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所長派小張抓捕高飛回所裏,搞清楚小張給高飛扣了個販毒帽子後,立即吩咐馬東栽贓,並配合韓少等人,留在審訊室內收拾高飛。


    馬東就知道這些事,他也是這樣做的,可惜結果卻很讓他無語:高飛明顯就是塊鐵板,別人踢在鐵板上,最多是腳丫子疼一下,他卻好,不但手腕、肋骨的斷了,看樣子還得接受嚴懲。


    吩咐人把馬東也帶下去看好後,李承明才繼續提審王所長。


    王所長這時候已經徹底驚呆了,也顧不得‘保護’趙率,給自己留條後路了,當下竹筒倒豆子,把所有事,包括剛才在辦公室和趙率所說的那些,詳細說了一遍。


    聽說趙率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人,李承明是又驚又怒:怒的是趙率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威脅利誘他的手下來陷害別人,驚的卻是他這個局長,好像沒資格摻和在這件事中。


    趙率老子雖然不在嶺南了,可這邊卻留下了相當勢力,假如為了高飛必須嚴懲要殺人滅口的趙率,那麽勢必會在嶺南官場,引發一場大地震。


    李承明隻是明城的市局老大,對於整個嶺南來說,他的肩膀還太瘦小了,根本沒能力來承擔這幅重擔。


    可是,他卻又不能就這樣退縮,必須得高飛個交代,畢竟趙率的老子已經不在嶺南了,但趙率還敢在嶺南給他惹麻煩的行為,也真讓他生氣了。


    辦又有太多的忌諱,不辦,趙率的行為又觸怒了他,再加上高飛--李承明一時間有些兩難,黑著臉沉默很久,才猛地一拍桌子,就要硬來。


    不管怎麽樣,他既然在這個位置上,那麽就得做他該做的事兒!


    就算高飛沒什麽大背景,他也不能放任趙率那樣囂張。


    李承明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那麽他就得做他該做的事兒,這是他以為的原則。


    就在李承明終於狠下心來,要把事情鬧大,喝令手下把韓少三人帶走,再去傳訊趙率時,高飛及時說話了:“李局,我想說幾句話。”


    李承明看了他一眼,沉聲回答:“高飛,你說。”


    看了眼韓少等人,高飛淡淡的說:“既然已經水落石出,證明我是被誣陷的,我相信王所長等人也會受到該受的懲罰,那麽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什麽?”


    李承明眉頭皺起:“事情到此為止?”


    “是,我不打算追究趙率他們的責任了,畢竟他和我此前有過過節,腦子一熱做出衝動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高飛知道這件事既然李承明出麵,也不是他一句算了就能搞定的,那樣對李承明就太不尊重了,於是繼續說道:“李局,我相信周叔叔會對我這個建議很滿意的。”


    高飛這樣說的意思,就是向李承明傳達一個信息:你李局今兒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裏了,很滿意。知道你是真心為人民服務的,但沒必要因此而惹出麻煩,到時候我會向周半川解釋的。


    “這個高飛倒是個聰明人,沒有拿著領導來壓我,還為我著想。”


    聽出高飛話中的意思後,李承明黑著的臉上出現了笑容。


    他當然能看出,這個不知何方神聖的高飛,在受到趙率的誣陷後,絕不會善罷甘休,不過為了不讓這件事影響到他,影響到周半川和他的老領導,這才選擇了暫時隱忍。


    “這個高飛,懂得進退。”


    李承明心中讚歎了句,又裝做沉思的模樣過了很久,才淡淡的說:“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就隨你吧,我會處置一下機場派出所警員在這次事件中的錯誤行為,給你,給人民一個滿意的交代。”


    李承明沒有招惹趙率的能力,可怎麽收拾王所長,卻是他說了算得,別人也不會幹涉。


    “謝謝李局。”


    高飛點頭道謝後,走到韓少麵前:“韓少是吧?回去後告訴趙率一句話,他既然敢這樣做,那麽就得做好這樣做的準備。”


    高飛沒有告訴韓少,讓他回去後問問趙率,自己到底是什麽人。


    他也相信,趙率肯定不會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韓少等人。


    當前,高飛真不想把自己回來的消息暴露,相信趙率也不敢四處嚷嚷:招惹了高大少,沒有把他置於死地,那麽就隻能躲藏了。


    --


    正如高飛所說的那樣,韓少三人狼狽不堪的回去後,把高飛所說的這些原封不動的敘說了一遍,隨即扭頭閃人了。


    韓少三人雖然很巴結趙率,寧願為他出頭當馬前卒,可三人都不是笨蛋,在審訊室內聽王所長說出那番話後,就知道趙率隻是在利用他們了:趙率自己躲在幕後不敢露麵,卻蠱惑他們三個,和王所長對付高飛,這證明了什麽?


    隻能證明高飛的確是惹不起的,是被趙率所忌憚的,要不然他沒必要躲躲藏藏。


    春城趙率都忌憚的人,韓少三人又怎麽敢招惹?


    在搞清楚事實真相後,韓少三人沒有和趙率當場翻臉,這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至於以後……嘿嘿,把自己哥們當槍使的人,誰還會稀罕和他有以後?


