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折騰人的噩魔,我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他一頓,但是沒骨氣的卻下了樓又去削梨子,等我上來的時候,他一隻手撐著額頭,靠在床頭似乎很是難受。


    “梨來了,吃吧。”我沒好氣的遞給他,一肚子對寶兒的擔心都沒有得到化解,卻是像個老媽子一樣服侍了他半天。


    他接過梨,吃了一口,依舊嚷著頭疼。


    “不能喝就別喝,以後喝了酒就不要回來了。”我有些生氣,噘著嘴不高興的坐在了一邊,可我這麽大的情緒他分明就沒有注意到。


    “戀戀,給我揉揉好不好?”


    他又開始撒嬌,睜著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睛勾起我心底的同情心,好吧,誰讓我是他老婆呢?


    我替揉了揉,卻起身就去翻箱倒櫃,他看著我的背影,一臉狐疑,“老婆,你這是做什麽?”我拎著一瓶酒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隻碗。


    “我不喝了,戀戀,你饒了我吧,以後我一定不把自己灌醉了。”他求饒的對我說道,我卻是沒搭理他,擰開酒瓶子就往碗裏倒酒。


    他慌了,酒醒的也差不多了。


    “戀戀,你現在懷著孩子呢,可不能喝酒啊。我答應你,答應你還不成嘛?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我不亂喝酒了,今天是沒辦法,有個項目……”


    他想要攔住我,卻見我又從抽屜裏掏出打火機,對著那碗救點燃了,看著藍色的火苗不停的燃燒,赫亦銘的眉頭就蹙了起來。


    “戀戀,你這是做什麽?”他兩隻眼睛瞪的就像是銅鈴一般,可我卻是一臉認真的樣子。


    “諾,躺下吧,我給你擦擦。”我說著,伸手就蘸了一些燃燒的酒液起來,火苗在手上燃燒著,他嚇得不行,趕緊吹起要撲滅。


    “放心吧,這個不燙,我小時候在隔壁老奶奶家玩,見她就是這麽給人治頭痛的。我媽經常頭疼,每次老奶奶都是這麽做的。”


    我說的很認真,但是赫亦銘卻是將信將疑,可就算是將信將疑,也不能動搖我的立場。


    “平躺下來。”我衝他命令的說道,他眼裏的恐懼並沒有散開,我又衝他命令的說了一句,他戰戰兢兢的平躺下來,兩隻眼睛緊緊的閉著,“戀戀,謀殺親夫也是犯法。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艸,這麽怕死?


    我不過是想要給他治治頭痛罷了,這人還能貪生怕死到什麽地步?


    “你別多想,我這是治病,肯定不會對你怎樣的……”我嘴裏念念有詞,手上蘸著酒液就朝他的額頭過來了,燃燒的火苗發出幽藍的光芒,暖暖的氣息就在手指間縈繞開來。


    可是,他躲閃了。


    在我毫無防範的情況下,赫亦銘竟然如同龜孫子一樣躲閃了。


    媽蛋,我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麽慫的時候,他像個孫子一樣躲,偏偏我手上燃燒的酒液沒有迅速落在他的額頭上劃開,卻是不小心滴在了他的頭發上。


    對於有些男人來說,頭可斷,但是發型不可亂,赫亦銘就屬於這種龜毛的孫子。


    那燃燒的酒液碰到了頭發,就像是找到了燃燒的觸點,無所顧忌的肆意燃燒起來,他嚇得在床上跳來跳去,我伸著手要替他滅火,但他就像是見到了瘟疫一樣,死命的逃竄。


    到了最後,火是滅了,可是額前的頭發卻燒掉了一團。


    彼時,赫亦銘對著鏡子,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鏡子來的發型已經破壞了,就像是女人被人毀了妝容一般,我小心翼翼的站在他的身後,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沒事,頂多一個月,頭發長得很快的。”


    我剛說完,他立即回了我一記惡狠狠的白眼,“說的輕巧,我還要頂著這樣一個發型一個月嗎?”


    好吧,這人生氣了。


    我隻好噤聲。


    他又發了牢騷,“我就不該信你的。你這哪是治頭疼,你這是讓我天天頭疼。”


    男人一旦發起牢騷來,簡直比女人還女人。


    我自覺理虧,但嘴上卻不認輸,“那也不能全怪我,是你要躲的,我都告訴你了,你不能躲。”


    他就像是頭獅子一樣衝到了我的麵前,瞪著兩隻銅鈴大的眼睛,“虧我那麽信任你,你看吧我弄成了這樣,我明天還有個會議呢,你說要是讓別人看到我這個樣子,丟不丟人?”


    把形象當做是招牌的男人,這會兒沉浸在沮喪的情緒裏,“那你這會兒還頭疼嗎?”我又沒底氣的問了一句。


    “疼,不隻是頭疼,渾身哪都疼。”


    他振振有詞。


    “那我陪你去理發店吧。”我淡淡的說道,舒了一口氣,他抬腕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快十二點,想要找到還在營業的理發店是不能了。


    可這件事情難不倒赫亦銘,他掏出手機,啪啪啪的按了一串數字出去,“找個理發師過來,馬上。”


    這口吻,也隻有他對阿城的時候可以。那頭阿城也是蒙圈了,大半夜的去找個理發師上門?這不是折騰人嗎?


    可是,沒等他說出一個不字,這頭的赫亦銘已經將電話掛斷了。


    我坐在床邊,就看著赫亦銘邁著大長腿在屋子裏不停的踱步,我說,“赫亦銘,其實我會剪頭發的,我***頭發都是我剪的,還有我們隔壁的老奶奶……”


    我話梅說完,他又瞪了我一眼,“別,我不信你了,邱戀,你這回真把我害慘了。明天的會議很重要,我這個形象會讓人恥笑的。”


    基於某人對我的不信任,我隻好緘默不語,不一會兒困意就襲來了,我換上了睡衣就上床躺著了,他還坐在椅子上生悶氣,至於阿城是什麽時候來的,我全然不知。


    我隻知道第二天一大早見到某人的時候,徹底的驚呆了。


    原來三七分明的發型,此時已經變成了一根根直立的板寸,我心底不由得一笑,好在他長著一張俊臉,什麽發型都能hold住,但是寶兒卻嘟著嘴,“爸爸你的發型可真是醜。”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寶兒說完,不忘露出一張嘲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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