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助嗎?”


    雷子琛點了點頭,沉著臉色問道,“你們王警官呢?”


    “王警官已經下班了,今天不該他值班,你找他有什麽事情嗎?如果是要緊的事情,可以給他打電話,他的私人電話一般都是24小時開機的。”


    雷子琛點了點頭,轉身便拿著電話走了出去,他找王瑉當然是要緊的事情,多耽誤一分鍾,安然就要一個人在哪裏多呆一分鍾,他怎麽能不著急呢!


    翻手機通訊錄,翻了半天,沒有找到王瑉的號碼,雷子琛這才想起來,他並沒有和王瑉直接聯係過,於是他隻能把電話打給了彭宇航,本意是想從彭宇航那裏知道王瑉的號碼,卻沒想到這兩個人正好在一起。


    聽雷子琛說明情況之後,彭宇航本意是要馬上過來,可是一旁的王瑉卻阻止了他,王瑉把電話接過去,對著這頭的雷子琛說道。


    “雷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很關心你夫人的情況,但是你這樣著急是沒有用的,你現在就算帶著有利的證人過來,我們警局也不可能放人,因為審判是法庭做的,想要駁回這個審判就要重新上法庭,怎麽都要等三天之後。”


    三天……


    他難道還要讓安然一個人在牢獄裏呆三天?


    這三天就算安然安然無恙,那他也會瘋的!


    “王警官,除了這樣等著,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我已經帶著有力的證人過來了,我隻需要能證明我夫人沒有犯罪,不就行了嗎?”


    電話裏頭雷子琛的聲音有些焦急,這邊的彭宇航聽著也跟著問道,“我知道你們警局要走程序,按流程辦事,但是真的沒有辦法讓安然提前出來嗎?”


    王瑉認真的想想,“辦法是有的,安然現在是個孕婦,假如他身體出了問題,到時可以提前出來,但是行動也被限製在醫院裏頭。”


    雷子琛聽完這句話,立馬說道,“那就把她放到醫院去,總比讓她一個人在監獄好!”


    王瑉垂著眸子想了想,這倒不是不行,隻是……


    “雷先生,你確定你的證人,能夠證明安然的清白嗎?”


    雷子琛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那邊等待的章沐白,花了半分鍾才回答,“我確定!”


    他所有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了,還有所有的容忍、所有的好脾氣,從安然被冤枉抓到警局,到現在被送進監獄,他一直處在一個被動的位置上,眼睜睜的看著安然一步一步受盡委屈,他本來是想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也聽了安然那句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現在看來,有些事情,還是要用些手段才可以!


    畢竟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雷子琛回過頭,一步一步朝著那邊的章沐白走過去,他心頭已經有了打算,這一次,他一定要用章沐白將安然救出來,章沐白是那個血型也好,不是也罷,他隻需要,讓她最終的檢查報告上顯示的是那個血型就行了……


    因為雷子琛最後十分確認的說這次的證據絕對能證明安然的清白,所以王瑉也不敢怠慢,很快和彭宇航一起回了警局。


    剛剛在電話裏頭,雷子琛並沒有說得十分清楚,現在王瑉他們過來看見章沐白之後,彭宇航倒是一下子反應過來,可王瑉還是雲裏霧裏,便問雷子琛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雷子琛現在一心隻想盡快見到安然,臉色有些黑沉,薄唇輕輕抿著,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一旁的彭宇航見他那副樣子,便站出來給章沐白和王瑉之間做了個介紹,然後又告訴了王瑉章沐白和雷子琛之間簽訂合約的事情。


    王瑉聽完了,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如今他和彭宇航算是朋友,他不得不提醒麵前的兩個人。


    “雷先生,宇航,恕我直言,就算你們把章小姐帶過來,這也並不能證明安然就是清白的,章沐白小姐隻能證明安然沒有那個動機,但不能證明安然無罪。”


    雷子琛聽到這裏,抬頭看了一眼那邊的章沐白,章沐白會意,立馬低頭去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份合同,遞給這邊的王瑉。


    “這是我和雷先生兩個人簽訂的書麵合同,上麵有我們達成協議的日期,而你們警局所收到的那份證據合同,上頭應該也有日期,如果那個日期在我們這個合同的日期之後,是不是就能夠證明愛呀,完全沒有做這種事情的動機?因為我既然已經答應了給安齊輸血,那麽她根本就不需要再去找其他人,對吧,王警官!”


