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熟悉的講經聲後,高飛本能的看向了陳果果,發現她的眉頭也是微微一皺,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了。


    講經的人是京華白雲觀的杜道長,講的是老子的《道德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意思你見到的事物和方法,並不是前人見到的,除了事物會變化外,還有每個人的經曆不一樣,即使是同一時刻看到事物也會盲人摸象,隻見到其中的一麵。”


    高飛和陳果果都先後見過杜道長,也都跟他探討過所謂的輪回六道,所以對他的聲音很熟悉,才能在沒看到他人的情況下,聽出了他是誰。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京華白雲觀絕對是華夏江北的第一大觀,觀主杜道長更是隱士高人般的存在,平常的達官貴人要想見他一麵也是很難的。


    可就這樣一個老資格的高人,怎麽可能會出現在窮鄉僻壤之處?


    看這小道觀,估計連白雲觀的一棟大殿都不如。


    “嗯,不會是白雲觀的杜道長吧,聽著講經聲怎麽這樣熟悉?”


    沈銀冰也有些奇怪,看了高飛倆人一眼,加快腳步走向了小道觀的正殿走去。


    正殿門前是塊空地,大約有上百人聚攏在那兒,聚精會神的看著前麵。


    正殿前的門口擺著一張桌子,一個老道士坐在後麵,正在吐沫星子亂飛的講經。


    此人白須飄飄,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正是白雲觀的當家人杜道長。


    沈銀冰三人來之前,老杜就已經講了一個多小時了,這時候也累了,恰好居高臨下的看到了高飛他們,隨即停止了講經,雙手拱拳做了個羅圈揖,微笑著說:“各位居士,貧道今天就講到這兒吧,還請海涵。”


    老杜可是得道高道了,一部枯燥乏味的《道德經》被他講出來,那絕對是妙趣橫生,恍然老子騎著青牛踏關東來,在不知不覺見就能讓各位居士如醉如癡。


    在他請大家海涵時,大家都自發的彎腰還禮,連說不敢。


    老道既然不講經了,各位居士自然會散去了,低聲交流著聽經的心得,從高飛三人身邊紛紛走出了道觀。


    滿滿一院子人,眨眼間就剩下十幾個了。


    看到杜道長站在台階前拿著胡子衝下麵點頭微笑後,高飛也笑了笑,正要過去打招呼時,就聽到陳果果輕輕咳了一聲。


    高飛微微扭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這才看到杜道長左側台階下還站著年輕人。


    年輕人身材修長,皮膚稍黑,但劍眉郎目的很是英俊,刀削斧刻般的臉,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不擅談笑的,站在那兒好像一杆標槍,擰折不彎的那種。


    他的穿著也很普通,與高飛一般的運動服,登山鞋。


    高飛看向年輕人時,年輕人也在看向他,眼裏露出明顯的詫異,隨即浮上了笑意。


    本能的,高飛也微微笑了下,心裏卻在想:我好像在哪兒見到過他。


    這時候,耳邊傳來陳果果的聲音:“這是華夏雙駿之一的何落日,不知道他怎麽也會在這兒。”


    陳果果假扮高飛時,曾經在張暮涵爺爺的壽宴上見過何落日。


    對於何落日不擅言談,卻很正派的形象,陳果果談不上有什麽好感,當然也沒啥厭惡之心,見過後也就忘了。


    “哦,原來他就是何落日,果然是一表人才,長相不凡。”


    高飛心裏這樣說時,忽然想到為什麽看著他這樣眼熟了。


    去年他去美國拉斯維加斯參加白板和芭芭拉婚禮取道香港時,曾經在候機大廳內看到過一個年輕人。


    當時蘇櫻假扮小乞丐,招惹了機場買餐點的人。


    然後丘荷露就站出來,借此機會大肆宣揚大陸人素質高低的問題。


    就在那種情況下,那個脖子裏帶著一個異形吊墜的年輕人出現了,幫蘇櫻解了圍。


    當時高飛和那個年輕人絕對是偶遇,事後也就忘了,至於他長的什麽樣子,隻是留下了大概印象。


    今天看到何落日後,高飛馬上就想到了那個年輕人。


    覺得他們長相很像,應該是一個人。


    當然了,就算高飛此前曾經在去年偶遇過何落日,這對雙方來說也算不了什麽,沒必要特意提起。


    “高飛,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真是緣分。”


    何落日大步走了過來,對高飛身邊的沈銀冰、陳果果倆人看都沒看一眼,傲氣十足。


    他當然知道高飛此前的處境,也能猜出讓高飛身邊這個高傲的好像牡丹花似的美女就是沈銀冰,可卻裝做沒看到,由此證明他應該很反感沈總。


    沈銀冰見過何落日一麵,那還是在天涯集團的開業典禮上,何落日跟莫孤煙、肖魚兒和張暮涵等人一起去捧場,就是那天春城趙率才閃亮登場的。


    不過當時沈銀冰是蔵在了車裏認識何落日的,倆人並沒有正式相認過,人家直接無視於她也是很正常的。


    沈銀冰理解,所以也沒當回事,隻是詭異的笑了下後,就走向了杜道長。


    “的確是緣分,也隻能說是緣分了,可惜我們都是大老爺們兒,要不然該發生點什麽才對,嘿嘿。”


    握著何落日的手晃了下,高飛問道:“你怎麽會來這兒了,不會是專門追捧那老道來的吧?”


