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與願違,傅佳明給他們兩個人做完了檢查之後,告訴她,安齊的血型非常的稀缺,是d缺失型血,而自己的偏偏又和他的並不匹配。


    自己的血型安然是知道的,她屬於是比較稀缺的熊貓血,也就是rh陰性血,這種血型在整個國內人口總數中僅僅占到百分之十五左右,當時學校安排體檢整個年級就隻有她一個人是這種血型,醫生還特意叮囑過她,認識的人當中一定要有熊貓血的資源,否則日後出什麽事情的話可能會很危險。


    當時的安然並不以為意,她覺得自己和安齊是雙生子,血型一定是想同的,這樣他們兩個人都不用害怕沒有熊貓血的血性資源,反正這輩子他們都有彼此。


    但是傅佳明的話將她一下子打向了無底的黑暗深淵。


    她的熊貓血稀缺,卻也比不上安齊的d缺失型血型,rh陰性血是缺失血液當中重要的d抗原,安然就是如此,但是安齊有這d抗原,所以他的血型本來應該是rh陽性,但是偏偏,他又缺了血液當中同樣重要的ce抗原,這就變成了非常稀缺的d缺失型。


    這樣的血型,在整個國內也隻有那麽幾例登記在血型庫上,那些人安然一一聯係過,但是有人不同意,同意的偏偏又有些其他的沒有辦法良好匹配。


    傅佳明說,最好還是在家人當中尋找,因為直係親屬之間的血型肯定有想同的,而且直係親屬隻要血型一致,那麽其他的身體元素一定可能良好的匹配上。


    但是這樣的直係親屬,安然要到哪裏去找呢?


    這比讓她籌錢還要困難。


    安在昕的血型她是知道的,和她一樣,是rh陰性血,根本沒有辦法給安齊輸血,但是蔣家那邊,她並不清楚,也不可能清楚。


    從蔣家出來之後沒多久,她有次路過那邊,隱隱約約的看了一眼,卻並沒有瞧見蔣家有任何人,後來聽見過路的阿姨說,蔣家一家子前段時間都搬走了,說是蔣成書當了外交官,舉家搬到國外去了。


    安然當時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她本來就不想看到蔣成書一家,那般從蔣家搬出來的時候,她一路上都沒回過頭,但是讓她的倔強大打折扣的是,蔣家也沒有找過她,沒有聯係過她……


    後來知道他們全家都搬走了,安然這種自己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了。


    她曾經想過,這輩子都不會再見蔣成書一麵,哪怕是他日後老的在病床上快要死的時候,她和安齊兩個人也不會在出現在他麵前,讓他看上一眼。


    她曾經想過,就讓蔣成書餘下的幾十年裏頭偶爾想起這一雙兒女,慢慢的愧疚和痛苦的想念之中度過餘生。


    但是後來安齊出事之後,聽了傅茗惜的那些話,安然猶豫掙紮了很久,還是試圖聯係了蔣成書一家。


    畢竟在她心裏,沒有什麽事情比得上哥哥的生命。


    她想,蔣家一大家子的人,總歸有一個能夠匹配上安齊的血型和其他的吧?


    她下定決心,甚至想過假如蔣成書還在意當年的事情,她就延續當年沒有做出來的道歉和認錯,跪到雷音的麵前也無妨。


    安然已經做好了承受所有的準備,但是偏偏,卻沒有能聯係到蔣成書一家人。


    她幾乎把自己能夠想到的資源都用上了,但是沒有人知道蔣家人現在的近況,安然給蔣成書打過電話,但是那個號碼已經換了主人。


    安然有些頹然,她終於明白過來,自己當初的倔強真的是可笑至極,左右不過是成全了蔣成書罷了。


    或許他早就希望自己和安齊離開了,或許從第一天進蔣家的門開始,他就從未將他們看成自己的一雙兒女……


    所以離開之後,他馬上換掉了號碼,斷絕了和國內的聯係,為的就是不讓這雙見不得人的私生子永遠都找不到他們。


    安然不是沒努力過,但是最後卻隻能失望而歸,那些話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像是一個隻屬於自己的秘密,這樣除了蔣成書和雷音,沒有人知道當年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大家都會以為,她是那個驕傲的拋棄了他們蔣家的倔強女孩子。


