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幼音見羅嘉芙渾身打顫,臉色灰白,伸手摸了一把她的手掌。


    羅嘉芙的手冰的嚇人。


    以前她有個世家姐姐婚後不小心流產,她去探望,她聽那位世家姐姐的母親說,她那位世家姐姐做流產受了大罪,從產房裏出來的時候,渾身冰涼,冷的跟冰塊一樣。


    明幼音連忙對簡青說:“青哥,你去找條厚些的被子來。”


    她又看向小桃:“小桃,你去買幾個電暖寶。”


    小桃應了一聲,匆匆跑了,簡青衝明幼音躬了躬身,“大小姐,您叫我阿青就好。”


    他們家少爺都沒能讓大小姐叫聲“哥”。


    要是讓他們家少爺聽到明幼音叫他“青哥”,他們家少爺非得打翻了醋缸不可。


    明幼音笑笑:“那是小事,趕緊去吧。”


    簡青點了點頭,轉身大步離開。


    羅母看了明幼音一眼,問:“你是……”


    “媽,她是音音姐,”羅嘉芙說:“音音姐是戰爺爺的孫媳婦。”


    羅嘉芙的外公和戰如海是戰友。


    羅嘉芙小時候見過戰雲霆,但已經多年沒見。


    兩家的孩子,戰雲霆從軍,羅澤開和羅澤放兄弟一個從政、一個從商,和戰雲霆隻是認識,都不熟。


    羅嘉芙繼續說:“媽、二哥,我在小雪姐咖啡店買東西時,忽然頭暈,摔了一跤,多虧音音姐把我送到了醫院。”


    羅母連忙感激的道謝:“太謝謝你了!”


    醫生剛剛說了,幸好送醫院送的及時,不然大人也有危險。


    明幼音連忙搖頭,“沒事,小芙是在我們咖啡店出事的,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阿姨,咱們先把小芙送病房吧,這裏有風。”


    羅母連忙點頭,和護士一起,將羅嘉芙送進病房。


    羅嘉芙精神不好,卻一直沒閉上眼睛,目光悲鬱,又有些茫然的空洞。


    明幼音無聲的歎口氣。


    如果孩子也沒事就好了。


    現在羅嘉芙雖然沒事,可孩子卻沒了。


    羅嘉芙雖然沒大哭大鬧,聲嘶力竭,可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哀,讓人看了更加難過。


    簡青向護士要了一床新被子,給羅嘉芙蓋在身上,耳邊聽羅母問:“小芙,你這脖子怎麽弄的?也是被他們家人弄的?”


    簡青給羅嘉芙掖被子的手一僵,低著頭,輕聲說:“阿姨,對不起,是我……”


    “不關這位大哥的事,”羅嘉芙打斷簡青的話,對羅母說:“我轉身時就頭暈了,不小心撞在了這位大哥身上,把這位大哥手裏的咖啡打翻了。”


    她脖子和前胸都被滾燙的咖啡燙傷了,可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比起失去孩子的痛,那點痛苦,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原來是你把我孫子弄沒的?”蔣母忽然衝到簡青麵前,撕打簡青:“你把我孫子撞沒了,那個沒良心的病秧子還要把帳賴在我們身上,你說,是不是你們兩個早就勾|搭到一起了,故意弄沒了孩子,陷害我們?”


    簡青的確身手很好,但他從沒和一個五六十歲老太太動過手。


    被蔣母又哭又喊的一罵,他整個人都懵了。


    他走南闖北,什麽人都見過,不要臉的滾刀肉也見過不少,可張嘴就冤枉自己孫媳婦和別的男人有私情的,他還是頭一回遇到。


    簡青氣的臉色鐵青,卻怕他一伸手,沒輕沒重把這老太太打殘了,隻能不住的往後躲。


    明幼音上前一步,扯開簡青,攔在羅母和簡青中間,用力推了羅母一把。


    羅母踉蹌著倒退了幾步,摔倒在地。


    羅母摔的慘叫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發怒的母老虎一樣衝明幼音撲過去:“你們這些城裏人不要臉,仗勢欺人,連我這麽大年紀的老太太都欺負,你們喪良心,我和你們拚了!”


    她衝到明幼音麵前,去撓明幼音的臉,明幼音抬手給了她兩記耳光,打的她的臉“啪啪”作響。


    蔣母整個人都驚呆了,張著嘴,愣在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


    她上了年紀之後,不過是在村子裏,還是來了錦城這個大城市之後,撒潑耍賴,無往不利。


    她是個寡婦,還上了年紀,誰敢欺負她,就是不尊老愛幼,欺淩弱小。


    她哭一哭,鬧一鬧,管對方是誰,見了她都要躲著走。


    剛剛羅母給了她一巴掌,羅母是將軍女兒,她不敢還手。


    可她沒想到,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也敢打她的臉。


    她氣瘋了,猛地癱倒在地,拍著大腿哭喊:“我不活了,黃毛丫頭打我一個快入土的老太太,欺負老人她缺德帶冒煙兒,全家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蔣成義連忙去扶蔣母,抬頭憤怒的瞪向明幼音:“明小姐,你怎麽能打老人呢?”


    “我怎麽可能打老人呢?”明幼音冷哼,“我打的明明是老畜生!小芙肚子裏的孩子,你也有份兒,畜生還會護崽兒呢,你們姓蔣的,護崽兒都不會,可見你們連畜生都不如!”


    “你……”蔣成義氣的臉色青白,“這是我們的家事,與你無關,我現在請你離開這裏!”


    “天下人管天下不平事懂不懂?”明幼音揚眉,高傲看他:“何況小芙是從我們店裏摔倒的,我會對小芙負責到底!”


    “那你負責!”蔣母猛地撥開蔣成義,從地上爬起來,衝到明幼音麵前:“你弄沒了我孫子,你賠錢!”


    “我當然會賠錢,”明幼音冷眼瞥她,“但我賠錢也是賠給小芙,和你沒關係。”


    “那是我孫子,賠錢當然賠給我!”蔣母拽住蔣成義:“成義,快,讓她賠錢!那是咱們蔣家的孩子,賠錢一定要賠給我們!”


    “媽……您別再說了……”蔣成義神情疲憊,心力交瘁:“您先回去吧,這裏的事情,我來處理。”


    “是啊,”明幼音冷笑,“你還是快點回去看看你那好女兒吧,羅二哥已經報警了,想必這會兒警察已經去小芙家抓人了,小芙的首飾肯定能值不少錢,夠你女兒在牢裏好好住幾年了!”


    蔣母呆了下,忽然撥開蔣成義,拔腿朝病房門口跑去。


    “媽……”蔣成義追了兩步,回身走到羅嘉芙床前,單膝跪下,伸手去抓羅嘉芙的手,“小芙,我知道,這次是我媽和我妹妹不對,你放心,等你出院,我就給她們租個房子,讓她們搬出去住!小芙,都是我妹妹的錯,你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我妹妹這一次,你銷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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