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艇倒是一百個願意的希望,她現在所看到的高飛,就是她的親兒子。


    但這不是啊。


    昨天劉小龍在被人揍了一頓後,就和高雲華一起跑來找她,幾乎是聲淚俱下的說出了真相。


    當時得知真相後,方小艇徹底傻了,足足過了三四分鍾才清醒了過來。


    幸好,方阿姨的抵抗突發意外的意誌力還是相當堅強的,在搞清楚真相的來龍去脈後,不但沒有埋怨高雲華、劉小龍倆人瞎特麽的胡鬧,還很體貼的安慰了幾句。


    方小艇知道劉小龍不容易,這次可算是給高家幫大忙了,而且為了高家的麵子,他還得繼續裝下去--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所以今兒在看到劉小龍後,方小艇才會一臉慈祥的笑容。


    所以在高飛喊她老媽,說他是高飛不是劉小龍時,方小艇才說他沒必要裝了,反正這是在她辦公室內,就他們兩個,有必要搞的這麽正兒八經的?


    “我沒有裝,我真的是高飛。”


    高飛苦笑了聲,走過來坐在方小艇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彎腰脫下了鞋子,抬起了腳丫子,指著腳心的幾個紅痣說道:“媽,你應該知道這幾顆紅痣,是我從小就帶著的吧?”


    去年方小艇剛去冀南走馬上任沒多久,就在超市中遇到了高飛,也正是憑借他腳掌心那幾顆紅痣,才基本確定了那就是她杳無音信26年之久的兒子。


    所以,當高飛此時又亮出腳丫子,讓她看到腳掌心那幾顆紅痣後,方小艇一下子傻楞當場:知道高飛腳底板有紅痣的人沒幾個,劉小龍他們可以從外貌上變成高飛的樣子,可不一定能想到高飛腳心有紅痣。


    換句話就是:腳心有幾顆紅痣的高飛,才是她方小艇的親兒子!


    幸福,總是來的太突然,讓方小艇有些適應不了。


    高飛也知道,要想讓老娘相信自己就是她的親生兒子,不但得亮出‘絕招’,還得把真相說一遍。


    於是乎,在接下來的半小時內,高飛就把他當場在俄羅斯受傷,卻別處養傷,四天前才複出這些事,簡單敘說了一遍。


    “其實我覺得,我真該把我這半年多的經曆,都錄下來保存起來,免得每見到一個人,都得說一次。”


    高飛說完後,順手拿過方小艇放在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的一口氣都喝了下去。


    “兒子,我的兒子,你、你真是我的兒子,你終於回來了!”


    方小艇全身顫著,站起身慢慢繞過桌子,接著就撲過來,一把抱住了他,拚命的吻著他的頭發,和額頭。


    “母親對孩子的愛,總是熱情似火,讓人有些適應不了。”


    高飛在心中叨叨著,臉上卻浮上孝子賢孫的笑,任由方小艇抱著他的腦袋,又哭又笑的過了老大會兒,才慢慢平靜了下來,卻仍然抱著他腦袋,好像一鬆手他就不見了那樣。


    “媽,能不能先鬆開我?我都快喘不上氣來了。”


    “哦,哦,不要緊吧?是媽不好,媽看到你太激動了。”


    在高飛的抗議下,方小艇這才鬆開了手,卻又讓他把剛才所說的那些,再詳細講一遍,尤其是那個安歸王的。


    提到安歸王,高飛就心虛。


    因為他們倆人之間,已經發生了那層關係。


    這還算不算,最重要的是,安歸王竟然是他的小表姨!


    靠,這要是讓方小艇知道,她兒子竟然和她的表妹有了那見不得人的關係,還不得把小高給生撕了?


    所以這些事是絕不能說出的,打死都不能。


    不過高飛還真不相信,事情會那樣巧,就憑著方家老宅的一副破畫,就能斷定安歸王是他的小表姨,所以他得求證一下。


    高飛想了想,才說:“媽,我得先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你說,隻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如實告訴你!”


    高飛的回來,讓方小艇幸福的有些不知所以,絕對是有求必應的。


    高飛說:“我想知道的是,你對姥姥了解多少?”


    “我對你姥姥了解多少?”


    方小艇一聽這個問題,就愣了:“你姥姥是我親媽,雖然她老人家去世比較早,可我身為她的獨生女,自然是最了解她的那個人了--高飛,你怎麽會問這個問題?”


    高飛沒有告訴方小艇為什麽,隻是說:“媽,暫時我還不能告訴你,你隻要知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就好了。”


    看高飛很嚴肅的樣子後,方小艇點了點頭:“好吧,你想知道什麽?”


    “我姥姥,她是哪兒人?”


    “你姥姥的老家在南湖省那邊,年輕時認識了你姥爺,這才隨他嫁到了冀南。”


    “我姥姥的老家,有沒有兄弟姐妹?”


    “有,一個兄弟。”


    方小艇想了想說:“也就是我的舅舅,他叫陳天壽。”


    果然叫陳天壽!


