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王戰雙眼瞪的溜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西環可是大飛的大本營,什麽人居然敢在大飛的老窩裏麵幹掉他?


    靠,不信就算了,別影響我做生意!舞廳老板不耐煩的揮揮手。


    從舞廳出來,王戰想了半天,還是打車去了福記。福記是一個賣菜刀的刀行,他走過去就傻了吧唧的問道:喂,砍刀多少錢一把?給我來五十把先!


    哪個叫你來的?福記那個瘦瘦的夥計用魚肚一樣的小眼睛瞄了瞄王戰,不屑一顧的用鼻子哼了一聲,很不客氣的說道:我們這裏隻賣菜刀,你小子不要在這裏搗亂。


    金哥叫我來的。王戰抬出了金哥的名頭,像這樣的小夥計,大多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不是?


    金哥是誰?那夥計想了一下,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估計多半是打給老板,隻聽見他對著電話說:這小子說是金哥喊來的,要不要賣給他?


    一會兒之後,夥計掛掉電話,大咧咧的對王戰甩了句話:三千塊,現錢,現貨,不掛帳。愛要不要,不要滾蛋!


    靠,怎麽混黑社會的都是這德性?


    王戰心裏一邊咒罵著,一邊用一個蛇皮口袋將五十把砍刀帶回崩得高,正打算告訴金哥大飛己經掛了的時候,金哥卻沉著臉搶先開口道:剛才我收到電話,說大飛己經被人幹了。


    舞廳的老板也是這麽說的。王戰聳了聳肩膀。


    媽的!操!金哥摔掉手中的香煙狠狠的咒罵道:早不死,晚不死,關健時候死,死都死得都他媽的真是時候。


    我買了五十把砍刀。王戰可沒說出還剩六百塊錢的事。


    金哥額頭上開始不斷滲出汗珠,嘴唇在不安的跳動,像是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他想了半天,才盯著王戰冷冷的道:你走吧,今天晚上不用上班。記著,無論一會發生了什麽事情,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知道麽?


    王戰先是一楞,然後忽然發現四周異常冷清,才發現原來ktv今天根本沒有開業,這才意識到,事態似乎要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看來,一場暴風雨隨時都要來臨!


    王戰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從三樓回坐電梯回到客房部,看到鳳姐正坐在寫字桌前麵抽煙。鳳姐是崩得高的媽咪,直白一點的說法就是:鴇母。


    王戰與鳳姐的感情一向不錯,在他剛進崩得高的日子裏,就得到了鳳姐的非常照顧,以至於有人在傳言王戰這小子在吃軟飯,而事實上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她照顧他,是因為他長得很像她弟弟,更何況鳳姐也是奔四的人了,對王戰這種毛小孩沒有多大興趣。


    鳳姐,你怎麽會在這裏?王戰看到鳳姐也是一楞,按理來說鳳姐一般是不會出現在客服部的。


    等你!鳳姐摁掉煙頭,用手挑了一下擋在眼前的幾絲秀發問道:你跑哪裏去了?


    哦,是這樣,剛才金哥叫我買點東西,去了趟西環。王戰笑了笑道。


    鳳姐點了點頭,忽然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到王戰手上道:拿上這個,快離開這裏,你是讀過大學的人,換份工作吧。


    王戰楞了,捏了捏信封,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裏麵是一筆不小的錢。今天是怎麽了?到處都有人給錢?


    鳳姐,這他拿著這信封卻感覺到了信封所帶來的另外一種分量。


    拿著吧,也算你我真的比較投緣,見到你小子我總是有種很喜歡的感覺。鳳姐淡淡的說道:城東的老大黑山己經放話,說今晚要挑了崩得高,誰要是留在這裏,誰就是挺崩得高的人,你還年輕,別參加這檔子爛事。


    黑社會大火拚?


    從y大畢業,王戰就找了三個月工作無果,最後迷迷糊糊的到這個地方上班,眼看慢慢的有了點收入,就遇上黑社會的火拚。這倒底是啥世道。


    鳳姐,你不走?王戰皺了皺眉頭。


    哎,這些年,金哥給過我不少幫助,現在他身邊沒有人,我不留下,他豈不是更加孤單?難道指望那幾個婊子一樣的情婦和他患難與共麽?鳳姐又點燃一支煙,重重的歎了口氣,仿佛無限的思緒就在那一陣嫋嫋升起的煙霧中重演。


    王戰就這樣呆呆的望著鳳姐。


    沒有動,不知為什麽,他覺得鳳姐抽煙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淒美。


    還不走?鳳姐吐了口圈說:再不走,到時候一大幫人衝進來,說不定怎麽被砍死的都不知道。


    他笑了。


    他笑鳳姐以為他看不懂她。


    鳳姐是一個喜歡把感情隱藏得很深很深的人,她總是用偽裝出來的不在乎來掩飾自己的真情。


    不過,這次她卻看走眼了。


    王戰八歲的時候就成了孤兒,雖然一路跟著牛逼奔跑,竄入大學去混了四年,但他的骨子裏的血卻流著浪子的血。別的他不會,但最基本的感恩他還是懂的。


    剛進崩得高那幾天,因為是新手,經理總是讓他幹最重的活,他應聘的是服務生,但經理卻讓他去跟著搬運工扛麵粉,幫屠夫宰豬。直到有一天,鳳姐從他身邊走過,意味深長的望了他一眼,輕輕的歎了口氣。


    第二天,他就開始端盤子,從此不再加班。


    能在歌城裏混到經理的人當然不是善男信女,王戰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得到解脫,傻子也能猜到是鳳姐幫了忙。


    現在鳳姐有難,他身為堂堂七尺男兒能看著不管嗎?


    鳳姐,我留下來陪你。王戰舔了舔嘴唇,手緊緊的捏著那個信封,隨後堅定的說道:就像你留下來陪金哥一樣。


    快滾!鳳姐突然黑著臉凶道。


    王戰依然在笑,沒有對鳳姐的話作出任何反應。


    鳳姐猛的一下子站起來,表情變的和善起來,輕撫著他的臉道:你沒有必要留下來陪我,你沒有欠我,我們隻是萍水相逢。


    王戰笑了笑:所以你不必管我是為誰留下來,也不必為我的死活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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