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兩隻被我抓回來的毒蟲,我有點不舍將它們幹掉,畢竟能讓雷恩老板都心悸的毒,將會是多麽可怕的存在啊。


    但雷恩老板的話也沒錯,既然不能掌握它,不如直接毀掉它。


    於是我陷入到短暫的糾結之中,一邊拿著倆小瓶瞅,一邊走回了樹房。


    家裏,眾人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為明天回歸刷怪日常做準備。


    看了看被眾多雜物堆滿的沙發,我默默地蹲到了牆角,發呆。


    還沒兩秒,就因為太礙事,被芭芭拉拿著雞毛撣子趕出了大廳。


    盤膝坐在院子裏,靠著圍牆,我繼續發呆。


    忽然間,一團巨大的陰影將我籠罩,一抬頭,是小吱。


    “呦”我抬起手,和它打了聲招呼,同時拍了拍它的犄角。


    “吱!”小吱回了一聲,盯著我手心裏的水晶瓶看。


    “你要這個?”舉起小瓶,在它眼前晃了晃。


    “吱”它肯定道。


    “等我把裏麵的東西處理掉了再給你”我道。


    “吱!”小吱提高音量,同時前爪扒拉兩下水晶瓶的塞子。


    “你是說,你要這裏麵的東西?”我試探著問。


    “吱”它點頭。


    “開玩笑吧,這是有毒的蟲子,就算是你,被它們咬上一口,怕也得死翹翹!”


    “吱!”小吱發揚了它的倔強。


    哎,為什麽我身邊的家夥都那麽倔呢?


    歎了口氣,我將蜘蛛從瓶子裏倒出,剛被倒出,這充滿攻擊性的小家夥一口就咬穿了我的外褲,同時咬破了我的皮肉。


    毒素被源源不斷的注入進我的身體,我漠然的看著這一幕,內心毫無波動。


    少許,抬起頭,對小吱道:“你打算怎麽做?”


    “吱!”小吱抬起一隻腳爪,向下一拍,啪嘰,蜘蛛扁了,腥臭的汁液灑了一地,不過幸好,毒囊沒有破。


    接著,小吱將拍成肉醬的蜘蛛抓起,連同那個黑了吧唧的毒囊,一起吃了進去。


    這邊剛吃完沒到十分鍾,小吱就開始滿院子撒歡了,我以為它中毒了,想要找蘇珊幫它淨化,卻被小吱伸爪製止了。


    它繞著院子跑了老長時間,終於停了下來,隨後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行走方式,朝院子的角落跑去。


    一路踉踉蹌蹌,終於跑到角落裏,它腿一抬,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吱!”


    一團不好形容的粘稠物質,自它的糞門,緩緩出來,那玩意兒出速緩慢,且惡臭難當,沒到十秒,半個院子都被那種惡臭布滿,熏得我直流眼淚,掩住口鼻,眯起眼睛,我以極快的速度奔向大門,卻不料,大門竟被封死,無論我怎麽拉扯,都無濟於事。


    透過門窗,看著屋裏對此一無所知,仍舊一邊忙碌一邊談笑風生的眾人,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有心砸窗,卻又舍不得,要知道,這窗子可不是一般的玻璃製品,而是純粹的水晶製品,每一塊價值百金!


    下了好幾次決心,最後還是沒狠下心來砸窗子,於是,痛苦的我,打算翻牆而出,在臭味徹底散開前,絕不回來!


    然而,就在我打算翻牆的時候,莫名發現,圍牆上竟然爬了一層樹莖,不僅加高了牆體,更讓牆麵變得光滑。


    “這......”被熏得有點迷糊的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樹房,除了這貨,絕對不會再有別的家夥有這能力了!


    我抬起頭,剛要質問樹房是不是要造反,卻發現它,竟和我一樣動作,一樣表情——滿臉痛苦,淚流不止,眯眼的同時,還用巨大的樹莖掩住了口鼻。


    嗬,原來這貨也被這股酸爽的臭味兒折磨的不行。


    不過......


    “喂,我說你啊,你這是要做什麽,為什麽不放我離開!”我怒斥道,但奈何氣味兒太臭,不僅辣眼睛,也辣嗓子,嗆得我說話聲音都沙啞了。


    樹房沒有動作,但從他堅定的眼神中,我看出了它的意思——一棵樹被熏死太慫,不如拉個墊背的人類一起死,這樣才光榮。


    泥煤!


    我已經睜不開眼睛了,索性原地坐下,一邊痛苦地屏住呼吸,一邊又極度渴望空氣,不知不覺間,陷入到人生中又一次艱難的抉擇之中。


    小吱這坨屎,拉了不知多久,反正在我看來,沒有一個世紀,也差不多有七八十年那麽長了吧。


    在這坨屎的辣眼睛氣味兒中,我同時感受到了生命的艱辛與不易。


    臭味兒散去的那一刻,我和樹房相對而泣,那是為重新感受到新鮮空氣的芳香而激動的淚水。uu看書 ww.ukansh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那些看不到的空氣,是多麽的甘甜,是多麽的偉大,是多麽的......臥槽,小吱,你又要幹啥!


    目光驚悚的轉向正用一對靈活的前肢試圖打開瓶塞的小吱,我的內心深處,不斷湧出對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情的恐懼!


    小吱一臉興奮的‘吱’了聲,同時繼續把瓶塞。


    在它孜孜不倦的努力下,瓶塞終於被打開了,那一刹那,我和樹房,同時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絕望。


    又是一次對生命長度的體驗。


    直到第二天,我的鼻子還無法靈活地分辨出香味兒與臭味兒間的區別。


    摸了摸滿是冷汗的額頭,又拿起香皂猛嗅一通,在好不容易感知到少許的香氣之後,我激動的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在去地下城刷怪的路上,路過腐肉傀儡那一層時,其他人都捏緊了鼻子,唯有我,啥反應沒有,甚至隱約感覺腐肉傀儡的氣味兒,隱隱中也帶著那麽點香。


    我的嗅覺,一定是壞掉了。


    我這樣想。


    隊伍中的資深牧師戈多,在午休的時候,聽聞過我的故事後,語重心長的對我道:“這隻是短暫性的症狀,很快就會好了,不過下一次,可不要再在難聞的氣味兒中悶著了,會熏壞身體的。”


    是啊,他的提醒我也知道,可有什麽辦法呢,當時我已經被熏得四肢無力了,原本輕易翻越的圍欄,也隻能保證勉強的跳過去了,可誰料想,樹房那家夥竟然為了‘有難同當’,惡意加高牆壁高度,同時還加難了爬牆的難度,我能怎麽辦?


    我也很絕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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