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這個詞匯跟定義,對於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太過沉重與遙不可及了。


    我不知道威廉姆斯為什麽把這麽尷尬的問題丟給我,但在我措辭開口之前,五爺已經緩緩到來,摟著我的肩膀,對威廉姆斯笑道:“這麽快就急著給我們紅包了?”


    威廉姆斯哈哈大笑起來,用一種他什麽都懂的眼神看著我:“中國的女孩一直都比較矜持,我有些冒昧了,紅包方麵,我會準備一份讓你們滿意的數字,畢竟結婚是人生大事,等你們等下日子的時候,我會親自登門拜訪的。”


    五爺笑著說好,兩人寒噓了幾句,然後摟著我的肩膀上飛機。


    我們坐在頭等機艙,空姐邁著大長腿推著小車走過來,我要了一杯橙汁,五爺什麽都沒點,因為不能用手機,五爺就翻開財經雜誌閱讀,而我捧著橙汁,還在想結婚的那個話題,五爺沒必要承諾一個遙遙無期的時間,完全可以避開這個話題。


    我扭頭看著他。


    他的眼神十分的冷冽睿智,


    是那種幾乎接近零度的視線。


    他把所有的城府與心機都掩藏,讓人摸不透,也猜不著。


    兩人的訂婚宴迫在眉睫,照目前的速度發展,結婚也就近兩年的事情,這個關鍵時刻,實在不易與我打情罵俏,給人留下話柄……


    我躊躇了半天,試探性的開口:“張小姐最近在忙什麽,你們好像最近沒有聯係。”


    五爺不動聲色的掃了我一眼,接著視線回到雜誌上,翻了一頁後,聲音不鹹不淡道:“廣西那邊出了點事情,她過去處理了,需要一兩個月才能回來,你怎麽突然對她感興趣了?”


    他十分敏感,已經開始揣摩我的心思。


    就我目前的身份而言,我沒有資格插手他跟張芝的婚事,但隨著接觸他的時間越長,我越發的在乎五爺的一舉一動,有些東西正急速的蔓延,在我心頭紮根,而我驚恐的發現,我並不知道他的想法,我很害怕在不久的將來,我會從成為他生活中可有可無的那個存在。


    “不是感興趣,隻是隨口問問。”


    我有些不敢求證,比起殘酷的事實,有事沉默也不失為美事一樁。


    五爺側目看了我一眼,嘴角撅著笑,高深莫測,意味深長。


    我被看的不自在,開始喝杯中的橙汁,掩蓋自己的不自然。


    下飛機的時候,顧城帶著助理在機場接機,我們帶的行禮很多,阿凱忙的不可開交,我幫忙分擔,顧城幾乎是小跑過來,給了五爺一個熱情的擁抱,笑的時候,眼睛眯成一條縫:“做兄弟可不是你這麽做的,自己帶著佳人去美國享清福,卻把我一個人丟在空蕩蕩的公司處理那些冰冷的數據跟繁瑣的工作,我忙的不死都快脫層皮了,我不管,你要請客彌補我最近瘦掉的兩斤肉。”


    他還是老樣子,幽默又無厘頭。


    五爺被吵的沒法子,應允道:“國內酒店你隨意挑,賬記在我頭上,不過現在還不是逍遙的時候,我這次去美國可不是白去的,給你帶回來一個好消息,我已經跟艾福來簽了合同,這個月月尾開始,就正式啟動合作計劃了,不僅僅珠寶營銷的數據可以上去,連帶你的婚紗店都能揚名立萬。”


    顧城似乎早就預料到這讓人振奮人心的消息,拍了拍五爺的肩膀,笑道:“你出馬自然水到渠成,這點心裏準備我還是有的,你走沒多久,我都已經把國內各個地區的銷售分點安排好了,就等你拿著合同回來執行,我這次可是嘔心瀝血在幫你,我自己當初的婚紗店,我都這麽操心過,你看看!你看看!”


    他指著自己的眼角,表情十分誇張叫道:“我的皺紋都出來,我才二十幾歲的,你說我是不是操勞過度導致的?我的青春年華啊……”


    五爺無奈的笑了笑沒有接話,顧城覺得沒意思,他要過來抱我,但被五爺揪住了肩膀,五爺蹙眉看著我說道:“她有點暈機,你別折騰了,有這嬉皮笑臉的功夫,不如把車開過來,我們要回去了,這麽久沒去公司,還不知道亂成什麽樣了。”


    顧城哈哈大笑起來:“不讓抱就不讓抱,還說這麽多冠冕堂皇的話,咱們的五爺也開始會緊張人了。”


