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很擔心陳果果、鐵屠他們,當下卻自身難保,因為他現在麵對的,可是一個強敵,就算比不上他小表姨,估計也不會差太多。


    當下高飛唯一能做的,就是忽略所有一切讓他不安的因素,全力對付白衣長老。


    事實上,在倆人第三次狠狠撞在一起後,高飛就已經做到心無旁騖了。


    他的血液在燃燒,靈魂在咆哮,眼珠子通紅,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瘋狂的呐喊著,支配著他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與白衣長老狠狠相撞!


    見過兩隻山羊,或者兩頭牛幹架嗎?


    它們在幹架時,沒啥諸如‘老漢推車、老樹盤根’之類的花架子,就是低頭狠狠撞向對方,借著強大的慣性,立正把對方撞翻,幹倒!


    現在高飛與白衣長老,就化身成為了兩隻羊,或者說是兩頭牛,除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狠狠撞在一起之外,就不再有任何其它動作了。


    開始那幾下時,高飛都像風箏那樣,噴著血的倒飛出去。


    白衣長老則是哈哈大笑,聽起來好像是貓頭鷹。


    但慢慢地,白衣長老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高飛在撞飛後,每一次總能站起來,繼續跟他對抗。


    最關鍵的是,他好像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更強!


    於是乎,場上的形式開始慢慢發生了變化,好像附體那樣的高飛,在抗住白衣長老最初的幾下狠的後,竟然開始跟他平分秋色了。


    再後來,就是倆人每次相撞,高飛不但不會倒飛出去,不會吐血,而且還能把白衣長老給撞的接連後退。


    當倆人狠狠相撞到第十五下後,白衣長老噔噔噔的後退著,終於一屁股蹲坐在了那兒,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上,開始焦黃,嘴角也有血絲淌出。


    當然了,因為是晚上的原因,高飛看不出他的臉色變化,卻能聽出他粗重的、不連貫的呼吸聲。


    這是力竭的表現。


    而高飛呢,則屁事也沒有,最多後退兩三步,隻是倆眼珠子越來越紅,笑聲也很瘮人,比貓頭鷹都難聽,抬起左手,用小手指對白衣長老勾了下,笑道:“老東西,你還行不行?不行的話,那就趕緊滾蛋,老子保證不會追殺你!”


    現在的高飛,已經徹底陷、進強大的興奮中,全然忘記了陳果果等人,當前或許麵對危險,需要他的支援。


    他一心,想把白衣長老撞服氣。


    一輛車,從河堤公路上飛馳而過,雪亮的車燈,從白衣長老的臉上一閃而過,看上去是那樣的猙獰,嚇人。


    正所謂士可殺而不可辱,尤其是白衣長老這種身份的人,早在幾十年前,就是橫著走的人物了。


    甚至,就在剛才,他還把高飛給撞得屁滾尿流--怎麽可能會被他嚇跑?


    怎麽可能,會被他侮辱?


    寧死,也要幹掉這個家夥。


    撞死他!


    “吼!”


    白衣長老嗓子裏發出一聲淒厲的低吼,隨即彈身而起,兩隻老眼幾乎快要瞪出眼眶,死死盯著高飛,一步步的向後退去。


    他退,高飛也退。


    倆人越退,距離越遠,足有三十米的樣子。


    可高飛卻能清晰感受到,白衣長老身上所散發出的孤注一擲的戾氣。


    他知道,這是老白毛的最後一擊了,也是最為強大的一擊,肯定會勢不可擋,猶如雷霆萬鈞那樣凶猛!


    高飛沒有害怕,反而更加的興奮,緊攥著雙拳,全身骨骼都在發出輕微的爆豆聲,腦袋微微的低著,倆眼死死鎖定了白衣長老的目光。


    然後,倆人就此不動。


    這一刻,星空再次黯淡了下來,夜風無聲,蟲兒停止了鳴叫,仿佛連滔滔黃河水,都因為這氣衝雲霄的殺氣而斷流……


    靜。


    絕對的靜。


    這就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越是這樣,就表示來的更猛。


    “吱!”


    一隻躲在旁邊看熱鬧的小蟲,終於受不了這種無言的壓抑,忍不住吱的一聲叫,從草葉上跌落了下來。


    短短十幾厘米的距離,是草葉與地麵的距離,小蟲在剛跌落時,高飛、白衣長老倆人也動了。


    等小蟲被大地啊母親的雙手接住時,高飛倆人狠狠的,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砰!


    哢嚓!


    噗!


