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換好衣服,莫白的坐標位置也發過來了,兩人急匆匆坐上車,汽車剛發動,莫白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臥槽哥,這下崴了,爺爺已經知道了,讓人陪他趕過去了。”


    “胡鬧!”戰雲霆臉色冰冷,“爺爺怎麽能去那種地方?”


    莫白說:“我和爺爺通電話了,我也說他不能去,我讓他趕緊回去,他說他就到那兒看看,就在車裏待著不出去。”


    “我知道了,”戰雲霆臉色冷沉,掛斷莫白的電話,打給戰老爺子的警衛長:“你們怎麽做事的?我爺爺怎麽能去那種地方?趕緊把人送回去!”


    警衛長苦笑,“少爺,我們也不想,但老爺子不聽我們的,我們不去,老爺子就大發雷霆,看著臉都氣白了,我們是在沒辦法……”


    戰雲霆壓了壓心底的怒氣,沉聲說:“讓我爺爺接電話。”


    片刻後,警衛長無奈說:“老爺子不肯接,他說他心裏有數,讓你不用管。”


    戰雲霆猛地掛斷手機,催促開車的趙大山:“再快點。”


    “是,少爺。”趙大山猛踩油門,汽車如離弦之箭,朝目的地疾馳而去。


    趕到莫白發給他們的坐標位置,一棟高樓下,裏三層外三層圍了至少上百人。


    樓下已經鋪起了氣墊。


    樓頂上,爬上去的警察,正在和田新桐談條件。


    戰雲霆和明幼音下車。


    明幼音看到地上的傳單,撿起一張,看了幾眼,頓時皺緊了眉,遞給戰雲霆看。


    戰雲霆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氣的將紙攥成團,用力攥在手中。


    莫白看到他們,從人群中擠過來,手裏同樣拿著一張傳單,氣的臉色鐵青,“哥,嫂子,你們看看,她這是寫的什麽?顛倒黑白,狼心狗肺,她的良心都tm讓狗給吃了!”


    傳單上寫的,大致的意思是,她田新桐的爺爺,為了救戰如海犧牲了自己寶貴的生命,戰如海為了報恩,收養了她。


    可收養她之後,戰如海隻疼愛親生孫子,一切利益都以親生孫子為重,而她受盡委屈,無處申冤,被逼得走投無路,如今隻能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討回公道。


    戰雲霆再次給戰老爺子的警衛長打電話,想提醒警衛長,無論如何不要讓他爺爺見到傳單上的內容。


    電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通,警衛長的聲音驚慌失措,都帶上了哭音:“少爺,戰老心髒病發犯了,保健醫生正在給他急救,我們正在往醫院趕。”


    戰雲霆耳邊嗡鳴了一聲,握緊了手機:“哪間醫院?”


    “軍區總院,”警衛長說:“已經和那邊聯係好了,那邊的醫生會在樓下等著戰老。”


    “我馬上過去。”戰雲霆掛斷電話。


    四周人太多,聲音太嘈雜,對方說什麽,莫白和明幼音都沒聽清。


    但聽到戰雲霆說“哪間醫院”,兩人心裏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莫白緊張問:“哥,怎麽了?”


    戰雲霆說:“爺爺心髒病犯了。”


    “臥槽,”莫白大怒,目光陰鷙的掃了樓頂上仍在和警察講條件的田新桐一眼,“爺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剝了她的皮!”


    “先去醫院!”戰雲霆拉著明幼音的手,飛快朝停車的地方跑去。


    留下徐飛處理這邊的事情,趙大山開車,戰雲霆和明幼音、莫白三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


    三人緊趕慢趕,找到急救室,急救室外一個中年男人正麵對著牆壁,拳頭狠狠捶牆,臉上都是痛悔難當的神情。


    戰雲霆連忙跑過去,“張叔,我爺爺怎麽樣?”


    “少爺,我對不起你!”張揚腿一軟,幾乎要跪下去。


    戰雲霆用力攙住他,急切問:“我爺爺到底怎樣?”


    張揚搖搖頭,“醫生說,情況不太好……”


    莫白臉色青白,狠狠一拳捶在牆上,抬頭看了眼急救室上方正在急救中的標誌,急的來回轉圈。


    明幼音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戰雲霆,隻能握住他的手,緊緊的依偎在他身邊陪伴他。


    十幾分鍾過去,幾名醫生從急救室中魚貫而出,戰雲霆和莫白連忙衝過去問:“醫生,我爺爺怎麽樣?”


    領頭的最年長的一名醫生摘下口罩,悲痛又遺憾的衝他們搖了搖頭,“抱歉,心髒病急性發作,送來的太晚了,我們已經盡力了……”


    莫白猛地瞠大眼睛,倒退了幾步,臉上神情瞬間迷茫的仿佛做夢一般。


    戰雲霆也一臉的恍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位姓張的侍衛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拚命的抽打自己的耳光,“我有罪,都是我的錯,戰老就是斃了我,我也不該送他過去的……”


    莫白猛地撥開擋在急救室門口的醫生們,踉踉蹌蹌的朝急救室內跑去。


    戰雲霆神情木然的跟在他的後麵。


    明幼音握著戰雲霆的手,另一手捂住嘴巴,已經淚流滿麵。


    她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生命這樣脆弱。


    就在昨天,那個老人還中氣十足的罵莫白臭小子,還和祁慕青下棋,還送她首飾,詢問戰雲霆工作上的事情。


    一天而已,他竟與他們陰陽相隔了……


    莫白衝進急救室,撲倒在急救床前,淚如泉湧,握住躺在急救床上的老人的手,渾身顫抖,滿眼的難以置信。


    戰雲霆在他身邊跪下,盯著戰老爺子的臉,臉上出現在他臉上從未出現過的茫然神色。


    明幼音也跪了下去,握住他的手,眼淚串串滑落。


    雖然這個老人以前對她和戰雲霆有太多苛求,但這是戰雲霆在這世上唯一的長輩了。


    不管他對戰雲霆多嚴厲、多不近人情,他心裏始終是有戰雲霆這個孫子的。


    主要是……他去世的太突然了。


    昨天還中氣十足的和她們一起聊天,吃飯,還和戰雲霆、莫白、祁慕青還有她說了那麽多話,今天忽然人就沒了。


    她還想著,好容易戰老爺子接受她了,以後她要經常和戰雲霆一起陪戰老爺子吃飯。


    子欲養親不待這種事,決不能出現在她家戰大哥身上。


    可她無論如何沒想到,人就這麽突然的沒了……


    她這是第一次經曆死別,腦袋裏亂糟糟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祁慕青和戰老爺子的養子戰恩、戰義匆匆趕來。


    戰老爺子的遺體被送回了老宅。


    聽完了警衛長講述的事情經過,戰義在院子裏的怒吼,明幼音在客廳裏都聽得一清二楚。


    戰義怒吼:“去,把人給我弄過來,老子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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