    我勾唇一笑,因為有他在,氣氛好的不得了。


    助理們開始將行李放上車。


    結束美國的出差之旅,我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落下很多功課。


    安迪說怕我跟不上進程,就把視頻錄下了拷給我了,五爺忙著處理推擠如山的文件,我除了日常工作之外,把全部的時間都投放在惡補中,我不在的這幾天,新人們的進展突飛猛進,已經與離開時有天壤之別,除了我跟幾個不太用功的同事外,其他一些人的作品已經開始製作成品銷售了。


    就連一直不溫不火的阿靈,都出了一個係列的首席設計,聽說還被一個明星看中,風光一時,我頓時有種身邊都是藏龍臥虎的感覺。其實不要小瞧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因為你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就會在你看不見的角落突然逆襲,當你想要追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永遠都慢人一步了。


    我不敢鬆懈,時刻用她們的成績來督促我努力。


    我正在看視頻的時候,楊總的秘書就找到了我,說讓我去辦公室一趟。


    我揣測著緊張的心,站在門外,敲門,裏麵說:“進來吧。”


    我手搭在門把上,擰開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對於未知的見麵跟一個完全陌生的上司,讓我沒辦法輕鬆,他正在簽合同,手裏拿著筆,在右下角寫上龍飛鳳舞的名字,抬頭看到是我,笑道:“坐吧。”


    我尷尬的落座,心裏有些緊張。


    畢竟他是股東,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下屬,就在我懷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要接收批判的時候,楊總放下筆,從抽屜裏拿出三個盒子擺在我麵前:“這是你的作品,我試營了幾個店麵,銷售量一直還不錯,接下來打算批量生產,這是你的設計,所以把你叫來看看。”


    我的成品?


    我詫異的看著麵前大紅色毛茸茸的盒子。


    伸手打開一看,一個精致的吊墜出現在眼前,鑽石璀璨奪目,在鉑金的承托下顯得格外唯美。


    我一下子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愛不釋手的摸著紋路,似乎還可以回憶起當初設計時的一筆一劃。


    “什麽時候生產的?我一點都不知道……”


    楊總見我情緒激動,微微一笑道:“有些時候了,不過你跟老總出去,我就沒讓秘書告訴你,聽她們說,你跟老總……走的挺近的,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我沒想到楊總居然會對八卦感興趣,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


    躊躇道:“我們是普通朋友,之前就認識。”


    楊總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沒有追問下去,而是把其他兩個打開給我看。


    望著這些閃閃發光的小玩意,我心裏歡喜的緊,當著楊總的麵,就掏出手機,找到最好的角度將三個拍下來,楊總見我這麽高興,當即允諾:“本來設計師的作品有銷量,公司會酌情給獎金的,不過看你這麽喜歡,這個項鏈就送你吧,財務那邊我會打聲招呼。”


    我搖了搖頭,詫異的拒絕:“這怎麽能行,我為公司做貢獻是應該的,不能收這麽貴重的禮物。”


    獎金頂多就兩三千,而這個項鏈最少值八千到一萬左右。


    一旦被同事們知道,又會揣著我是不是走內部渠道行方便了。


    楊總還在堅持,我推讓了幾下,楊總開始攤牌:“倩倩啊,我也剛來公司不久,跟周邊的幾個老總啊,關係都不是特別的好,所以……以後我要是工作上有什麽需求的,你可得幫我在五爺麵前多美言幾句。”


    他說著,把吊墜往我兜裏塞。


    就像過年時,給孩子包錢的大人。


    “不行……我不能要的。”楊總這是在賄賂我,在公司裏這種套近乎屢見不鮮,但上司討好下屬這種模式,實在少見,他力氣很大,我上衣的口袋都快被他扯壞,我隻好提議:“這樣吧,這個項鏈多少錢,公司給我打個折,我買下來,畢竟是我的處女作,我想收藏一下。”


    楊總見勸不動我,沒辦法給我打了個八折。


    “倩倩啊,以後遇到什麽問題。你可以直接來找我。我一定幫你。”


    他這是在拐彎抹角的提醒我,記得他的恩情,將來幫他在五爺麵前美言。


    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定哈,楊總這麽體恤下屬,真是我們的榮幸。”


    客套了幾句,我變擰開門,這時才發現同事們已經擠在在門口,保持著偷聽的姿勢,她們被我嚇了一跳,紛紛站直身子,閑聊了幾句尷尬的離開。


    高媛媛就站在不遠處,不屑的掃視著我:“你這業務量也真是夠廣泛的,劉總都四十多歲,孩子都跟你差不多大了,你怎麽還下得去手?”


    她什麽意思?


    說我勾/引楊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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