    安然從那段回憶當中掙紮著抬起頭來,眼睛微微有些酸澀,但是卻沒見一滴眼淚。


    該哭的時候哭過了,如今想起來,隻當一切都是磨練罷了。


    她對著雷子琛點了點頭,“是,我和小齊的血型並不匹配。”


    “那……”雷子琛沒說下去,似乎對那個名字有些猶豫。


    不過他要說什麽,安然也能猜得到。


    她搖了搖頭,“我和蔣家的人從來都不熟悉,他們是什麽血型我也不清楚。”


    雷子琛微微皺眉,安然這般分明的態度像是一根細小的刺,尖銳的戳在他的心尖上,有點疼,卻又拔不出來。


    “然然,傅醫生的意思很明顯,安齊現在急需手術了,我知道你可能不能接受姑姑一家人,但是我想在你的心裏,應該沒有什麽比安齊的命更加重要吧,雖然不知道當年你為什麽沒有找他們,但是現在這種時候,你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安然微微低垂著腦袋,眸光落在麵前的玻璃杯上,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雷子琛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的回答,便自己開口道,“姑父他們可能下個月月初的時候回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打電話給姑姑問問看血型的事情。”


    安然搖了搖頭,“算了吧,不用問她,我想,你姑姑也不會想要聽見我的任何消息,至於血型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


    安然說完,起身直接朝著外頭走去,“我先回去了,怕安齊醒過來的時候看不到我更加難過。”


    她沒有回頭去看雷子琛的眼神,但是也知道,大概是何等的難受。


    她知道他也沒什麽錯,畢竟就像是他所說的,人的出生和親人怎麽能夠選擇呢?


    道理安然都懂,但是卻並不能坦然的原諒和接受。


    就像是當初蔣成書明知道她和安齊兩個人是自己的親生孩子,理應擔起父親的責任,但是卻還是做出了那樣的選擇一樣。


    這一整夜安齊都迷迷糊糊的昏睡著,中途楊眠打過電話過來,是接到了劇組那邊的電話知道安齊出了事情過來詢問情況的,s把關鍵的部分說了,楊眠說要過來,安然卻拒絕了,說醫院隻要有自己就好了。


    楊眠也沒有再多說,隻準備天亮之後再過來,她讓s先回去,劇組那邊的拍攝不能停下來,沒有辦法拍安齊的部分,至少她這個女一號要在才行。


    s有些為難,她根本不想離開安齊半步,但是楊眠說的沒錯,拍攝少了她和安齊兩個人,很多的工作都要做調整,到時候要麻煩所有的人,勞民傷財。


    所以最後她還是離開了,不過她告訴安然,自己那邊一有空閑就會過來,要是安齊醒了,一定要告訴他要好好的修養。


    安然點點頭,讓她放心離開。


    對於s,安然多少是感激的,她大概是這些年來除了自己和張媽之外,最疼愛安齊的人了。


    楊延和奧迪也被雷子琛打發回去休息了,到了淩晨的時候,病房裏頭就隻剩下了安然和雷子琛兩個人。


    大概是知道安然的心情不好不想看到自己,雷子琛一直沒有說過話,就那麽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守著夜。


    安然一夜都沒怎麽合眼,雷子琛看在心裏疼在心裏,卻也明白,自己就算是勸了她也不會聽。


    安齊一晚上都沒醒過來,安然擔心到不行,問過早上查房的醫生,醫生隻說是太虛弱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安齊終於緩緩的睜開眼睛,安然一直握著他的手趴在床邊,雖然閉著眼睛卻也沒有睡著,隻是知道雷子琛就坐在自己的身後,他們兩個人本來是那般親密的關係,但是此刻,她卻不知道能和他說什麽話,所以逃避最叫人舒服。


    但是安齊的手一動,她立刻就抬起頭來。


    “小齊!”


