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在走進別墅內後,就異常警惕的關注著周圍環境。


    在拿到某些證據之前,他絕不希望出現什麽意外,哪怕是1973的人出現在這兒,結果也隻能是個死。


    隻是他沒想到,別墅客廳內會有人。


    鄭燕西也沒想到。


    這個打開玻璃門的人,是個男人,看著鄭燕西的雙眼裏,帶著無法割舍的柔情,看向高飛時,卻又是另外一種感情:血濃於水的兄弟之情。


    高雲華。


    這個人,竟然是高雲華。


    看到高雲華忽然出現在麵前後,鄭燕西立即呆住。愣愣的望著他過了半晌,才喃喃的問道:“我、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這是現實。”


    高雲華輕搖了下頭,柔和的笑了笑。


    “雲華!”


    鄭燕西這才猛地醒悟過來,縱身撲進了高雲華的懷中,放聲痛哭。


    今天,絕對是鄭燕西最恐怖的一天了。


    先是外出回京時被陰騭男等人綁架,隨後又是高飛出現,當著她的麵,秒殺了那三個可憐孩子。


    鄭燕西雖說也算是女中丈夫(當初在妮兒的莊園中,她可是主動站出來,為打賭打輸了的舅舅,自抽好多耳光的,由此可以看出她做事相當狠辣,幹脆,懂得取舍),隻是她以前畢竟沒有遭受過太多磨難。


    尤其是在確定,高飛要把她、還有她老子給一起幹掉後,鄭燕西的堅強就徹底的崩潰了。


    就在她走投無路時,高雲華卻忽然出現了。


    此時她是一種什麽心情,就算是傻瓜,也能猜得出的。


    高雲華抱著她,下巴抵在她頭上,閉上眼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輩,低聲說著什麽。


    鄭燕西在高雲華懷中,足足哭了得十分鍾,才慢慢的停止了哭泣,抬起頭看著他,啞聲說道:“雲華,對、對不起,是我褻瀆了我們純真的愛情。”


    “這都怪我。”


    高雲華依舊笑著,抬手給鄭燕西擦著臉頰上的淚水,低聲說:“我昨晚不該在喝酒後來找你,那樣你也就沒機會看到那些東西了。”


    為了整個高家的利益,高老頭被迫放棄高飛。


    但他很明白特別注重親情的高雲華,絕不會袖手旁觀,所以才果斷把他打發到南海那邊去鍛煉個一年半載。


    等高雲華從南邊回來後,相信高飛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


    為了高家,為了保護高雲華,高老頭這樣做沒有錯。


    高雲華也很清楚,所以隻能遵從爺爺的意思,隻是他心裏非常難受,昨晚自己在酒店內喝多了酒,來到了這邊找鄭燕西。


    就像是酒駕那樣,人在喝醉酒後,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錯誤。


    以往從沒有給鄭燕西機會接觸到某些絕密文件的高雲華,昨晚犯下了這樣的大錯,等他醒來匆匆離開這兒回家(他是個顧家的人,尤其是妻子給他生了個麟兒後,隻要可以,他絕對不會在外過夜)。


    第二天早上,高雲華才發現隨身攜帶的絕密文件,已經被人動過了。


    鄭燕西根本不知道,高雲華那些隨身攜帶在包裏的文件,每次放進去,都會做上特殊的記號(這也是職業習慣使然),能察覺出文件有沒有被外人動過。


    看出文件被人動過後,高雲華就覺得心裏一片冰涼,馬上就趕來了這邊。


    正如他所擔心的是,鄭燕西不見了,撥打她手機是關機。


    文件,會被泄露。


    高雲華呆坐在空蕩蕩的大廳內,一個上午了,幾乎都沒有動一下。


    高飛都能猜出絕密文件一旦泄露,高雲華跟鄭燕西的關係曝光後,會對高家產生什麽樣的影響,那麽他沒理由不知道。


    可去他卻沒有一點點的辦法,能挽回這個損失。


    他也沒有責怪鄭燕西,因為某些利益背叛他們的愛情。


    他隻是痛恨自己,為什麽那樣不小心。


    高雲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期間他手機也響過很多次,但隻要不是來自鄭燕西的,他也不接,最後索性關機,靜心考慮善後事宜。


    相比較起高飛來,高雲華考慮問題更為全麵。


    他可以篤定,那些人拿到絕密文件後,暫時還不會曝光他與鄭燕西的關係,隻會利用這層關係,來要挾他做更多對不起國家的事。


    要想解決這永無休止的痛苦,高雲華想到了唯一的辦法,那就是--死。


    唯有他死了,那些人的陰謀詭計才會失效。


    那些人,好像也沒理由再曝光他跟鄭燕西的關係了,畢竟能夠逼死高家最出色的接班人,就已經很過為了,假如再曝光這些,那麽勢必會遭到高家不遺餘力的瘋狂打擊。


    甚至,會引發戰爭。


    這可不是開玩笑,高家在遭受沉重打擊後,依著高老頭殺伐果斷的性格,絕對會搶在高家落寞之前,用所有能想到的辦法,來打擊南韓。


    想到了這個唯一的辦法後,高雲華反而更淡定了,開始考慮該怎麽做去死。


    而且他還希望,在臨死前,最好能為高家,徹底解決來自南韓的威脅。


    就是這種時候,高飛帶著鄭燕西出現了。


    看到高飛從車上走下來後,壓在高雲華心中那塊沉甸甸的大石頭,一下子落了下來。


    他可以肯定,既然高飛能跟著鄭燕西來到這兒,那麽就肯定已經再做所有能威脅到他的威脅了。


    對於高飛在黑暗中的實力,高雲華有著絕對的信心。


    他不用再去死了,懸在高家上麵那把利劍,也已經消失了。


    “雲華,不要對我失望。”


