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錦程捂著小腹,麵露不可思議的緩緩倒在地上,這時候,我和希樓才看清了剛剛抽出鋼尺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童衛岸。


    我和希樓都沒有說話,事實上,我們或許是被這個男孩突然間的行為嚇到了,嚇的有些無話可說。


    童衛岸也仿佛沒有與我和希樓說話的意思,一語不發的拖著黑錦程的身體,一步一步的,走向湖邊,縱然此時,此處無比陰暗,但地上卻仍是留下了從童衛岸身上鮮血,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


    當我意識到童衛岸想要做什麽的時候,下意識的就要開口阻止,卻被希樓拽了拽胳膊,用眼神製止了。


    “噗通。”果然,如我所料,童衛岸竟是毫不猶豫的把黑錦程的身子扔到湖裏,神情淡漠,仿佛一個推理小說裏才存在的冷血殺手一般。


    “他這樣會鬧出人命吧?”我悄聲對希樓說道,剛才麵對黑錦程時的勇氣,此時卻是似乎已經蕩然無存了。


    希樓似乎很不喜歡這個樣子的我,給我投來一個鄙夷的白眼,壓低聲音道:“黑錦程死了還不好,他剛才可是沒有想過要給你留活路吧?”


    “可是……”我剛想說話,便是被希樓沒好氣的打斷:“你怎麽總是那麽多的可是?!人是他殺的,又不是你殺的,你擔心什麽?”


    我一如既往的被希樓的訓斥訓的說不出個反駁的話,微微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小孩。


    當我再次抬起頭,發現童衛岸坐在湖邊的大石頭上,一臉笑意的看著我的時候,想起這個男孩的父母,心中升出些許不忍,不禁開口說道:“你不把現場處理一下?”


    希樓詫異的看著我,另一隻手在我腰上狠狠的擰了一下。


    而童衛岸並沒有開口回答我的問題,隻是笑著搖了搖頭,神態依舊淡然。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警笛的呼嘯聲,由遠及近,我的臉色瞬間大變,看向童衛岸,下意識的想要看看他麵對那麽快到來的警察,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哎。”同樣聽到警笛聲的童衛岸,臉上卻是絲毫找不到任何驚慌的情緒,隻是看了看飄在水麵上的黑錦程,神情有些可惜:“可惜,他可能還救得回來。”


    他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詫異無比,下意識的看向希樓,哪知,我卻從希樓的臉上,看到了與童衛岸極其相似的遺憾神情。


    還不等我想明白,警笛聲停留在了不遠處的路口方向,緊接著,數個急促的腳步聲向這邊跑了過來,人還不見,數道強光手電的光束便是已經投射了過來。


    緊接著,我聽到了童英焦急無比的聲音:“應該在這裏,同誌,衛岸的母親就是在這裏去世的,一定沒錯的。”


    “退後,有人問就說你們也是剛到不久。”童衛岸突然起身,對我和希樓說了一句,便是站在那一道黑錦程身上留下的血跡上,一臉怪異的笑。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希樓拉著退後了數步。


    我和希樓幾乎還沒有站定,童英帶著浩浩蕩蕩的警察便是衝出小樹林,來到了我們不遠處。


    “衛岸,你千萬別想不開……”童英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為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他的兒子,拿著一把染血的鋼尺,邪異的看著身前的湖麵,湖麵上,黑錦程染血的身體還浮在水麵上。


    “快,撈人!”為首警察反應迅速,大喝一聲,立即就從他身後竄出了四個警察,其中兩人舉著槍對著童衛岸,另外兩個警察則仿佛是屬於那種極其熟悉水性的,二話不說便是跳下了湖水,把黑錦程從湖麵上撈了上來,一個快速給其檢查腹部傷口,另一個則是很小心的開始實施急救。


    “咳咳。”黑錦程突然幹咳兩聲,口中吐出了一些水。


    實施急救的兩名警察麵色大喜,回頭對那警察道:“吳頭,還有生命跡象。”


    “那就特麽的趕緊送急救車上去啊!”為首警察語速急迫的說,顯然,他是宣武湖公園的片警,他無論如何也不甘願自己的轄區發生命案。


    “哎,這樣都不死,可惜啊,難道是他命不該絕?”希樓歎了口氣,用一種隻能站在她身旁的我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此時我也逐漸反應了過來這一係列的事情,並沒有對黑錦程的死活報任何的情緒,但我此時擔心的,還是童衛岸,他為什麽突然幫我們攻擊黑錦程,就算是為了報答我們的幫忙,這樣以身試法的手段也有些劃不來,難道他的精神真的有些不正常?


    “衛岸,uu看書 ww.ukansh 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童英不顧為首警察的阻攔,走到童衛岸不遠處,質問道。


    童衛岸雙眼閃過一絲異色,不過回答給童英的,也不過是一個不太正常的笑。


    “你,逆子!”童英大怒,我猜這個中年男人此時心中卻是在想,唯一能陪他的親人涉嫌故意殺人,該怎麽應對才能把童衛岸留在自己身邊之類的。


    果不其然,他的目光在四周巡視了一圈,很快就聚焦到了我和希樓的身上,卻見他想也不想,便是指著我和希樓怒喝道:“一定是你們,這些一定是你們做的!他不就劃了你們的車嘛,你們為什麽就要這樣害他?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待!”


    我被童英質問的有些心虛,我的確是個不擅長說謊的人,如果讓我照著剛才童衛岸的吩咐去說,對我來說是難如登天的。


    希樓倒是似乎從來就沒有這方麵的顧忌,一臉不爽,張開嘴巴就要反駁,我的心此時懸在了嗓子眼,生怕從未有這方麵經驗的希樓,回應裏帶著漏洞,被警察戳穿,那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在也就在這個時候,岸邊的童衛岸突然的揚起了脖子,放聲大笑,指著正被小心抬走的黑錦程,口中則是瘋話連篇,狀若瘋癲:“真是個白癡,我要送你去其他位麵,還回來做什麽?白癡,愚蠢,無可救藥。”


    看著童衛岸此時深情並茂的表演,我終於明白,他或許從來都不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抱歉,剛剛發現昨天的章節存到草稿,忘了發了,今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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