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晟言停住腳步,站在離她一兩米遠的地方,不再靠前,冷漠的看著她。


    許母哭的歇斯底裏,“晟言,你還站著幹什麽?快去找那個女人和那個賤種給你妹妹報仇!晟言!”


    “媽,殺人是要償命的!”許晟言冷漠看著她,“殺了他們,我要償命,讓他們半死不活,我要坐牢,你是希望看我死,還是希望看我去坐牢?”


    “不、不會的!”許母搖頭,“你是許家的長子嫡孫,你爺爺奶奶隻認你,不認那個賤種,如果是你動手,他們一定會原諒你的,警察那邊他們會替你擺平,你不會坐牢,更不會償命,晟言,你幫幫媽媽,媽媽好恨……好恨,恨的要活不下去了!”


    “所以……”許晟言自嘲的勾勾唇角:“你全都計劃好了是嗎?你肚子裏的孩子原本就沒了胎心,醫生讓你做流產,你不做,你故意把許言歡和他母親騙到別墅裏來,和他們發生爭執,把孩子流產的事情賴在他身上,然後再裝模作樣的自殺,就是為了讓我心疼你,替你去報仇,讓許言歡和他母親身敗名裂,甚至弄死他們!”


    許晟言越說越心寒。


    這是他親生母親。


    可她為了一己私仇,想的都是她自己,絲毫沒有為他著想。


    別人家的父母,怕自己孩子出事,一點肮髒都不敢讓自己的孩子沾染。


    可他的親媽,卻處心積慮算計他,讓他去做肮髒事。


    她可能根本沒想過,他如果一時激憤,失手殺了人會是什麽下場。


    應該就是不在乎吧。


    因為不在乎,所以無所畏懼。


    許母吃驚的睜大眼睛,“你……你……”


    許晟言嗤笑,“媽,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算計很高明?您宮鬥劇看太多了吧?媽,說句實在話,您根本就不是個聰明人,如果您是個聰明人,您也不會握著一手好牌,打成如今這幅稀巴爛的模樣。”


    “你胡說什麽?”許母氣的將手邊的抱枕狠狠扔在地上,“許晟言,你還是不是我兒子?我被人欺負成這樣,你還在一邊說風涼話?小三兒和賤種都要騎到我們頭上來了,你怎麽還能無動於衷?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媽,”許晟言籲了口氣,疲憊說:“爺爺奶奶說過了,隻要您不同意離婚,許家當家主母的位置永遠是您的,誰也別想取代您,可是如果您想要再多,就沒有了。”


    “我爺爺奶奶再有本事,也管不了我爸愛誰不愛誰,我爸就是愛那個小三兒,誰都沒辦法。”


    “您也是大家閨秀,何必把自己弄的這麽難看?這世上的男人那麽多,我爸可以去找別的女人,您也可以去找別的男人。”


    “媽,如今擺在您眼前的,隻有兩條路,您要麽守著許家當家主母的位置,獨守空房過日子,要麽和我爸離婚,再去找個好男人。”


    “您還年輕,是盛家大房的獨女,您有為您做主的爸媽,有優秀出色的兒子,還坐擁億萬財富,隻要您想,您找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何必非要為了為爸,活成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看著許母,目光清冷冷的,看在許母的眼中,特別的無情。


    許母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晟言,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媽?我做錯什麽了?我隻是想保衛我的家庭,把小三兒和那個野種從你爸身邊趕走,我是受害者,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你原本是受害者,”許晟言漠然看著她,“可當你利用你腹中的孩子,去算計梁菁菁和許言歡還有我的時候,你就不單純隻是個受害者了。”


    “你……你怪我了?”許母看著他,聲音顫抖。


    “我不該怪你嗎?”許晟言冷漠回望她,“被我的親生母親算計了,我的親生母親眼裏心裏隻有我的父親,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不該怪你嗎?”


    “不……晟言,你別這樣……”許母哭著搖頭,“我不是不管你的死活,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怎麽可能不在意你?我隻是覺得,你是許家的長子嫡孫,不管你做了什麽事,你爺爺奶奶都會保住你,都不會讓你出事!我是覺得你一定沒事,我才會那樣做,我沒有不管你的死活!”


    許晟言嗬笑,“你覺得,你以為,你猜想!你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就敢去做,說到底,就是還不夠在乎罷了!”


    “不……不是的,不是的!”許母拚命搖頭。


    “是不是你心裏清楚,我不想與你爭辯,”許晟言說:“話我已經全都和你說清楚了,我不會幫你對付梁菁菁和許言歡,我不想為了一個小三兒和一個私生子髒了我的手,他們根本就不配讓我去對付!路要怎麽走,你自己選,但你要記住,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外公外婆還在,你是他們的獨生女,在你尋死之前,摸著自己的良心為他們想想!”


    說完之後,許晟言轉身往外走。


    “晟言!”許母撕心離肺的叫,跌跌撞撞下床,撲過去,摔倒在許晟言背後,抓住他的褲腳,“晟言,別這樣對媽媽,對不起,媽媽錯了,媽媽不該算計你,是媽媽糊塗了,媽媽沒想過要害你的,你是媽媽唯一的兒子,媽媽怎麽舍得害你,晟言,你別生媽媽的氣,我錯了,媽媽錯了!”


    許晟言胸口憋悶的厲害。


    他閉了閉眼,無聲的長長歎了口氣,轉過身,扶起許母,扶著她在床邊坐下。


    他蹲下身,握住許母一隻手,“媽,您還有父母,有兒子,我爸並不是你的全世界,您把自己逼成現在這副樣子,您問問自己,到底是因為愛我爸多一些,還是不甘心多一些?”


    “我知道,沒哪個做妻子的知道丈夫一邊在家裏裝好老公好父親,一邊在外麵樣小三兒養私生子還能無動於衷。”


    “知道許言歡是我爸在外麵養的女人生的兒子,我也惡心,可即便我們惡心,也不能讓自己活成惡心人的樣子。”


    “我們可以活的很灑脫,很高貴,我們永遠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梁菁菁和許言歡後半生再風光,他們也永遠都是被人戳脊梁骨的小三兒和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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