    韓少等人走很久了,趙率的臉還一陣青一陣白的。


    整個嶺南,沒有誰比他更知道高飛是誰了。


    現在他狠心要鏟除高飛,高飛卻輕飄飄的放過了他。


    趙率沒有為此而欣慰,反而更害怕。


    高飛的狠,他是見識過的。


    這次,高飛憑什麽要放過他?


    酒店的窗外,太陽已經西斜,一聲汽車喇叭的叫聲,驚醒了被恐懼所包圍的趙率,使他豁然想起:當前絕不能在這兒苦等,必須得趕緊逃!


    逃回他老子身邊,或者遠走天涯!


    相比起遠走天涯來說,趙率覺得逃到他老子身邊更加穩妥些,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但現在已經沒有去那邊的扳機了,所以趙率決定駕車,連夜趕向冀南。


    趙率急吼吼跑出酒店,駕駛著他那輛蘭博基尼呼嘯著衝出停車場時,高飛正在不遠的地方看著他。


    “飛哥,就這樣放他走了嗎?”


    在他身邊的兔子,滿臉都是不甘的神色。


    高飛吸了口煙,問道:“那依著你的意思呢?”


    兔子恨恨的一揮拳:“當然是狠狠揍他一頓,再讓他掏出一大筆精神損失費!”


    在兔子看來,凡事都能被金錢解決的,趙率這家夥既然開著兔子哥這輩子都買不起的豪車,當然不差錢了。


    “損失費?”


    高飛笑了:“嘿嘿,有些事可不是錢能搞定的。”


    兔子看沒有蠱惑動高飛,有些失望的小聲嘀咕道:“真是便宜了他。”


    高飛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轉身走向了酒店。


    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趙率。


    既然趙率想殺他,那麽他就得幹掉趙率,沒得商量!


    不過,當前可不是幹掉趙率的時侯,李承明等人都知道趙率剛和他發生矛盾,事後就死了,就是傻子也能猜出是他動的手。


    雖然高飛不怕趙家的報複,不過目前他還有太多的事要做,這點小事暫且放一放吧。


    高飛走進酒店的時侯,西北方向刮來了一片烏雲,黑壓壓的。


    “今晚,看來又有暴風雨,容易出事啊。”


    兔子抬頭看了眼天空,這句話聽起來很有幾分裝比的哲理。


    哢嚓!


    一道幽藍色的閃電亮過後,好像要把天空劈開的雷聲才傳來。


    炸雷,很近的炸雷,仿佛就在汽車的上方,隨時都能把汽車燒成灰燼。


    正在想事的趙率,本能的打了個寒顫後,慢慢放緩了車速。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了,從明城出發後,他已經在高速上連續不斷的狂奔了六七個小時,時速沒有掉下過一百二,算算已經跑了七八百公裏了,再過十幾個小時後,就差不多能趕到冀南了。


    長途跋涉中開車,可不是個好滋味。


    上次趙率去冀南時,也是開車去的,不過那次和這次的情況明顯不同。


    上次他駕車去冀南時,就是為了放鬆,一路上有很多大少、美女陪著,一路遊玩一路走的,路上指點江山,飛揚文字,那是何等的快意,別說是幾千公裏了,就是幾萬,也不會感覺累。


    但現在卻不同了,趙率就覺得自己是隻喪家之犬,還是孤獨的喪家之犬,好像隻要一停止狂奔,背後就會有隻藏獒撲上來,把他狠狠的撕成碎片。


    這種孤獨的危險感,讓趙率精神高度緊張,除了加油之外根本不敢停下休息。


    可他終究不是鐵人,晚上又沒吃飯,總喝水,現在是又累又餓,還又怕。


    炸雷下來後,卻沒有雨水。


    總打雷不下雨的時侯多的是。


    趙率被炸雷徹底驚醒後,才覺得自己下麵很漲,得方便一下,不過剛過來一個休息點,要想再遇到休息點,最少還得狂奔一個小時。


    高速路上是不能隨便停車的,就像憋不住了就會尿褲子一樣。


    春城趙率自然不會在意能不能在高速路上停車,他隻是覺得自己得馬上方便一下,反正現在是淩晨時分,高速路上也沒高速公路警巡邏。


    想著,趙率就把車子緩緩停在了路邊,開門下了車,扭頭向後方看了眼,發現距離自己最近的車燈,至少在五百米開外,這才放心的解開褲子,對著黑夜開始放水。


    炸雷可不是白炸的,剛才還沒有下雨呢,可能是受到趙率感染了,在他開始放水時,幾個雨點也落了下來,落在他臉上涼颼颼的。


    趙率痛快的傾灑著,被雨點擊中後下意識的抬頭,看著漆黑的天,莫名騰起了一股子悲涼:想我趙率以前是何等的威風,在嶺南是前呼後擁,威風凜凜不可一世。但自從老頭子高升了後,我卻走開了下坡路,最終被搞的狼狽不堪,隻能連夜孤身逃亡!


    “高飛,都是你害得我,我發誓,我一定要讓你死!”


    趙率對著黑夜大聲吼出這句話時,就聽到一聲山崩般的大響: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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