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三個字無形中會賦予一個男人一些無法言喻的責任,而黑子在客串這個身份的時候,無疑是相當負責的,先是一日三餐的問候,而後到了接送上下班,最後連遛狗這件事,他都不聲不響的完成了,我看在眼裏,頓時感激不盡。


    四月末,小潔在尼泊爾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告訴我,她要回來了。聽到這個消息,我無疑是佩服的,我們彼此不談過往,互相激勵著對方。


    黑子對我的好我媽也看在眼裏,三番五次的邀請他去家中做客,我媽是心疼孩子的媽媽,黑子作為我男朋友,她也把他看成親兒子,黑子老家在天津,這座城市裏,除了工作中的那些朋友之外,我們算是他唯一的親人。


    黑子也很孝順,每次去我媽家之前,總是不聲不響的帶一些禮品過去,連我都不知道,這些禮品是他什麽時間買來的。


    周六,按照慣例,又是我們一起去我媽家的時間,黑子一大早便來接我,不過這一次我們不是直奔目的地,而是去了鼓樓。


    當我疑惑的跟著黑子去了電器區時,才知道他的目的——黑子看上了一款老人按摩儀,幾千塊的東西,價格也不低。我知道,他想買來送給老梁。


    我當然是不願意的,要知道,到目前為止,我可一件東西都沒送給黑子爸媽。黑子見我不願,拉著我去了一旁,說:“孝敬爸媽的東西,不能拿來攀比,趕明兒我帶你回天津,有你表現的時候,今天,你可不能阻止我。”


    我搖搖頭,說:“你一個月才多少工資,不準浪費。”


    黑子笑了笑,揉揉我的頭發,說:“孝敬爸媽的,可不是浪費。”


    不等我再多做反對,黑子拿著卡,便去付了賬。東西是送貨上門,我們兩人拿著發票下電梯,到了二樓首飾區,黑子又拉著我過去看。


    服務生挺熱情的,那服務叫一個到位,黑子也很配合,為了不讓他再多花錢,我隻能帶著歉意說:“抱歉啊,最近沒有買耳環項鏈的打算,而且這些款式我也不喜歡。”


    我承認這句話有點兒跟服務生過不去,可事實就是如此。


    服務生也不生氣,笑著說:“美女,沒關係啊,這不馬上五月份了嗎?我們店裏新上了一批女表,你要不要看看?”


    哦,耳環項鏈不喜歡,還可以換手表。


    “可以,”黑子接了話,拉著我的手,笑著說:“你手腕細,戴手表肯定也好看。”


    我不想影響黑子的積極性,就配合的走了過去,掃了一眼櫃台,別說,這些手表還真是漂亮。


    黑子給我挑了一條帶鑽的款型,我試了試,的確不錯。


    趁著他沒注意,我瞥了一眼價格,他媽的,個十百千萬,十萬,一個小小的手表,居然要十二萬。


    我抬頭看了品牌,patekphilippe。


    看我,實在太心不在焉了。


    “美女,請問這個價格多少錢?”黑子見我戴著不錯,便問了價格。


    我急忙開口,說:“這個款式挺一般的,算了吧。”


    “不會啊,你戴著很漂亮。”


    服務生見我兩一問一答,這才拿著計算器,輕輕地點了兩下,笑著說:“兩位,這是本年度的新款,折後價格十一萬五千九百九十九。”


    我看著黑子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他看看我,又看看那款女表,頓時有些猶豫。


    “款式真的很一般,”我不想黑子難堪,將手表取了下來,拉著黑子的手,跟服務生道了聲謝謝,轉身便走。


    黑子的臉色不大好看,我知道這件事對一個男人的自尊心有一定的影響,索性隻字不提,誰知上了車之後,黑子卻拉住我的手,說:“小白,老實說,其實你也挺喜歡那款手表的吧?”


