反正他也想知道,董貞帶著一幫國際商人,幹嘛要找沈銀冰。


    “沈總您好,我是來自沙特的侯賽因,也是天涯化妝品在我們國家的總代理商。”


    一個腦袋上蒙著黑布的大胡子,有些不耐煩這些沒用的交際,擠出人群來到沈銀冰麵前,很幹脆的說出了自己要見她的目的:“我想委托沈總,能夠盡快說服華夏天涯集團,按照一周前合約上所說的那樣,恢複對四海集團的供貨……我們國內,有很多愛美女士,正在翹首以盼產品的到來,其中就包括我們美麗的公主殿下!”


    侯賽因講的是英文,說的還不是很流暢,幸虧沈銀冰的糾錯能力還是不錯的,等他羅嗦完後一分鍾,才總算搞清楚他說的是什麽了。


    心中一動,一股子暖意從沈銀冰心底緩緩騰起:真不愧是我的好老公,我這邊剛一鬧事,你就在那邊開始配合我行動了,給我送了一個大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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