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豐秀花園,保安見到我仍然笑的親切,還問了聲最近是不是去外地玩了都沒看到人,我報以一笑,點了點頭,便走了進去。


    進電梯後,我開始緊張,從如鏡般的牆上看到自己右臉還是腫著,簡直像豬頭,突然覺的糟透了。可是來不及了,電梯已經停在了十六樓。


    算了,反正自己在他眼裏也沒什麽形象可言。


    可站在門口,手抬起放下,不知來回多少次,卻始終不敢按下那粒門鈴。在門前躊躇了半天,最後一咬牙一閉眼,狠狠的拍向那個門鈴,門鈴響起那一刻,我心也跟著劇烈的跳了起來。


    可響了半天,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又按了好幾下,還是沒人開門。


    無數個某男倒地的畫麵在我腦裏飄蕩,讓我焦急不安。


    可不管我怎麽按門鈴裏麵還是毫無動靜。


    “門鈴跟你有仇嗎?”


    “我按我的跟你有關係嗎?”我趴在貓眼上往裏看,根本沒發覺,我擔心暈倒的男人,好端端的站在我身後,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這是我家大門,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男人慢條斯理的回道。


    呃……我一心都在門裏,卻沒想到這人有可能還沒回來。


    窘!


    我咬唇緩緩轉身,極難為情,朝他尷尬笑了笑,“你……剛回來?”


    鄒子琛麵色有點疲倦,但看起來還好,我稍放下心。


    他示意我讓開,他一邊開門,一邊諷刺道:“你不是避我如毒蠍,怎麽又送上門來了。”


    “郭鏡書說你受傷了,過來看看。”我垂著頭,擰著衣角。“不管什麽說,你是因我受的傷……”


    我還沒說完,他就走了進去,像是很不想聽我說話似的。我跟個小媳婦似的站在門口,不知該不該跟進去。他在玄關換鞋,絲毫沒有要請我進去的意思。


    “謝謝你,傷的重嗎?”


    他沒理我繼續換鞋。


    我有點難堪的站在門,“你沒事……那我先回去了。”


    我垂著頭,正要轉身,他卻叫住了我。


    “進來,幫我擦藥。”


    我愣了一下,心下竟然生出暗喜,我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態,明明想著要遠離他,可為什麽一看到他,就這麽的想靠近他,甚至都忘了三個月前他對我有多殘忍。


    我走進去,隨手關了門,這才看到他手裏拎著兩瓶藥。


    “去醫院看了嗎?”我問。


    他沒理我直接進了臥室。


    為什麽他這麽拽,明明傷我最重的人是他,他卻一幅像是我欠他似的表情。


    我就是犯賤,幹嗎要那麽關心他的死活呢?


    我輕歎了口氣,走進客廳四處看了一眼,跟我走時一模一樣,玻璃茶幾上杯子擺放的位置都沒變,心裏莫明的泛起酸澀。


    我在客廳愣愣的站了半晌,也不見鄒子琛出來,便臥室門口挪去,左右看了一眼,也沒見到人影,應該是進浴室了。我轉身去了廚房,冰箱裏是空的,好像很久沒開火。也是,他昨天才回來。


    我想給他倒杯水,水壺卻是空的,我很自然的接了壺水,開火燒水。


    “過來幫我擦藥,”他在臥室門口喊道。


    我轉身,見他腰上隻纏著一條浴巾,毫不避諱,讓我有點尷尬。我關小了火,慢吞吞的走了過去,他已轉身進了屋。我進臥室,見他擦拭著頭發,後背有一條很長很粗的淤青黑紫黑紫,一看就是木棍的痕留。我心絲絲的疼了起來,這得用多大的力道才會留下這麽重的淤青……會不會有內傷呢?


