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泰勒老爺子的話,聽起來有點以偏概全。


    但事實上,認知這種東西,還真就不怎麽靠譜。


    就拿‘地心說’和‘日心說’來說。


    ‘地心說’是由米利都學派形成的理念,在經由歐多克斯提出,亞裏士多德完善,托勒密進一步發展之後,成為了古希臘人心中的真理,變作了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並主導了古希臘天文體係長達1300多年的曆史。


    然而卻被隨後而來的‘日心說’,以洶湧的態勢,推翻打碎了。


    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日心說’取代‘地心說’,成為了天體學的真理,同時也成為了人們心中的‘認知’。


    由此可見,所謂認知,不過是某一時期狂熱的跟風罷了。


    就如泰勒老爺子口中獅鷲的真實實力,實際上也不過是被人由幼崽時期圈養的寵物,在長大之後,由冒險家公會測試出來的理論數值而已。


    任誰都知道,任何一種生物,一旦喪失了原有的野性,失去了對自由的向往,丟失了對戰鬥的渴望,就會變成一條鹹魚都不如的喪家犬,任人宰割,任人奴役。


    而充滿奴性的生物,又怎麽可能會有強悍的戰鬥力呢?


    因而,那隻被當成寵物養的獅鷲,所能爆發出來的戰鬥力,不過是其身體強度的直接提現,與其真正的戰鬥水平,戰鬥意誌,毫無關係。


    說到這裏,或許有人好奇了,小吱現在不也是家養的嗎,為什麽它的實力會越來越強,甚至能夠輕易的手撕魔化蝙蝠呢?


    關於這一點,我要著重強調一下:吉祥物和寵物,是不一樣的!


    所謂吉祥物,那可是公會的象征,是預示著公會越來越好,越來越強的代表。


    這種代表,往往必須能夠以最直觀的方式體現出公會的意誌,所以為了能讓小吱一直擔當吉祥物這個稱號,鳳凰每天都會和它角力半個鍾頭。


    雖然每次角力的結果,都是小吱慘敗,但我能感覺得到,正因為有了這種角力,小吱每天都在成長,每天都在變強......雖然鳳凰永遠比它成長的更快就是了。


    這樣的吉祥物,怎麽可能是用來玩樂觀賞的寵物能比得了的呢!


    再說戈多與獅鷲。


    獅鷲的氣勢毋庸置疑,豈是一個強字了得。


    戈多的氣勢也不差,但因為個頭相差太大的原因,總覺得有種難言的落差。


    在一人一怪相距三米的時候,獅鷲毫不猶豫,率先發動攻擊。


    它的攻擊方式簡單直接——用爪子拍。


    那情形,怎麽看都像貓戲老鼠的場景。


    巨大且鋒利的爪子,勢不可擋的拍了下來,激起陣陣狂風,在戈多周身呼嘯。


    戈多抬起手,捋了下被狂風吹亂的頭發,口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急促的吟唱,隨著吟唱的響起,他的身體周圍,不斷有白光綻放,好像發光的人形燈泡,那是他從未真正釋放過的褪變之力。


    濃鬱的褪變之力,不斷在他周圍旋繞,雖然不及艾米麗和白雲英的褪變之力濃厚,卻也是哈羅德褪變之力的好幾倍厚重。


    極快的吟唱之音,在巨大的利爪拍下之前結束了,在他身前,憑空豎起一麵高大且厚重的彩色光牆。


    這是超越之前所有魔法屏障的魔法屏障!


    是目前為止他釋放出的最大最厚重的魔法屏障!


    這張好似牆壁一般的魔法屏障,能夠抵擋得住獅鷲那勢如破竹的恐怖一爪嗎?


    巨大的利爪,眨眼間拍在厚重的彩色牆壁上。


    魔法屏障,發出一聲清脆的悲鳴,自鋒利的指甲與牆壁的觸點開始,向下,不斷延伸出一條曲折不斷的裂痕。


    好像橫在中間,將大地一分為二的河流!


    然而,即便受到如此重創,那麵彩色的光牆,依舊堅挺的佇立著,沒有碎裂,沒有倒塌。


    一擊未果,獅鷲發怒了。


    或許在這片海島上,在我們來這裏之前,它一直都是島上無敵的存在,橫行海島,吃遍八方。


    可是今天,它的威嚴,它崇高的無上地位,受到了挑戰!


    眼前的這四個螻蟻一般的存在,竟然敢挑釁它這個如同君王一般的存在!


    於是乎,它怒了。


    憤怒的獅鷲,是瘋狂的,就像發怒的獅子,發瘋的喵。


    先是大爪子高高抬起,不由分說,就是一頓連續拍打。


    厚重的魔法屏障,在經曆了一係列重擊之後,終於現出傾頹之色。


    裂開的彩色光牆,不斷有新的傷痕添加,同時,還時不時會有碎片自光牆脫落,那些碎片在落地之前,uu看書 ww.uukansh會化作一片光蘊,消散在空氣之中。


    這番瘋狂的拍打,令獅鷲十分痛快,不過戈多就沒有那麽舒爽了。


    他不斷吟唱咒語,苦苦支撐著魔法屏障,與此同時,還要抽出空來,思索下一步該如何動作。


    緊鎖眉頭,靠在樹上的我,轉頭問泰勒:“老夥計,你覺得戈多能扛得住嗎?”


    “能”泰勒抹了把嘴角淌下的深紅色酒漿,淡淡道:“沒看他現在還隻是支撐,並沒有發動攻擊呢嘛。”


    “倒的確沒有發動攻擊”我苦笑下,道:“但我怎麽看,怎麽覺得他不是不想發動攻擊,而是根本沒有發動攻擊的機會。”


    “哦?”泰勒抬了抬眼皮:“何以見得?”


    “您老人家難道沒看出來嗎?”我指著魔法屏障,擔憂道:“那個魔法屏障在這怪物的攻擊之下,已經搖搖欲墜,戈多為了維持住它,已經耗費了相當一部分魔法,還有絕大部分注意力,怎麽可能再顧其他。”


    說到這裏,我不禁歎了口氣,繼續道:“而且您想啊,那怪物的爪子那般巨大鋒利,拍擊的力道也是如此強悍,您覺得,一旦魔法屏障被拍碎了,以戈多的體魄,最多能抗住幾下?”


    泰勒思索片刻,搖了搖頭,道:“算不出來。”


    我汗顏,您還真算了啊......


    “不過呢”泰勒話鋒一轉:“你可千萬不要小瞧了他,這個男人,還有很多底牌沒用出來。”


    “底牌?”我不禁疑道。


    泰勒微微一笑,悠悠道:“你該不會以為,牧師這個行業,就隻能依靠治愈和魔法屏障將對手磨死這一種途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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