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嵐一臉痛心疾首的講述了那段令他終生難忘的飲食經曆。


    大家都吃過酸的食物,尤其是帶酸味兒的糖果,以及檸檬茶。


    這些食物中的酸味兒並不強烈,隻能算是微酸,吃起來也蠻照顧口感的。


    但當你把一片剛剛切好的檸檬放嘴裏嚼,那種酸味兒,就不順口了,開始變得倒牙了。


    當你將一塊新鮮的酸角放嘴裏細細品嚐時,那邊不是倒牙了,是開始損壞牙齒了。


    可無論是鮮嫩的檸檬,亦或是新鮮的酸角,卻都沒有西嵐吃的那盤酸酸的食物來的酸爽。


    用西嵐的話說,那種食物,堪稱要命。


    當時上桌以後,西嵐瞅了眼盤子裏為數不多的好像年糕一樣的東西,起先還有些不屑,心說怎麽就來這麽點兒,這店家也忒會做買賣了吧。


    然而,當他把第一塊那東西放嘴裏以後,整個口腔都酸爆炸了。


    就好像嘴裏有一顆炸彈,轟的炸開。


    若不是西嵐耐受能力強,早把嘴裏的東西吐了。


    但西嵐是個倔強的男人,他從不會向除愛情以外的任何方麵低頭。


    為了展現他不怕酸的意誌,發揚堅決不會浪費食物的傳統美德,他硬生生將一盤子酸到極致的食物嚼碎了,咽進肚裏。


    當天夜裏,他差點死在房間裏。


    原因有二:其一,整個胃腸翻江倒海,宛若天地崩壞;其二,他滿口牙齒都發出悲鳴,垂死掙紮。


    第二天,他去了當地一家比較有名的醫療機構。


    坐診牧師給出的診斷是:滿口牙齒都被酸腐蝕壞了,必須全部打磨幹淨,重新治療。


    全部打磨幹淨,重新治療,僅僅這兩個步驟,對於牧師而言,並不困難,但對於西嵐來說,卻挺要命。


    因為,錢啊。


    是的,西嵐的錢,並不足以支付打磨滿口牙齒。


    為了攢錢,西嵐不得不昧著良心,做出一些他以前瞧不起,看不上的事情,比方說,攔路打劫。


    當然,他不會攔平民與貧民,因為這兩種人並沒有多少錢,她也不會攔小生意人和小貴族,因為這兩種人,也沒多少錢。


    他攔截的,都是其他城鎮的有錢有勢的富商巨賈,又或者大貴族。


    無論富商巨賈,還是大貴族,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遭歹人打劫,而且還劫了這麽多錢,最最重要的,是他們雇傭的護衛竟然屁用沒有。


    這讓那些富商巨賈大貴族們相當惱火。


    從來都是他們欺負別人,什麽時候輪得到別人欺負他們了?


    於是這群家夥開始了對西嵐的通緝。


    若是放在平時,通緝也就通緝了,反正他的半身畫像至今仍掛在哭泣之眼·赫爾德所在城鎮的城牆上,早就習慣了被通緝的感覺。


    然而很不湊巧,西嵐這時候正牙疼,而且是非常非常非常疼。


    俗話說得好: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了命。


    平時看起來好脾氣先生的西嵐,在持續數天忍受牙疼折磨後,變得好像一條憤怒的豹子,隨時隨地準備咬死眼前看到的一切獵物與敵人。


    於是一場殺戮,便在這種情況下,突然而激烈的展開。


    屠殺方,西嵐。


    被屠殺方,數座城鎮,參與通緝圍剿西嵐的富商巨賈大貴族。


    戰鬥一觸即發,並持續數天。


    最終的結果是,西嵐負傷,重傷,十幾個富商巨賈大貴族,除名。


    通緝單很快被撤銷。


    人都死了,還通緝個屁啊。


    西嵐也湊齊了治牙的錢,並順利治好了滿口牙。


    但自此之後,西嵐便離開了那座城鎮,並發誓再也不回去了。


    因為在那兒,他幹了件荒唐事,引發了一場本不該引發的血案,並失去了他本該有的冷靜。


    對他而言,這些,都是痛,難以忘記的痛。


    所以說,無論做什麽,吃什麽,都要有節製,一旦太過,必定反受其害。


    西嵐痛心疾首的講完一切以後,就到了我安慰他的時間了。


    不安慰不行啊,一個大老爺們,一臉懊悔的捂著頭,雙目痛苦的盯著海麵,大有你敢不安慰我,我就跳海的感覺。


    “人生在世,誰人無過?”我忙用大道理安慰他,道:“別說你了,就是我,遇到你這種情況,也會犯相同的錯誤,要怪,就怪那食物太酸,傷人身體。”


    “怪食物?”西嵐眼中略有一絲光芒。


    “對,怪食物!”我堅定的點頭:“那是邪惡的事物,是不正義的,是有害的,是異端!”


    “異端......對,那是異端!”西嵐的眼神也變得堅定。


    終於,在我接連給台階的情況下,他總算順著台階爬了下來。


    “同誌,等我們幹完這票兒,就去那座城鎮,用我們的力量,掀翻所有邪惡,幹掉所有異端,淨化世界!”


    “好!”


    我和西嵐,四目相對,右手緊握,油然間生出一抹惺惺相惜之情。


    回到船艙,藍色魔女好奇問我:“和西嵐聊了什麽?”


    “發了些感慨,說了些牢騷,總而言之,都是沒用的屁話。”


    “沒用的屁話還聊這麽久?”藍色魔女驚訝道:“你可真夠閑的。”


    “誰不閑啊”我道:“在船上,除了平時連連刀法,翻翻書,還有什麽樂子可找?”


    說話間,我目光瞥向藍色魔女,uu看書.uukanshu.om 可僅僅隻瞅了數秒,我就唉聲歎氣的搖頭道:“這房間太簡陋,不適合洞房花燭夜。”


    “想什麽呢!”藍色魔女狠狠踹了我一腳:“想跟我洞房,起碼也得帶我回你的世界以後再說。”


    “說的也對”我道:“這要莫名其妙被汙了身子,家裏那群未婚妻能撓死你。”


    藍色魔女雙手抱懷,悠悠道:“我就不信你會沒事。”


    “當然,我也會被撓死。”


    互相逗了會悶子,藍色魔女喊過來坨坨,薅著它脖頸子把它提溜起來,放到眼前晃來晃去,一邊晃,一邊悶聲道:“真是的,還有多久才到陸地啊,我想美食想的緊。”


    “等等吧”我道:“估計還得有個兩三天,才能到下一站。”


    “哎,我說,你們和風大陸的船是不是也這麽慢吞吞的?”


    藍色魔女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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