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男看到我卻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去拿個碗,怎麽像是去生孩子似的半天才出來。”


    呃……我哪兒招他了?


    “我在這怕你們說話不方便,主動給你們騰地還不好嗎。”我若無其事的笑道。


    鄒子琛抬眸陰測測的剜了我一眼,“你倒是挺有眼力勁的。”


    我胸悶,好吧,不跟病人一般計較。


    我蹲到茶幾旁邊,打開保溫桶,隻見裏麵一層層,裝的全是精致的菜肴,最下麵一層是高湯,聞著有一股中藥的味道,但很香。


    “這裏麵還有飯菜呢,你少喝點粥,吃點飯吧。”我把保溫桶裏的隔層取了出來擺在矮機上。


    他看了眼菜,“那是給你準備的,你吃吧。”


    這飯菜是給我準備的,我有點驚訝。


    “這麽多我吃不下,再說你光喝銀耳粥很容易餓的。”


    “我現在不能吃油膩的。”他頭沒抬,慢條斯理的一勺一勺喝著粥。


    看他喝的很爽口的樣子,我嘴角不由的揚了起來,坐到他身邊,忍不住問道,“明天還吃嗎,我再給我做。”


    他轉過頭來,眸子悠悠的橫了我一眼,帶著一絲曖昧,輕笑道:“就那麽喜歡給我做。”


    我被他這麽一問,一時啞住。


    他的嘴角卻翹的老高,湊近我,在我唇上,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然後心情似乎很好的把碗裏剩下的兩口粥全部喝完,抿了抿唇,評價道:“嗯,很不錯。”


    向來嘴叼的某男,喝了一大碗銀耳粥,讓我頗有成就感,心情自然也好了起來,望著他不由眉眼彎了起來,露出一幅癡傻樣子。


    “你是不是覺的我秀色可餐呀。”他突然橫了我一眼,眼底卻滿是戲謔。


    切……


    我紅著臉垂下眼瞼,吃我的飯菜。


    “那個湯要全喝完,醫生說你老那樣吐很傷胃,得好好調理一下。”他仰靠在沙發上,像是漫不經心,語氣卻很認真。


    “哦,”我臉上沒表露什麽,可心裏還是暖暖的。不管怎麽說他還是有點關心我的。


    吃完飯,醫生帶著護士過來看了一下,護士又給他量了一下體溫。


    鄒子琛好像跟那個朱醫生很熟,朱醫生看到我有點詫異,投向鄒子琛的眼神似乎在詢問這位又是誰,肯定是被我跟歐陽雪搞暈了,不知道那個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了。


    鄒子琛卻裝愣,不介紹也不解釋。


    朱醫生見他裝傻,隻笑著搖頭,等護士報了鄒子琛的體溫,他鬆了一口氣,囑咐我一定要讓他按時吃藥,若晚上沒有在反複發燒,明天再觀查一日,便可以出院了。


    臨走時,朱醫生又看了我一眼,眼裏似乎有所疑惑。


    等朱醫生跟護士出了門,我裝做若無其事的問道:“你這樣讓我爆露在別人眼皮下,不怕歐陽雪知道嗎?”


    鄒子琛靠在床頭,朝我伸手,我走了過去,把手放入他的掌心。他握著我的手,捏了兩下,才抬頭望向我,眼眸清冷銳利,“你是不是很怕被人知道你跟我的關係?”


    我怕嗎?我還真不怕,原來怕,是因為怕傷到陸正南,現在他既然知道了,我也沒什麽顧慮的。雖然名聲會難聽點,但對於我來說那一點都不重要。


    “我怕的是,我們的關係會傷害到別人,其它的我從來就不怕。”我坦然的說道。


    “你是怕陸正南傷心吧。”他一言擊破。


    我迎著他的目光,不懼他眼底的嘲諷,輕笑道:“我也怕傷到歐陽雪。”


    鄒子琛眸子微縮了一下,垂下了眼眸,似乎像是在思索著什麽,隨即,他又抬起頭,眼底清澈,噙著一絲難得一見的認真,“我允諾過她,將來會娶她為妻。”他說的坦然,淡定。


    我怔住,與他對視良久,想從他眼裏看出點什麽破綻來,可是沒有,心像是被什麽重重的捶了一下,支離破碎。


    我淡漠的勾起一抹蓮花般的笑顏,“是嗎……那萬一她知道了我們的事,你要怎麽辦?”


