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你快過來,我看到一個跟鄒子琛很像的人。”李文斌在那頭激動的叫著。


    我怔住,握著手機的手不由顫了一下。


    “你,你……說什麽?”我感覺自己牙根都在發顫。


    “我在亞運村碧清泉,你快過來。”李文斌在那頭報了地址,又道:“我先去拖住他。”


    “好……我馬上過來。”


    我掛了電話,便衝出辦公室,朝秘書台喊道:“叫老張到門口等我。”連跟那兩主管打聲招呼都忘了,也忘了穿外套,便衝進電梯。


    車子上路後,我才稍平靜了下來,覺的自己太過激動。如果李文斌看到的人真的是鄒子琛,他為什麽不回家呢?又怎麽可能不認識他呢?


    我瞬間變的渾身無力,靠在座背上,心裏被落寞與心酸占滿。但我還是催促老張開快點。


    車子在李文斌所說的那家澡堂門前停下時,我突然有點不想進去,我真的很怕再次失望,這兩年因為網上貼的獎金,老有人打電話冒衝說看到我要找的人,我無數次的從希望變成絕望。我心靈已脆弱的經不起半點折騰。


    “老張,你先進去幫我看一眼,如果……不是我就不用進去了。”我軟而無力的說道,那是一種無形的緊張。


    老張了然的看了我一眼,“那你先在這等一下。”


    老張下車後,我盯著澡堂大門,握著手機的手,莫明的又抖了起來。手機突然猛地一震隨即響了起來,是老張打來的。


    我顫著手滑過接聽鍵。


    “林總,你快進來,是鄒總。”話筒裏傳來老張激動的喊聲。


    我全身顫了一下,嘴吧張了張,竟說不出話來。但我手還是下意識的推開車門。我幾乎是顛著步進的澡堂大門,剛大門,就見老張從裏麵跑了出來。


    “林總,真的是鄒總。”老張激動的滿臉通紅。


    我抓住他的手,感覺自己都快站不穩了,“他……在哪裏?”話剛落,我眼就紅了。


    老張扶住我,“他在裏麵,不過……”


    我還沒等他說完話,推開他,便跑了進去。我衝門而入,入眼一片迷朦,隨著有男人的驚叫聲,“女的怎麽跑進來了。”


    “今天這澡堂怎麽回事,有人打架也不管現在還讓女的跑進來。”又有人罵道。


    我站在門口尋視了一眼,室內全是冒著清煙的水池,一大半的水池裏都有人,或坐或躺著,有的人係著大毛浴巾,有的人什麽也沒有。但我全無視,而是往深處望去,看到幾個男的正在廝打,僅一眼,我便認出那道在心頭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阿琛,”我朝那頭大叫了一聲,飛奔過去,“文斌哥,你們別打了。”


    老張這時也追了進來,身後還跟著澡堂的經理。


    “童童你總算來了。”李文斌與吳江兩人合力按住了鄒子琛的胳膊,把他摁在牆壁上,回頭朝我看過來,“他既然不認的我。”


    我在離他們五步之遠停下了腳步,望著那個消失了兩年多一點音訊也沒有的男子,淚眼早已模糊了視線,我悲喜交加,根本沒聽明白李文斌後麵那句話。


    鄒子琛胸膛起伏著,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望著我,麵色陰沉,隨即朝李文斌低吼道:“放開我。”


    “阿琛,你怎麽了?”我終於發現他的不對,我緩慢的靠近他,雙眸凝視著他,顫著雙唇,“你不認的我們了嗎?”


    鄒子琛望著我,眉頭微皺了一下,是那種嫌棄的神情。


    我的眸光從他臉上,移到了他胸口兩條很長的傷疤,眼淚不可控的又湧了出來,我伸出手,剛要碰上他的胸口。


    “把你的手拿開。”他不帶半絲感情厭惡朝我喝道。


    “童童,他……是鄒子琛嗎?怎麽會變成這樣?”李文斌擰眉問道。


    我無法置信的望著他,那個愛我至深的鄒子琛決對我不會用這樣厭惡的語氣跟我說話,眼神也會這樣冰冷,難到是我們認錯人了?


