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後天就是五月端午,冀南天涯化妝品試生產的好日子。


    高飛本打算今天回去的,但後來又改變主意了,決定再拖延一天,等明天再回去。


    試生產就算開業了,怎麽著也得搞幾個拿得出手的嘉賓去剪彩。


    依著高家的人脈,找幾個重量級的嘉賓去冀南捧場倒不是難事,如果高老爺子肯打電話的話,齊魯那邊的最高父母官,相信也會抽空前去的。


    高飛倒沒打算請官場上的人,他覺得這事找白瓷就行了。


    白瓷在華夏某個圈子裏有著不一般的能量,邀請兩個重量級嘉賓還是沒問題的。


    高飛出去後,方小艇開始打掃衛生。


    她不想別人來打攪她前些日子的幸福生活,所以也沒雇傭保姆,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啥的,都是她一個人做。


    就在方小艇在廚房洗盤子時,手機響了,是老爺子的秘書打來的,說請她去高老那邊去一趟,有事商量。


    方小艇知道老爺子也知道高飛要回冀南了,所以才把她叫去囑咐一些什麽,再傳達給高飛。


    收拾了一下後,方小艇駕車離開了別墅。


    她的車子剛駛出別墅區拐上主幹道,兩個人就翻身進了別墅。


    兩個都是女人,相貌很普通的那種,其中一個就是曾經隨方小艇去過冀南的燕子。


    燕子倆人翻進別墅後,快步走進客廳,沒有絲毫停留的直接上了二樓,來到了一間臥室門前,伸手推了下:門反鎖了。


    燕子的同伴馬上就拿出一根鐵絲,要打開暗鎖。


    燕子卻搖了搖頭,直接抬起右腳,咚的一聲踹在了門板上。


    房門被踹開,一股子溫香的氣息迎麵撲來。


    燕子倆人站在門口,就看到在席夢思上方牆壁上,掛著一個水晶相框,這是方小艇和高健城後來補辦的婚紗照。


    掃了眼門後鞋架上的幾雙女士鞋子,燕子搖了搖頭:“這是方阿姨的臥室。”


    她同伴馬上就走向另外一間臥室門前,抬腳踹開。


    這間是高飛居住的,也是反鎖著,在被踹開時,倒是沒有方小艇臥室的那種溫香--而且淡淡的麝香,很好聞,很迷人。


    嗅到這股子好聞的香氣後,燕子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她的同伴低聲冷笑:“嗬嗬,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整潔的男人臥室。”


    高飛臥室內的裝潢,比起方小艇居住的臥室,要簡約了許多,最起碼沒有梳妝台,不過裝修也很有檔次的,一看就是費了心思的。


    同樣寬大的席夢思旁,是個小櫃子,上麵有煙灰缸,還有一盒打開了的香煙,枕頭邊也放著幾件衣服,但疊的很整齊……


    大家都知道,單身男人的臥室,哪怕是用香水拖地,也掩蓋不了他的臭腳丫子味,至於脫下來的衣服,像背心襯衣褲頭啥的,也都隨手堆在沙發上和窗上,窗下肯定還得有幾隻臭襪子,甚至,屋子裏還得彌漫著淡淡的84消毒液味道。


    畢竟是單身男人嘛,大半夜看島國愛情片,總會忍不住自搞幾下的,有那種味道,和粘著那玩意的衛生紙在紙簍裏,絕對是很正常的。


    燕子倆人卻沒有在高飛的臥室內發現這些:沒有臭襪子味道,包括掛衣櫃裏的衣服,也都掛的,疊的整整齊齊……如果不算煙灰缸和那盒香煙,這就是一典型的大小姐閨房。


    高飛的臥室內,怎麽可能會有香氣,這麽幹淨?


    燕子倆人對望了一眼,隨即快步走進去,開始全麵搜索。


    窗下麵、沙發後都沒有臭襪子,廢紙簍內也沒有該死的衛生紙,甚至連煙頭都沒有一個,四個煙頭都在煙灰缸內。


    燕子掀起席夢思墊子時,動作頓住了,正在搜索掛衣櫃的同伴注意到了,問道:“有發現了?”


    燕子沒說話,她同伴走過來,然後就看到在墊子下麵,有幾個衛生巾。


    倆人再次相對一眼,把衛生巾裝進了塑料袋內,又用戴著塑料手套的手,把高飛洗手間內的毛巾,牙刷等物品也裝了起來。


    看著馬桶旁邊的空蕩蕩的廢紙簍,燕子歎了口氣:“唉,咱們的高少,可真是小心。”


    十五分鍾後,別墅小區的老李和老劉,像往常那樣沿著路邊巡邏時,老劉忽然嗅到了一種燒糊了的味道,有些納悶的抬頭向北邊看去,臉色登時大變:“啊,那邊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


    老李下意識的也向那邊看去,眼珠子登時瞪大。


    那邊,就是那座曾經有大人物去過的別墅內,有白色的濃煙正從窗口冒出。


    “啊,失火了啊,失火了,快打119!”


    老李喊出這句話時,聲音已經變了,好像被踩住脖子的公鴨。


    那可是大人物所居住的別墅啊,這要是燒死個把人,天知道會發生多大的地震!


