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眠聽完,一張微笑的臉登時變得嚴肅起來,那邊聽見她喊四哥就回了頭的沈絨蕭看她那副表情,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書走過來,“怎麽了?四哥出什麽事情了?”


    雷子琛聽見楊眠在電話那頭重複了一遍,接著手機便被沈絨蕭拿走了。


    話筒裏頭很快傳來沈絨蕭熟悉的聲音。


    “四哥,四嫂做沒做過?”


    “當然沒有。”


    雷子琛十分堅定的說道。


    可那頭的沈絨蕭還是提醒了她,“要問清楚,就連聯係過這種信息也要知道,四哥,事情關係到黑市,可能會有些麻煩,你應該知道,國內警方最無奈也最痛恨的就是國際黑市。”


    雷子琛抿著唇,這些事情他當然也是知道的。


    電話那頭的沈絨蕭繼續說道,“四嫂為人我們信得過,隻是安齊之前性命攸關,四嫂有沒有動那個心思誰也不能保證,但是至少在我這裏,四嫂要說實話。”


    “絨蕭,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等你把所有的話都說盡了,最後發現安然真的聯係過黑市,這樣會讓我們陷入十分被動的局麵,但是我相信,安然絕對沒有聯係過黑市,一來,這麽多天我都在她的身邊,她做了什麽我很清楚,二來,過去那麽多年安齊一直病著,她找了很多人沒有成功過,但是她就這麽拖著也沒有想到黑市那邊,還有,後來我這邊已經確定有資源了,她怎麽可能還會繼續聯係黑市?”


    電話那頭的沈絨蕭想了想,“好,既然四哥這麽說,那我明白了,咱們警察局見吧。”


    ……


    安然從醫院被帶走之後,消息很快也傳到了雷家人的耳朵裏頭,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是雷音,她回醫院準備接蔣雨詩回家,卻發現住院部門口一堆人,在那邊討論著什麽人被帶走了事情。


    雷音微微蹙眉,心頭還想著如今的軍區大院果然是不比從前了,連警局的人都來了,是鬧了什麽了不得事情。


    可沒想到,這件事情倒是和自己家有關係的,而且被帶走的,還是安然。


    她推開門進去的時候,蔣雨詩就坐在安齊的病床邊上,一雙手握著那小子的手,低聲說著什麽話。


    雷音微微愣了愣,隨即冷著臉走上去。


    “雨詩,回家了。”


    蔣雨詩回過頭,臉上的表情有些難受,雷音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便問她,“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住在一個病房裏頭的這麽多天,蔣雨詩對安齊的態度一直挺冷淡的,有時候雷音甚至能夠感覺出來,她是故意躲著安齊,不想搭理安齊的,因為有時候她明明前一秒是醒著的,等到看到那邊的安齊醒過來的時候,她就會裝睡。


    她在努力的避免兩個人之間的見麵,也在努力的冷淡下來之前的朋友關係。


    可是剛剛,她卻那樣握著安齊的手……


    蔣雨詩站起來,看著媽媽道,“媽,安然被警局帶走了,警察說她涉嫌非法買賣黑市的血液資源,你快回家,和大舅、舅媽他們說一聲。”


    雷音擰起眉頭,“什麽?安然涉嫌黑市買賣?”


    雷音話音剛落,那邊病床上躺著的安齊便開口道,“不會的,然然不會那麽做的,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她,子琛姑姑,您一定要相信然然,然然她這麽多年雖然為了我的身體很努力,但是她怎麽都不會做違法的事情!”


    雷音抿著唇沒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她略微思考了一會兒,便說道。


    “雨詩,你在這裏照顧安齊吧,我馬上就去找大哥大嫂說這個事情。”


    蔣雨詩點點頭,但是雷音剛剛要走,又回頭問道,“你四哥呢?”


    蔣雨詩擰起了眉頭,“安然被帶走之後,四哥立馬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行了,我知道了,你別太擔心了,也勸勸那小子不要擔心,如果安然真的沒有做過的話,那我們雷家,也絕對不可能讓外人隨意汙蔑。”


    雷音說完轉身出了病房,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來給雷辰打電話。


    雷辰今天去了南山那邊的訓練基地訓練新兵,手機放在一旁的櫃子上頭,所以根本就沒有接到雷音的電話。


    於是雷音又打給趙雅倩,但是不巧的是,趙雅倩這會兒正好有個會議,還是上頭的人過來開的,領導一早就吩咐過,進去會議室之前一定要把手機掛機或者調成靜音,會議過程中不要出現任何其他的聲音,連震動都不可以!