    他淺笑,“她隻在意……是不是我最後一個女人。”


    “所以,她也不在乎你先跟劉青青結一次婚,嗬,”我言語不由帶著幾分譏誚,“不愧是留洋回來的,思想就是開放。”


    鄒子琛麵色一凝,手上使勁一拉,我便摔趴在他身上。他擒住我的雙肩,與我近在咫尺對視著,眼底湧動著一股我看不明的怒意,“那你呢?你現在後悔自己的選擇嗎?”


    “嗬,我有後悔的資本嗎?”我突然覺的他問這話好可笑,明明那個逼我的人是他,卻像是我主動要求似的。哦,也不能那樣說,隻能算是等價交換,誰也不欠誰的,畢竟他沒有拿著搶逼我。


    “若,提要求的人不是我,你也會答應嗎?”鄒子琛目光突然變的有點急切,眼底閃著一絲苦澀。


    他很少這樣表露情緒。


    “這個假設一點也不科學,全榕城隻有你叫鄒子琛,沒有第二個人。”


    “你是不是很想嫁給陸正南。”他眼底的苦澀竟變成了酸楚,讓我很是費解。


    說來說去,他還是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


    我撐起身體,轉移了話題,“該吃藥了。”


    他卻緊扣著我的肩膀,不讓我起來,眼眸變的陰冷,低吼道:“回答我,是不是?”


    他這一病怎麽人也變的怪怪的呢?


    剛才的好心情被他那句要娶人的話攪的隻剩下空殼,現在他又吼。


    我負氣,回道:“你都有想娶的人,我為什麽就不能有想嫁的人呢?”


    他目光一淩,“滾蛋。”一下甩開我的肩,我差點摔下床。


    我站起來,望著他冰冷如霜的麵容,氣的眼直紅,一時心裏的委屈的不行。


    男人難到都是這麽不可理喻嗎?


    “鄒子琛你是不是有毛病呀,你明知道我跟陸正南是清白的,你一次次這樣子有意思嗎。”我強忍著淚,嘶吼道:“你要是真的嫌我煩了,我現在就滾遠遠的,永遠也不在你的世界裏出現。”反正我就隻是他的玩偶,可悲的是我這個玩偶有顆心,還完全被他迷惑了。


    鄒子琛眉頭緊鎖,冷冷的瞪著我。


    “你倒是說呀。”我已然有點失控了,想著他這幾天的不理不采,還有剛才的話,心裏難受的無以論比,淚水瞬間又崩潰。


    他喘著粗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像是在隱忍著某種情緒。


    “為什麽我會喜歡上你這種人。”我怨恨,一時衝口而出,話落我驚覺捂住了嘴,見到他驚愣的睜開眼,我轉身就外門外跑。


    卻在跑至門口時,被雙有力的手擒住,他一個旋轉把我按在了懷裏。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掙紮,簡直沒臉麵對他。


    他緊緊的把禁錮在懷裏,任我如何奮力也掙不開。直到我累的使不出一丁點力氣,癱軟在他懷裏,他才說道:“別哭了。”


    他聲音沙啞裏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喜悅。


    我還是嗚嗚的哭著,“你放開我。”


    他反而抱的更緊,像是要把我嵌入懷裏。


    “嗯……你總是這樣,甩一巴掌給一粒甜棗我受夠了……我再也不想理你了。”我梗咽著。


    他吻著我的臉頰,低柔的哄著,語聲帶著無比的寵溺,“冷冷最乖了,不哭了。”


    而我因他那一句“冷冷最乖了,不哭了。”身體不由的僵住。


    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每次阿哲惹我生氣時,我一哭,他就會抱著我,柔聲哄著我:童童最乖了,不哭了。


    那樣熟悉的語氣,那樣相似的安撫,讓我如同穿越到了從前。


    鄒子琛沒發現我的異樣,仍然緊抱著我,低低的哄著,“不哭了,嗯。”


    為什麽我總會在鄒子琛身上看到阿哲的影子呢?明明他們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難到這個世界真的有脾氣相近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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