    砰的一聲,是高飛倆人火星撞地球般的狠狠撞在一起後,發出的悶響。


    哢嚓,則是白衣長老雄前骨骼斷裂的聲音。


    至於最後那聲‘噗’,則是白衣長老狂噴鮮血的聲音。


    那血,就像噴泉,更像夜間的彩虹,隨著白衣長老身子急促後飛十幾米,撒在了空中,灑了一地。


    然後,才是咣當一聲,白衣長老狠狠摔在了地上,身子猛地彈起,第二次重重落下,再次鮮血狂噴。


    噴出的鮮血,灑在了他的臉上,蓋住了他死灰色的臉,卻遮不住他眼裏不可思議的絕望,喃喃的說:“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白衣長老很想知道答案。畢竟高飛明明快要被他玩死了,可眨眼間就特麽的這麽厲害了,他當然想搞清楚咋回事。


    可惜,他永遠不知道答案了,因為在他說出最後兩個字後,瞳孔就攸地放大,隨即定格,對著慢慢開始清晰的星空,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解脫了的愉悅。


    在破軍組織中,武力值僅次於銀金花,比起陳果果也差不了太多的白衣長老,竟然被高飛硬生生的撞死了。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不符合常理的現實,很奇怪,甚至詭異。


    就連高飛自己,在眼睛裏的血紅慢慢消褪,神智緩緩恢複正常後,也有這樣的想法,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的說:“我,竟然這樣厲害了嗎?”


    白衣長老已經死了,沒有誰回答他的話。


    他在呆愣片刻後,才霍然想起,陳果果好像曾經發出嘯聲呼救的,葉心傷他們也曾經遙相呼應,可是到現在,所有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怎麽了?


    冷汗,刷的一聲就從高飛額頭冒出來,隨即拔腳向陳果果那邊急馳而去!


    他沒有先去援助鐵屠、葉心傷倆人,而是先去接應陳果果,這倒是不是說他重色輕友,因為他知道陳果果當前是特殊時期,劇烈活動中,很可能會引發流產這樣的事。


    而鐵屠、葉心傷倆人,就算幹不過敵人,不過依著他們的本事,在曠野中要想奪路而逃,還是問題不大的。


    真的,鐵屠倆人的情況,會向高飛所想的那樣,幹不過敵人就奪路而逃嗎?


    導演說:轉移鏡頭!


    燈光,道具準備!


    開始--先拍葉心傷!


    砰的一聲,葉心傷左肩被白衣長老拍了一掌。


    他感覺就像被一個大錘狠狠砸了一下那樣,讓他再也站不住身子,翻倒在了地上,連續幾個翻滾後才卸去了這股子大力,隨即彈身跳起。


    左手,卻晃晃悠悠的垂了下來。


    白衣長老一掌,就把葉心傷左臂拍脫臼了。


    他也很想像高飛那樣,一晃膀子,把胳膊自動安上。


    可惜的是,他沒有成功,因為白衣長老這一掌,很像早就失傳於江湖的‘分筋錯骨手’,借著這一拍之力,不但把葉心傷的左臂給拍脫臼,還傷到了他的筋脈,使他無法用上力氣。


    (高飛真該慶幸,因為他的脫臼,是被敵人撞脫臼的,如果白衣長老開始就拿出這樣的絕活,就算他有烈陽蠱的支持,最終也難逃一死的。)


    看著慢慢逼過來的白衣長老,葉心傷左臂慢慢晃動著,緩緩後退。


    在他身邊方圓幾十米的地方,躺了四五個死人,這些都是被他幹掉的。


    這些人死後,自持身份的白衣長老,才閃亮登場的,短短幾個回合,就已經把葉心傷給打成半殘廢了。


    沒辦法,本來葉心傷的武力值,在九龍王中就是偏弱的,與黃龍謝小雯差不多,他最擅長的本領,是遇事冷靜,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並果斷付諸行動。


    而白衣長老,則與對付高飛的那個,是孿生兄弟,武力值不相上下,葉心傷怎麽能幹的過他?


    葉心傷死死咬著牙關,雙眼微微眯著,緩緩後退。


    盡管他現在怕得要命(是人就會在麵臨無法抵擋的危險時,害怕,這一點毋庸置疑,也不是貶義),可退後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的混亂,大腦更是飛快的運轉著,希望能想到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可惜的是,在絕對實力麵前,任何的投機取巧,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砰的一聲輕響,葉心傷後背碰在了一棵小樹上。


    他停止了後退--如果他在繞過樹身繼續後退,那麽他就會露出讓敵人對他一擊必殺的破綻,所以寧可拚死一戰,也不能再退了。


    看到葉心傷深吸了一口氣,攥緊右拳後,白衣長老眼裏也浮上欽佩的神色,停住腳步緩緩的說:“不想死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葉心傷笑了,笑容很燦爛:“什麽機會?是不是讓我投降?”


    “說不上是投降,就是我很欣賞你,隻要你肯拜我為師,加入破軍,那麽我就會放過你。”


    白衣長老淡淡的說:“你也該看得出,在我麵前,你沒有太大的抵抗力。不過你先天性條件內非常好,而且作風也很對我的胃口,所以我就開恩一次,想收你做徒弟。我保證,你跟著我最多五年,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武學高手。”


    葉心傷仍然在笑,很燦爛:“真正的武學高手有多厲害?是不是子彈打不死?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


    白衣長老白眉微微一皺,冷冷的問:“怎麽,你想死?”


    “嗯,我想死。因為跟著你混,是比死還要讓我無法接受的事。”


    葉心傷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白衣長老,認真的說:“我說的是實話。”


    “好,那你就去死吧,我說的也是實話。”


    白衣長老淡然一笑,說完最後一個字時,已經化身一道白色鬼魅,帶著一擊必殺的殺氣,撲到了葉心傷麵前。


    葉心傷,躲無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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