    安齊睡了這麽久,黑眸如同被水洗過一般,但是卻因為疼痛和難受顯得有些虛弱和病態。


    “然然,你來了……”


    他小聲的開口,嗓音有些沙啞,像是極力忍著難受。


    安然又怎麽可能看不懂?


    她心疼,卻也不去拆穿,隻是握著他的手,“小齊,你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安齊點點頭,“想吃張媽煮的稀飯。”


    安然點頭,正要拿出手機給張媽打電話,那邊病房門口卻傳來了張***聲音。


    “剛一進門就聽見小齊說想吃我煮的稀飯,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張媽笑著走進來,眼中卻布滿了疼惜,看著病床上蒼白無力的安齊,她的眼眶一點點紅了起來,一邊去那邊的櫃子上給安齊弄稀飯,一邊偷偷的那袖子抹眼淚。


    這一切安然都看在眼中,她覺得鼻子有些發酸,眼看著淚水就要下來,她趕緊站了起來。


    “小齊,張媽在這裏喂你吃稀飯,然然也去吃早飯,好嗎?”


    安齊看了她一眼,眸光十分的平靜,他衝著她點了點頭,“恩,去吧,和子琛一起。”


    他說著的時候雷子琛已經站了起來,長腿邁開步伐,朝著病床走了過來。


    安齊還並不知道雷音的事情,他對雷子琛仍舊是那般的喜歡,“子琛,帶然然去吃早飯,別讓她餓肚子。”


    雷子琛衝著他點了點頭,俯身在床邊,湊近他輕聲道,“小齊,好好休息,早點恢複,知道嗎?”


    安齊點點頭,但是臉上的疲憊卻越來越明顯,“恩。”


    他隻說了簡單的一個字,但是一雙眼皮卻已經漸漸的耷拉下來,還沒等到雷子琛和安然離開,張***粥也剛剛盛好了端過來,可是他卻已經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張媽這會兒終於是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嗚嗚……小齊,張媽給你煮了你喜歡的小米粥,你好歹喝一點再睡啊……”


    安然紅著眼睛走到了張***身邊,接過她手中的碗,扶著她走到那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張媽,別哭了,小齊不會有什麽事情的,他隻是有些虛弱而已。”


    張媽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安然,“然然,你別騙我了,小齊這麽多年一直是我在照顧著,他每次發病我都在他的身邊,這兩次他發病的時候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我都知道的……然然,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就不能動手術嗎?”


    安然的眸光暗淡了幾分,她沒有給張媽一個準確的答複,隻是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拍著她的手背。


    “張媽,這件事情您不用太擔心了,我會想辦法的,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保護好安齊的。”


    張媽看著安然的臉色,知道她心頭也有自己的難處,安然和安齊都是可憐的孩子,這麽多年她在他們兩個人的身邊,其實到了後來,已經不全是為了錢了,她年紀也大了,家裏有了小輩需要自己照顧,兒子也會掙錢了,家裏人都勸她別幹了回去。


    但是她沒有,她和安齊安然之間已經有了親情一般的感情存在。


    這些年安然為了安齊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她知道隻要有一絲辦法能夠治好安齊的病,安然都會去努力,但是這麽多年她沒有給安齊手術,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和難處的。


    現在安齊的情況這麽糟糕,她知道安然心裏肯定比自己更加難受,所以她根本不該給她壓力的。


    張媽吸了吸鼻子,止住了眼淚,“恩,然然,你就放心去計劃手術的事情吧,小齊的身體我會照顧好。”


    她說著看了一眼那邊的安齊,眼中滿是疼惜,“都怪那些八卦的記者們,非要問小齊那種問題……”


    昨天晚上的節目張媽是看了的,因為小齊給她打過電話,說他昨天晚上有個采訪的節目,他很開心,張媽也開心,就夜裏守著看了,可誰想到,竟看到讓人氣憤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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