    大哥大嫂的電話都沒打通,雷音站在醫院門口,一時間有些茫然。


    家裏除了大哥大嫂,這件事情要是給老爺子老太太知道了恐怕也不太好,一來是兩個老人家會擔心,二來,老爺子那個脾氣她是清楚的,隻怕不管有沒有證據,他會先去警察局鬧一番才說,這樣對安然並沒有任何的好處。


    雷音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拿著手機在家人的分組裏頭胡亂的畫著,


    看到“老公”號碼的時候,她微微愣住了。


    心頭像是有兩個小人,一個告訴她,安然出了事情,大哥大嫂都不在,現在唯一能夠幫上忙的就是她和蔣成書兩個人,可是另一個小人又和她說,當年你好不容易讓蔣成書和那兩個孩子斷了來往,如今又自己把他們牽扯到一起,這不是作繭自縛?


    雷音心頭掙紮著,一雙手握著手機不停的用力,手指想要按下那個號碼,但是有像是觸電般的收了回來。


    她想起最後一次看見安然的場景,那是在她手術結束之後,丟了一個孩子,虛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


    明明當時從二樓摔下來的人是她,受傷的人也是她,可是安然那孩子站在病床前頭,臉色卻比她更加的蒼白,像是一張白紙一樣,除了那雙漆黑的眼眸,找不出任何鮮豔的顏色。


    那天蔣成書很生氣,自己險些丟了性命,孩子也沒有了,他覺得是安然造成的這一切,便抬手一個耳光扇在了安然的臉上。


    那一個巴掌打的特別的很,雷音直到現在還能想起來那天那震耳欲聾的聲音。


    安然原本就很瘦,到了蔣家之後更是瘦得皮包骨頭,那裏受得了蔣成書那樣用力的一巴掌,那瘦弱的身形當場就被掀翻在地。


    雷音聽見安然當時悶哼了一聲,下唇被牙齒咬出了血,卻愣是沒有喊出聲音來。


    她至始至終沒有解釋過半句話,當然,這也是因為蔣成書壓根沒有給她什麽開口的機會,雷音卻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偏過頭,假裝要睡了。


    蔣成書看她那副樣子,因為她是不想看見安然,便叫安然滾,不要再出現在他們兩個人的麵前。


    當時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安然會帶著安齊離開,那樣決絕的,連一個字都沒有留下……


    過往的記憶在心頭盤旋著,雷音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抽痛著,對安然的感情是什麽,她常常有些分不清。


    是怨恨,又仿佛,帶著些許的內疚。


    那個孩子從始至終也沒有做錯過什麽,要說有錯,錯的也是他們這些大人罷了……


    思及此,雷音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便撥通了蔣成書的號碼。


    這幾天,他們其實還是在冷戰,雖然麵上沒有明著吵起來,但是卻也沒怎麽說過話。


    所以雷音主動給蔣成書打過去,對方還是挺驚訝的,他這會兒也已經恢複上班了,白天的時候並不在雷家待著。


    “有事嗎?”


    蔣成書的語氣沒有平日那般親密,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太差。


    “成書,安然因為涉嫌在黑市非法買賣血液資源被警方帶走了,我聯係不到大哥大嫂,你在哪裏?方不方便去一趟警察局?”


    雷音開門見山,對麵的蔣成書愣了愣之後,抬頭看了一眼等在那邊的法國大使,低聲回道。


    “你在哪裏?我這邊有個法國大使過來了,我要走至少也要安排一下,不然你先過去,我很快趕過來。”


    他雖然是在鎮定的說著,但是雷音卻從他的語氣間聽出了倉促和慌張。


    他其實,也是擔心自己這一雙兒女的吧?


    “我還在軍區醫院門口,這樣吧,你趕緊解決手頭的事情,我現在就去接你,然後我們一起去警局。”


    “好。”


    蔣成書回答了一句之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起身,去和那邊的法國大使溝通。


    ……


    安然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審訊室裏頭,等著雷子琛過來。


    王瑉警官出去之後便一把將手中的文件夾摔在了桌子上頭,外頭幾個從雙麵玻璃裏頭看著裏頭場景的小警官身軀一震,小心翼翼的問道。


    “王隊,怎麽了?是不是那女人的語氣太傲慢了?”


    王瑉氣鼓鼓的沒說話,一旁另一個警員安慰道,“王隊,您也別太生氣了,像他們這些人,難免有些架子,就算是咱們手裏有證據,他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脫罪的,關係這種東西,在上層社會太常見了!”


    王瑉抱著拳頭冷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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