    “還真讓你給猜到了,我這次來遼省就是為了杜道長而來。”


    何落日苦笑一聲,拍了拍高飛的肩膀:“去外麵找個地方好好聊聊?這幾天總是聽老杜講經,我發現我都想出家了,哈哈。”


    “行,反正這兒也沒什麽玩頭。”


    高飛看到沈銀冰跟老杜說話後,也沒多想,跟著何落日轉身走出了道觀。


    道觀的北麵是百丈懸崖,西邊卻是一個大大的緩坡,綿延線很長,可以經過下麵的山穀,去另外一個山頭。


    不過卻沒有路,隻長了成片的荒草和亂樹,風一吹好像波浪那樣連綿起伏。


    何落日到背著雙手走在前麵,高飛跟在後麵,聽他說為什麽會來這兒。


    原來,何家女老祖是個信道的,以前就經常去白雲觀許願,尤其是身體不舒服時,還會請老杜親自駕臨何家,為她念上一段經書。


    說來也怪,吃藥打針看不好的不舒服,在老杜誦經後就會消失,這讓何家女老祖以為自己跟道家有緣,信道更加虔誠了。


    “一周前,奶奶不小心著涼了,精神很差,我就去白雲觀去請杜道長。”


    何落日走到山頭前,遙望著下麵,苦笑道:“誰想到杜道長卻應邀來到了這兒講經七天——高飛,你別看這座小道觀毫不起眼,其實它存在的曆史很悠久了,據說杜道長的前輩就是從這兒走出去的。”


    “可以說這座小道觀,跟白雲觀有著很深的淵源,每年都會在深秋季節來這邊講經一周。”


    簡單幾句話,何落日就把他跟老杜為什麽都在這兒的原因說清楚了:“我擔心奶奶身體,等不及杜道長講經回京,就租用了一輛專機來到了銅嶺。三天前就來了,本想接了杜道長馬上走的,但杜道長卻說,他前輩早年間就許願了,不論怎麽樣,每年來這兒後,都得講經七天後才能離開。”


    講到這兒時,何落日有些無奈的苦笑。


    在他的心裏,自然是奶奶健康重要,可在老杜那邊,卻是前輩早年間的許願最重要。


    既然是求人,那麽何落日就隻能先依人家老杜。


    幸好女老祖的病情並沒有進一步加重,他才能在這兒耐著性子等,每天陪著聽經。


    聽完他講的這些後,高飛讚歎不已:“何少有這份孝心,自然能感天動地,相信老祖肯定會像以往那樣遇險成吉的。”


    “多謝高少給奶奶祝福。”


    何落日轉身,恭恭敬敬的給高飛鞠了一躬。


    大豪門家的世家子弟,基本都有一定的修養,在外人關心自己長輩時,馬上就會感謝。


    “客氣了。”


    高飛連忙抬手把他攙扶了起來。


    何落日笑了笑,看著高飛的眼睛,忽然說:“高少,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吧?”


    高飛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是,是第一次見麵,不過此前我可是聽說過你華夏雙駿的大名。”


    此前何落日所認識的高飛,是陳果果假扮的。


    依著他的能量,自然能知道這些內幕,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華夏雙駿?”


    何落日眼裏閃過一抹譏諷,望著遠處的群山淡淡說道:“我寧願開始就沒有被人賜予這個名號。這倒不是說何落日有多清高,實在是因為莫孤煙不配於我並肩的。”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大唐詩人王維的這句詩詞,是何等的大方霸氣,也很適合莫孤煙與何落日的身份,但誰能想到,莫孤煙竟然是貪狼的實際操作者,最後落了個慘死異鄉的結果。


    對何落日的這番話,高飛沒有任何的反駁需要,隻是輕笑了聲說:“其實吧,我以前也見過另外一個何落日。”


    “另外一個何落日?”


    何落日眉頭微微皺起,隨即舒展了開來,不以為意的說:“天下同名同姓者很多,就像你高少的名字吧,全國估計最少得有幾千個吧?”


    高飛淡然一笑,悠悠的說:“不過我見到的那個何落日,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一個邪教組織在南美分部的經理,很年輕,也很有才能。”


    何落日目光閃動,望著遠處沉默很久後才說道:“高少,你不會覺得我也是個莫孤煙那樣的人吧?”


    高飛搖頭:“我可沒有那樣說,提到另外一個何落日,也隻是湊巧罷了。”


    何落日回答:“世上可沒有那麽多湊巧的事。”


    “怎麽沒有?咱們能從千裏之外來這兒相遇,還不是湊巧?”


    高飛話音未落,忽然就聽到小道觀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大響:轟!


    這聲大響是爆炸聲響,震得群山都齊聲共鳴。


    “不好!”


    高飛臉色大變,霍然轉身向那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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