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他低聲呢喃著,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試探她。


    陸臻臻憋著一口氣,躺在床上硬是動也不動。江臨璽丟下手中的毛巾,輕輕爬上床,見她那明顯僵硬的身體和那忽然變不穩的呼吸聲,無聲的彎下了嘴角。


    她難道不知道,在裝睡的時候盡量調小呼吸聲嗎?這麽刻意的呼吸聲,他不想忽視都難。


    裝睡能不能稍微走心點……


    “臻臻?”江臨璽輕伏在她的臉邊,故意將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頸部。


    陸臻臻輕輕的顫栗了下,卻沒有睜開眼睛,而是翻了個身改為背對著他。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假裝熟睡,隻是下意識的動作,便成了現在這個尷尬的場景。但是也不能裝的太過了,免得被看出來的更尷尬。


    她想,等他再叫一聲,就假裝被驚醒的樣子轉身。


    可是等了半天,身後也沒有動靜,一絲聲響都沒有。她隻好耐著性子繼續裝睡,也不知等了多久,就在她忍不住快要睡著的時候,耳邊卻忽然響起一道似有若無的歎息聲。


    她試著掙紮了一下,想問他為什麽歎息,但奈何睡意深沉、眼皮重的她睜不開,隻能計劃著明天再來問他。


    在她睡去的最後一瞬,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輕輕一空,整個人落入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中。她蹭了蹭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之後,歪頭睡去再無意識。


    昨晚睡的太晚,陸臻臻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臨近中午。


    厚重的窗簾擋不住屋外炙熱的光線,遺漏了少許亮眼的陽光斜照在地麵上,瞬間照亮了房間裏小半個角落。


    陸臻臻抬手擋了擋額角的光,不耐的翻了幾個身之後,緩緩睜開眼睛。


    淩亂的大床上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枕邊的席位早已沒有了溫度。江臨璽不知已離開了多久……


    她揉了揉昏沉的頭,眯著眼睛下床,半夢半醒的走到洗漱台前,拿著牙刷機械行的搖動著手腕。當她吐掉泡沫抬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忽然一下精神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關於昨晚忘記的事情……


    艸!她原本是準備問他公司的事情的,被江臨璽一搗亂都忘了問了!他竟然也沒有主動說起這件事!


    難道已經解決了?


    可是就算解決了,以他的深思熟慮,不更應該告訴她,好讓她放心嗎?


    早上起床也不見人影……總感覺他在隱瞞著什麽?可是,又會是什麽事情是不能跟她說的呢?


    陸臻臻邊想著,邊喝口清水咕嚕嚕的吐掉,來回幾次之後,才洗漱幹淨口腔,接著扯過架子上的毛巾開始洗臉。


    因為心裏在想事情,陸臻臻手上的動作也做的比較隨意敷衍。沒一會兒就洗漱完畢準備下樓。


    她急切著找江臨璽的身影,扶著欄杆下樓的時候,還不忘左右張望著。


    可惜的是,她並沒有找到他的身影,甚至就臉陸衍和江雄濤的身影都沒有看見。


    她看了眼大廳正中間的鍾擺,已經是中午十一點零八分,江雄濤不用說肯定已經去公司上班了;而陸衍,今天是周三,小家夥應該是去學校上課了才對。


    但是江臨璽她就不知道了,搞不清他是去陸氏上班了,還是去江氏解決昨晚未解決的麻煩了?


    陸臻臻收起思緒,舉步走到沙發上坐下,耳邊恍惚間又想起男人歎息的低沉聲。她還是覺得昨晚江臨璽的反應有些失常,好像在瞞著她什麽事情。


    瞞著她不能讓她知道的事情,她並不是很清楚的知道有哪些。隻是在她所知道的事情裏,有切也僅有一件。


    會不會是那個幕後撞傷林冉的凶手有了線索?


    除這個猜想外,她再無其他思緒。


    隻有這一種可能,江臨璽會選擇隱瞞她。因為怕她失落、又或者是怕她受傷……


    這時,一名傭人端著花瓶從樓梯口走過,見陸臻臻一副困惑的樣子,低聲詢問:“少奶奶,是否要替您準備早點?”


    聽到聲響,陸臻臻這才收起臉上思索的表情,揚唇輕聲笑答:“都快十二點了還早點?還是給我直接上午飯吧!”


