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落落的母親碰麵的時候,我並未感覺到沈落落在周圍。


    這讓我心中的不安更甚幾分,不禁問道:“沈先生去哪裏了?”


    “不知道,上午說是去和一個老同學去吃飯,具體和誰吃也沒說,我當時也沒有在意,不過我感覺到落落的存在以後,給他打電話,卻是無人接聽。”沈落落的母親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忙是又焦急的問我:“孩子他爸是不是要做什麽傻事啊?!吳先生,您能幫我們找到他們嗎?”


    “這……”我麵露難色。


    “我知道我和丈夫之前對您不太尊重,但……求求您……”沈落落的母親見我遲疑,神態更加焦急,再也沒有了一個“女律師”該有的風範。


    “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找。”我說,我說完這句,看沈落落的母親竟是又要落淚,隻得說:“你別著急,這樣吧,我試試,我試試。”


    我心中想,既然之前我在十分擔心沈落落去向的時候,隱隱察覺到些許,那或許我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呢?


    ……


    金川門,一個樹蔭下。


    沈落落的爸爸把一把匕首藏在了袖子裏,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陰狠的望著坐在護城河邊涼亭裏抽煙的兩個人。


    “都在?那就正好不過了,這樣就可以一起解決了。”沈落落的父親獰笑著說道,他顯然在此時已經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他的眼神在此時看來,比那些西方神話的油畫裏的惡魔還要可怕。


    就連一旁的沈落落,看著父親此時的模樣,也是有些害怕。


    恩,沒錯,此時的沈落落卻是就在她爸爸的身邊,隻是她一直無助卻努力的勸說她的爸爸不要衝動,不要做傻事,她的爸爸卻聽不到一個字。


    終於,沈落落的爸爸似乎終於是做好了準備,緩緩的,從背後,向那兩個人走去,仿佛是一隻想要獵殺獵物的野獸,不生不息。


    走到小樹林的邊緣時,沈落落的爸爸把身子微微前躬了些許,而藏在他袖子中的匕首,也是從袖口微微露出了些許寒芒。


    看到這幅景象時,及時趕到的我和希樓交換了一個“注意安全”的眼神,便是一左一右衝沈落落的爸爸撲去。


    希樓果真是練過些腿腳功夫的,衝到沈落落的爸爸身邊時,率先便是將其藏著匕首的胳膊一擰,將匕首奪來扔到後麵,接著我也是將其嘴巴捂住,然後我們二人合力連抱帶拖將他拽到了二百多米開外的涼亭中。


    “沈先生,您知道您剛才是要做什麽嗎?!”看著一旁默默流淚的沈落落,我有些生氣的質問道。


    沈落落的爸爸喘著粗氣,抬頭看了我一眼:“原來是你!你果然跟他們是一夥的。”


    我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心中不禁感慨沈落落爸爸的偏執。


    一旁的希樓聽了他的話卻是不樂意了:“什麽叫我們跟他們是一夥的?我們如果跟他們是一夥的,就當場擒拿住你,然後拍下來報警,讓你坐牢!”


    希樓的話很有道理,讓沈落落的爸爸竟是有些無言以對,不過他也的確真的是一個倔強性子,咬了咬牙便是有發出了一聲冷哼:“那也一定是有什麽陰謀詭計想要羞辱我們!”


    “你,你這人怎麽那麽不講道理……”希樓的話說了一半,被我攔住,我把希樓拉到了自己身後,然後,目光灼灼的望著沈落落的爸爸,問道:“你想不想知道落落此時給你說了什麽?”


    “夠了!”沈落落是他爸爸如今的脾氣的導火索,聽到我又提到了沈落落的名字,他雙眼中仇恨的火光再次升騰而起,對我怒吼道:“夠了,別再用拿落落的名字威脅我,不然,我會讓你們所有人不得好死。”


    我歎了口氣,看著一旁哭的梨花帶雨的沈落落,重複著沈落落的話:“爸爸,難道你忘了,那一次給我講的故事《憤怒的燕子》嗎?你說,沒必要生那些壞人的氣,惡有惡報,那些壞人都會有報應的。”


    沈落落的話,如同一把解開她爸爸心結的鑰匙,也是一把放開她爸爸眼淚閘口的鑰匙,四年的淚水積攢,瞬間決堤,堅強的,或者說是這個看似堅強內心卻無比柔軟的男人的淚水,源源不斷的從眼中溢出。


    ……


    半個小時後。


    我坐在了沈落落家的沙發上。


    原來,沈落落的家,距離這個出事地點並不遠。


    “謝謝你了,我丈夫真的差點釀成大錯。”沈落落的媽媽歉然一笑,對我說道:“不過他現在情緒已經穩定了,在臥室裏躺著呢。”


    我鬆了口氣,道:“不用謝我,其實還是落落在這件事上出力最大。”


    “落落?她在這裏?”沈落落的媽媽茫然的看了看周圍,語其有些難以置信的問。


    “她騎在那個hellokitty上呢。”我指了指沙發另一側的一個粉紅色玩偶。


    “是的,她以前最喜歡騎在那個上麵。”沈落落的媽媽說到這裏,眼淚又一次的往下直掉。


    我連忙遞了一張紙給沈落落的媽媽,然後笑道:“落落說她錯了,她不會再騎了,你不要生氣了。”


    “不!不!”沈落落的媽媽搖頭:“是媽媽錯了,你以前騎那個hellokitty,是媽媽不對,總訓你,趕你下來,是媽媽太凶,平時就沒時間陪你玩,你自己玩還總是幹涉你,打斷你,對不起,媽媽錯了,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我歎了口氣,說道:“她也不會玩太久了,她的願望已經完成,她將要離開了。”


    “離開?去哪?!”沈落落的媽媽神情驚慌。


    “去投胎啊。”我淡淡一笑:“她的願望完成了,見到了你們,這裏她自然就留不得了,uu看書 ukashu她在這裏已經留了太久了。”


    “她就不能不走嗎?我們才團聚啊?”沈落落的媽媽咬著牙,問道。


    我早就猜到沈落落的媽媽會這樣說,便是勸道道:“現在的她不屬於這裏,待著這裏又危險,又不舒服。她如果早點投胎,得到你的祝福,投到一個溫馨的家庭,會不會更幸福一些呢?”


    我雖然不善言辭,言語有些拙劣,不過大概是因為出於真心的關係;亦或者沈落落的媽媽是個律師,比一般女人更容易冷靜;更或者母愛往往是理性和感性相融的產物,所以沈落落的媽媽稍微片刻思索,便是咬牙將不舍得神情從壓製些許,仿佛真的感覺到了沈落落的方向一般,對著站在自己身旁的沈落落轉過頭去,說道:“寶貝,去吧,去新的家,媽媽不會忘記你,媽媽愛你。”


    “我也愛你,我也愛爸爸。”沈落落說著,便是小嘴輕輕在她媽媽的臉上輕輕一啄,便是笑著跑到了我的麵前。


    “大哥哥。我要走了。”沈落落說著,小手微微探出,輕輕的放在了我的額頭上。


    而沈落落的媽媽,則是呆呆的摸著自己剛剛被沈落落親過的臉頰,淚水已是無法控製。


    我的腦海之中,真的出現了一段陌生的,但是確是真的屬於我的記憶,正當我要去欣喜的解讀這個記憶碎片之時,異變突起。


    麵前的沈落落並未像朱改革那樣,是安然的淡淡消失,而卻仿佛是被什麽無形的力量拽扯著一般,從我麵前向門的方向飛去。


    我看到了沈落落臉上的難以置信和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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