    王瑉接過章沐白遞過來的合同,仔細看了一眼上麵的文字,和最後的簽名、以及時間,這個日期,確實是在他收到的那份證據之前的。


    “好吧,雷先生,既然你已經有了這個證據,我可以幫你暫時把安然送到醫院去,但是你也知道,光是憑這份合同是沒有辦法證實安然的清白的,因為隻要你和章小姐願意,合同的時間完全可以作假,當務之急,你們還是趕緊找到那個私人醫生吧,假如所有的事情真的是她誣陷安然,那麽隻要找到她,就能真相大白了!”


    王瑉說完了,便帶著他們一起去了監獄,安然就被關押在最頂頭的那個房間裏頭,從外頭小窗戶透過來的光線看,現在應該已經是晚上了,清冷的月光落在地板上,映出一個小方塊的形狀。


    安然躺在冰冷堅硬的床上,並沒有半點睡意,她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一大片的白色中,有幾點斑駁的痕跡,形成了一條直線的形狀,仔細辨認,很容易看出來那是血跡,大概是噴薄而出的血,不小心濺到了天花板上。


    安然不知道在這間屋子裏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隻是稍微一閉眼,便能想到那些恐怖的事,所以怎麽都睡不著。


    她就這樣靜靜的躺了很久,本來以為已經是半夜了,可是當王瑉他們打開門進來帶她出去的時候,安然才發現,原來不過十一點多一點。


    牢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鐵門的聲響很大,嘩啦啦的,估計將周圍幾個房間的人都已經吵醒了。安然睜開眼睛,看著門口的方向,屋子裏的燈早就關了,視線有些昏暗,可打開門的時候,走廊裏的強光射進來,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這是隱約看見一個高大的輪廓站在那兒。


    有個人朝著自己快步走了過來,安然還沒有意識到是怎麽一回事,整個人便被他抱進了懷裏,安然本來下意識的要去推開,可是當她聞到鼻翼間的味道,伸出去的時候又改成擁抱。


    是雷子琛。


    安然從進監獄開始,臉上的表情就一直是淡淡的,沒有過分的害怕,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即便是剛剛在床上躺了那麽久,心髒一直被恐懼支使著,她也不曾覺得自己有想哭的情緒。


    可是此刻,當她被雷子琛抱在懷裏的時候,俺就覺得前所未有的委屈,忍不住抽泣起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盡數都蹭在了男人的襯衣上。


    站在門口的章沐白看見這一幕,因在光線中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凶狠的表情,她轉身,走出了牢房,站在一旁的牆壁邊上等著他們出來。


    她才不想看見雷子琛安然那般恩愛的樣子,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是用銳利的刀子劃著心髒,不至於讓她一下子死去,卻痛不欲生!


    安若男哭了一半天,終於想起要抬起頭來問問雷子琛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他這大半夜的會出現在牢房裏頭。


    “傻瓜,你以為我會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待多久,讓你等到這麽晚,我心裏已經很內疚了。”


    安然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卻努力微笑著朝他搖了搖頭。


    “沒關係的四哥,我其實也沒有那麽害怕,我知道反正你會救我出去的,在這裏頭住兩天也沒什麽……”


    嘴上是說了沒什麽,可是雷子琛卻輕而易舉地看到她眼中的興奮,她其實也不想被關在牢裏吧,隻是因為沒辦法,就想著寬慰自己,才這麽說。


    身後的王瑉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打斷了他們兩個人的話。


    “咳咳,雷先生,雷太太,時間已經不早了,這裏還是監獄,咱們不要打擾其他的犯人休息,有什麽話還是出去再說吧。”


    安然仿佛現在才察覺到身後還有其他的人在,頓時覺得有些臉紅,連忙抬起手擦幹淨眼淚,打算下床離開的時候,身體卻突然一輕,整個人已經被雷子琛打橫抱起,放在自己的懷裏。


    如果是平時,安然一定會害羞的讓他放自己下來,可是今天,她大概是真的覺得受了委屈,心裏很是難受,也期待雷子琛的擁抱,便任由他那麽做了。


    四個人一起走出了牢房,一出門,就看見章沐白微笑著迎了上來。


    “安小姐,好久不見了。”


    躺在雷子琛懷裏的安然突然間愣了愣,抬起頭看著章沐白的眼神有些異樣,雷子琛低頭跟她說到,“安然,這件事情待會我再跟你說,咱們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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