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


    我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咬著下嘴唇,視線在他身上掃視,腦海中頓時出現幾幅少兒不/宜的畫麵。自從懷孕後,我們雖然並沒有直接做那個,但我每次都用手跟嘴幫他解決了,可現在不是在家,而是車裏啊……


    車震什麽的,雖然我們之前也有過,但現在阿凱在,實在不方便了……


    我黔驢技窮,低聲呢喃道:“我也不知道。”


    五爺無奈的笑了笑,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褲子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五爺掏出來看著屏幕,眉頭擰成一條直線,然後慢慢劃開接聽鍵,他沒有開口說話,那頭的嗓門卻非常大,因為五爺的車隔音效果很好,就算飛速行駛,風跟車體摩擦會發出聲音,坐在車裏也一點都聽不見,所以電話那頭人說的話,我隱隱約約捕捉到了幾個非常沉重的詞匯。


    一是出事了。


    二是現在一亂遭。


    三是大家都沒想到。


    那頭語速又快又焦急,將氣氛整個變得凝重起來,五爺靜靜地聽他說完,臉色慢慢沉下去,眼底凝結成冰,嘴角緊抿,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寒氣,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能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大約是真的出什麽事了,一想到這,我便緊張了起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這通神秘的電話上。


    五爺麵無表情:“其他傷者怎麽樣了?都送去醫院救治了嗎?你給他們安排最好的病房跟專家,藥物那些都記在我名上,一定要拿出誠意跟鎮定出來,不然這件事情會變得比現在更棘手。”五爺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把他們送去仁愛醫院吧,江伯是那邊的院長,有他看著場子,我放心一點。”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


    五爺冷道:“我在路上,馬上就過來。”


    他掛掉電話,對阿凱說了一聲開快點,車子便一路飛馳到公司門口,我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五爺似乎沒有解釋的念頭,我隻能將所有的疑問,留到去公司了解了。


    我們到公司的時候,外麵站著幾個老總,八月份的天太陽非常毒辣,他們額頭全是汗,襯衫被汗水沾濕黏在身上,絲毫沒有平日裏悠閑淡定的樣子,幾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麽,個個臉色都不好看,車子緩緩朝大門口開過去,其中一個看到我們的車子,眼裏閃動著喜色,隨即跟其他幾個說了,大家紛紛翹首以望,車子停下的瞬間,幾人圍了上了,其中有個花白頭發的老總,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來打開車門:“五爺,那個新區……”


    他話才剛剛說出口,眼睛撇到我後,錯愕的停住了,大約是沒料到我會在車內,五爺這個公司我已經很長時間沒來過了,不過五爺宣傳海報的事情,肯定傳到了這裏,我在員工的眼裏,可能已經由一個手段高明的夜店小三,上升成為正牌夫人了,但五爺出行,很少會帶女人,所以看到我時,直接就愣住了。


    五爺長腿一邁,走出去:“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這句話還未落下,大門口就傳來嘈雜的叫喊聲,隔著玻璃,我看見從裏麵湧出是十幾個哭天喊地的人,其中有一個中年婦女哭的肝腸寸斷,她連走路都走不了,還是被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攙扶著,小夥子眼睛也是通紅一片,但卻忍住沒有流眼淚。


    還有幾個手裏拿著掃帚跟鋤頭的中年大叔跟在後麵,每個人的臉色都是那麽的憤怒與悲傷。


    他們距離五爺還有十幾步遠的時候,早就等候在一旁的保安立即衝過來組成、人肉擋板,不讓他們繼續前行,有人還把掃帚扔過來砸五爺,我被嚇了一跳,急忙要下車,但手才剛剛觸摸到車門的時候,卡的一聲,阿凱已經將車門全部鎖起來了。


    “你幹什麽啊?”我急的不行,語氣都變得生硬。


    阿凱看著外麵,冷冷的說道:“這裏情況太複雜了,你還懷著孩子,萬一有人衝過來撞到你,到時候場麵會變得更加淩亂,倩倩小姐,我也是為你跟五爺考慮,你還是待在車上比較好。”


    我被說的一愣。


    五爺現在正在全力以赴的解決問題,我現在出去,隻會讓他分心,而且一點作用都起不了,想到這一點,我搭在車柄上的手慢慢的鬆開了,我現在隻能等,等情況稍微穩定一點再說。


    我凝視著窗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些人都是從哪來的?”


