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迎上了她的眼眸,那是我進屋到現在為止,第一次這樣看著白芮,我說,“你又何必呢?你明知道,你要是傷害了我,更不可能得到齊先生對你的愛了。不是他離你越來越遠,是你逼著他不得不離開。”


    她的手,瞬間無聲的垂了下來,卻是不管腳上的傷,依舊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她像是陷入到一種抓狂的地步,兩隻手抱在胸前,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恐怖,突然,她回轉身看向我,“嗬嗬,是嗎?如果我得不到,毀掉也可以啊。還有你肚子裏的孽種,我幫你卸貨怎麽樣?”她笑得十分的詭異。


    我一直忍著不去激怒她,就是擔心她遷怒到我肚子裏的孩子,可是現在,她竟然赤裸裸的將這樣的話說了出來,我的臉已經嚇成了一片慘白。


    她迅速的從客廳裏離開去了臥室,我起身走向大門,但是門怎麽都拉不開,我那是會真的是慌亂了,客廳通向廁所的房門敞開著,我趕緊躲進去,從裏麵將房門反鎖住。


    白芮從臥室出來了,沒有找到我,她暴跳如雷,“邱戀,你這個小賤人,想要躲嗎?你以為你躲得過嗎?你有今天,也都是你自討的。”


    不管她怎麽罵我,我都不願意還聲了,我隻想保護好肚子裏的孩子,不要讓他們受到傷害。白芮走到了廁所的門口,伸手拍了拍大門,發現推不開,她開始破口大罵,“你想藏在這裏,那也好,方便卸貨,哈哈哈……”


    她笑得可真是魔性啊,那聲音絕對能夠讓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我死死的將那扇門抵著,除了那扇門,我已經沒有刻意躲藏的地方了。


    她拿著棒球棍,不停的敲打著外麵那扇門,“臭婊子,讓你跟我搶男人。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我一定要讓你死。”


    我不停的撥打著手機,但是這裏一點信號都沒有。那一刻,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滑落。


    我沒有辦法讓白芮冷靜,因為,她已經發瘋了。


    那棍子落在門上的聲音可真是恐怖啊,發出的悶聲,一聲聲落入到我的耳中。我伸手捂住了肚皮,如果這扇們轟然倒塌,我也必須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危險,總是讓人慌亂,但也會讓人在慌亂中學會鎮定。


    我靠在馬桶上心慌意亂的時候,聽到外麵傳來一聲轟然倒塌的巨大聲響,似乎是在同時,門口的錘擊聲也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敲門聲,“戀戀,你把房門打開,我來了,我救你出去。”


    聽聞赫亦銘的聲音時,心底所有的恐懼都消失了,隻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才能夠帶給我溫暖。我伸手想要擰開把手,發現雙手不停的顫抖,兩條腿似乎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了。


    這個時候的眼淚,絕對是充滿了喜悅,那種被恐懼縈繞的感覺,瞬間消失了。


    “戀戀,你躲到角落裏,我來開門。”外麵再次響起赫亦銘的聲音,我將自己的身體藏到浴缸邊緣,白芮的浴室還算是寬敞,所以當赫亦銘踹開那扇房門的時候,我隻是受到了驚訝,並未受到傷害。


    投入到愛人的懷抱,也隻有熟悉的味道才能夠帶給我最貼心的溫暖,他撫摸著我的腦袋,不住的安慰著我,“老婆,沒事了,我們回家,我們回家。”他不停的念叨著這一句,聲音也開始有些發抖。


    我想,雖然那隻是短暫的一刻,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都仿佛是劫後重生。


    我從浴室裏出來,白芮癱坐在地上,站在她身邊的是齊學東。他冷著一張臉,並未打量屋子裏的一切,而是一臉失望的看著白芮。


    “我想該說的我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白芮,你不要糾纏了。也不要再去傷害戀戀,就算沒有她,也會有別的女人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不愛你了,跟任何一個女人無關。”


    他的聲音冷到了極致,但是白芮匍匐在地上,卻是哭的傷心至極,“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我為你做了那麽多,為什麽你現在要告訴我你要放棄?學東,你不要放棄我行不行?你看看這屋子,這屋子的一切都是按照你說的那樣布置的。”


    她泣不成聲,但當她的手剛要觸碰到齊學東的時候,卻被齊學東讓開了,“好了,你好自為之吧,同樣的話我不希望再重複。”


    他說完,轉身就朝門口走去,那樣的決絕和堅定,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樣插在白芮的胸口,她腳底全是傷口,還在不停的往外滲血,“學東,你不要走,你陪陪我,就陪陪我好不好?”


    我盯著白芮的身影,說不出來。


    “戀戀,我們走,有的人想要把自己作死,就讓她作吧,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幸福。”赫亦銘的聲音也是冷到了極致。


    沒有人願意做落井下石的事情,可是,違背了善意本身,就隻能是一個人咀嚼痛苦吧。


    齊學東一直走到了門外才停下來,赫亦銘攙扶著我,我隻是覺得兩條腿不停的打顫,“戀戀,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齊學東看著我,突然衝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們進了電梯,身後還回響著白芮的哭聲,“學東,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你不要逼著我來恨你。”


    到了樓下,齊學東執意親自開車,他和赫亦銘都認為我現在最需要去醫院做檢查,我沒有反對,隻是沉默著,後來,赫亦銘牽著我的手,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嚇壞了?”


    我知道,他們心底都覺得歉疚,我隻是暫時不能從白芮營造的悲涼中走出來罷了。我很乖巧的聽從了醫生的安排,將所有的檢查進行了一遍。


    但隻要閉上眼睛,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都是白芮那雙無望的眼睛。原來,得不到愛情滋潤的女人,真的就像是幹涸的小河。


    齊學東的情緒受到了影響,他一直站在醫院走廊的窗前,盯著夜空,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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