    這一刻,我那還記的他如何傷我的,隻剩下心疼。


    我走上去,手輕輕的撫了上去,除了背部,肩頭也有一塊,眼裏不由起了一層霧氣,“是不是很疼。”


    鄒子琛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很快轉過身來,我忙垂下臉,隱掉滿眼的心疼。


    “這點傷算不了什麽,”他說的毫不在意,“藥在床頭,拿過來。”


    我去床頭拿藥,他趴在了軟榻上,說道:“先點那瓶紅油,再塗藥。”


    “哦,”我把藥從袋子裏拿了出來看了一眼,走到軟榻邊,先把那瓶紅油拆了包裝,把另外一瓶藥放到玻璃圓桌上,蹲到他身邊,輕道:“一會可能會疼,你忍一忍。”


    鄒子琛的背後除了那兩道觸目驚的淤紫,左肩上還有一片舊傷疤,像是燙傷又像燒傷,以前也見過隻是沒這麽認真看,也不知道是怎麽傷的。


    我拔了紅油瓶蓋,在他背後傷處滴了幾滴,然後用指腹輕輕的揉搓,一邊吹著氣,忍不住還是問了他一聲,“疼不疼。”


    他臉朝裏趴著,所以我看不到。


    “不疼,”他回道,聲音輕柔了一點。


    因為我左手不能動,隻有右能活動,所以揉搓的很慢,等我給他塗完藥,發覺他竟睡著了。他昨晚一夜沒睡又是一場惡鬥,又在警察局耗了一上午,肯定累壞了。


    我把床上的棉被抱了過來,給他蓋好。出了臥室,水剛好開了。關了火,我又打開冰箱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中午吃了沒有?


    我走到玄關處見鑰匙在鞋櫃上,又走回臥室,把被子給他捂嚴了,這才出來,拿了鑰匙下樓,去超市。


    我到超市以鄒子琛的喜好買了好多菜,一手提著沉重死了,本來想走著回來的,最後還是打了車。


    到小區門口,出租車進不去,保安見我提那麽一大袋,忙上前幫我,一直忙我提進了電梯。


    回到公寓,鄒子琛還在睡,連姿式都沒有變,他睡覺一慣老實。我回到廚房把買回的東西整理進冰箱。清洗了電煲鍋,想先把牛肉給他燉上。


    忙活了一會,我又進臥室看他。他還是臉朝裏趴著,我看不到有點小鬱悶,這麽好的機會我卻沒用上。


    我覺的自己有點心裏變態了,明明心裏還是恨他的,卻又忍不住想多看他一眼。


    我靠坐在床頭望著軟榻上的人,心緒萬千。若說鄒子琛對我有什麽所圖,那我圖到的好像要比他多,至少他救活了亞泰,也曾救過我兩次,雖說他讓劉青青勾引孟成陽有點下作,可要不是他這那做,我又怎麽會知道孟成陽是那種人呢。


    那他到底是為什麽要接近我呢?


    歐陽雪那天的話,明顯的是有目的……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為什麽至今他都沒有行動呢?為什麽我感覺不到他對我有任何惡意呢?讓我難以理解的是他為什麽要冒那麽大險去救我,他到底想幹嗎呢?


    我望著他,伴著一肚子的疑惑,不知不覺竟也睡了過去。


    醒來時,發覺軟榻上的人不見了,本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跑到了我身上。


    我揉揉眼,忙起身,見窗外天都黑了,自己竟睡了一下午。我不由砸嘴,自己真是睡過頭了,現在我跟他的關係真的不宜在這呆這麽長時間。


    我從臥室出來,見鄒子琛隻套著一件浴袍,在廚房那忙活,餐桌上已擺有兩道做好的菜,飄著淡淡的牛肉香,我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


    鄒子琛轉頭時,正好看到我咽口水的表情,眼底劃過一絲笑意,又不動生色的挑了一下眉,“你燉的牛肉不錯。”


    我有點窘的捋了捋長發,“那個……是為了感謝你救我,那你慢慢弄……我就先回去了。”我一句話說的顛三倒四。


    “你燉那麽一大塊牛肉,準備讓我吃幾天?”他口氣突然變的陰測測。


    我道:“現在冬天……可以放好幾天。”我話剛落,他手裏的鍋重重的放下,雙手環胸看了過來。


    我被他突然陰冷下的臉,搞的有點懵,杵在原地不知說什麽,隻有眼神跟他在半空交會著。他眼底好像有點怨氣還夾雜的幾絲鬱結……這是生氣的樣子。難到是因為我隻做了一道牛肉所以不高興?還是覺的我做太多了?


    “我從來不吃過夜菜。”他望著我倨傲的一字一字說道。


    呃……


    他剛才那樣,是不是……想留我一塊吃飯呢,然後聽我說要回去,所以就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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