    --


    方小艇所住的地方,距離高老爺子那邊大約40分鍾的車程。


    她在來到半路時,又恰逢堵車,在路上堵了足足一個半小時,堵的她脾氣都沒有了。


    在車上等前麵道路疏通時,方小艇很無聊的給高飛打了個電話:“小飛啊,中午回家不?”


    高飛在那邊回答:“不回家,我可能得到晚上才回去,今兒得和幾個朋友喝酒。”


    “哦,那你少喝點。”


    方小艇有叨叨了幾句後,才在高飛不耐煩的‘行行行’中扣掉了電話。


    把手機隨手扔在旁邊的副駕駛上,方小艇低聲罵了句‘敢把老娘好心當作驢肝肺’時,前麵堵塞的長龍,終於緩緩開始前行了。


    說起來方小艇還真是鬱悶,本來就在路上墨跡一個半小時了,等她快來到高家老宅門口時,前麵又遇到了交通管製,說什麽大人物要經過此地。


    無奈之下,她隻好有等了大半個小時,等她來到高家時,已經是接近中午了,本來四十分鍾的路程,愣是在路上墨跡了三個多小時。


    幸好她在給老爺子秘書打電話,說遭遇堵車時,老爺子讓秘書轉告她,別心急,早來會晚來會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讓她和女兒(肖魚兒的媽媽),去替他去八寶山公墓,給仙逝的高老夫人上一炷香。


    老爺子說,他昨晚做夢夢到老夫人了,她在那邊很孤獨的樣子--


    聽老爺子在電話中這樣說後,方小艇唯有歎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在路上墨跡的這段時間內,方小艇放在後排座椅上的包裏的電話,有過幾次震動,不過她沒注意。


    一般來說,大人物都會好幾部手機。


    方小艇放在包裏的那部手機,是專門用來工作的,當場在別墅小區物業登記時,她登記的就是這個號碼。


    她給高飛打電話,接聽老爺子電話的這部手機,才是她的私人手機。


    接近十二點時,方小艇才來到了高家,和老爺子簡單說了幾句話後,就與肖魚兒老娘出了高家,驅車趕向了八寶山那邊。


    方小艇的車子走後不久,一輛掛著軍牌的越野車,就停在了胡同口。


    在值班武警的敬禮下,身穿軍裝的高雲華,拿著一個黑色公文包,臉色陰沉的快步走進了高家。


    “爺爺。”


    高雲華走進四合院裏時,高老爺子正在一個人玩象棋。


    抬頭看了大孫子一眼,高老沒說話,隻是微微歎了口氣,站起身到背著雙手緩緩走進了屋子裏。


    他不用再說什麽,僅僅從高雲華的臉色表情中,就確定他最擔心的事兒發生了。


    老爺子坐在八仙桌旁,慢條斯理的倒了杯茶,指了指麵前的圓凳。


    高雲華端坐在上麵,黑色公文包放在膝蓋上,等爺爺喝了一口水後,才低聲說:“結果,出來了。高飛……果然是個假的!”


    老爺子慢吞吞的放下茶杯,仍然沒有說話。


    高雲華卻知道,爺爺表麵鎮定,這隻是他休養的功夫很到家而已,其實內心早就和自己一樣,又憤怒又擔心了。


    高飛既然是個假的,那麽就證明真的高飛,很可能已經死了個比的了。


    高雲華從公文包內拿出了一疊化驗資料,放在八仙桌上:“根據煙頭、毛巾、牙刷上所提取的汗水、唾液等化驗,都證明使用這些東西的人,是個真正的雌性基因。燕子她們兩個,在破開高飛臥室門時,僅僅從表麵上的觀察,基本就確定她……”


    老爺子抬手,打斷了高雲華的話,聲音裏帶著疲憊的問:“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沒有?”


    高雲華點頭:“處理好了,燕子她們撤出來時,造成電路起火--雖然因為被發現的及時,救護車及時趕到,但燕子她們闖進別墅的蹤跡,卻已經徹底掩蓋了。”


    “嗯,這件事你來負責,除了燕子她們倆人外,我不想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二叔一家人。”


    高老爺子閉了下眼睛,淡淡的說:“我真沒想到,一個女人扮成我孫子的樣子,竟然沒有絲毫破綻,無論是說話口氣,行事作風,還是動作習慣,都足可以以假亂真。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高雲華沉默片刻,才回答說:“基因庫內沒有和她吻合的基因,那邊不會有任何的結果。不過,要想查出她是誰,也不是太難,畢竟能夠這樣了解高飛,還能把九龍王中的白龍製服的人,就算在這個世間也沒有幾個。”


    高老爺子看著窗外,喃喃的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俄羅斯總統傳來高飛死訊的消息,我們對外保密的那段日子裏,她就已經來到了京華。”


    “應該是這樣。”


    高雲華接口道:“但是她一直躲在暗中,詳細了解高飛的親友圈子,幾乎把所有關係都搞清,並用心琢磨高飛對待他們的分別態度後,才找了個恰當的時機,出現在了二嬸麵前。”


    “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精準了解到這一切,這個女人還真是個人物。”


    高老爺子麵無表情,稍後冷笑:“那你覺得,她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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