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海洛伊絲麵帶委屈的急切追問,我真的很想說一句:你魔界的事情,關我和風大陸啥事兒?


    但一想到如今的我倆列屬同一陣營,於是強壓下心中不滿,解釋道:“真要說起來,其實魔界的形勢還算一片大好,至少比我那兒強多了。”


    海洛伊絲一臉問號。


    我繼續解釋道:“我那兒雖然沒有外敵入侵,但內部爭端甚是激烈,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實力又較為均衡......呃,至少大部分好戰國家之間的實力是均衡的,好戰國家實力均衡,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任何一方,一旦遭到其他國家暗地裏的破壞性攻擊,整體實力就將下降一截,再與其他國家戰鬥時,就會漸顯疲弱,所以,麵對國戰,那些勢均力敵的國家能夠做的,隻有與其他國家多線開戰的同時,小心留意自家後院,省的被心懷不軌之徒暗中偷家。”


    扳著手指,我繼續道:“多線作戰,再加上防備偷家,想想看,是不是比魔界的形勢更為嚴峻?”


    海洛伊絲皺起眉頭,思索著。


    對於內戰,她還是很清楚的。


    在她於誓衛者組織立足之前,可不就是一直在內鬥中掙紮與徘徊嗎?


    隻不過,誓衛者組織的內鬥並不如我說的那般艱難可怕,至少還沒人敢暗中刺殺海洛伊絲,又或者特意給海洛伊絲的忠誠麾下製造麻煩,再或者以排除異己的名義,將海洛伊絲架空成為真正的光杆司令。


    一想到和風大陸的內戰,竟然充斥著多半齷齪、詭計與殺戮,海洛伊絲就覺得不寒而栗。


    魔界的製度,使得生活在其中的子民,在一定程度上表現的無法無天,但這種無法無天很少涉及到貴族,尤其是大貴族,往往會以看戲的姿態,饒有興趣的盯著這群身份與性命都十分卑賤的螻蟻,因為製度的寬鬆而廝殺不斷。


    在觀看廝殺的同時,他們也可以指揮麾下,以主人,甚至是‘神’的身份參與其中。


    享受那種掌握生死的快感。


    但和風大陸不同,一旦國戰發動,參與戰爭的國家,上至君主,下至罪民,都將成為戰爭棋盤中的棋子。


    誰也逃不脫被殺死的可能。


    海洛伊絲渾身打了個激靈,看向我的目光中帶著同情:“你們那兒還真是凶險啊。”


    “所以我們那兒強者也多”我語氣認真,道:“如果魔界也能和我們那兒一樣,相信魔界的強者也會與日俱增的。”


    “可能是吧”海洛伊絲點點頭,隨即吐了口氣,道:“我對你說的這種政策並不感興趣,相信其他人也一樣。”


    “不”我搖搖頭,揭穿道:“你這裏的其他人,單純指的是貴族吧。”


    海洛伊絲囁喏好久,最後無奈的點點頭:“是。”


    果然,一旦涉及到利益,哪怕關係到整個魔界的長久發展,也會被立刻禁止的。


    但我並不怪海洛伊絲,換個立場,如果我是魔界的大貴族,在聽到這條提議以後,一定會當場變色,並在回家以後,第一時間把提出提議的人列為危險分子,不,危險分子還不夠,應當列為最危險分子,同時將這條提議的內容共享給其他五大組織,讓提議者在魔界沒有立足之地。


    想到此處,我裝作不經意的瞥了海洛伊絲一眼,確定她並沒有動任何歪腦筋的小動作,這才微微鬆了口氣,道:“我剛才那番話,也隻是開個玩笑,畢竟魔界與和風大陸是截然不同的兩顆星球,更有著截然不同的社會形態,後者高度統一,卻因為製度而人心漸冷,前者混亂不堪,但人心卻是暖的,總結來說,各有利弊,不能強求。”


    海洛伊絲表情減緩,微微頷首:“對,不能強求。”


    ......


    ......


    接下來的幾場戰爭,悲壯而慘烈。


    不少冒險家生出絕望的情緒,饒是如此,他們依然對站在城牆之上,扶垛觀望的使徒們生出半點不滿之心。


    因為他們中有人見識過,在使徒出手之後,隨之而來的,是一場怎樣令人絕望的戰爭。


    那些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的可怕強者,僅僅一招,就讓無數冒險家震成肉泥,化作飛灰。


    所以在相當一部分冒險家心裏,始終祈禱著使徒千萬不要按耐不住出手,因為隻要使徒不出手,那些恐怖至極的存在也就不會出手,哪怕他們這群冒險家統統戰死了,至少他們的家人,還可以在使徒的庇護下活著。


    可使徒一旦主動出手,就意味著這場戰爭即將開啟全麵模式......那些被保護在城鎮之內的他們的家人能否活下來,就隻能看入侵者的攻擊打哪兒了,打的不準,還有一線生機,打得準了,就全家團圓了。


    所以,即便折損再多冒險家,也極少有人提議,讓使徒參戰。


    而且就算提議了,也會被各自的上級給匿下,又或者當場駁斥回去。


    此舉,倒是讓奧茲瑪頗為不滿:“他們就應該讚同祈願書!”


    “讚同之後呢?”米歇爾問道:“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介入戰場了,uu看書 uukansh 然後正大光明的散布你邪惡且背叛的思想?”


    “這不是背叛”奧茲瑪強調道:“而是自由!我們崇尚心的自由!”


    “收起你那冠冕堂皇的話術吧”米歇爾冷冷道:“你巴不得這個世界混亂而汙濁,處處充滿著陰影,處處充滿著背叛。”


    “不,這不是背叛”奧茲瑪反駁道:“我說了,這是自由,心的自由,把心解放出來,讓它回歸自由,隻有這樣,才能找到真實的自我!”


    “任何騙局在解開其醜陋本質之前,都有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米歇爾道:“就比如說,你的朋友,卡讚,他對於傳播了卡讚的詛咒一事的表述是,他在淨化人世間的力量體係,隻要尊崇詛咒的意誌,就一定能夠見識到力量的本質——冠冕堂皇的說法啊!還力量的本質?誰不知道,真正掌握了力量本質的,隻有那兩個已經消失的種族,以及偉大的意誌!”


    米歇爾富有激情,且自帶光效的演說結束後,始終沉默不語的赫爾德,有意無意的瞥了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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