    聽方小艇說出陳天壽的名字後,高飛心中一沉,最後一絲僥幸心理也破滅了,歎了口氣正要再問什麽時,卻聽他老媽說:“不過,你姥姥和你舅老爺,卻不是親姐弟--”


    “什麽!?”


    不等方小艇說完,高飛就怪叫一聲,騰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眼珠子瞪的好像牛鈴鐺那樣:“媽,你、你再說一遍呢!”


    方小艇被高飛的突然動作給嚇了一跳,不知道他為嘛這樣激動,隻能茫然的點頭說道:“我剛才說,你姥姥我媽,和她那個叫陳天壽的兄弟,不是親姐弟倆。”


    “耶,太好了!”


    高飛雙手猛地揮舞了下,語氣急迫的問道:“媽,你確定?”


    “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嘛,這些事我能搞錯嘛。”


    方小艇埋怨著,卻也能從兒子的激動表情中意識到什麽,所以趕緊詳細的說了一遍。


    原來,方小艇的母親和陳天壽,的確不是親姐弟倆人。


    方小艇的母親是陳家的嫡女,不過陳天壽卻是陳家老人在路邊收養的孤兒。


    七十多年前,華夏還是最為黑暗的時侯,不斷的戰亂導致了民不聊生,到處都是逃難的,就是在那種情況下,陳家老人在路邊收養了個孤兒,取名為陳天壽。


    陳天壽僅僅比方小艇的母親小一歲。


    方小艇的母親二十多歲時,嫁到了齊魯冀南的方家,在她四十好幾時才生了方小艇。


    因為和老家距離太遠,方小艇的母親自然很少回去。


    後來方小艇長到十三歲時,老太太因病去世了。


    方小艇去京華上學時,她老子也去地下追隨妻子去了,隻留下了空蕩蕩的方家老宅。


    據方小艇回憶說,在她上學時,舅舅曾經去過方家村,並給家裏留下了一副畫,隨後不幾天就飄然而去了,從此不知所蹤。


    “我舅舅去我家時的具體日期,我已經忘記了,那時候我好像來京華了吧?”


    方小艇說這些時,眼裏帶著明顯的回憶神色:“那時候,你姥姥就已經去世了,你姥爺身體也不好,舅舅走後,你姥爺就把那幅好像觀音菩薩似的畫,就掛在正廳中了,現在應該還有,隻是我不明白,當初舅舅為什麽非得讓你姥爺把畫掛上--小飛啊,我知道的就這些了,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非得問這些了吧?”


    確定自己和那個小表姨並不是那種淡疼的關係後,高飛完全放鬆了下來,如果辦公室內有酒的話,他肯定會痛飲三百杯的。


    “嗯,我當然會告訴您,我為什麽要問這些。”


    高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因為,那個假扮我的安歸王,就是陳天壽的親生女兒!”


    “什麽!?”


    方小艇再次被震呆了,吃吃的說:“你、你說那個無惡不作的邪教大魔頭,是、是我舅舅的親生女兒?”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您,這就是事實。”


    高飛知道安歸王的真實來曆身份,還都是從莫邪征東那兒聽來的。


    莫邪征東呢,又是安歸王在臨走之前,一股腦的把這些告訴了她。


    雖然這些事情經過中間人的傳送,肯定會遺漏了什麽,不過大體意思不會錯的,那就是陳天壽在外雲遊江湖時,遇到了上官風鈴,然後倆人成了夫妻,生下了安歸王。


    安歸王剛出生不久,就被帶到了祁連山的某個深穀中,由一對不是夫妻的男女撫養。


    上官風鈴則每隔一段時間就去傳授武功,臨走前更是把千變萬化的變臉神技傳給了她,鎖定了她新一代安歸王的身份。


    安歸王出世後,找到了母親的家族,上官家族。


    上官家族是安歸教內的老牌家族,但傳到上官風鈴這一代時,就隻有她和個幼弟上官印。


    上官印身為安歸王的直係傳承後人,卻沒有那些雄心壯誌,隻想守著解紅顏過日子。


    結果後來他所持有的紅色封皮《安歸經》,給他引來了殺身之禍。


    安歸王的表姐是方小艇,舅舅是上官印,解紅顏是她的親舅媽,而高飛又是她的表外甥,她和表外甥之間有了不純潔的關係,她這個表外甥,又特麽的垂涎安歸王她舅媽解紅顏的美貌--


    這些關係糾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好人也有魔頭。


    總之,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異常複雜,得知真相後,高飛是真的頭疼死了。


    但現在好了,原來陳天壽不是陳家的親骨肉,雖然名譽上是方小艇的舅舅,實際上倆人之間卻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方小艇都和陳天壽沒關係了,到了高飛這一代,就更是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了。


    隻要脫離了陳天壽,高飛就不用和安歸王牽扯親戚關係,更不會因為自己垂涎過解紅顏,就會有啥愧疚。


    渾身輕鬆,仿佛吃了十萬八千個人參果那樣舒服,就是高飛當前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你怎麽緊張你姥姥那邊的身份呢。”


    方小艇這才恍然大悟,隨即猛地想到了什麽:“高飛,你實話告訴媽,你和你那個名譽上是你小表姨,是不是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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