    傭人連忙俯身,“是,這就去安排廚房上菜。”


    “嗯。”陸臻臻點頭,說到吃飯,她還真的有些餓了呢。


    反正江臨璽就在自家公司和婆家公司這兩個地方來回,吃完飯再去找他也不遲,先填飽肚子再說。


    計算好行程之後,陸臻臻索性坐上餐桌,大快朵頤的吃著。


    隻是她卻忘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到最後,自己也沒能成功找到江臨璽的身影。哦不,錯了,不是沒能找到,而是她根本不能去找他……


    ……


    時間回到八個小時前。


    也就是在江臨璽吩咐,半個小時之後將曹聰丟到醫院門口的時間。


    可能連江臨璽自己都不會知道,在他派人將曹聰丟下車的瞬間,立即便有一輛銀色的麵包車駛過,手腳麻利的將那個痛到昏厥的男人拖上了車。


    曹聰意識昏迷,在被搬上車的時候不知道撞到了哪裏,整個人瞬間被疼醒。他顫抖的睜開眼睛,嘴裏的髒話下意識的就要罵出口,卻在看到那張嫵媚、帶著些許憤怒的臉龐時,硬生生的咽下了口中的話。


    女人極其不屑的揚眉看他一眼,“沒出息!竟然在自家門口被人擄了!還被打成這個鬼樣子回來!”


    曹聰臉色驟變,唇色慘白著出聲,“你什麽意思?看見我被擄走,到現在才出手救我?”


    女人無視他眼裏的憤怒,暗自白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傻!我要是出去救你的話,不就暴露了身份了嗎!”


    曹聰微怔,僵著臉沒再說話,即使麵上的表情依舊難看,卻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是真的。


    而車裏的空間又狹窄,他扭了扭身子試著看看自己的傷勢,卻不小心撞到了手腕,整個人頓時疼的低吼一聲。


    一旁的女人神情頓了頓,猶豫著上前攙扶他,指尖才剛觸到他的肩膀,就聽到他驟然加重的呼吸聲傳來。


    “你別動我!”曹聰快速的說了一句。


    女人隨即老實的坐好,再不看他一眼,隻是眸光晦澀不明的看向窗外,聲音中帶著一絲遺憾:“可惜啊!本來還想好好玩玩的,現在看來,得提快進程了!”


    曹聰低低的哼了一聲,艱難的道:“你他媽的快打電話給老子安排好醫生啊!老子都快要疼死了!”


    女人這才從窗外收回視線,清冷的視線中帶著一絲不滿:


    “閉嘴!一個大男人這點頭還喊天喊地的,你也好意思?”


    曹聰痛到額角的冷汗直冒,有氣無力的答:“斷了兩根肋骨、手腕和腳踝,再硬生生的疼上半個小時的時間,你試試看,應該就不止我這樣了,而是會奔潰到大哭。”


    女人的臉上閃過詫異的表情,滿眼的不可置信:“他做的這麽狠?”


    曹聰從鼻尖哼出一個單音節,說話時盡量不牽扯到身上的傷口:“不然你以為我會這點痛都忍不了?”


    看他痛到唇色發白,眼眶漸漸青紫的模樣,女人詫異的眼中瞬間迸發出一絲陰狠:


    “嗬,為了一個女人,從小到大都高雅慣了的男人,竟也會做這種鬥毆打架的低俗事情?”


    女人的聲音忽然頓住,五指微微並攏握成拳頭,低吼著出聲:“那個陸臻臻……究竟有什麽好的!”


    聲音在狹小的車廂裏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良久之後,女人才側頭看了眼橫躺在沙發上,不知何時陷入昏迷中的曹聰。


    他的臉色白得像紙,沒有一絲血色,就連剛開始蠟白的唇瓣,也開始漸漸的泛紫。


    她瞬間收回視線,心裏已經有了計算。


    隨即對著前座司機吩咐道:“將人送去杏色酒吧,就說是老板的朋友,讓他們照顧好,醫生會在十分鍾之後到達,在這期間你負責看著他。”


    司機不卑不亢,點頭低聲應下:“是。”


    天色漸漸泛白,銀色的麵包車在行色匆匆的臨川街頭停下,一席短裙的女人從車上走下來,路過幾名混混樣的少年,對著她曼妙的身姿猛吹口哨,女人卻無任何反應,踩著高跟鞋走進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


    超市裏人不多,除了女人之外隻剩下兩名店員和一名穿黑衣的顧客。


    她捏著手機走到比較角落的貨架前,低頭劃開界麵,找到通訊錄裏的一串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屋外的朝陽才剛剛升起,整個雲城才剛剛蘇醒,時間還很早。


    一陣稀稀落落的聲音之後,渾厚的男音隨之響起,透過話筒的電流轉換處理,依稀可聽見對麵人說話的語氣中那股濃濃的不滿:


    “什麽事?”


    女人遲疑了下,抬頭掃視了四周,才舉著手機小聲的回答:“事情發生變故,我安插在警局的男人被發現了,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


    話落,對麵忽然寂靜了下來,男人沉思了片刻,才沉下聲音問道:


    “怎麽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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