    鄭燕西用力吸了下鼻子,低聲說:“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郵箱中,我還沒有來得及決定要把那些東西傳給我父親。”


    高雲華聞言,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更加溫柔了,從案幾上拿起手機,開機後直接登錄鄭燕西的郵箱,打開郵件看了片刻,按下了刪除鍵。


    “我先去打扮一下,我不想這幅醜樣子去死。”


    鄭燕西踮起腳尖,在高雲華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等我,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時間。”


    說完,她就快步走上了二樓樓梯。


    她走進臥室裏時,高飛從門外走了進來。


    高雲華張開雙臂,用力抱了高飛一下,低聲說:“謝謝你,我的兄弟。”


    “我可從沒有對你說過謝謝你。”


    高飛笑了,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掃視著客廳內的環境。


    高雲華走到他對麵,坐了下來,伸出手:“給我一顆煙。”


    高飛掃了眼案幾上那一小堆煙頭,拿出煙盒扔了過去。


    高雲華點上一顆煙,狠狠吸了一口,卻又馬上掐滅在了煙灰缸內,苦笑道:“抽的太多,有些暈--還來得及嗎?”


    “我們的運氣非常不錯。”


    高飛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我在給兄弟們打電話時,他們恰好在南韓那座海濱城市遊玩,估計最多半小時,就能找到那兩個最重要的目標。唯一遺憾的是,鄭燕西的父親在他們首都,這得廢點周折。”


    高雲華輕輕吐出一口氣,沉尹片刻才說:“他應該知道,保護鄭燕西跟我的秘密,對他來說有多麽重要。”


    高飛眉頭微微皺了下,淡淡的說:“大哥,你有些太心軟了,這對你以後的發展,沒什麽好處。”


    高雲華再次沉默,很久後才說:“爺爺也曾經多次告誡過我,說這是我的致命傷。我也想改變,但一個人的改變,可不是那麽簡單的,畢竟改變性格,就是改變命運。”


    其實,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方式,有很多種,比方子彈。


    一顆子彈,以超過音速幾倍的速度,在李中昊眼前迅速放大,直到遮掩住了整片天空,讓他再也看不到什麽,也感覺不到了什麽。


    他身邊的人,卻能看到,一顆子彈從街道對麵的綠化帶內飛出,精準的從李中昊眉間穿過,從後腦貫出,帶著一流的血液。


    血液在明媚的陽光下,看起來是那樣的絢麗,好看,隻是卻帶著讓人作嘔的血腥氣息。


    剛剛目送兒子走進學校,李中昊還沒有走到他那輛黑色現代汽車前,一顆子彈就精準的擊斃了他。


    “啊!”


    旁邊幾個一起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們,親眼看到他中彈倒斃後,瞬間就齊聲爆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可惜李中昊卻聽不到了。


    他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愣愣望著城市上空那片湛藍的天空,滿是疑問:是誰,是誰剝奪了我看到藍天的權利,阻擋了我前進的腳步?


    白板當然不會告訴他:就是哥們我。


    一槍放倒李中昊後,白板並沒有馬上逃離現場,而是好整以暇的收拾好槍械,放進槍袋中,穿過身後那片小樹林,來到小河邊,把東西慢慢沉進了水中。


    望著靜靜躺在水草中的槍,白板有些可惜的歎了口氣:“唉,這可是我打進南韓市場的樣品,就這樣毀了,真是可惜。嗯,這筆帳,得算在那個家夥身上--麽的,那家夥的運氣怎麽這麽好?還是我的運氣太差,知道他要殺誰了,就提前來到了這座城市。”


    白板在聽到遠處傳來淒厲的警笛聲還有,才站起來順著河邊向東走去。


    他走出幾百米後,上了一座小橋,在與幾個路人擦肩而過時,按下了口袋中的遙控:沉槍的地方,忽然轟的一聲濺起大片的浪花,那把能夠在一分鍾內就能快速拆卸,造價不菲的狙擊步槍,被上麵鎖定的塑膠炸彈,炸了個粉碎。


    在小橋上路人看向那邊的驚詫目光中,白板有些心疼的搖了搖頭,喃喃的說:“一直以來,我都把槍看做是我的兒子。親手結果自己兒子的感覺,真的好痛苦。但我必須得這樣做。兒子,請原諒爸爸。”


    幸虧白板的‘兒子’不是他真正的兒子。


    要不然被芭芭拉聽到這些話,肯定會用刀子一下,就把他給割了。


    芭芭拉的刀子很快,殺人時的動作也很快,抹過車敬銘的脖子時,幾乎沒有遭遇任何的阻力。


    跟隨車敬銘一起從餐館內走出來的妻子,隻來得及看到一個女人,從丈夫跟前走過,很隨意的抬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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