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額頭上摔破了皮,“曲姑娘……”她叫了一聲,我是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才覺得心裏有塊石頭落了下來。


    齊學東和他的司機將樓上的那幾個男人捆綁起來丟在地上,他的司機已經順著那道樓梯下來了,屋子裏的幾個嫖,客一個個都是嚇得不行。


    我沒有注意到曲悠悠當時的樣子,隻是她被司機抱上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傷,整個人都已經不行了。看到她裸露的身體,同為女人,我竟然不由得心疼。


    我順手將布簾子扯下了一塊裹在她的身上,司機抱著曲悠悠,我和齊學東跟上一路往外走,至於那條道上有多少人看到了這一幕,我們誰也沒有在意。


    我不是沒有恨過這個女人,但看到她淪落到這個地步,我竟然恨不起來。誰也不曾想過要去當小姐,誰也不願被幾個男人那樣粗魯的對待。


    我們沒有將車開往醫院,而是去了齊學東的療養院,那裏有醫生可以為曲悠悠治療。一路上,我們都沉默著。


    我摟著自己的胳膊,看著曲悠悠靠在那裏,整個人都是憔悴不堪。我想起前幾天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


    一個高傲的隻剩下自己的女人,經曆了這些事情後,她還能坦然麵對自己的人生嗎?到底是誰這麽心狠?竟然要以踐踏一個女人清白的方式,磨滅她活下去的勇氣?


    我和齊學東一直在手術室外麵等候著,她胳膊上的槍傷發了炎,整個人都在發燒。臨走的時候,媽咪幾乎是哭著求饒,她告訴我們,曲悠悠是被幾個男人送到她這裏的,對方給了她不少錢,讓她找幾個男人好好伺候一下她。


    媽咪說不清楚那幾個人的身份,我們隻能姑且,或許是有人想要報複曲秋平,所以才把怒火牽涉到了曲悠悠的身上。


    “齊先生,你覺得那個人可能是誰?”我和齊學東一直等候在手術室外,風在外麵呼呼的刮著,其實我的腦子裏湧現出很多個人的影子。


    曲秋平無惡不作,現在他被抓了,不意味著其他人對他的憤恨就消失了。他奪走了謝默涵那麽多東西,甚至不惜拿曲悠悠去誘騙謝默涵,若是謝默涵想要報複,這又何嚐不可?


    還有汪子琪,曲秋平曾經威脅過他的家人,現在他巴不得從曲秋平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處決這個對自己烏紗帽構成威脅的男人。那麽,他這樣對待曲悠悠,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一直想,越想心裏越亂。


    齊學東歎了口氣,“好了,你別想了,這些事情我來調查就好。把她交給我吧,你趕緊回去。”


    我沒有回去,而是選擇了留下來。


    “我想等她醒來。”


    差不多隔了快兩個小時的時間,曲悠悠才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她剛去那裏就遭受了非人一般的折磨,據說下體都已經被扯爛了。


    作為女人,我無比的同情她,她發著高燒,一直不退。齊學東讓人去調查這件事情了,我隻想等到曲悠悠醒來,親口問問她事情的真相。


    但她這一覺睡得有點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


    她轉動著眼球在屋子裏打量著,看到齊學東的時候,立刻就大聲尖叫了起來,整個人焦躁不安,拚命的想要從床上跳下來。


    護士聽到屋子裏的聲響趕緊過來了,好幾個人按住曲悠悠,又給她打了鎮定劑,她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點,隻是眼睛直直的盯著齊學東,臉色一陣慘白。


    他察覺到了這一點,示意我跟著他一起出去,“戀戀,待會等她冷靜了,你跟她好好聊聊,她現在受了刺激,好像對男的特別的排斥。”


    齊學東說的沒錯,他出去之後,屋子裏隻剩下護士和我,曲悠悠眼眸中的恐懼才慢慢的消解,我在她身前站定,“好了,這裏沒有男的了,你是安全的,先睡一覺吧,睡醒了你願意的話,我們聊聊。”


    護士們離開了,曲悠悠一直別過頭盯著我,那雙眼睛在鎮定劑的作用下變得迷蒙,但是她沒有睡著,就那麽一直睜著眼睛瞪著我。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其實非常的心疼。


    以前在白金翰宮的時候,我也見到過這樣一個女孩。那個姑娘是因為爸爸欠了高利貸,硬是被強行送過來當小姐,她的第一次是在包房裏被幾個無良客人奪走的,然後整個人就瘋了。


    我記得我當時和孟姐進去看的時候,她躺在地上,也是一臉驚恐的樣子,隻是那時候的她比曲悠悠還要糟糕。聽說後來,她就隻會傻笑了。


    我不去看曲悠悠,一直在床邊的沙發上坐著,我知道她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後來,她終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再醒來就到了晚上。


    屋子裏隻有我,進來的都是護士,齊學東很貼心,即便是醫生進來查房,也都是清一色的女醫生。在這樣的環境下,曲悠悠變得很安靜。


    我在她的床邊坐下,看著她那雙驚恐的大眼睛,我說,“發生了什麽?你願不願意告訴我?如果你想要見赫亦銘,我現在可以把他叫來。”


    這是我對曲悠悠說的第一句話,讓自己的丈夫來見她,我並不知道赫亦銘會是怎樣的反應,我更不知道曲悠悠又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我對她,隻有同情。


    曲悠悠在聽到赫亦銘的名字時,眼角的淚水就滑落了下來,她搖了搖頭,“邱戀,謝謝你。”


    這是她隔了好久之後才說出的一句話。我們兩個人互掐了那麽多年,為的就是得到一個男人而已。而現在,她竟然跟我說謝謝。


    我也是感慨萬千,但卻沒有感性的落下淚來,我看著她,努力擠出一抹笑來,“別想太多,先把身體養好。”


    曲悠悠別過頭去,隻是不停的落淚。她經曆了什麽,我想象不出,但我還是希望,不管發生什麽,她都能夠堅強一點麵對。


    先奉上三章,下午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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