    “看樣子,應該是工程那邊出了問題,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應該很棘手……具體的,我現在也不清楚。”阿凱說的十分模糊,讓我更加擔憂了。


    大門口的人嘴巴一張一合,透過黑色的玻璃,我好像在看以前的黑白電影,急的不知道該怎辦才好,還必須等待,五爺跟大家說了很多,人們的情緒才稍微平和了一點,隻有中年婦女哭的最撕心裂肺,張開的嘴巴可以看見上下牙齒有唾液的絲,此刻完全顧不上任何形象,攙扶她的小夥子表麵十分鎮定,但暴起的雙臂青筋卻顯露了他的情緒。


    五爺繼續說了幾句,那些人開始漸漸的將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然後有保安會帶著他們離開。


    最後隻剩下那對母子。


    五爺帶著他們進了大廳。


    我急忙說道:“現在我可以下車了吧。”


    回答我的是一聲清脆的啪聲,我立即拉開車門追上去,因為我今天是去參加杜峰的公司,家裏的高跟鞋又全部都女傭收起來了,所以我穿著一個有坡跟的鞋子,小跑起來的時候,後腳跟的鞋帶老是掉,我起先拔了幾下,再掉了之後,我就幹脆當拖鞋穿,但走路卻十分慢,眼見著五爺的身影馬上就要消失在拐彎處,我幹脆脫掉鞋子,赤腳走了過去。


    前台急忙攔住我:“小姐,請問你找誰……夫人?”


    夫人?


    我一愣,對這個陌生的詞匯當場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急急地問道:“五爺他去哪個房間了?你帶我過去一下。”


    前台嗯了一聲:“好的請隨我來。”


    我跟在她後麵,利用等電梯的時間,將鞋穿上,前台眼神似有若無的打量著我。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裏麵有站著四五個職工,見到我臉上紛紛漏出詫異的神色,然後齊刷刷的喊了一句:“夫人。”


    把我喊的不知道該怎麽回複才好,隻能不好意思的朝他們點頭。


    我原本隻想著,因為廣告的原因,大家會對我有些了解,但沒想到大家居然會直接叫我夫人。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些人是誰啊?”我開始搜集情報。


    有個紮馬尾的女孩麵露難色:“夫人還不知道嗎?這次可出了大事了,這都到了午餐時間了,我們一個個都躲在樓上不敢下來,生怕被他們纏住。”


    另外一個歎氣道:“是新區那邊的工程出了事,有個工人在做事的時候,不小心從十幾樓掉下來,摔死了,剛剛家屬們,還把屍體抬來了,聽說特別的可怕,我反正沒下來看,要不是老總們出來說五爺會來解決,可能現在屍體還沒弄走。”


    屍體?


    我眼眸一縮,怎麽都沒想到會出現這檔子事。


    “這怎麽可能……”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台算是見多識廣了:“五爺做的生意比較大,什麽行業都涉及,難免風險要高一點,這次是開發新區,跟建築扯上關係,最少有一萬多員工在工作,偶爾有一兩個出問題那是非常正常的,之前我就聽說有人在工地上工作把腿給摔折了,然後五爺給了一筆錢,之後就沒來過了,這次是人命,我估計沒有那麽好解決得了。”


    前台的話在情在理,我感覺胸口發悶,看著不斷上升的電梯數字,恨不得一下子就到目的地,隻有看到五爺,我才會安心,不知道他現在到到底怎麽樣了……


    電梯在二十層停下,前台帶著我去了一個房間。


    透過玻璃,我可以看見五爺正坐在那對母子對麵,兩人正在談些什麽,前台衝裏麵使了個眼神,工作人員看到是我,先是一愣,隨即彎腰在五爺耳邊說話,五爺扭頭看了我一眼,朝我勾起一抹淺笑,大約是想讓我放心吧,不管遇到什麽,他都是這樣……


    他跟工作人員說了幾句,男人便打開門,對我說:“你在外麵等會吧,五爺說他事情還沒有解決好,你要是等不及的話,可以先回去。他讓你不要擔心,他會處理好的。”


    果然……


    我就猜到了。


    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我握著門柄要進去,工作人員大驚失色:“夫人,您別讓我為難,五爺不讓你……”


    “讓開,我要進去。”


    我跟五爺既然是夫妻,那就應該風雨同舟,而不是他在裏麵煩惱,而我卻在外麵逍遙,就算我幫不上什麽忙,我也想陪在他身板……我不想讓他孤軍奮戰。


    “夫人……”他十分為難。


    我保持著推門的姿勢,氣氛瞬間僵持住。


    這時門後傳來五爺的聲音:“讓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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