    我眸光移到他胳膊內側,他的雙手被吳江跟李文斌分開摁著,剛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手臂內側那些個舊傷痕。我在心裏又清點了一次,一共三十六條,沒多也沒少,是他沒錯。


    我一把環住他的腰,趴在他頸間,瞬間痛哭失聲,“阿琛……”我感覺他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


    “你們在幹嗎,快放開他。”女子冷傲亮清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隨之是跟鞋敲磕地的刺耳聲,由遠而近。


    我緊抱著鄒子琛沒有鬆手,低低的在他耳邊說道:“阿琛,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苦,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不識的我了呢?”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快放開他,不然我報警。”隨即我的胳膊被人扣住,強硬把我拽開。


    我不防,被她一下拽離鄒子琛身邊,差點摔倒,好在一旁李文斌扶了我一把。李文斌扶我時鬆開了鄒子琛的手,他很快也掙開了吳江的手。


    我穩住腳望向眼前冷傲高挑的女子,皮膚雖不白,但五官精致,一身名牌,氣勢洶洶,一看就是那種從小被嬌生慣養的人。


    “你是什麽人?”我冷眼直視著她。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底有絲不屑,“我幹嗎要告訴你。”話落,她勾起鄒子琛的手臂,便要往外走。


    我急步上前攔住了他們,“你們不能走。”我眼底的淚還沒幹,冷瞥了那女人一眼,轉眸望向鄒子琛,“阿琛,你好好看看我,你真的一點也不記的我了嗎?”


    鄒子琛望著我眉心微蹙,淡漠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我迎著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黑眸,無力的垂下手。


    “聽到了沒有,他不認識你。”女子譏笑著,走過來狠撞了我一下,我差點掉進一旁的水池裏。眼看著他們就要從我身邊走了過去,我轉身拉住鄒子琛的手,“阿琛,我是童童,你怎麽可以把我給忘了呢。”我再次痛哭出聲,“我們有一個女兒了,她叫盼盼……”


    “你這個瘋女人夠了。”女人轉過身來,一下揮開我的手,拉著鄒子琛就往外走。


    我望著他們的背影,心口急劇的起伏著。


    鄒子琛在與那女子快要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的神情有點迷茫。而我在這一瞬也清醒了過來,“文斌哥,快去幫我攔住他們。老張,報警。”


    亞運村派出所。


    鄒子琛與那女子坐在我對麵,後麵站著四個身形高大青一色黑衣男子,都是對麵那個女人的保鏢。我冷淡的掃了她一眼,望向手中那張身份證,姓名,康誠,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出生地竟是廣西南寧市。而那女的身份證上,也姓康,名琪娜,也是出生廣西南寧市。


    我不由冷笑出聲。


    “警察同誌,身份證也看,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叫康琪娜的女子,揚著頭無比高傲的問道。


    未等民警回話,我先開了口,“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我目光直視鄒子琛。


    “你有什麽資格問他。”康琪娜很是不奈煩的喝道。


    “這位小姐,您身邊這位康誠先生確實跟林小姐要找的人長的一模一樣,所以還是把事情問清楚的好。”民警剛才在網上調了鄒子琛的所有資料,望著康誠那張臉也露出懷疑神色。


    “你問吧。”鄒子琛麵無表情的望著我。


    我與他對視著,“你是不是兩年多前受過重傷……才失憶的?”


    他雙眸微微眯了一下,“是的。”


    “這麽說,以前的事你忘的一幹二淨了。”我一手緊緊的按在椅板上。


    “對。”他回答的幹脆利落。


    我捏著那張身份證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望著他的眸子再次紅了,但我沒有移開目光,而是緊盯著他,“你頭上右側有一條舊傷疤,背部肩上有十幾年前留下的燒傷,你雙臂內側共有三十六條劃痕,你大腿內側有一塊胎記……你喜歡早上衝澡……”


    鄒子琛望著我的眸子微微縮了一下,有詫異有疑惑。


    “我說的是不是都對。”我梗咽著問道。


    康琪娜在一旁冷笑道:“剛才在澡堂他都被你看光了,你當然知道。”


    我轉眸瞥向康琪娜,“那麽康小姐,請問,他的父母是誰?”


    “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沒了,他父母是我家的家奴,他從小就住在我們家,二十歲的時候為了保護我曾被火燒傷過,他這張臉動過刀,有可能整的跟你要找人的剛好相識,所以才讓你們錯認了。”她好像早就背好了腹稿,還說的跟真的似的。


    我聽之失笑,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我朝老張吩咐,“給艾倫打電話,讓她通知顧平軍,就說鄒子琛人在這裏。”


    “你們問夠了吧。”康琪娜明顯有點心虛了,轉身拉鄒子琛,“阿誠,我們走。”


    我淡淡的說道:“康小姐,你心裏清楚他不叫康誠,他叫鄒子琛。他根本就不是你家什麽狗屁家奴。兩年多前若是你救了他,那我十分感謝你。你想在隱瞞他的身份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的親生父親還在,一驗便知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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