    我看著黑子,說:“十一萬呀,隻為了買一塊手表嗎?這麽不劃算的事情,咱們拒絕。”


    黑子苦澀的笑了笑,摸了摸我的頭發,說:“我媳婦就是心疼我。”


    我看了時間,立即轉移話題,這才避開了兩人的尷尬。


    老實說,我們這種平常人家,花個十幾萬買一塊手表,的確不是一件劃算的事兒。換做從前,我可能會收下,可能會覺得理所當然,可黑子不一樣,他是一個平凡的程序員,他一個月的收入隻有那麽多,我不想他再因為我多花一分錢。


    這事兒也就這麽過去了,中午是我媽主廚,家裏沒了耗油,黑子出門去買,我媽趁著他不在,又把黑子誇了個遍。


    我知道我媽的意思,無非是我年齡到了,可以試著成家了。


    黑子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避開了我媽的話題,誰知飯桌上她當著黑子的麵又提了這一出,順到問了黑子是否有結婚的打算。


    黑子看了我一眼,說:“媽,這些事情還是聽小白的吧。”


    聽我的?所以,要奔著婚姻大事去了嗎?


    我心底有一絲猶豫。


    或者說,我心底有著一絲的不甘。


    按摩儀送上門的時候,我媽咧著嘴笑,看著她為我辛苦了一輩子,能笑的這麽開心,我也就知足了。


    晚飯之後,我媽讓黑子留下,意思很明了——我和黑子公用一張床。黑子大約看出了我的不願,就借口有事,準備回去。我送他到樓下,黑子支支吾吾了半天,居然還是沒有離開。


    實際上,我和黑子磨嘰了這麽久,他連一個舌吻都給過我。


    或者說,他很清楚,我還沒有做好這方麵的準備。


    “小白,阿姨的意思我聽出來了,”黑子站在我麵前,說:“我知道你還需要時間考慮,咱們不著急。”


    我看著黑子,說:“你說你這是圖的什麽?”


    “圖個好媳婦唄。”黑子傻笑,忽然拉著我的手,說:“媳婦啊,原諒我自作主張。”


    我還不知道黑子說這話到底幾個意思呢,結果就看到了那款試過的女表,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十一萬啊。


    我急忙縮手,黑子去拉住了我,我聽到他說:“小白,我黑子雖然不及你心底那位有錢有勢,可是給我自己媳婦買東西,我也舍得,你心疼我,我黑子明白,這點錢,我還是花得起的,最重要的是,你也喜歡。”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黑子伸出手,擦掉了我的眼淚,說:“別哭了,不然阿姨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我看著黑子,說:“黑子,我們訂婚吧。”


    訂婚這件事嚴格意義上來說意義還是重大的,在我們老家,這將意味著這家的姑娘已經找到了婆家,並且很快會穿上婚紗。我承認,做了這個決定,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帶著一絲衝動,可更多的是,是一份感動。


    我梁小白別的沒有了,對於黑子這樣重情重義的人,隻能以此表達的我的謝意。


    並且,我下定決心,讓自己愛上這個男人。


    跟黑子說了這件事之後沒多久,小潔就回歸了,讓我驚訝的是,夾著尾巴逃走的她,回來時儼然換了個人,她瘦了,並且自信了許多,她投簡曆,並且告訴我,她想要創業。


    小潔從那份不大平等的感情裏走出來了,像我這種,還有什麽資格當縮頭烏龜呢?


    我跟黑子說,我想要辭職了,小潔需要我,我也想重新規劃規劃我的人生。黑子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並且將銀行卡和房產證都拿了出來。


    我也以為我的人生就要重新開始了,而我沒想到是,當我和小潔出席了陸總在凱撒酒店舉辦的酒會時,卻碰到了趙陽。


    趙陽沒多大的變化,衣服依然那麽騷氣,美女叢中,收放自如。


    不過,落在我臉上的目光,卻帶著足足的嘲弄。


    我盡量忽視掉他的存在,偏偏他就要跟我過不去,即便我躲在角落,他也要端著酒杯走過來。


    “我說,我現在是叫你梁經理呢?還是先跟你敘敘舊情呢?”


    我笑,說:“趙總你這是說笑了,這裏人這麽多,你就不怕隔牆有耳?要是被你那愛吃醋的女朋友知道了,我可是十張嘴都辨不清了。”


    趙陽盯著我看,也不管其他人投來的目光,他伸出手跟我碰杯,說:“慶祝一下。”


    “慶祝什麽?”


    “慶祝我們再次見麵,”趙陽說著話,忽然湊到我的耳旁,說:“再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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