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明珠,主動坦白,蕭玄宸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


    看著她淚流滿麵的,問著自己,失望與否,他暗暗歎了一口氣,才幽幽聲道:“你說呢?”


    “大哥哥現在對我,一定很失望!”


    顧明珠抬起頭來,直直望著蕭玄宸那張俊美的臉龐,眸中淚光湧動!


    在再次緊咬了咬唇瓣之後,她輕聲說道:“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


    蕭玄宸皺眉,靜靜的,凝著她絕美的容顏!


    似是想要看穿她的心一般,他在看了她許久之後,到底忍不住幽幽一歎,然後一臉疲憊的捏了捏自己眉心,問道:“朕記得,跟你說過,在這深宮之中,不要去招惹你不該招惹的人!可是你為什麽……”


    “因為大哥哥!”


    顧明珠眉心輕擰著,打斷了蕭玄宸的話。


    在抬眸之間,迎上蕭玄宸那雙如海一般幽深的雙眸,她淒然一笑,又有兩行清淚緩緩滑落!


    “因為朕?”


    蕭玄宸鳳眸眯起,眼底已然盡是冷意:“所以,你去找皇後的不痛快?”


    “是!”


    顧明珠苦笑了下,又有眼淚潸然而落。


    不過很快,她便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淚眼,與蕭玄宸四目相對,紅唇輕輕開合:“自從我回宮以來,大哥哥表麵上確實對我恩寵有加,在外人的眼裏,我確實已經衝冠六宮!但是那隻是表麵,所謂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聽顧明珠一席話,蕭玄宸原本微眯的鳳眸,緩緩舒展開來:“珠兒,朕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女人……”


    “是!我確實聰明!”


    對於這一點,顧明珠承認的十分爽快:“但是,再如何的聰明,我也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一心仰慕你的女人!正因我聰明,所以我可以清楚明白的知道,大哥哥跟我在一起時,皇上心裏在想著誰!”


    說到這裏,她無比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微仰著頭,正好可以讓蕭玄宸看到自己那張,早已淒慘不堪的雙眼:“大哥哥!我愛你啊!因為愛你,所以我想要成為你的女人,因為愛你,所以在你跟我親熱時,聽到你叫著婉婉的名字,我的一顆心,都要碎了……”


    “珠兒……”


    蕭玄宸聽到顧明珠的話,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是,他才剛剛喊了顧明珠一聲,便見她用力搖了搖頭:“大哥哥!我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說出自己的心裏話,眼下你先別說話,讓我把話說完!”


    聞言,蕭玄宸眸色一沉,便不再作聲!


    顧明珠則苦笑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繼續嚶嚶說道:“我從小,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從進宮之中,我才知道,有些東西,不是我想要,就能夠得到的,就比如大哥哥的心!”


    言語至此,苦笑,漸漸變的淒然,她皺著黛眉,伸手握住了蕭玄宸的袖擺:“大哥哥,我知道,我該安分守己的!可是大哥哥,你的反應,卻讓我驚慌,讓我害怕,我連孩子都不要了,我隻要你,你卻仍舊據我於千裏之外……”


    顧明珠用力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大哥哥……我對你是真心的啊!你要我如何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你心心念念著另外一個女人?我抵不過自己的心魔!我不服!我想不明白,顧明珠無論是容貌還是才情,皆都在她之上,也明明認識你在先,可為什麽你卻愛上了她,而不愛我?”


    顧明珠的話,似是質問,又似是控訴,字字敲打在蕭玄宸的心頭!


    讓他一時之間,心中百感交集!


    直到,靜默了半晌兒之後,他才緩緩露出一絲苦笑:“珠兒,感情之事,沒有先來後到,也沒有服與不服!”


    顧明珠說的對。


    她容貌傾城,無論是心機和手段,皆屬上乘!


    而蘇伶婉卻柔弱矯作,根本無法跟顧明珠相提並論!


    可是,他的一顆心,卻毫無道理的,全都落在了蘇伶婉的身上!


    且,還不受他控製!


    至於顧明珠!


    曾幾何時,他無比迫切的,想要找到她,想要讓她成為他的女人,好好愛護她,寵著她。


    他接她進宮之中,本該疼著她,愛著她的。


    但是,結果呢?


    事情,總是朝著無法預期的方向發展。


    結果,他真真如她所言,無論是在心裏想的,還是愛的,都不是她!


    這對她,確實殘忍!


    可他,卻無力,也不想去改變什麽!


    因此,他對他,打從內心深處,有著一份愧疚!


    可是,這份愧疚,卻不足以讓他縱容著,她去算計他心愛的女人!


    “大哥哥……”


    顧明珠等了許久,雖不見蕭玄宸言語,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


    這讓顧明珠,心弦倏地繃緊的同時,不得不孤注一擲的,在柔柔的喊了他一聲,又對他淒然一笑之後,伸手便握住了他的大手,眼底晦暗無光的看著他:“珠兒知道,珠兒今天讓你失望了!珠兒其實也不想的……珠兒的心,現在好痛好痛!”


    語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直直望入蕭玄宸深幽的雙眼,雖然聲音微微顫抖著,卻笑的格外決然:“做錯了事情,便該受到懲罰,你……殺了我吧!”


    蕭玄宸聽聞顧明珠,求自己殺了她,不禁心下微涼!


    這個女人,真的很聰明。


    但是有的時候,聰明要點到為止!


    可是,眼下的她,卻已然越過了他的底線!


    眸色微斂之間,他被顧明珠握住的大手,漸漸反握住了她的手,然後驀地收緊。


    緊到,指關節擠壓著皮肉,呈現出毫無血色的白,他才輕攏著眉心,神色淡淡看著顧明珠,聲音輕飄飄的,讓人聽不真切:“珠兒,你真的想死嗎?”


    聞言,顧明珠心神一怔,眼裏的淚水霎時間落得更急了。


    她如今求死,不過是權宜之計。


    傻子才真的想死呢!


    蕭玄宸眉心輕顰,深凝著她的淚眼,驀地用力,將她直接帶入懷中。


    “大哥哥……”


    顧明珠一頭紮進蕭玄宸的懷裏,心中竊喜的,忍不住彎了嘴角,然後顫手擁住他寬闊的背脊。


    “放心,朕不會殺你!”


    蕭玄宸沉眸,薄唇冰冷一勾之際,將自己堅毅的下頷,抵在顧明珠的肩膀!


    他的另外一隻手,緩緩上移,最後尋到了顧明珠那如玉的天鵝頸,然後緩緩收緊……


    ps: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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